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2、应是天仙狂醉

会说话的肘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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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重新光明。

    倒计时168:00:00。

    “死守”

    小三将嘴里的微型手雷吐了出来,喃喃道。

    没时间给大家缓解刚刚穿越时,对世界的疏离感了。

    眼前的鼠潮,只用了一秒便将所有人拉回到现实!

    下三区的防线前面,鼠潮还在继续增多,其中混杂着大量刚刚赶到的黑皮老鼠,它们的速度与力量要比之前的老鼠更加难缠。

    小三皱起眉头。

    回归之前,防线便已经有些松动了,现在更是雪上加霜。

    家人、社团成员,还有来前线帮忙的难民们,一个个倒下,这终究是f级的老鼠,哪怕体型再小,也不是普通人能随便对付的。

    那些没有作战经验的难民,甚至奋力挥刀都砍不到老鼠的影子。

    这一刻,小三忽然意识到鼠潮已经进入了完全形态,而这一次就是它们旳总攻!

    撑过去活。

    撑不过去死!

    庆尘曾专门交代过小三:围攻过碘伏等人的百万级老鼠,在这一次穿越之后,一定会立刻朝着下三区防线转移,那时候,才是最难熬的。

    小三想到这里,立刻看向时间行者们高声喊道:“快将手雷汇聚到前线来,快快快!”

    在难民们不解的眼中,时间行者们一个个将口中手雷吐出来,连那些不满12岁的小孩子都在帮忙携带手雷。

    他们将手雷汇聚起来,捧着送到前线来。

    小三吼道:“送完手雷赶紧离开!”

    说话间,他将一枚手雷的保险栓拔掉,奋力的朝鼠潮正中心扔去。

    轰隆一声,那集合里世界液体火药技术的手雷,骤然在鼠群当中炸开。

    却见火球爆裂燃烧,离得近的数百只老鼠当场被炸的粉身碎骨,离得远的那些,身上也沾上了根本熄不灭的火苗!

    这液体手雷竟和白磷弹一样,是违反人类战争公约的违禁品。

    在人类战场上,白磷弹一旦投下,哪怕只是稍微被波及的士兵也会浑身燃烧火焰直到死去,死前惨状令人不忍直视,所以这种武器是被禁止的,因为太残忍了。

    而现在,九州之所以把它造出来是因为,面对老鼠压根就不用管什么人类公约,他们所要做的就是将这群老鼠杀死!

    人类公约那是对人用的,杀老鼠自然百无禁忌!

    不死不休!

    一枚枚手雷扔出去,竟是一时间将鼠潮打的难以为继,给了下三区防线喘息的机会。

    难民们懵懵的看着这一切,他们只感觉这些年轻人像是在变魔术。

    这些人前一秒还苟延残喘呢,下一秒伤势全都恢复了,还变得生龙活虎。

    前一秒还被打的节节败退,下一秒嘴巴一张吐出个手雷来,竟然把鼠潮都打得一时间扛不住了。

    等等,这些人是时间行者吗?!

    这也太神奇了吧!

    然而这会儿还不是高兴的时候,小三高声呐喊着:“快,快把防线补回去,鼠潮又涌上来了!”

    “补防线!”

    “顶回去!”

    “继续战斗!”

    在这座黑暗的城市里,呼喊的声音一次次传向远方,响彻黑夜!

    鼠潮是连绵不绝的,小三很清楚九州给准备的手雷,充其量只能帮他们缓解片刻的压力。

    四千多枚微型手雷,对数百万鼠潮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黑色的鼠潮再次汹涌而来,很多人猝不及防之下,防线竟是一瞬间被冲溃了好几处。

    没有通讯,没有电力,有些防线崩溃了都无法及时告诉支援部队。

    站在高楼上的张梦阡,玩命了似的喊着、敲打着锅底,想要示警。

    可敲着敲着,锅底竟然碎裂了!

    他低头一看,自己虎口处也不知道何时裂开了口子。

    眼看着第八区的防段像洪水决堤了似的,黑潮疯了一般往下三区内涌来。

    倏忽间,有八柄青玉心剑在鼠潮中游走,可是,饶是那锐利无双的青玉心剑,也渐渐剑胎不稳。

    合金刀尚且会卷刃,青玉心剑自然也会出现问题。

    何今秋已经不记得自己杀了多少只老鼠,他只需要用青玉心剑在鼠潮里随意游走,就能随手收割。

    可下一秒,其中一柄青玉心剑上骤然出现裂痕,仿佛瓷器上突然开出了冰片一般,噼啪乱响着蔓延开来。

    何今秋站在高高的楼宇之上,噗的吐出一口鲜血来。

    心剑反噬了!

    他平静的抹了抹嘴唇,收回了那柄出现裂纹的青玉心剑,而其余七柄扔在战场里不停的绞杀着。

    直到那处缺口被涌上来的难民顶了回去!

    何今秋站在高高的苍穹上,悲悯的看着各处防线接连崩溃,他忽然想起自己早些年与老班长一起抗洪抢险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们只穿着一条短裤、一件背心。

    大家站在浑浊的河流里,拿身体当人墙。

    汹涌的洪水冲刷着身体与河堤,他们垒好的沙袋被一个个冲走、冲破。

    有人想去堵河流缺口,结果也被洪水卷着向下游漂去,然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此时此刻的情景,与那时何其相似。

    但这鼠潮,已经不是人力所能阻挡的了。

    短短的三十分钟过去,十余处防线开始溃败,再过两分钟,又决堤了四五处。

    何今秋面对着那浩瀚的鼠潮,竟一时间觉得自己辛辛苦苦修行十余年,还是如此渺小。

    修行,又是为了什么?

    要输了吗,庆尘在哪,为什么鼠王还没有死,为何鼠潮的攻击依然如此绵密严谨,依然如此悍不畏死。

    一时间,无数的念头从他脑海中闪过,又被他甩了出去。

    鼠潮中的青玉心剑再次加速,青色的七支剑光在黑色潮汐中划出霓虹来,直到七支青玉心剑上全部出现裂痕,也只帮下面的难民补好了七八处防线!

    那防线就像是个漏水的竹筒,挡不住了!

    “不对,该来了!”何今秋骤然望向天空。

    天上没有任何声音,可他分明看到一枚李氏‘偏轨-11’型穿刺导弹,仿佛彗星一般拖着长长的焰尾,笔直的向下坠落着。

    何今秋知道庆尘通过分析录像,得到了鼠王的具体位置。

    只要知道了位置,那庆尘就完全可以定位坐标,让李氏或者庆氏实施精准轰炸!

    只要找到了位置,庆尘怎么可能不呼叫火力覆盖!那可是李氏的独立董事,喊不来援军,难道还喊不来一枚导弹吗?

    下水道不过在地下三五米的地方,这种深度根本扛不住穿刺导弹!

    何今秋眼睛一亮,只要鼠王一死,眼前这鼠潮便难以为继,围攻碘伏的那百万鼠潮也不会再来,到时候大家有的是时间重整河山。

    偏轨-11型超音速导弹落下,把声音都甩在身后!

    轰隆一声,导弹精准的落在了飞鸟大厦旁边的地面,巨大的火光燃起,一朵蘑菇云冲天而起,照亮了整个夜空。

    何今秋期待着可他慢慢失望了。

    随着那枚导弹爆炸之后,鼠潮的进攻并未减缓一分。

    完了。

    鼠王转移位置了,对方根本就不在神代千赤的尸体处!

    那鼠王进化出了智慧,他在第五区放了自己亲卫军故布疑阵,让大家都以为它像蚁群的蚁后一样只能躺在下水道里等待进食。

    现在,没人知道鼠王到底在哪了,除非大家把这满城老鼠杀干净,然后一条条下水道翻個底朝天,才能将它重新找出来了!

    “结束了,”何今秋叹息。

    可就是这一刻,一位大婶忽然冲到密钥之门前:“让一让,让一让!让我过去!”

    难民都愣住了:“你要跑也得排队啊!咦,是你?!”

    他们认出来了,这是先前组织难民留下来帮助家长会的大婶,谁也没想到当防线崩溃的时候,她竟然选择了插队逃跑!

    家人过来维持秩序,怒吼道:“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乱!明明都已经疏散很多人了,你好好去排队,早晚都能排到的!放心,就算防线崩溃了,我们也会用身体挡住鼠潮的,你不要乱来!”

    可那位叫做‘刘林芳’的大婶忽然说道:“你们拿我当什么人了?说我逃跑?给我让开!”

    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刘林芳已经挤过人群,钻入了密钥之门里。

    然后,密钥之门里传来她的声音:“所有人都给我听着!”

    密钥之门背后。

    刘林芳站在山丘上喊道:“那些小伙子已经死了很多,很多很多,看着都心疼!他们保护着你们跑到这荒野上,七天时间撤离了这么多人,不容易!”

    荒野上,数百万人绵延出近百公里,密密麻麻的坐在地上。

    刘林芳的声音,只能传到最近处。

    但她不管,只是继续呐喊着:“现在,很多人觉得下三区可能防不住了,但我觉得还能再试试!你们也都知道下三区这几天发生了什么,其他区的人都死完了,只有我们还活着,我觉得这就是个奇迹,现在我恳请大家,有能力的,就跟我一起回去,那边需要你们!”

    声音落地,下三区这边听着密钥之门里的声音,全都沉默了。

    他们谁也没想到,这位大婶竟然是去摇人的!

    这七天以来,密钥之门只进不出,撤离了足足数百万人,大家从来没有想过那些离开的人还会回来。

    可能吗?

    荒野上的刘林芳看着难民说道:“不管你们怎么想,下三区现在已经变好了,那里是我的家,我想保住它!不就是两三百万老鼠吗,我们还有六百多万人呢!”

    说完,刘林芳又冲回了密钥之门的另一端,头也不回的往防线跑去。

    荒野上,那些原本坐在地上,等待财团来接应难民开始吵杂起来。

    后面更远的地方,有人问道:“她刚才说的什么?”

    离密钥之门最近的人想了想说道:“说要一起回去保护下三区,那边死了很多人,快守不住了。”

    讨论的声音渐渐蔓延,在这初春的荒野上就像是沸腾的水,吵杂,盛大。

    “回去吗?既然都守不住了,还回去干嘛,咱们都是好不容易才跑出来的啊!”

    “对啊,回去肯定会死吧,那么多人都没守住咱们去了好像也没用吧。”

    所有人窃窃私语着。

    可就在这时,有人从人群中站起来了,他们默默的穿过人群,往密钥之门方向走去。

    有人拉住其中一个中年男人的袖子:“你干嘛,真要回去啊?”

    那中年男人站在原地,想了很久才说道:“我其实也是家长会的一员,只不过最开始的时候因为害怕,所以躲在人群里逃出来了。我没想到会这么惨烈,也没想到他们能守这么久”

    家长会的名声,已经在这场灾难里渐渐传播,所有人都知道了,上百家社团背后是家长会在掌控着。

    小三曾给庆尘说过,有一千多名家人因为害怕逃跑了。

    庆尘的回答是不勉强,送命的事情都得自愿才行,肩上没有那份责任和义务,谁能强迫别人去送死呢?

    可是,那一千多名家人来到荒野上熬了七天,每次听到难民夸赞家长会时,他们都羞愧的有些无地自容。

    大家坐在荒野上,每分每秒都是一种煎熬,可他们又没有勇气回去。

    现在,不能再等了。

    中年男人说道:“其实我一开始加入家长会,也是希望多一些人帮帮我,我在酒吧里听说家长会互帮互助,就加入进去了。最早的时候,我还怀疑他们所说的互帮互助是噱头,可现在我真是打心底里看不起自己。”

    有人问道:“互帮互助?家长会到底想干嘛?这也不是社团该干的事情啊。”

    中年男人想了想说道:“家长会里有人说过,别人变强是为了做人上人,他们是为了让这个世界没有人下人不说了,我回去了。家长会的,你们这些天要觉得坐在这里很煎熬,就跟我走。”

    只见几百名家人快步前进着,穿过人群。

    而他们刚刚说的话,却再一次传播于荒野。

    数百万人坐在一处逃难是壮阔的,这些人坐在一起讨论事情,声音甚至能与大地产生共振。

    那穿行于百万人之中的几百人,显得何其孤单与渺小。

    这时候,有人骂骂咧咧的说道:“你还别说,我真想看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来。没有人下人的世界?吹牛逼呢吧,老子当了一辈子人下人了。”

    “我也想回去看看”

    渐渐的,有难民从地上站起身来,跟在了他们身后,越来越多。

    家人们觉得走路太慢了,于是又慢慢跑了起来。

    这荒野上的背影,也如同鼠潮一般汇成一股洪流!冲进一扇密钥之门!

    “麻烦让一下,我们要回去!”

    下三区的密钥之门前,难民们看着不断有人从门里反向冲了回来,谁也没想到,这门后竟然真会有人返回!

    有人开玩笑说道:“大家让一让,给他们让出路来这特么想走也走不了啊,门都被他们占了,要不咱们也去干仗吧,反正走不成了”

    说着,那些还在排队的难民,苦笑着离开队伍,给密钥之门让出一条路来:“走,看看哪有桌椅板凳啥的,弄点过来当武器。”

    “还哪找桌椅板凳去,我家穷的就一张床了”

    “那就用牙齿咬吧。”

    防线后方,刚刚被换防下来的小三怒吼着:“快!快补上,防线不能决堤,我们身后还有几十万难民,让鼠潮冲过去,他们都得死!快特么给我补上!”

    可是,小三说完之后茫然四顾,竟发现那些防线不是因为有人大意、或者有人怯懦才崩溃的,而是因为没人了!

    整个下三区防线分为数百段,其中竟是有四五十处防线杀的人都死完了!

    放在7天以前,他还能细数伤亡人数,可现在他还怎么数?没法数了!

    有人说道:“守不住了!小三,守不住了啊!不能再守防线了,我们退到楼里打巷战,守住,分成小股守住楼梯和窗户,说不定还有的打!”

    小三咬牙:“放你娘的屁,退了后面难民怎么办?退到楼里也早晚是个死!死守!”

    家长说了,死守!

    小三说着便拎刀朝鼠潮迎去,想用自己堵住某一处缺口。

    死就死吧,死也得守在这里。

    昆仑,碘伏,他们都能豁出命去,自己有什么不能的?

    然而下一刻,他身后传来轰轰烈烈的脚步声。

    还没等他回头去看,却见一个个安然无恙的难民,用外套围着脖子,从他身边跑了过去。

    小三怔住了,他侧过脸去看,只见越来越多的难民从他身旁跑过去。

    他回头,茫然的看着那密钥之门不知从何时开始,正源源不断的冲出人来,有人手里拿着石头,有人拿着树枝。

    那些曾离去的人,回来了。

    这些人毫无章法的朝鼠潮冲去,遇到老鼠就疯狂的蹦蹦跳跳乱踩,有老鼠爬到身上就用力拍打。

    有人被老鼠咬了耳朵,对方竟然连带着自己耳朵上的肉一起撕扯下来,然后将鼠头塞进嘴巴里咀嚼撕咬。

    这些现代文明社会的人,忽然变的和野兽一样粗暴野蛮,其他人也有样学样。

    冲到防线上的人越来越多,先是原本还在排队的那些难民,紧接着源源不断的人从密钥之门冲出来。

    有人为了让密钥之门离防线近一些,还搬着密钥之门前进了五百米!

    短短10分钟时间,被黑色鼠潮打开的缺口,竟然又被这人潮给堵上了!

    防线后面的小三鼻子一酸,他抹了抹眼角拉住一个中年男人问道:“这位家人,你们怎么回来了,你们不是跑了吗?”

    中年男人说道:“我都回来了,就别诛心了啊!”

    小三赶忙解释:“不是诛心,我是真的不知道你们为啥回来?”

    中年男人笑着说道:“为了你们说的新世界!”

    “新世界万岁!”

    张梦阡站在楼上,默默的看着这一幕。

    他亲眼目睹密钥之门里重新跑出人来,目睹着人潮补上了防线,心潮澎湃。

    这是民族的伟力,他想起老板说的:从来没有哪个民族像我们一样,如此坚韧不拔,勇敢不屈。

    你只需要给他们一点希望,他们就敢跟在你身后去拯救这个世界。

    张梦阡那会儿回忆着自己在下三区的经历,心说怎么可能,那都是一些什么烂人,一个个坑蒙拐骗、好吃懒做,老板你不会觉得把电给他们通上,就能让他们明白什么是礼义廉耻吧?

    可现在他信了。

    刹那间,张梦阡看向防线以外,正有滚滚黑潮重新涌来。

    “又有鼠潮来了!”他声嘶力竭的呐喊着。

    可他的锅破了,嗓子也哑了,根本喊不出声音来。

    现在密钥之门里根本来不及冲出太多人,先前排队的难民也只剩下几十万,这种数量根本不足以抵挡新来的鼠潮!

    张梦阡慌了,可是他没有办法,要是让这鼠潮抵达防线,所有人都会死!

    怎么办?

    北方极寒之地,李叔同正闭眼盘坐在一处小山之下。

    他对面还盘坐着一位身穿白麻衣的中年人,大妖庆忌。

    李叔同问道:“何时为我打开暗影之门。”

    庆忌摇摇头:“家主说了,非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让你过去。”

    李叔同冷笑:“我还以为银杏山上那位什么都不在乎呢?但他拦我去救徒弟,他有几个脑袋够这么玩?若不是多年情谊,我现在就能杀你。”

    庆忌笑道:“只是世人不懂他在乎什么而已。也不是要拦你,只是他相信就算没有你,庆尘也能活。至于杀我的事情别忘了,你那位姓秦的好友还没找到,我们庆氏可以继续帮你找。而且,你不信任自己的徒弟吗?”

    庆忌说道:“而且,没有暗影之门,你也来不及过去。”

    这时,庆忌怀里的卫星电话响了起来,电话里有人轻声说道:“可以了。”

    下一刻,庆忌站起身来,在小山的阴影中撑开一扇暗影之门:“请。”

    “怎么,现在又想让我去救庆尘了?”李叔同站起身来。

    庆忌笑道:“不是让你去救庆尘,而是让你作为他的师父,帮他保住最可贵的人心,下三区的人不能死,不然谁来歌颂?”

    “机关算尽,”李叔同冷笑着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抬腿迈过了那道门槛儿。

    高楼上的张梦阡刚准备跑下楼,却忽然看见一处高楼上撑开一扇暗影之门来:“影子先生?”

    不,不是影子先生,影子先生已经走了。

    那会是谁?

    张梦阡看到那暗影之门里,走出来的是老板的师父。

    得知老板是骑士之后,他不止一次搜过与骑士有关的新闻,然后不止一次向往骑士的世界。

    张梦阡怔怔的看着李叔同如突然降临的天神般,出现在鼠潮之上的楼宇天台。

    接着,亲眼看到对方深吸一口气,吞吐!

    刹那间,一口铺天盖地的云气吹将出来,仿佛台风龙卷般恐怖!

    呼啸声在大地滚荡!

    那云气裹挟着倒春寒里的雪,如刀割般转瞬间盖过百万鼠潮,庞然如黑色洪水的百万鼠潮顷刻间灰飞湮灭。

    一只只老鼠身上的血肉被吹干磨净,与庆尘那一口云气不同的是,李叔同这一吹把老鼠们的骨骼都吹碎了!

    可这还没完,只见龙卷所过之处,一座座建筑物的速干混凝土都被摧毁,露出里面的坚硬钢筋来!

    应是天仙狂醉!

    乱把白云揉碎!

    李叔同被庆尘提醒后,一直在用准提法呼吸术拧压着自己体内的骑士真气,直到它终于一滴一滴变成了液体。

    半神的云气,才是这人间杀招的完全体模样!

    与李叔同的那口云气相比,庆尘那b级的云气,宛如巨鲸面前的蝼蚁与蜉蝣!

    张梦阡看着眼前这一切,那摧枯拉朽般被杀尽的鼠潮,还有三栋被摧毁的楼宇。

    原来这就是骑士!

    这就是骑士!

    张梦阡如痴如醉的看着这一幕,他低下头,不知道想着什么。

    不知道多久之后,他忽然抬手挖去了自己的那双机械眼。

    黑暗。

    陷入黑暗。

    龙鱼加持过的听小骨颤抖着,风声,呐喊声,呼吸声,心跳声。

    一切的一切汇聚在一起,为他展现着庞大的画卷。

    那是数十万人忽然给他的力量,刺激着他除了眼睛以外的所有感官,再进一步!

    仿佛那大地的纹理,他都清楚。

    仿佛这世界的心情,他都了解。

    眼睛黑暗,我心光明。

    张梦阡曾经迷茫过,明明老板给准提法的时候,他就应该踏上修行路了,后来再给万神雷司,明明也很好了。

    自己到底在等什么?

    自己到底为何不甘?

    今天张梦阡才知道。

    原来这条路,才是他想走的路。

    抱歉,晚了半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