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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李玄撤了禁制,召回二鬼,回到吴家时,才知道自己这一去已过十日。
回到吴家之后,教导小吴晨之余,每日用本身丹火淬炼那雷火印,如此一晃又到了春暖hua开时节。
这天傍晚,李玄正在房内给吴晨讲授修丹祖窍之说,就听得屋外隐约传来吴建国夫妇的声音,当下吩咐小吴晨打坐做功课,自己却到一边侧耳细听起来。
吴建国叹道:“沿江地处水路的咽喉要冲,历来就是水路运输必争之地,现在被我一人所垄断,引起别人窥视也是再正常不过,以前也有不少人打过这方面的主意,但最后都是无果而终,你一个妇道人家就不要操心了。”,“老爷,不是我说你,在这种事情上你太大意了,他们这次与你商谈,明明就是不怀好意。你也不想想,那大坝扼守长江隘。”是你的商团船只必经之地,倘若他们真在那里动上手脚,把过往费用往上这么一提,你这一条船的开支可就不是一个小数目了,长此以往,关门破产只是迟早的事。
何况这次还是由官家出面…………,你难道就不觉得这其间大有蹊跷吗?”,王素芳说完,吴建国沉吟了一下道:“你说的这些难道我会不知道?只是我在想,那剑门船闹终归是官家经管,他们那些人怎么说也是插不上手的吧!我也不相信官家会和他们串通一气……”吴建国听了妻子的话,语气上似乎有些动摇。
吴建国话音刚落,就听王素芳道:“老爷,有些事情这些年来我一直瞒着,就是怕你生气,但今天我却不能不说了……老爷,商团发展到今天,你本身功不可没但是你知道吗?如果没有我在背后时常为你各路打点,你真的认为你会这样一帆风顺吗?”
闻言,吴建国略有些吃惊的口气道:“你是说……”,王素芳点了点头,眼里满是关切之意,轻声说道:“夫君,我知道你为人正直不屑那些行径,所以一直以来我都没敢告诉你……”,王素芳说完吴建国低头不语,一时间,夫妻俩陷入了沉默。
过了半饷,才听吴建国长叹一声深情地注视妻子,眼里的炙热一览无余。
微微一笑洒然道:“素芳,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很满足,但却并不是因为商团,而是因为有了你……既然这事已经到了这步,我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倘若真的有那么一天,也无妨,只要你与阿晨还在我身边,就算过些清贫的日子我也不在乎。”
吴建国说完轻轻把妻子拥入怀中一种浓浓的情意萦绕在他们彼此心头。这一刻,什么雄心壮志,什么飞黄腾达,统统在他们心间暗淡下来只有那份真挚的感情一如种子,深深扎根在彼此灵魂的深处。
人的一生恰如诗如歌自有其韵律和节奏,自有各自的成长与衰亡。人生始于无邪的童年,经过少年的成长,带着激情与无知、理想与雄心,笨拙而努力地走向成熟。
等得人到壮年,经历渐广,阅人渐多,涉世渐深,成果也渐大。及至中年,人生的紧张得以舒缓,人的性格日渐成熟,如芳香之果实,如醇美之佳酿,更具容忍之心。此时处世虽不似先前那么乐观,但对人生的态度已趋于缓然平淡。渐渐于那尘世交涉中悟到了一些真谛,并据此以渡来年,那样的生活将和谐、宁静、安详而知足。
如此直到最后,终于,生命之烛摇曳而终熄灭,人开始永恒的长眠,不再醒来。
人的一生又像是一场旅行,所有的人,只要你拥有生命,就都只不过是旅行中的旅人而已,而在这场旅行中会爱上某人,憎恨某人,接纳某人,排斥某人,与某人为知己,与某人作宿敌,帮助某人走过困境,设计某人陷入逆境,这一切的一切,在常人眼中,只不过是人与人在刹那间一场奇妙的**而已,而在道者眼里,却又是那天道轮转,因缘牵引的一番功果罢了,待得缘尽果还,又何曾留有一丝印记?
良久,两人慢慢分开,王素芳关切地道:“夫君,他们今天邀你去江心岛估计也是为这事,到时候不管他们怎么说,你只找借口搪塞就行,等过了今晚,我们再想办法。”
“嗯,放心吧,我会有分寸的。”,轻鼻握了一下王素芳的手,吴建国转身而去,他一阵马蹄声中,消失在门外。
直到吴建国和总管以及几个下人消失在灯火幕色中,王素芳才轻叹一声,面带愁容,转身回房。
人生父子、夫妻、师弟友朋、遇合之间,并非偶然而成,都逃不开一个缘份。
小吴晨屋内,李玄回身看了一眼正在潜心打坐的徒弟,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道:“既为人师,怎能不问你家兴衰,就权当是报答当初你的救命之恩吧!”,想罢,大袖一挥,紫芒闪现,便人影全无。
江心岛,面积不大,是一今天然的冲积岛屿,经过了一些富商的开发,已是成为了这一带的一个独特的休闲度假、供人享乐的好去处。
由于此处江面非常开阔,水流平缓,远远望去,波涛荡漾,连天接地。小岛有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那万顷碧波中。此时正值初春,习习晚风中,沿江两岸柳丝飘飘,岛上更是自然奇石林立,木廊垂柳,荷塘点缀,四处分布着一些不知名的hua草,阵阵江风中,送来缕缕清香,沁人心脾。
其间幢幢琼楼玉宇星罗棋布,隐隐有些苏杭园林式的风格设计成了小岛上的主要建筑风格,并且,因为小岛完全对外开放,不收取费用,兼之风景秀丽,所以江心岛终日游客络绎不绝,同时也成了很多书生、豪门子弟的最佳娱乐之地。
夜幕慢慢降临,一轮弯月懒洋洋地爬上夜空”沿江两岸棵棵杨柳随风摆动,一辆马车飞奔而来。
在岛屿的中心,是全岛最大的一座阁楼。
走出马车车门,望着眼前这奢华楼阁,吴建国微微出神,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神色。
“请问您是吴老爷吗?我们老爷等候多时了。”,正在吴建国分神之际,一名穿着得体的侍者缓缓走来,作了个请的手势。
看了一眼那侍者”吴建国转身对管家老刘吩咐了几句,便随着那侍者而去。
茫茫夜色中,灯光闪耀着,映衬着那铺张气派的宏伟建筑”更显雍容奢华。不过此时这宏大的建筑,那富丽堂皇的外表在吴建国眼里,却丝毫掩饰不住其狰狞一面。
那侍者把吴建国带进大门,便又有一名年龄稍大的管事打扮的笑面男子迎了出来,对着吴建国恭身道:“吴老爷里面请。”,“有劳带路!”,吴建国客套了一下,便随那男子消失在富丽堂皇的檀木大门内。
阁楼之内,上等客房之韦“哈哈!王老板,吴某今日到访,多有打搅啊!”
客房大殿内,已有三人含笑迎了上来,吴建国对着正中一名中年男子客套道。
那中年男子见说,打了个哈哈”道:“吴老板这是那里话”你能来我这已经是给足了王某面子,何况今晚是我相邀,怎么能说是打搅呢?我刚才还在为耽搁了吴老板的宝贵时间而感到惶恐呢!来来,我为你介绍一位贵客。”说完”拉着吴建国的手,貌似亲热的神情”指着身边那名肥胖男子道:“这位是我们城都府老爷身边的刘师爷。”,刘师爷是一位体型发福的中年男人,往那里一站,无形中,有一种久居高位者所特有的气质。
吴建国略微打量便道:“刘师爷您好,能认识刘师爷吴某三生有幸,以后还请多多关照啊!”,吴建国含笑说完,那位刘师爷也自是客套了一番,一张憨态可掬的胖脸上满是正直之色。
不过吴建国心里清楚,这表面上的,“正直”,不过只是一种虚伪的表面姿态,一种纯粹的职业表演而已。而真正的“正直”是一种内心深处,极易被忽略被无视的姿态,就像潇洒本质上也是一种内心境界一样。所以,在这个意义上,一个让人一眼就觉得非常正直的家伙,多半都是一个社交老手。
见吴建国面容平静,王老板又指着另外一名气度不凡的六旬老者道:“这位就不用我介绍了,哈哈,大家都是老熟人了,来来,里面请。”,说着,拉起吴建国的手就往里走,其状甚是亲热,但吴建国知道,这样的热情无非是为了掩盖内心〖真〗实目的的一种伪装而已,不过既然来了,他倒也不慌,总是抱着顺其自然的心态,一任其施为。
等吴建国身影消失后,那门口的侍者才喃喃自言地道:“官老爷,地主老爷,派头就不一样。”,说完,刚刚转身,便觉眼前一黑,一个高大的身躯挡在了他身前,他下意识地,赶紧后退几步,心下微惊,担心自己刚才的话被人听到,连忙抬头望去,只见在自己刚才站立的地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立着一名身穿粗布道袍的高大男子。
但见此人样貌古拙,脸上有着淡淡的笑意,硬朗的唇线之下微微泛起些胡著,腰间悬了个干巴巴的紫色葫芦,足踏薄底布履,一头长发用根布条随意束在脑后,微微夜风中,轻轻飘动起伏,如此一个放荡不羁的人,这时在这侍者眼中却隐隐有种飘然出尘、莫测高深的意味。
收回游移在道者身上的目光,那侍者悄悄望向道者身后,只见华灯之下,那扇自己守护了已有两年的高大铁门这时正关闭得好好的,愣愣地望着铁门,侍者脑袋里一个大大的问号,不觉中,心里已有了一丝凉意。
来人正是李玄,看了一眼面前呆立的侍者,微微嵇首道:“这位兄弟,贫道有礼了。”
声音不大,却隐含清心宁神之效,李玄刚说完,就见那侍者立马醒转过来,心思电转,赶紧恭身”试探道:“这位道长,请问你是我们老爷邀请来的吗?”,“不曾受邀。”李玄淡淡地道。
那侍者听了李玄的话,长长出了口气,面色舒展了许多,看着眼前的道者, 心下不禁有些不以为然,不过由于仙学之说威行,学道之风涛增”当下脸上还挂着恭维的表情问道:“那道长来这里又有何贵干呢?难道是来请求布施的?”,那侍者说完,李玄摇头笑道:“也不是!贫道听说你家主人有贵客到访,今日来此只为给你们主人耍几个戏法,送些乐子笑料。”,侍者听后”面露一丝不耐之色,淡淡地道:“不知道长都会些什么戏法,不妨先耍来给我看看,如果可以,我就为你通报一声,否则,你被驱逐事小,我的饭碗丢了向谁要去?”,李玄听了,也不答话,他左右看了看,发现一旁有个三米见方的小型鱼池,其间有每儿穿棱嬉戏”体态肥大。当下便对着那鱼池用手往上轻轻一招”只见那池内之水随手而起,有两米高下,篮球一般粗细,在五彩灯光的照射下”倒像一座水晶之塔直立而起:细细看去,又见那些肥大的鱼儿在那水柱之中,不时交头接耳,或沉或升,不曾有半点惊扰之像,依旧悠闲游戏着。
此时再看那侍者模样,直如痴呆一般,大张着嘴,愣愣地望着那高高直立的水柱,已是不能言语。见此表情,李玄也不出声唤醒,只是将手往下一按,那直立着的水柱有如蛟龙入海一般,仍复归鱼池之内,池子的边缘没有半点水痕。
这时才听那侍者如梦如痴的声音传来:“这还是戏法吗?”,由于在那侍者面前施展了一下道法,再经他通报后,李玄很顺利地被那名中年管事带进了这豪华阁楼之中。
跟随那名管事,李玄穿过一条铺着红地毯的过道,两旁每隔几米便有一名保镖模样的壮汗肃容而立,见此景象,他估摸着,大概此间主人也不是什么善与之辈。
过道尽头,两扇hua纹精美的红木大门虚掩着,里面隐隐传来说话声,吴建国那沉厚的声音便夹杂在其间。
客厅里,那名中年管事恭身对着一戴着珍珠玛瑙帽子的精瘦中年人道:“老爷,这位就是那自称会耍戏法的道士。”,说完自行退到一边,把李玄让了出来。
“啊……”,在那管事让开身形的瞬间,吴建国脸现惊异之色,正要开口,就听耳畔吹入一丝极微细的声音,竟似李玄平时之语,那声音说道:“你先不要妄动,你来这里所为何事我已知晓,等下你要见机行事,不论有什么情况发生你都要配合我,现在就只装着不认识我便行。”,那声音说到这里,嘎然而止。
吴建国好歹也是大风大浪中过来的人,听了李玄的话便像没事人似的,当下假装茫然地看了上首那人,但见其人面色如常。吴建国心下安泰之余却不免有些奇怪,暗讨:“刚才那声音虽小,却字字清晰入耳,自己都能听见,而这周围的几人,一样的近在咫尺,却为什么一点听不见呢?”,心头作此想,面上却没有显露出来,在他看来,这种事虽然奇怪,但只要是在李玄身上发生的就似乎合情合理的了,再回想起去年自家发生的事情,和李玄当时施展的神通,心下便自坦然起来。
其实方才吴建国耳畔所听之声音,确是李玄所发,不过是用上了类似于武者中一种叫作“传音入密,的小技巧。对于普通武者,这运气内功,只要臻乎绝顶,就能精气神合一,接通先天之源,运用起来可刚可柔,可大可小。施展此法时,只需把本身先天真气又或真元,练得细如游丝,看准目标,发将出去,直贯对方耳中。声音虽细,却是异常清楚。而普通武者能办到的事,以李玄此时的修为,漫说对面相距不远,就是十里百里,也能瞬间传到。
安抚吴建国后,李玄扫了全场一眼,也不说话,就那么自顾自地打量起这豪华得有点夸张的室内装饰起来:只见宽敞的厅室两边,摆设着两排齐人高的hua卉瓷瓶,灯光照在上面,圆润如锦,其上图案,俱是人工笔墨勾剔出来的,看那做工与年代,每样价值怕不下数万贯钱财。再看那上首精瘦之人身后,汉白玉铺就的墙壁上,是一幅巨大的百人歌舞图,图内有许多粉妆玉琢,衣襟半露的春色美女。正中一席红色云锦,左边端坐两人,其中一人体型肥胖,仪表威严,盼顾之间,隐隐有一种久居高位的超然神态,右边一人,则是吴建国。
话说李玄这边打量对方的同时,客厅内的几人也在打量这个不清自来的道人,各自内心的评价不一,不过都是想见识一下那侍者先前所说的神奇戏法而已。
那上首中年人打量了一下泰然而立的道者,对着一边垂手的管事道:“阿福,去拿张凳子来给道长入座。”,那管事听了,恭身应诺,正要转身,就听那道人开口道:“王老板不必多礼,贫道此来只为了演几样戏法来给几位增些乐子,稍时便走,就不烦劳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