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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明知故问,有意思吗?如果你没有怀疑,以你的性格,不会闹上这么一出。我一直都在非常小心地封锁消息,你从哪儿看出了破绽?”
“从你让我配合调查开始!如果你能稍稍顶住点儿压力,我还看不出问题。”
我伸手指了指叶森和程明:“我负责的任务关系到他们两个,有人向你施压,你就不能联系他们两家反过去给对方施压吗,非要让我配合调查,大概是怕我忍不住跟叶森他们联系吧?”
我冷笑道:“可惜,你坐上位习惯了,做不到对谁都和颜悦色。从你说亲自过来抓我,我就敢肯定,这件事儿跟叶森他们没有半点儿关系。”
楚南的脸色越发难看了:“你把叶森他们弄来,是为了放弃任务?”
“说对了!”我冷声道:“我从接受任务开始,一直尽心竭力地帮你们做事,争分夺秒地完成任务。你却因为一点儿压力就跟人妥协,狠狠抽我的脸!你觉得,我还会为你卖命吗?”
楚南怒声道:“我现在征调你……”
“哎哎哎哎……”程明不等楚南把话说完就开口打断道:“你算老几?还征调?他是哪个序列的人,你凭什么征调?”
楚南被对方噎得说不话时,叶森也冷笑道:“李孽,我现在也征调你去做个试验,试试谁能把谁喝倒。咱们喝酒去。”
楚南被气得脸色阵红阵白,两脚却一步没挪,看样子是想说些软话,把我留下来继续完成任务,可最终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别挡路,我们赶着吃饭呢!”程明伸手把楚南推到了一边儿,一马当先地扬长而去。
我刚刚越过楚南走到了门外,就见秋白野低着脑袋走了过来:“李先生,我为自己的莽撞向你道歉,希望你可以原谅。”秋白野说着向我深深鞠了一躬。
秋白野向我道歉,绝不是因为畏惧叶森他们几个人的势力。如果他真是那种人,根本就不会选择和我硬碰。老八的灵堂上,那么多人选择了明哲保身,他却敢站出来痛斥当时形同亡命之徒的我,只能说明,他心里确实有一股正气,只不过,他的正气已经陷入了偏执。
我凝视对方半晌才开口道:“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曾经受到过某种刺激,才对‘仗势欺人’这四个字异常敏感。但是你自己想想,你刚才的所作所为是不是也是在仗势欺人?”
秋白野脸上血色瞬间褪尽:“我那是……”
我步步紧逼道:“你不仅仗势欺人,还刚愎自用,为所欲为。还好你只是一个教员,如果你是封疆大吏,你必然要为祸一方!”
“不……我不会……”秋白野头上汗出如浆。
我冷笑道:“你会不会如何,跟我没有半点儿关系。好好想想你以前的所作所为吧。你当了那么多年教员,有没有像冤枉我一样,冤枉过自己的学生?那恐怕是他们心中一生的阴影吧?教书育人啊……哈哈……说不定教废了多少人呢!”
“胡说八道!”秋白野怒吼道:“我很对得起自己的职业……”
“我看未必!”说话的人竟然是楚南。
我开始还是一愣,马上就想通了其中的道理。楚南精心策划的计划在秋白野手里功亏一篑,他没法儿找我的麻烦,却一定要出了这口气,所以才会站出来狠狠地给秋白野补上一刀。
楚南沉声道:“就因为你的自以为是,胡乱给我施压,我彻底得罪了李孽,他现在放弃了任务。多少人会因此含冤九泉,又有多少人将会丧命?这其中也包括你的朋友宇兴阳。除了李孽,现在我找不到其他人保护宇兴阳的安全,等我再调集高手过来,说不定宇兴阳已经死了!”
“你说什么?”秋白野惊骇莫名地向我看了过来:“他说的都是真的?”
我背着手看向楚南:“你不必在那儿打什么感情牌,也别想用道德绑架我。我是土匪,本身就没什么德行。我想告诉你的是,我管他去——死——”
楚南确实有用大义逼我就范的意思,被我断然拒绝之后,脸色变得异常苍白。
秋白野像是被一下抽空了全身的力气,噗通一声坐倒在了地上。我却在大笑声中扬长而去。
等走到了门外,肖言尘才挑起拇指道:“你真狠!你刚才那些话简直就是杀人不见血。击溃了秋白野心里的信念,比杀了他还要让他难受。他要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说不定就会一蹶不振。”
“嗤——”叶森不以为然道:“照你这么说,他要是过去了,还能化茧成蝶啊?别说那些没用的,找个地方好好喝一杯才是正经事儿。”
我也想喝一杯,可是酒喝到一半儿的时候,檀越却满脸为难地走了进来:“李孽,我刚才接到了老板的电话,她希望我们能看在她的面子上,接下这个任务。”
“意料之中!不过价钱我要翻一番。”
唐向晚的朋友很多,她求朋友办事,一向无往不利。朋友反过头来求她,她会无动于衷?
楚南要是够聪明就肯定会走唐向晚这条路。再加上楚南是个不肯吃亏的家伙,在我手里吃了瘪,肯定会千方百计地促使唐向晚派我和檀越接受任务。
唐向晚现在是跟我们商量,她的面子我一定要给,但是,也不能白给。
檀越给唐向晚回了电话之后,后者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檀越松了口气之后,忽然觉得不对了:“不对啊!你不是接了妮圆圆的生意吗?两件任务等于是一件事儿,就算唐老板不找你,你不也一样要去鬼三角?”
“那不一样!”我很认真地说道:“妮圆圆的任务没钱赚!好了,赶紧喝了这杯,咱们还得赶路呢!”
我好不容易摆脱掉了死活都要跟着一起去的叶森,才赶回了酒店带上妮圆圆,开车去了八里营。
可是,我们在公路上来回跑了几圈也没看见八里营在什么地方,檀越干脆把车开进氐道,一路打听着往前走了好长一段距离。可是连问了几个村都没人知道八里营在哪儿,檀越不由得张嘴问道:“你不是说八里营不远吗?你在什么地方看见的八里营?”
我莫名其妙地回答道:“地图上啊!就是宇兴阳客厅挂着的那张地图……他还能挂了一张假地图吗?”
妮圆圆回答道:“本城圈子里,有人喜欢收集老地图,宇兴阳就是其中之一。据说,他曾经高阶购买过日伪时期的军用地图。他挂在墙上的那张地图应该是几十年前的老图了。”
“糟糕!”我想了想道:“没事儿,我们身上不都带着地图吗?妮圆圆,你打个电话给宇兴阳,我们把两张图对照一下,说不定就能测出八里营的位置。”
喜欢收集地图的人,一半都会看地图,我和宇兴阳互相对照地图,很快就找到了八里营的具体位置。等檀越把车开到附近时,天色已经黑了下里,我们却偏偏在离车不远的地方看见了一个老头。
那老头穿着一身过去那种带着四个兜的黑布老年装,头上戴着一顶八角帽子,帽檐四周全是白花花的头发,手里拄着一根龙头拐,坐在石头上,身后就是一人多高的荒草。他一直低着脑袋往地上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我大致往四周看了看,这地方离便道还有一段距离,附近也没有什么人家,这个老头那么大数岁了,是怎么跑到这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