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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下决心搞创作的话,我给你出个主意吧:回阳朔老家,让你四叔给你租间茅屋,在那里安心地住下来。< [ 或许,你会无为而有为啊。”叶英明用鼓励的目光看着儿子,笑着问道:“呵呵,我的这个建议怎么样?”
“啊——?你的意思是,让我放弃现在所拥有的事业,专心致志地去写小说?”叶丛文不由地挠了挠头,啼笑皆非地说道:“……可这不行啊,我不还得朝九晚五地为稻粱谋啊!”
“凡事皆为一个道理:若有所得,必有所失。”叶英明站起,将一张宣纸在桌上铺平,提笔沾墨,含而不露其意地说道:“我写幅字送给你吧,怎么样?”
“好呀!”叶丛文凑到书桌旁,欣赏着父亲龙飞凤舞地泼墨挥毫,寻墨迹而念道:“字画流传指望执着者。”
“呵,只有上联。”叶英明不无得意地收笔了。
“咦,那下联呢?”叶丛文眨了眨眼睛,瞅着父亲颇为奇怪的神态。
“等你哪天想清楚了,我再给你写下联吧。”
翌日,叶丛文将父亲赠送的墨宝拿到全市最好的一家字画店里做了装裱。回家后,把它悬挂在客厅墙壁上的显眼处。闲遐之余,他总是不自觉地站在那儿,瞅着这幅字沉吟良久。
一天晚饭后,叶丛文独自在客厅里抽烟品茗,凝望着墙上的那副上联,一边琢磨着下联,一边盘算自己的写作想法。不知什么时候,女儿从房间里高兴地蹦跳了出来,一下子窜到他的身边。
叶美美十七岁,今年读高二。她长得水灵俊秀,活泼可爱,剪一头时兴的飘逸直,姣好的身材亭亭玉立,更显得青春靓丽。
“老爸,告诉你一件特大的好消息!”叶美美撒娇地搂着父亲的脖颈,喜笑颜开地说道:“我在网上表的那部小说,刚才出版社说要和我签约,很快它就能出版了。嗨,这下我可大了!赚了五千块钱!嘻嘻,我特别感谢你能支持我写作。你想要什么礼物?说说看,我帮你买呀!”
叶美美从小喜爱文学,痴迷写作,网名叫“一枝腊梅”。进入新世纪,电脑时代来临了,网络长篇小说也迅地蓬勃兴起。两年前,她利用课余时间,在“红袖添香”网上曾经表过一部名为《邻家女孩》的长篇小说。没想到她十五、六岁的年纪,竟也拥有不少同龄人的“粉丝”。由于她文笔还算不错,故事也蛮有看头,其点击率竟居高不下,与网站签约成VIp小说。这本书后被一家出版社看中,以五千元的价码买断其作品出版权。
“是吗?我女儿真不简单啊,可喜可贺呀!”叶丛文听了非常高兴,十分疼爱地望着女儿,故意板脸说道:“过两年就要考大学了,这段时间,你可要抓紧学习哟!”
“老爸,这你放心好了。我学习成绩在班里前五名,考上大学那是‘三个指头抓田螺’,没问题!”叶美美自信满满。她注意到父亲对自己有些心不在焉的神情,又抬头看了看墙壁上那幅字,好奇地问道:“对了,爷爷可真奇怪,为什么只写上联而不写下联呢?
“呵呵,下联嘛,你爷爷等着你爸我来对呢。”叶丛文眉间微锁,脸上似挂有一丝愁绪,轻摇头长叹息,自顾自地说道:“唉,难呀!如果我按你爷爷的意思去办,我都不知道跟你妈怎么说呢?”
“不会吧?我妈除了关心她那两间店赚不赚钱,别的她都没兴趣。”叶美美心生疑窦,不禁追问道:“你和爷爷玩对联游戏,和我妈有何相干呢?”
“这你就不懂了。你爸我打算辞了职,去云游四海,浪迹天涯。”叶丛文内心酝酿已久的写作念头已占了上风,看着女儿那张可爱的小脸,打趣地说道:“那歌怎么唱的——‘为什麽流浪,为什麽流浪远方,为了我梦中的橄榄树……’呵,你觉得怎么样?”
“老爸,你真要离家出走?”叶美美咯咯地大笑起来,直笑得上气双手捂肚,仍不失顽皮地调侃道:“……老爸啊,你要真敢去流浪远方的话,我就领着‘白白’(注:她养的一只宠物哈巴狗)也跟着你去闯荡江湖,一起经风雨、见世面!”
“我看你是‘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呀!”
父女俩正愉快地说笑着,孙玉洁从外面回来,进家门换了拖鞋。她在店铺里守了一整天,可能心情不太好吧,那脸色看上去是“多云转阴天”了。
“父女俩嘀咕什么呢?”孙玉洁疲惫不堪地坐下来,喝了一杯白开水,朝女儿皱了皱眉头,责怪地说道:“都过十一点了,你不去睡觉,明天还上不上学呀?”
“老爸,千万别跟妈说我写小说的事哟!”叶美美将食指竖到嘴边,又把脸凑到父亲耳根叮咛一番,然后从沙上站起,冲母亲挥手地撒娇道:“好、好、好,我像猪一样去‘呼呼’了。”
孙玉洁洗完澡后,走进卧室。大床上,叶丛文半躺半靠,手里翻着一本闲书,心里正谋划着如何“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说服妻子,以便其搞创作的设想能够得以实施。
“在外忙了一天,累坏了吧?”叶丛文见妻子躺上了床,便把书搁下,侧身凑近,主动帮她揉着双肩,轻声慢语地说道:“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情……”
“是女儿的事吗?”孙玉洁也将身子往丈夫怀里挪动着,自以为是地问道:“我说你呀,她整天上网看小说,你也不管管?她都给你宠坏了!”
“我说的事,与女儿无关。”叶丛文心怀鬼胎,从身后揽住妻子的腰肢,踌躇了一下,心虚气短地说道:“情况是这样的,我打算辞职,回老家待些日子,安下心来写点东西。你看怎样?”
“你说什么呢?”孙玉洁就像被锥子狠扎了一下,一骨碌地坐了起来,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似的,嗓音也高了八度,吃惊地叫道:“你疯了吗,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了,不想要这个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