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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静悄悄的,弥漫了黑暗。
屋前,斯诺望着天际无边的黑暗,对巫女道:“妮莎就先拜托你了,我要去一趟西北,看看能不能阻止那些人。”
“战争已经开始了吧。”巫女淡淡的说道,她和斯诺同样知道这个结果,但她依旧说了出来,也许埋在心底,会让她感觉不安。
“也许已经结束了。”斯诺直言不讳,他的眼神中停留着黑夜特有的色彩,他望向那夜空,如同望着他自己:“这世上的事情还真是难以预料啊。”
沉默许久……
巫女抬头,道:“他还好么?”
斯诺自然知道巫女说的是谁:“还好,军中的事情很快就会了结的,到时候他就会回来的。”
“还要多久?”
斯诺回头望了眼巫女,道:“等我到了军中便遣他回来,你……”
巫女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晦暗,她的嘴角似乎有些苦涩的笑容:“他是个活了很久的人……在我的记忆中,他还没有一个像你一样的朋友……如果,我是说如果,他有时也什么请求的话,就答应他吧……也许他这一辈子,都只有你这样一个朋友……”
斯诺慢慢起身,夜空下的寂寥在徒步间消散去了:“我要走了……”
“达鲁魔导师懂得五芒星阵,为什么不让他送你去。”
斯诺苦笑着摇头,他们回来时候达鲁就释放了一次五芒星阵,这等空间魔法并非一时一刻就能恢复过来的,否则他现在又怎会在这里……
他走到门前,止步望向那两个一齐蹲在院子一面墙下的男孩……从那幅画面中,他仿佛看到了十多年前,那个和他同在屋檐下吃饭睡觉的少年……有些事情总会不经意间忘记,但当他回想起的时候,无论什么也阻挡不住,否则岁月将变得单纯而简单。
身后传来一声问语:“如果他真的死了……你……你会怎么做?”
斯诺道:“……他死了……不……他不会死的……否则将有许多人要死……”
“如果那个人是帝国的皇帝呢?”
斯诺脸色一僵,他的双眼透露出血红色的光芒:“那么……他这个皇帝……也就做到头了……”
火焰在四下燃烧起来,斯诺化作天火麒麟,飞天而起,空气中留下来一道火焰,一直延伸向西北……
屋外莫札还在玩弄他的草帽,达鲁呆在原地困了,倚着墙面睡着……塞巴斯在旁边,嘴里嚼一根草,百般无聊的样子。
天亮了……
“大胡子,你不去帮他么?”莫札将草帽扣在头上,用枪杆捅了捅旁边的赛巴斯。
塞巴斯打了个哈欠,稍微从睡梦中醒过来,道:“帮什么,那小子又不是小孩子,再者说了,他不还是要回到帝都么……”
西北路上。
漫天黄沙在四下里吹遍,天空上灰蒙蒙的,一条蔓延到天空远处的火焰,在燃烧中慢慢熄灭。
转眼又是一日,斯诺身上的麒麟化像仍旧燃烧不止,从体内不断偷出来的红色气息混杂巨龙之力在沸腾,他望向那西北,空气中几乎飘过了血腥味。
三日后的黄昏,西北城墙上只见火焰袭下来,将整个城墙炸出一片大坑,斯诺其那火焰之中走出来,落了下去。
城中的人正在举杯庆祝这次战果的胜利,有些兵官早已开启小差,整个城中乱成一片……斯诺从那人群中走过来,他身上一股沉默的气息让四处前来搭讪的人自觉退后,没有人知道为何这个大将军会作出此态,也许有人想他没能保住这次战争的功绩,也有人说他在外面受挫了,直到一个喝的酩酊大醉的士兵将酒无意间洒在他身上的时候,所有士兵都住了口。
“告诉我,军中有没有一个叫做卡洛里的人,他在哪”
那名士兵被斯诺勒住领口,脸慢慢涨红,他想要说话,可是刚刚看到斯诺那血红的眼睛,话就不自觉的咽了下去……
‘扑’口吐白沫的士兵被斯诺摔在地上,他望向四周的士兵,吼道:“告诉我,这里有没有一个叫做卡洛里的人”
人群中再次肃静下来,没有人去管那个倒在地上的士兵,因为他们站在原地,全然不敢一动……一个士兵怯懦的走到最内层的人群旁边,颤颤巍巍的说道:“将……将军……我们队有一个叫做……叫做卡洛里的人……他……他……”
“他怎么了……”斯诺呆在原地,所有的气息都在那一刻消散去。
那名士兵继续用他那断断续续的话说着:“将军……他……他没有回来……好像……好像战死了……”
没有人言语,除了那一个双眼血红的男子,他抓住这个士兵的肩膀,吼道:“告诉我,战争什么时候结束的”“是……是……,将军……战争今天上午刚刚结束……西北人跑了……我……”
“城外的士兵都检查过了么没有生还者?”
那个士兵怎会知道这些事情,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这时候,旁边走过来一个老兵,从他那顶西北军的帽子看来,他在这个战场已经呆了二十余年,他缓缓道:“将军,也许没死……人都在城外,医疗班只救回一些轻伤兵,人太多了……将士们太累了……”“那你们就放任那些城外的兄弟不管不顾么”斯诺的声音传遍了全城:“去……都给我去救人”
那时候起,城中许多士兵都出了城,他们在城外那片死尸中寻找一个有一个生还者,但这样的行为却也徒劳,经过医疗班搜过过后的战场,已然不剩下几个还能救活的士兵,但即便如此,那个带头的将军还是茫然的在这片死尸中寻找一个又一个人,到后来城中的将领都知道了,他们走到城外,但无论他们怎么劝这个年轻的将军,他也一如倔强的在这战场上盲目的寻找……
日复一日,天亮了又暗,西北战场上的尸体都开始慢慢腐烂,那个满身血污的将军,仍在寻找……
三天后的夜晚,那个将军终于放弃了寻找,他在那片茫茫死尸中站起身来,满身血污的他几乎被误认为一个恶魔。
城门口有几个人还在那里,年轻的将领记得,那是巨龙勇士,还有他的三个异族朋友。
走近来,齐格弗里德拍了下斯诺的肩膀,安慰道:“算了吧,战争就是这样……”
斯诺没有理他,他径直走向城中,他看到了一个百夫长,空气中传来他冷冷的声音:“告诉我,是谁在婆罗村征的兵”
那个百夫长并没有当初那个士兵般侥幸,他看清楚了这个满身血污的将军,自然道:“哦……那是千夫长帕修带领我们去的……”
那名百夫长指了指那个还在嚼肘子的千夫长,随后,他就被一掌拍飞了头。
斯诺默默的走到那个千夫长前面,他的声音冷得发颤:“把你的队伍征集起来……”“哦,是将军啊。”那名千夫长还没有看到不远处还在淌血的百夫长尸体,笑问道:“将军吃肉么?”
‘叱’墨冥剑从半空中落下来,将这名将领拦腰截断。
也许他帐下的士兵该庆幸,因为这个千夫长的一句话,一千人活了下来。
斯诺继续漫步,他看到那些士兵惊恐的目光,从他们的眼神中,这个满身血污的将军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冷静。
走进那扇门中,‘啪’一桌酒席被斯诺一脚踹翻,他望向那群人疑惑不解的目光,冷冷道:“告诉我是谁带领士兵去婆罗村征的兵”
一个副军从旁边站起来,道:“将军,是我去的……我是……”
墨冥剑刺进了他的喉咙,这名副军没有说出下面的话,便再也起不来了。
旁边的几名将领迅速退后开来,再也顾不得这一桌酒菜。
旁边的阿诺被这一突然变故惊住,就在这时,门外慌慌忙忙跑进来一个士兵,道:“不好了,大将军他杀了千夫长和……”
血光闪过,士兵颓然倒地。
亚瑟将军有些看不下去,他走上前来,怒道:“斯诺,怎么回事,你为何要杀我军士官”
“亚瑟,带上西北军统统出去”斯诺的眼睛望向室内那些不知所措的军官,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我有件事,不得不做”
亚瑟将军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望向斯诺,从那杀戮的眼睛中,他看到了那如同死士一般的气。
旁边阿诺将军拥簇几名将军,将他与其他西北军拉出去。
屋子宽敞了些,剩下的只有从帝都和南阳过来的军官,在那里愣愣发呆。
斯诺望向那群人,冷冷道:“是谁……在婆罗村征的兵……”
人群中一阵骚动,但不多久,一个满头绿发的男子走出来,他的眼睛依旧闪烁绿色光芒:“是我……”
斯诺的瞳孔猛一收缩,他的嘴角一颤:“梵……”
梵已经明白发生什么事情,他一个欠身,淡然道:“我领的命令征兵,你刚才杀的,就是我的副军。”
斯诺一只手猛地抓过去……
‘啪’道戈顿斯在半空中接下斯诺那只手,默然道:“你不能动他”
“哼”斯诺冷哼一声,掌心发力,一道红色光芒瞬间将道戈顿斯逼退下去,他的一只手抓在梵的领口,喝道:“为什么是你”
梵没有做声,他依旧如往常一样,除却那只抓在他胸口的血手。
斯诺的喘息慢慢沉重起来,身上渐渐燃起一层红色气息,他怒视梵,一字一句狠狠道:“你——害——死——了——我——兄——弟——”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