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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却说林如海,他借口巡视盐场,实则兵行诡道,人就藏在秦淮河上一艘画舫里。
十一月末,他听属下报备,说是江宁织造府孙家在扬州分号走水,烧光了调回总号凑数绸缎,顿觉天随人愿。想这孙家盘踞江淮多年,知府衙门,织造衙门,盐商,甚至河防营,所有的力量结成一张密密麻麻大网,让林如海这个钦赐巡盐御史一年多来左冲右突,全无功效。如今孙家犯事儿,无疑江南官网被划破一道口子。林如海正好借助孙家暗自,挖出方方面面罪证,然后,逐一击破。
届时,握住这些人把柄,让他们不得不吐出几成利润,于公报效朝廷信任,于私,林如海自己在这个盐运使位置上,也能坐得顺当些,做完一任,功成身退,上京复命,做个养老学士。一家人和和乐乐去过悠闲日子,岂不美哉!
孙家如今被火神青睐,再要翻身无异痴人说梦了!
林如海私仇得报,大功将成,不胜感慨:“多行不义必自毙!灭人子嗣,天怒人怨啊!”
孙家栽了,预示着林如海的工作有了着手之地,杜师爷当然为东翁高兴,只是,想着刚刚收到消息,杜师爷心中沉甸甸的透着疑惑,倘若这把火不是东翁所放,后果就严重了。
林如海高兴之余,招呼杜师爷指定以后如何拔出萝卜带出泥,将江南官场这张保护网撕破,为我所用,到场圣上挥手江南课税心愿。招呼几声却不见杜师爷接话,这才发觉杜师爷神情凝重,欲言又止,心中顿时不悦,难道师爷觉得自己手段毒辣了?其实,若非孙家想要谋害自己妻儿,林如海也不会算计孙家,毕竟两家祖上也有交情。
咳嗽一声,林如海道:“你我虽是宾主关系,先生当知道,林某并不把先生当外人,先生有话不妨直言,敢问先生可是觉得林某手段不够光明?”
杜师爷忙摆手:“东翁莫要误会。东翁容忍孙家一年之久,他们不义在先,东翁反击理所应当!”
闻听这话,林如海眉头松动:“既如此,先生这般沉重却为何来?”
杜师爷挥退左右,低声言道:“属下之所以沉吟只因咱们暗哨传回消息,孙家走水并非天灾,乃是*!”
林如海闻言讶然:“难道这里除了咱们,还有人也想对付孙家?可追查出纵火之人来历?”
杜师爷瞅着林如海惊讶之态不似作伪,心中顿时紧张起来,若不是自己人就棘手了,杜师爷面色越发凝重:“这个,请恕属下放肆,大人府中可是另外招揽了武林高手?”
林如海闻言暴起:“此话怎讲?”
杜师爷道:“属下适才接获消息,咱们派去盯梢探子,在孙府走水之后,瞧见有道人影从孙家绸缎铺后院飘出。怀疑有人纵火,因为他只是奉命监督,遂未路面惊动,只是悄悄尾随跟踪,想要看看是那路人马所为,熟料那人轻功了得,蜻蜓点水一般,又甚警觉,发觉有人跟踪,便飞掠屋顶而过,跟咱们人兜圈子,饶是咱们探子功夫了得,最后还是跟丢了,不过.......”
杜师爷说着顿住话题,看了林如海一眼,见他面上十分镇定,这才言道:“探子汇报说,从那人奔逃方向,目的直指巡盐衙门,失踪之地正是巡盐衙门后面那条街道。属下只怕这人会对主母不利,故而忧虑!”
林如海闻言惊跳而起:“怎么不早说?”后院皆是妇孺,一旦遭遇贼人怎生了得?
经历了贾敏墨玉九死一生,林如海如今已经听不得一点风吹草动了。
林如海闻听有人夜闯,一颗心肝似乎被人攥住一般让他有些喘气不赢,他顾不得所想,只想马上飞回家去,守在妻儿身边,即便要死,也要大家一起死!
林如海全无平日镇定自若,摇晃着身子,一阵猛跑,四十出头的人跑的一阵风似的,什么大丈夫风雨不动安如山的雅量高致一概顾不得了。
杜师爷也知道事情紧急,紧随其后,大声吩咐备轿,打道回府。
林如海那里等得坐轿呢,下了船,不管三七二十一,见童儿牵着马,劈手夺了,翻身上马,快马扬鞭:“回府!”
杜师爷被林如海抢走坐骑,只好坐轿,却是一叠声催促随行护卫:“不用管我,跟上老爷!”
林如海快马加鞭,到了府门滚鞍下马,鞭子不及丢手,一阵风似直往内宅,熟料刚上了后宅仪门,就听后面远远传来一身银铃般欢快笑声。
林如海听得出,这是女儿黛玉与儿子墨哥儿笑声。
林如海顿时心头一暖,放缓脚步,不自觉勾起嘴角。将马鞭子递给童儿,吩咐十步外顿住参将:“将这盐道衙门内每一寸土地给我滤一遍!”
参将领命,自去搜索不提。
林如海推一推院门,牢实稳固。心中顿时停当了。
自从林如海出门,正方瑾兰苑一向是天黑下匙。婆子不知道林如海回府,闻听有人敲门甚是不耐烦:“是谁,太太吩咐,落匙后一律不再见客,有事回禀明儿请早!”
林如海咳嗽一声,婆子这才慌了神:“哎哟,是老爷您呢!”又絮絮叨叨告诉道:“太太说哥儿太柔弱,再给哥儿练习腿劲儿呢,哥儿可高兴呢!”说着要往内通报:“樱姑娘......”
林如海想看看什么事情让儿子这般高兴,扬手一嘘:“下去吧!”自己却快步绕过四君子影壁,轻手轻脚上了台阶,守门丫头靠着门作者,却是伸长脖子往内瞧,忽见老爷自己揭了帘子进门,唬的就要下跪,还道是自己们看热闹没听见通传。
林如海摆手让她们自便,自己个轻手轻脚靠近笑声来源地--小儿墨玉所居西稍间。
林如海轻轻将厚重门帘挑开一隙,却见墨玉起居间凭空多了一条粉色锦缎,与墨玉床铺成平行高度,南北横跨。
墨玉正在这根悬空锦练之上练习走步。自己夫人贾敏,则在一旁用竹竿牵引儿子,黛玉则在一边张开手跟着弟弟来回跑动,间或拍手鼓励弟弟:“弟弟,甭怕,瞧,姐姐拦着你呢!”墨玉似乎初生牛犊不怕虎,跟那锦缎之上走得摇摇晃晃。
墨玉穿着一身大红忒夹袄夹裤,虽然小脸紧张兮兮,却是跌倒了不仅不恼,反是嘻嘻哈哈,撅个屁股自个爬起来再走,只是十爬九摔,笑脸花朵儿似的。
奶娘丫头则在锦缎两边拉着胳膊排成两排,跟着墨玉走动晃来晃地,似乎随时准备倒地成为人肉地毯。一个个脸上又是紧张又是欢愉。
而自己妻子贾敏,则手执一个一根青碧竹竿,候那墨玉再三跌倒,再伸出竹竿鼓励道:“抓紧罗,借力,对,就这样,脚丫用劲儿,往上蹦啊,爬不起来得,好,站稳罗,我放手咯,按照我教的,吸气,抿嘴,气沉丹田,然后,放手,张开手臂,对,迈步......”
墨玉有时候能走二三步,又是不及迈步,复又跌了。或是撅了屁股,或是四脚朝天,总之不会哭,只会咯咯笑个不住。
伺候丫头婆子随着她们姐弟晃来晃去,时而凝神静气,时而嬉笑哈哈,不亦乐乎!
这样放肆欢笑场景,这样慵懒另类妻子,林如海似乎从未见过,他愣愣的,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
黛玉墨玉这般活泼健康,天真可爱,论理,他该高兴才是,可是,林如海瞅着妻子,这样妻子,他瞅着,似乎很陌生,又似乎很熟悉,似乎觉得妻子原本就是这个样子!
林如海眸光追随者贾敏,将她一颦一笑尽收眼底。相貌还是那个相貌,眉眼还是记忆中那般娟秀妩媚,只是,这笑颜大异从前端庄内敛。恰似一株春日里摇曳怒放芍药牡丹,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
林如海正在眉眼含情,晕晕乎乎,不防头青樱笑着一抬眼,正对上林如海那道炙热眸子。心头一乍,老爷不在呢,她飞奔而来,拼着全身之力,飞扑门帘,撞击偷窥林如海:“有贼子偷窥,太太快些关门!”
林如海正在情意绵绵,波心荡漾,却不防被人撞的一个趔趄。
门帘因为青樱飞扑脱落,一时间明光大亮。青樱扑在门帘上艰难仰头,乍然间对上自家老爷林如海瞠目结舌脸庞。顿时惊讶出声:“老爷?您怎么不出声呢?哎哟!”瞪眼责骂守门翠柳,翠鸣:“怎么不通报?”
翠柳翠鸣慌忙搀扶青樱:“老爷不许呢!“
满屋丫头婆子齐齐发愣旋即屏气静声,低头不语。
黛玉墨玉的笑声戛然而止。
李莫愁早就发觉了林如海的存在,只是她面对林如海便浑身不自在,也不知该如何度过与林如海私密时间,故而只是故意假作不知。静等林如海行动在接招。
此刻,李莫愁刚刚沐浴过后,不过一根碧玉簪子随随便便挽住头顶发丝,大半青丝披在肩上。大红滚边锦袍,白茸茸的滚边衬得李莫愁一张脸粉蕊蕊的鲜艳欲滴。瞅着林如海瞠目结舌,李莫愁道轻松了,盈盈福身:“见过老爷!”
青樱已经起身,暗暗在后招手,丫头婆子鸦雀不闻走个干净。
奶娘倒想抱走墨玉,却是李莫愁不想单独面对林如海,伸手抱住林墨玉,给她擦拭额上汗珠儿。
黛玉见了林如海,知道被爹爹瞧见了自己疯涨模样,害怕爹爹责备,假作擦汗用帕子遮住眼睛,偷偷观瞧爹爹林如海,却见爹爹一双眼睛盯着母亲直直瞧,抿嘴暗乐。整整衣衫上前见礼:“女儿见过爹爹,爹爹安好!”
林如海微笑额首:“玉儿乖!”
黛玉起身退回怒亲身边,拽拽母亲衣襟:“爹爹您请坐,何时到家呢,女儿怎么一丝不闻呢!”见母亲不言语,直道是母亲恼怒父亲月余不返,音讯不通,有笑吟吟过来牵引父亲袖口往罗汉榻上去:“爹得坐!”又冲门口甩手帕:“雪雁,上茶来!”回头又拉李莫愁就坐:“娘啊,爹爹只怕不及用餐,女儿去吩咐一声哈!”
言罢自顾行礼,小手绢子只晃晃招呼呆头呆脑小丫头:“雪雁掌灯,照着我!”
李莫愁不知该说什么,黛玉话提醒了她,咧嘴堆起个笑脸儿:“老爷,您饿不饿?”说着准备遁逃:“还是,还是我去张罗吧,老爷您稍等啊......”
李莫愁方要起身,怀里林墨玉不干了,这个久病痊愈孩子终于记起来了,他认出了这个胡子拉碴的男人是谁,小手招招,嘻嘻一笑,在李莫愁怀里直跳跃:“爹啊,姐姐爹啊....”
林如海本来听见这个羸弱儿子忽然中气十足呼喊自己,十分高兴伸手欲接,却不料墨玉煞风景喊他是‘姐姐爹’。林如海顿时黑风满脸了,妈得傻儿子,姐姐的爹?老子不是你爹?
黛玉很是聪慧,前些日子听着母亲跟青樱只言片语,母亲曾说:“三个姨娘,四个通房,哈,这岂止左拥右抱?”
虽然黛玉进门李莫愁便闭口不言,只是聪慧黛玉已经听出母亲对爹爹诸多姨娘通房心存不满。
黛玉自落地就知道爹爹除了娘这个正妻,还有许多庶妻,每每爹爹不歇正房母亲是有郁闷,却对那些姨娘照顾的衣食周到,常常一起谈天说地,除夕夜还凑成一桌斗牌混时间。
黛玉自从认字,母亲最早教导幼学琼林,第二教导女儿经。黛玉被动学习女人该学习一切。母亲在她面前从未说过爹爹不是。她以为爹爹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书上这般说的,母亲这般做的也是这般教导。
只是,这一次,黛玉偶尔发觉母亲原来很在乎爹爹那些女人存在,并且十分不满。
黛玉因此甚不明白,她知道爹爹对母亲很好,曾经问过青樱:“母亲既然不高兴那些女人在侧,何不乘着爹爹不再打发出去呢?”
青樱闻言直乐:“这些说了姑娘也不明白,等姑娘大了,自然明白!”
故而,方才见娘对爹爹似乎不大热络,黛玉这才借故离开,给爹娘制造机会,自己则在厢房看书观动静,倘若爹娘不协,她好出面粘合。
熟料臭弟弟,傻弟弟胡乱说话打扰,这不是添乱么?
林墨玉身子羸弱,一般不喜欢主动说话,这些日子李莫愁可是花费不少心思教导墨玉,乍听他一连窜话语欢快蹦跶出来,她听懂墨玉之言,甚是高兴,捉了墨玉嫩芽姜是的手掌拍拍笑:“墨玉好棒哟!”
林如海瞅着李莫愁逗趣儿儿子脸上呈现出圣洁光辉,那种笑容指指戳软了林如海心内的温柔。不自觉就笑了:“方才见这小子在锦缎上蹦跶,似乎有劲儿多了,这是做什么呢?”
说起儿子,李莫愁似乎收齐了拘谨,笑道:“哦,墨儿胎里不足,又中了毒素,没什么精气神儿,我寻人开了一个药浴方子与她驱毒,然后让他自己蹦一蹦,促使血脉循环,一来可以把体内毒素通过鬼门排除,而来也增强他肌理韧性,只要他日日找我的法子训练,如今可以使他迅速康复,如后则可以强身健体。长大必定允文允武!”
林如海听得双眸冒光,林家时代羸弱,子嗣单薄,道他这一代差点绝嗣,如今妻子竟说儿子允文允武,岂非是说儿子长大生个十个八个不成问题?
既然如此,自己也能训练么?
这些年来他御女之时似乎越来越寡淡无味了,他去姨太太房里多半不过换个房间睡觉而已,主要精力对付妻子,之时妻子肚子老没有动静,他越来越烦躁,留在书房混时间日子越来越多。至于书房那些红袖添香,她虽然厌烦,却不得不摆出姿态。
实则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啊!
激动之下,林如海抓住李莫愁玉腕:“夫人,你说真的呢?世上真有这样功夫人?”
林家子嗣单薄这事儿,李莫愁知晓几辈子了,许多人说是贾敏残害林家子嗣,也有人说林家祖子嗣不旺乃是林家男人的祖传隐秘。如今乍见林如海这般激动,心中不由一动,难道外头传言是真的呢?
李莫愁这般一项,面上神色变来变去,不知道该喜该忧!
林如海见妻子直眉瞪眼,半日不语,顿时赫然,诺捏起身:“那个,我还有公务,你早些儿歇息!”
林如海这种欲言又止神情,蓦然间让李莫愁想起林如海一次次亲上终南山给自己送给养之事,虽然晴雯自从上山,很少与他照面,林如海每每上山,则会在断龙石门之前静坐半日,有时候捧了酒葫芦自斟自饮,有马不骑,偏偏起这个毛驴儿,荡荡悠悠,怡然自得!
还告诉玉钏,他做不过无事,权当有游山逛水,松散筋骨。
如今,身为贾敏的李莫愁多少了解一些林如海心思,大约是透过晴雯看贾敏吧。
其实晴雯跟贾敏不过眉眼五分像,性格南辕北辙,尤其跟林如海接触那个李莫愁版晴雯尤其跟贾敏没有多少共性。
想通这节,身为贾敏的李莫愁,这不知道该荣耀还是沮丧。
李莫愁抱着墨玉跟随林如海出门:“嗯,只要老爷愿意,我替老爷安排,不过,治疗期间,要清心......”
林如海闻言顿住脚步回头,难以抑制微翘嘴角,眼眸晶亮伸手摸摸墨玉:“有劳夫人!”
正在此刻,院门传来叩门之声,旋即婆子回禀道:“太太,是前头书房要寻老爷?”
李莫愁拧眉,眼睛对上林如海:“可是府中出事了?”
就在方才,李莫愁惊觉周边有杂乱的脚步声,按照李莫愁判断,这些人不疾不徐,似乎在寻找什么。
林如海安慰的拍拍李莫愁胳膊:“无妨,有我呢!”
林如海再三叮嘱李莫愁无忧放心,李莫愁却在林如海走后陷入沉思,难不成自己露了行藏?
那一世作为晴雯的李莫愁,曾经暗中护卫过林如海翁婿,林如海手下似乎却有护卫,只是自己介入之前就被林如海仇家所拍杀手斩杀殆尽。
看来自己要么跟林如海坦白,要么要谨小慎微了。
想着林如海匆匆而归,又大肆巡查搜索,李莫愁忽然嘴角微勾淡淡笑,真是笨蛋,昨晚事情,今日才回,也不嫌晚了,有杀手也跑光了啊!蠢材才回等着笨蛋呢!
奶娘抱走了还在吃奶的墨玉,黛玉却悄悄挨了进来,以为李莫愁笑嘻嘻摇晃:“爹爹使人来说了,在书房商议事情,故意很晚,让娘亲自睡了,女儿陪娘亲,好不好嘛?”
李莫愁嗔怪撇嘴笑:“你陪我?”
黛玉却是精怪似的三下两下蹬了绣鞋,在幔帐中钻来钻去:“娘啊,睡绳呢?你再教我试试嘛?”
李莫愁黑脸:“什么睡绳啊,别胡说啊,给你爹听见可不得了!”
黛玉皱眉:“我那日明明瞧见的,娘亲睡在绳子上呢,我爬了几次没粘住,后来娘亲托了我上去,似乎粘住,又似乎没粘住呢,总之我记得真真的。娘可别想瞒我,说女儿做梦,我可是瞧见那边墙上钉痕哟,就藏在幔帐后头,娘啊,您可别像哄骗我,您教我好不好?娘总说外公是大英雄,这睡绳是不是您小时候外公教您呢?您教我吧,我是娘生的,没道理娘会我却学不会啊?”
李莫愁听着黛玉絮絮叨叨,想着却在想着,这个黛玉果然机灵古怪,李莫愁把她熏晕糊了教她睡绳她竟然记住了,还拿住了自己把柄。
李莫愁眯眯笑着一戳黛玉鼻尖:“想干什么?跟你爹告密?”
黛玉抿嘴笑眯眯伸出小手指勾住李莫愁小手指,贼兮兮笑:“娘也教会我,咱们打钩结盟,两个一个秘密,谁也别说谁!”
李莫愁一刮黛玉翘鼻头,额首跟黛玉一碰撞:“成交,小狐狸!”
黛玉撅嘴唧唧笑,眼眸晶亮晶亮闪烁着促狭:“哈,娘啊,人家是小狐狸,女儿可是您生的,您是什么呢?”
黛玉随机应变每每直叫李莫愁锉牙,只好也斜着眼睛祭出杀手锏:“想学睡绳,先学会尊师重教哟!”
黛玉一听这个威胁,马上投敌,蹭蹭母亲笑盈盈作揖,拉着母亲手抚摸自己脸颊:“错了,女儿错了,娘亲恼了打击下吧,好了吧,娘啊,睡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