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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着!我将人给你送出来!”张之崖听到声音稍稍松了一口气。睍莼璩晓
“接着——”那人一掌拍在张云飞后心,将后者劈出空中飞向张之崖!
张之崖目眦欲裂!连风倏而爆出一道白光,身形直插而出,白色光华狠狠插在那拍出张云飞之后欲逃的黑衣人!
“冰杀——公子——”不甘、震惊而凄厉的声音响起,连风并未杀死他,而是将他的元丹一剑刺穿。七级妖丹加持过的冰魄剑,锋利难挡!而连风最擅长的,就是刺杀!
连风迅速封锁了此人的穴位,以防止他自尽!
“云飞——”张之崖抱住张云飞,他是动都不敢动!
彼时钱宇和廖巍都已赶到,连风将人交给两人,已赶去看张云飞。见后者根本就是出气多,进气少!他当即掐住张云飞的下颚给喂了一枚丹药。
“云飞——”张太尉伸手拍了拍张云飞的脸,后者面色青白,一身白衣染了不少血迹。
张云飞本就重伤在身,最后再被拍出那一掌更是雪上加霜。何况那人并未留手!
“太尉,先将人送人到我们家。”连风面色沉郁,一面对钱宇道:“你去给秦方送信,看他来得及赶来么。”
“好。”钱宇二话不说上马扬尘而去。
随后连府之中一阵慌乱,连风回府便将那只黑鹰召下来,立即给连灵玉送信。
张云飞的情况很不容乐观,即便连风身上有不少丹药,也只能吊着他一口气在。秦方赶来之际,只道:“你喂的伤药已是极好,我这里没有更好的伤药。若非有你的药吊着,他就该没命了。”
张之崖此刻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他看着连风道:“你跟我出来。”
“太尉。”连风跟出去躬身,道:“对不住——”
张之崖摇手:“先不说这些,我去宫里求一枚丹药。我只问你,你们到底在搞什么?”
连风仍旧躬身:“抱歉,此事暂时不能说。但云飞的血不会白留,出手之人必然要百倍偿还。”
“此外宫里的药不可能比末将的药好,此事只有等云焱回来。”连风再道。
张之崖眸光微讶:“你的丹药——”
“来自上古空间,古老宗派的伤药。”连风身上有着连灵玉给的不少丹药。
张之崖眸光动了动:“你身上的秘密真不少,那么我家云飞,真能没事?”
“方才我已经让黑鹰去报信——”连风说着忽然想到什么:“糟糕——”
连风眸光沉凝:“只怕黑鹰不能将信送出,还请太尉往妖兽山脉方向走一遭?”他知道张之崖是强者,若是他亲自保全自然更有保障。
“这黑鹰看着非寻常,是四级妖兽吧。那些人要斩杀也不容易,我去追护就是。只是动手的这些人,老夫要血洗!”张之崖面目煞气,说话之间已往妖兽山脉查看而去。
那时秦方要走,连风却请他往那名被抓的黑衣人而去……
彼时黑鹰确实遭遇伏击,并且被阴毒的伤了翅膀,速度锐减!等它返回山谷,却已是凌晨。
云焱收到来信顺手为黑鹰疗伤,随后他将沉睡的连灵玉抱起立即赶回连府。
……
连家密室之中,连灵玉凝着眼前已经被秦方折磨得死去活来,却还非常冷硬不肯开口的武者。此人正是挟持张云飞之人,原本是八品武灵,更是一名暗卫。
“我认得你。”连灵玉开口第一句便道。
那人面容完全模糊,并非先天如此,而是后面与人博斗时被人将面部的骨骼都击碎。以至于破相难以恢复,导致面容完全损坏。
“当年有一名灰衣人追杀我,令我差点葬生蛇腹,也差点死于他的鬼影爪之下。虽然你们并非同一人,不过你的手指我认得,你也修的鬼影爪。张云飞背心上致命的伤,就是被你这种独特的武技所伤。”连灵玉分析细说着,她的嗓音很认真很低,似乎在跟人探讨一些武学上的见解一般仔细。
“你说的不错,当年追杀你者确实同我一样修的鬼影爪。并且你永远不会知道是谁追杀你,即便我现在不能自杀,但我绝不会说出一个你想知道的事情。”这人倒是硬气。
“是么?”连灵玉很安静的反问,然后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可惜我想知道的事情,总会想尽办法。”
“呵呵——我做暗卫多年,死里逃生多少次,不会怕你这些手段。”他已经被秦方的各种变态新药试过,但依然坚挺。
连灵玉站起身来,手中拔出一柄匕首。他却只是无惧,那是真正的无惧!
连灵玉伸手捉起这人的手指道:“我知道普通的办法不能对付你,可我刚从乌坦国回来。你要知道乌坦国的国师,可是邪道修炼者,他府里最不缺的就是折磨人的东西。我一直认为这些东西不好,不过我却留了下来,当时不知道做什么用,现在知道了。”
连灵玉说着,已经割破这人的手指。不过这点儿痛显然不能让此人有太痛苦的反应,一旁的云焱道:“我来。”
“你不合适。”连灵玉摇摇头,非常认真的割破此人的五指手指。随后她从储物戒里拿出一只小瓷瓶,她道:“帮我拿一只竹签丝。”
“这是什么?”云焱当时并未随连灵玉去乌坦国师府。
“据说这叫噬筋虫,遇血钻进人的皮肉里,会吃掉人的筋脉。”连灵玉回答。
云焱的竹签丝已经递给了他,听说却奇怪道:“有这样的虫子么?我没听说过。”
“我也没试过,现在试试看。”连灵玉说着已经挑出一小条黑色蚯蚓一般的东西,接着放在那人被割破的手指创口上。那人瞬间抽搐了一下,她并未停下手来,一直将五条黑色的小虫子放进去之后才盖起小瓷瓶。
面容本就扭曲的人再次纠结起模糊的五官:“嗬嗬——”一声声抽气痛苦发出,他的手痉挛而起,浑身紧缩的纠结颤抖着!
“步惊风说,这种虫子会吃完筋脉之后,顺着吃到武者的元丹,然后慢慢吃掉肠子和五脏六腑,有的会钻到脑子上去吃脑子。不过只有五条,可能少了一天,我再放五条吧。十指连心,据说放在手指上吃进去最疼。”连灵玉凝着痛苦抽搐的人说道。
“努愣——将——将红子——弄——”他的话已经不利索了,而且很模糊。
不过连灵玉明白他的意思,她也很童叟无欺道:“不能,我知道怎么放进去,不知道怎么弄出来。”
其后站着的秦方和连风听言怔了怔,又听连灵玉道:“不过我可以考虑让你快点死,这种虫子慢慢吃,应该可以吃三天三夜。它不喝血也不吃肉,只对筋脉和元丹、脑子、肠子和五脏六腑有兴趣。一般最后才会吃心脏和脑子,会让人慢慢领悟死道,是不错的修炼之法。”
“嗬嗬——”此人已经被折磨得没有力气大吼,只能痛苦的喝着气,抽搐着扭曲着全身。
连灵玉伸手撩开此人被绑着的手上衣袖,便可清晰看见五条蠕动的东西在他手臂上行进,速度并不快,但一直在蠕动。被它们经过的地方,明显不见经络。为被经过之地的经络却因为抽搐而清晰可见!
那种看着自己身体中的一部分被虫子慢慢吃掉的恐慌,无论是心智多坚定之人,都会抓狂受不住。
连灵玉松了手继续认真的将这人另外一只手也一刀一指的隔开,然后这人终于不再硬气了:“喔朔——”
连灵玉停了手有些奇怪的挑眉道:“不再放五条虫子平衡一下么?”
“嗬嗬——”抽气声有明显的颤音,他的眼眸死死的瞪着连灵玉。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平静美丽的女子,居然如此歹毒!
连灵玉皱眉,还是放了一条虫子:“我很讨厌别人瞪我。”
“嗬嗬——”声音抽搐着,他再不敢看连灵玉。后者却又放多一条虫子道:“云焱,你帮他废掉两只手,这样虫子吃他也不知道痛。我好听他利索一点说话——”
“好的。”云焱很干脆的将此人的肩膀粉碎。
“嗷——”肩膀被瞬间粉碎的痛苦,还是令已经虚弱的人哀嚎出声。
看得秦方狠狠的抹了一把冷汗,心说当初选择不得罪此女,果然是我一生中最明智的决定。
“说。”连灵玉双眸平静的看着此人,后者却觉得这双眼眸之中有一缕缕黑气在蔓延出来。仿佛这双眼,来自修罗地狱。
“说什么?”虚弱的人,仿佛一瞬间愣住了。
“你们一共有多少人?”
“百人吧。”
“武灵以上级别几个?”
“二十个吧。”
“为谁效忠?”
静默了,连灵玉凝着他:“你想试试虫子从你颈间开始吃的滋味么?”
“我不知道是谁,我们只称呼其为主公。”他并没有撒谎。
“你们在哪?”
此刻这名被抓住的人很像咬舌自尽,可他连牙齿都被碎干净了。牙齿中藏匿的毒药也被挑出来,这都是秦方干的。
“我只能回答你最后这个问题,然后我希望你一刀杀了我,否则你就是让我被吃三天三夜,我也不会再回答你任何问题。”这是在争取最后能死得痛快一些。
“说。”
“京都城,东郊距离禅山寺北边三百二十里处桃林山中,让我死吧。”这人说完松了一口气,他没办法忍受那样一丝一丝被啃噬的心慌。他不怕痛,可是他害怕那种一口一口的被消失。
连灵玉在之前割完的手指上,放完三条虫子道:“你也不知道什么了,可是你不该最后打张云飞一掌。他不好受,你也不能好受。”
“你答应给我一个痛快的!”被欺骗的人怒嚎道。
“我答应了么?我是考虑,也许三天后我会考虑好。”连灵玉冷漠的看了此人一眼,随后转身走出密室。身后是怒骂哀嚎声,可惜没有人在乎。
“你这种虫子,真的这么恐怖?”秦方跟出来后,心有余悸的问道。
“你想试试么?”连灵玉询问。
“别,那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秦方甩袖飞也似的离开连府,这真真是一个是非之地啊!太可怕了——
“去桃林?”连风跟上来询问道。
“张太尉人呢?”连灵玉却询问,抬眼看天色,天际已有鱼肚白。
“连夜带人搜了西大街,在二巷搜出一些古怪,正跟着这些线索抄京都城。太尉府一千护卫,竟然个个都是武师——”连风惊叹。
“这还不是张太尉的最终力量,让他抄吧。送信给他,将方才此人说的都告诉他。”连灵玉说道。
“好。”连风颔首,立即去办。
云焱伸手握住她的手掌:“张云飞没事了。”
“可张云飞至少要躺三天,目的还是达到了。明日有很多事,我会被牵绊到。”连灵玉揉了揉眉心,没想到对方会敢对张云飞下手。
“我可以帮你。”云焱微蹙眉,心疼她道:“你先回屋睡会。”
“没有时间。”连灵玉叹了一声,张云飞养伤,她就得接手上来,而且一些计划要稍稍改变。
“睡一个时辰,我会帮你。”云焱有些自责:“我没节制,你现在累了。”
连灵玉瞪了他一眼:“你也知道你多能折腾了。”
“我抱你回屋。”云焱伸手抱起她,闪身回屋。
连灵玉躺在床上道:“一个时辰后叫醒我。”
“好。”云焱伸手为她盖好被子,她翻了身呢喃道:“上来陪我。”
“好。”云焱哪里有不乐意的道理,立即钻上去抱着她睡。
连灵玉很快沉睡,她知道有很多事等着她去办,而且明日需要不少精力。所以她必须养足精神,她腰酸得厉害,比练功还累——
云焱抱着她,一些淡淡的红芒缓缓渗入她体内,聚集在她酸楚的地方……
天方渐亮,一丝丝绣花针一般的雪在扬。朝堂之上,张之崖正厉声谴责禁卫军统领云展,他一身儒雅的太尉官服掩饰不住身上的血腥煞气。
张之崖骂完禁卫军统领还不够,一连狂喷了京都城中京兆尹、刑部、兵部、军机处,但凡是和京都城安定有关的,都被他狠狠的数落了一通。他也不管什么王侯将相,有多难听就骂多难听。
若是连灵玉等人在此,一定会恍然大悟,原来张云飞的毒舌之功传承自张之崖!果然虎父无犬子!
“张之崖,你够了!”林大夫这样高龄有定力的三公也受不住了。
“张太尉,我们都理解你的心情,但这事也不能像你这样办。”李丞相缓和道。
不想张之崖完全不领情:“放屁,我儿子还在连府躺着,动都不能动!你试试你宝贝女儿去连府躺着试试,还有老林,你试试你儿子被人打成得白发人送黑发人试试?”
“圣上,臣就这么一个儿子——京都城中,朗朗乾坤,竟有人胆敢对臣这样的三公之子出手。他日皇子还有什么保障?京都城中必然人人自危,臣认为要清剿城中所有官宦人家的私兵!
臣就那一千护卫,都在哪儿了。一个个都在户部有文卷,可以清楚查到!臣提议要彻查,仔细查!”张之崖悲愤道。
“张爱卿,朕知你为伤子心痛。朕已命丁福云将宫里的金创丹送去,但凡有需要的药材你直接去御用药师院拿。你可带人查了一宿,东郊桃林那些人都被你下到了刑部大牢,又被你用了刑。朕知道张爱卿是为了京都建制,但总归这样查也查不出所以然。不如交给京兆尹、刑部和延尉署去办。”赵宏安抚道。
“圣上明察,臣犬子为圣上查西北战圈一案,这才遭了毒手。若非鸿延尉整日呆在延尉署里,只怕也要遭殃。这分明就是要针对圣上您啊,这等居心简直可耻!”张之崖立即把火烧到赵宏身上。
“果真有此事!”赵宏果然厉声而问。
张之崖跪地道:“圣上明察,犬子在京都城也活了十几二十年。以前一点事都没有,何以昨日就遭了毒手。若非云公子妙手惊天,我儿就去见他娘了。可怜老臣就这么一个儿子啊——”
“查,彻查——朕准你查!鸿爱卿,刑爱卿、此事你们胁从一起查!朕要看看谁胆敢阻朕查此案!”赵宏雷厉下令道。
“臣领旨。”鸿鸣潮、刑天拜道。
朝堂中所有人都知道,京都城要翻天了!大商朝尚武,谁家没有些死士护卫。但并不是所有人在户部都有文卷,这一查出来,不是要弄出很多人么——
早朝之后,照例是三公院、军机处、九卿署、六部的内务议事。但此刻多数人都心不在焉,都在想家中那些个没在户部有文卷的要怎么搞?所以今儿难得的都早早散去,各自忙着去擦屁股。
随后京都城中的百姓发现禁卫军、刑部兵马忽然一队队的出行,并且开始搜查朝官王侯之家!很多人都知道昨晚张太尉府上的公子糟了毒手,一时间有些人心惶惶起来。
更多的人见识到张之崖的手段,更多的人意识到这个只有一个儿子的老子底线在何处。自从张之崖入三公院二十余载,已经很多人忘记他昔日的凶悍。他正好捡着这次机会,再现昔日风采。所有没有在户部建文卷者,都被他一一清查出来,没有任何人情可言!
彼时连灵玉已经趁着这样的风波安排着一桩桩小事,蝇反馈回来的消息也在被她归纳整理。一道道细致到摆花的布置被叮嘱,在没有张云飞的参与之下,很多事只能连风去办。而有一些他不能出手的,只能找鸿鸣潮或者张太尉。
那时鸿鸣潮被京都城的黑暗所震惊,也发了狠要彻查。至于张太尉,因为张云飞的关系,已经成了疯子无疑。这已经是一场关系两代人的斗智斗勇,不再是单纯的上一代之前权谋,也不再是下一代人的争夺攀爬。
夜幕降临,连灵玉挑灯夜战着。只看见连风与云焱有时候的进出,却看不见她的进出。连府一片安静,所有人都知道此刻不能大声说话,一面惊扰了内里之人。可谁也不知道到底内里在计划着什么,即便是连城也不知道。
等到连灵玉走出房门,已经是将近子时,她却与云焱匆匆出了府……
子时刚过,长公主府中,灯火通明,女婢嬷嬷奔走匆忙。赵诗诗面色有些苍白,精神也不是很好。
“公主,您这可受得住?”老嬷嬷眼看浴桶里有丝丝缕缕的血红翻出,不由心惊道。
“没事。”赵诗诗冷淡道:“如此正好,今夜洞房也看不出我已不是处子。母后已经将那些人的嘴都堵住,但难免会有一些风声。但若我还是处子,所有的话都不攻自破。”
“可您这也太厉害了一些,您再吃些丹药吧。”老嬷嬷倒是真心为赵诗诗好,终究不忍心道。心说这可是造的什么虐,唉——
“不必,见红大喜。洗吧——”赵诗诗闭上眼,眼底最终有一抹失望。
老嬷嬷无奈,只得帮着赵诗诗沐浴,随后出浴开始更衣上妆。
“诗诗——”赵诗诗一直紧闭着的眼忽然张开,她握着老嬷嬷的手道:“你听到了么?”
“什么?”老嬷嬷不明白。
“你先出去,不许任何人进来,本公主静一静。”赵诗诗忽然道。
老嬷嬷住了手,叹息道:“时辰不多,也就一刻钟的功夫,再多一会怕是来不及了。”
“知道了,快出去。”赵诗诗却道。
老嬷嬷无法,只得退出房门,连并将伺候着的女婢都带出来。
李纨从暗中现出身形,赵诗诗冷笑道:“怎么,现在敢来了?”
“诗诗,不是这样的。我前些日子被我娘命人看住,方才才好不容易出来。你——真的要嫁给他——”李纨知道自己问的是废话,就算赵诗诗要求废了指婚,就算赵宏真的脑残废了,锦衣候与锦云夫人也绝不可能让他娶长公主。
赵诗诗冷嘲道:“不嫁难道你敢娶么?知道我的婚期,我约你你就怕了。怎么现在倒是敢来,不怕我怎么你么?”
“诗诗,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李纨不再纠缠这件事,他只是询问道。
“因为刚小产。”赵诗诗冷道。
李纨惊了惊,他搂住赵诗诗道:“你说什么?”
“我刚打掉咱们的孩子,你也可以放心,我不会揪着你,滚吧。”赵诗诗有一阵子,曾经想过不要京都城的荣华富贵,带着私产远走别国。可她知道李纨是个懦夫,一直到这个孩子被打掉,她算是死了心。她虽骄横,但李纨毕竟是她第一个男人。并且此前,她对他也颇有好感。
司马瑜常年征战,并且在得到指婚之后,便对她不冷不热。像赵诗诗这等骄纵惯了的人,怎么受得了这样的冷遇。而且她也很清楚司马瑜确实对连灵玉念念不忘,后者自从连灵玉在京都现身,她更是感觉即便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的眼神都会时不时的看向连府的方向。
赵诗诗如今很清楚司马瑜当初巴结她,为的就是爬上来。可后来她也需要他的势力,所以他们之间是很纯粹的利用关系。然而李纨给了她作为女人的欢愉,而这么多年司马瑜除了最初时的一些作为,此后从未有真正碰过她。
赵诗诗的婚事同样一再被拖延,因战事也有其他。她很明白这是权上的一些需要,而她终归只是其中的一颗棋子。
“你怎么不告诉我。”李纨震惊,他没想到,他下意识的轻抚赵诗诗的小腹。
“我约你,便是要说此事。不过你不是出不来么?”赵诗诗冷笑,只是她并未推开李纨。对于司马瑜的心机城府,她已有一定的认知。前者这些日子的一些阴沉已经忍不住表露,令赵诗诗有时很后怕。她忽然觉得她是不是看错了人——
“我不知道,诗诗——我不知道你怀孩子,如果——”李纨心痛,他隐隐嗅到了血腥之气。想到那毕竟是他的骨血,他终究不能冷静。
“抱紧我。”赵诗诗忽然道。
李纨紧紧的抱住赵诗诗:“诗诗——”
赵诗诗抱着李纨,一瞬间想到司马瑜阴沉的眼神,她忽然抖了抖:“李纨,你可敢现在带我走?”
李纨僵住了身体,他没想到赵诗诗会问这个问题。而且他是锦衣侯府的世子,并且已经定了一门门当户对的亲,将来娶妻之后自有富贵生活。对于赵诗诗,他完全没有想过长相厮守这些事情,只是忽然听说她怀了孩子又打掉,有一些心痛。
“滚吧。”赵诗诗已经明白了,她抽身道:“司马瑜不是好人,以后咱们的事就这样断了。你不想死,本公主也不想死。”
“诗诗——”李纨忽然又觉得舍不得,因为赵诗诗放得开,并且她是公主。从某种程度上,这种身份满足了男人的虚荣心。
“滚——”赵诗诗说罢已经召嬷嬷进来,李纨无法只得且退出去。
李纨从长公主中出来,有些恍惚蓦然,他还在想赵诗诗那句话。最终只是叹了一声,他放不下手中的一切。虽然对于赵诗诗他还有眷恋,但终究比不上府中的一切,还有手中的一切。并且一旦他走了,锦衣侯府必然受到牵连——
那时更夫正打四更的声音,绣花针一般的雪莫入他的颈间,他只觉得寒凉入心,很凉很凉——
长公主的妆容已经很精致,眉被描得精细,演绎女子的妩媚;唇被染得很红,生出烈火诱惑。老嬷嬷给长公主加嫁衣:“只等皇后娘娘亲手为您绾最后一髻发,便是圆满了。”
正细说着,门外却有女婢似乎窃窃:“京兆尹都来了,听说死的是锦衣世子。”
“不是吧,怎么就死在这附近——京都城最近太不安生了吧——”
赵诗诗穿了一半的嫁衣打开门冲出去:“说什么!”
“公主殿下,奴婢该死!”女婢跪地磕头着。
“小蹄子乱嚼舌根,还不赶快滚去领掌嘴!”老嬷嬷怒斥道。
赵诗诗却喝道:“不准走!说,京兆尹怎么了?”
“回公主殿下,奴婢再也不敢了——”两名女婢磕得额头翻血花,赵诗诗蹲下身:“不说立即砍了你们的头!”
“公主殿下饶命!方才奴婢出去拿喜花,碰见门房换班下来的小宽。他说距咱们公主府不到五里处,锦衣侯府家的世子死在哪儿了。身上一滴血都没有,死的时候还瞪大了一双眼。这会子京兆尹正在排查,不许人过去。”那婢女磕着头带着颤音道。
赵诗诗没有再问,便拖着血红的嫁衣跃出公主府。
京兆尹与禁卫军的人马都已经将李纨的尸身围住,赵诗诗一到,那一身血红便惊了在场所有人。
“长公主殿下,这不吉利,您赶紧回。卑职会迅速处理!”京兆尹跪地道。
赵诗诗喝了一声:“让开!”
赵诗诗看见李纨躺在地上,甚至双眸之中还带着不舍。她心中一颤,认为那是李纨对她的不舍。她有些愣神的站着,忽然伸手轻轻的附上李纨的眼。
李纨的尸身很冰凉,赵诗诗想到就在前不久,他的胸膛还是暖的,就那样紧紧的抱着她。她的身体颤抖起来,手指不停的痉挛着,几滴泪珠就这样无意识的落出来。
明眼人都觉得这情况不对,京兆尹忙道:“长公主殿下,今日是您大婚,您看——”
那时宫里出来的皇后仪仗已经靠近,正有先头人来问,赵诗诗却看见李纨的唇红得有些不自然。她忽然伸手扒开李纨的衣襟,看见在他的颈部,有细小的针孔!这种手法,她见过——
赵诗诗跌跌撞撞的起身回府,并没有多说一句话。京兆尹连忙命人将人带走,并让人报了锦衣侯府。
……
皇后面色铁青:“跟你说让你断了这宗事,你不听!现在李纨死在你府外,你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赵诗诗的唇如血,可她也一滴滴的落着冷汗:“母后,救我——”
“你放心,这婚事既然是你父皇定下来的。此事母后也会帮你澄清,只是你自己打起精神来,吉时要到了。英武侯就要来迎亲,你要知道这件事与你无关!”皇后颇为恨铁不成,平日里这女儿看着还挺能担当,今日怎么就成这般。她心说难道那李纨真的是女儿杀的?!
“诗诗,你跟母后坦白说,这锦衣世子真是你杀的?”皇后面色凝重道。
赵诗诗摇头,拼命的摇头:“母后,我不嫁。母后,我不能嫁——”
“啪——”皇后狠狠的甩了赵诗诗的脸一巴掌:“你知不知道你这桩事在京都城中多少人知道。如今英武侯还能娶你,许是因为他常年在外行军,所以不知道。母后告诉你,男人都是好骗的,你今晚只要……”
皇后将一些装处子的技巧,以及该在什么时候弄出一些血迹的事情都告诉赵诗诗。后者恍恍惚惚,却知道这婚她必然是得成的。
皇后的唇一张一合的,赵诗诗也没在意。
彼时司马瑜已经接到了信,他正身着一身大红的新郎服,只觉得浓浓的都是讽刺!事实上赵诗诗和李纨的事情,他是有听说的。不过起初他并不在意,直到方才之前他也不是太大在意。但这样的日子,赵诗诗居然将李纨弄死在公主府外——
“蠢货,愚蠢的东西!”司马瑜只当赵诗诗是被李纨逼急了,这才做出这等蠢事。于是他不由想到连灵玉,后者那双睿智平静如碧海蓝天一般的眼眸,令他觉得只有这样的女子才应该与他站在一起,才配与他站在一起!
……
更夫走在冰冷的大街上,已经有早起的人在行走。他开始打最后一更:“咚咚咚——天寒地冻,加衣加裘!咚咚咚——”
更夫报完更,如寻常一般回家。京都城的大街上,人烟渐渐密集起来。
卯时时分,英武侯府中锣鼓声起,司马瑜骑着高头大马往长公主府而去。一路上锣鼓声扬,配合着绣花针的雪,血红中有一丝丝的白。
赵诗诗在老嬷嬷的搀扶之下,一步步走出闺房。皇后却一声惊呼:“诗诗,你受伤了了?!”
赵诗诗怔怔的低下头,老嬷嬷面容失色:“长公主——”
那是一只只红色的脚印,赵诗诗才觉得两腿之间似乎有热流在流淌着。她才觉得一阵阵绞心的疼,只是面容在浓厚的胭脂之下并未显得苍白。
“快,让药师进来看看——”皇后面色也变了。
老嬷嬷却道:“皇后娘娘,使不得。”
皇后怔了怔,立即遣散下人道:“怎么回事!”
“公主殿下这是小产,本已经处理好了。方才血也止住了,这——”老嬷嬷看着那些血啊,手脚都有些发软起来。她不是怕血,而是怕事——
“胡说八道,来人啊!将这老嬷嬷拖下去,割了舌先留着命。今儿大喜,先不杀人。”皇后厉声道。
“皇后娘娘——”老嬷嬷失声惊叫,却不敢发疯说什么。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家人——
“快去宫里请章药师来,公主殿下遇刺了!”皇后娘娘吼着吩咐,她抱住赵诗诗道:“此事为何不早跟母后说?你流这么多血,你是要作死么?”
“母后,我不嫁了——”赵诗诗颤抖着所在并不温暖的皇后的怀里。
“诗诗,你犯傻么?英武侯即便被人弹劾失职,但你父皇将侍卫军的统领都交给了他,这说明他深得你父皇的信任。你想想你七弟,你再想想母后在宫中。你怎么就不长脑子!”皇后言辞严厉。
赵诗诗缓了缓气,沉静下来道:“儿臣知道了。”
“母后会帮你安排好……”皇后见赵诗诗恢复了正常,开始给她详细说明。
等到司马瑜来迎亲的时候,赵诗诗已经披上了盖头,没有人看见她的表情。
司马瑜扶她上马车,隐隐嗅到一股血腥之味。他的唇角嘲讽的勾起——
辰时天已敞亮,街道上围着不少人在看热闹,毕竟皇家嫁长公主,英武侯府也是王侯之家。虽然比不得日前连府的盛况,然也是一桩不错的热闹。
锣鼓声喜庆的敲敲打打,赵诗诗正襟危坐着。一直等到了英武侯府,司马瑜打起帘子伸手扶她出来时,她猛地一缩倏然抬头。
“到了。”司马瑜察觉赵诗诗的不对,他的声音冷漠低沉道。
赵诗诗抖了抖身体,在司马瑜一拉之下却无力的撞在他胸口!
有当媒婆的老嬷嬷笑道:“哎哟,这新郎新娘这就急了——”
围观也有起哄说笑,赵诗诗却只觉得浑身发冷。司马瑜低声道:“如果不想搞砸,就警醒认真一些。否则我们都不会好过——”
“为什么——”赵诗诗发颤道。
司马瑜皱眉:“这亲必须成!”
赵诗诗怔了怔,道:“我知道了。”
两人的低语,在很多人看来似乎是亲密的呢喃。
贺喜的人陆陆续续的来,此刻见到新人已到,纷纷道贺着。鞭炮声更是串串响亮,听得赵诗诗惊魂。
司马瑜与赵诗诗方进喜堂,一路不少朝官拜贺着。喜官更是一声声的报着贺礼名单,那时候朝中官员王侯都来得差不多了。只等赵宏一到,便是吉时拜堂之际。
人声鼎沸之中,更显得喜官的声音洪亮而喜庆。
“锦衣世子贺礼到——”
喜堂飘忽的安静下来,喜官从早开始忙,并未知道内中情况,仍旧照着念:“牡丹帕子一面,长公主玉佩一枚,锦衣世子——”喜官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他停了下来。
只见喜官眼前置放着一方锦盒,大家都知道那是李纨送的礼。
英武侯府有瞬间诡异的寂静,有人立即出来暖场,却看见那一方锦盒开始冒烟!已有侯府护卫立即围住这一方锦盒,所有人都捂住口鼻。护卫正要将锦盒弄走,不想那锦盒被一碰便散了开来。
一条带着黑色血迹的帕子落了下来,紧接着两枚玉佩清亮的落地。
皇子公主的玉佩,玉质中埋有金芒字体。那样的字在冬日的光下,却反射出耀眼的光华。锦衣侯府世子爷的玉佩,也非寻常之物。很多人已经认出了这两物,很多人默不作声,也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寒风一卷,那锦盒完全三开,却还有一张段子飞散开。
迎面被一名公子哥抓住:“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啪——”念出声的公子哥被甩了一巴掌拖到人群里骂道:“就你识字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