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九九章 羞不死就打死

毛毛的老爸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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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群中的索额图抢前几步,扑通跪倒在地。

    说心里话,他与雍正一样,也没想到王掞会“跳”出来。虽说变化脱离了计划,但一开始他也是乐得承见。在他看来,此事无非是两种结果:成或不成。

    太孙若不反对,皇上就会顺理成章的任命王掞为太子师。同为雍正的参谋这么多年,他对王掞这个人还是了解的,说的好听点是满脑子都是正大光明忠君爱国,说的难听点就是迂腐,否则太子当初的太子也不会处处受制于人,但昔日的短处却成了今天的长处,他真要能把太孙教导成“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模样,不管皇上还是自己真没什么可担心的。

    若太孙发对,以太孙的脾气,手段方法必定还是激烈的,那时候,不管皇上或王掞肯定不会任那张“太子师”的老脸摔在地上,皇上就能借机小小申饬一番,比如说“一怒”之下免了太孙的尊号!再重新颁布册封太子的谕旨,但先抑后扬的过程就可以给群臣一个“予生予夺”的信号。同时,太孙蔑视重臣的态度必定能让群臣有兔死狐悲之感,进而让那些一度为“天佑”蒙蔽的臣子重新审视将来在皇上与太子之间的站位。

    本来该是两好并一好的良好势头,可因为弘皙曝出大义灭亲的消息急转直下,里外不是人的王掞若一头撞在乾清门前的狮子上,甭管死不死,索额图也能将他王某划到一心谋主的堆里,可惜,敢给皇上谏言大义灭亲的老东西竟然没有半分身体力行的自觉,这还不算,他还要撒泼打滚!

    真真是让索额图不得不说感叹一句烂泥,啥时候都扶不上墙的烂泥啊!

    壮士既能断腕,何况是人嫌狗憎的烂泥,有多远躲多远是正理怎么能表示亲近?还要为了他与太孙针尖对麦芒?这可不是“磨”的真髓!

    听着雍正阴森的语气,索额图再也站不住了,他实在担心皇上说出下边那句“父叫子亡子不得不亡”,那雍正朝的第一次大朝会就是最大的笑话!

    “皇上息怒!”索额图跪地叩头:“太孙不过是被这王某所激才动了意气,奴才笃定太孙绝无半分对皇上不恭的意思!倒是这王某——”索额图厌恶的看看依旧涕号的王掞:“倚仗为皇上开蒙的尺末之功,倚老卖老欺世盗名不说,为了个人小利更屡屡挑拨皇上与太孙的父子亲情,其心可诛其行可耻,奴才以为此风断不可长!”

    “开蒙”“尺末”“欺世盗名”,简单的几个词就把王掞自以为的“兢兢业业”全部抹杀:“可诛可耻”既是给皇上的谏议,又是妥妥的台阶,雍正只要顺着这意思借口,三言两句,刚才还剑拔弩张的父子俩就能顺利软着陆,将言语的艺术玩的出神入化,索额图不愧老狐狸,同样,能将指鹿为马的事做得冠冕堂皇,既讨了皇上太孙的喜,又能让群臣认可自己的权势滔天,非积年老吏更做不出来。

    都说单凭杯酒长精神,不夸张的说,索额图这一句话已经把损人利己的做到了及至,甚至有了羚羊挂角的化境,随着跪倒的朝臣与皇子们就是最好的明证!

    王掞悲催了,呆呆的他甚至忘了抹去蘸到脸上的大鼻涕,他无论如何想不到索额图会落井下石,还是一下砸死那么狠。猛然间,人就像癫狂样扑到了御座之前:“皇上,老臣冤枉啊皇上!”王掞两手攀着品级台的边缘,大声哭号:“老臣自追随太子便披肝沥胆绝无半点私念,倒是那索额图借着皇上您的权势狐假虎威不说,圣祖征讨噶尔丹之时,他更曾进言要皇上迟误粮草供应,他是要把圣祖饿死在西北陷您于不忠不孝啊!皇上……”

    还是那句主导不再位置的老话,莫看王掞现在是狗子样的乞怜,甚至前腿都趴上来,可就他这一番话却把雍正吓得心里都哆嗦——王掞说的一点都没错!

    那还是圣祖康熙第二次征讨噶尔丹,留任自己为监国。在出征之前,圣祖以贪腐之罪拿下朝廷里唯一能与其抗衡的权相明珠,或者他老人家是为了保持大后方的稳定,但另一个副作用就是让郭琇成就了“郭三本”的名声。

    圣祖的此次征伐肯定是一路坎坷,要不也会有第三回了。行军途中圣祖便得了疟疾,消息传到北京,负责粮草供应大军的索额图就向太子胤礽密奏,将已经准备好的粮秣一把火烧掉,将孤军深入的圣祖送入险地!

    也得亏那时候的太子还良心未灭,把父子亲情看的比山还重,逼着索额图跪地起誓,再有半点谋逆的心思就死无葬身之地。随后亲自押运粮草去大漠侍疾,这才让一场危机消弭于无形。

    这事两人自以为做的极其缜密,但没想到被王掞在大朝会上一口叫破,满殿的朝臣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消息就被震得六神无主,跪在前排的重臣们还好,后排的那些人跪的远又跪的近,忍不住就开始交头接耳。

    随着议论声渐起,别说雍正的脸色开始发白,就连索额图的心里也开始打突,把心一横,仰天就是一阵大笑:“哈哈哈哈——”

    长笑声让这些朝臣们更摸不着头脑,偷偷的抬头,就见索额图长身而起:“王掞,适才老夫还对你有几分可怜,如今看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老夫问你,若老夫有心谋害圣祖必定做的隐秘,你又如何得知消息?”

    “这——”

    王掞一时语塞,他之所以知道这事儿,还是当初不顾太子师的体面,听墙根听来了,一旦公之于众,大儒的脸面摔脚底不算:“龌龊”这东西要做了神展开,还不定能推导出什么东西,你还不能说荒谬,毕竟大儒听墙根早就荒谬在先了!那还真中了太孙那句羞死的话呢!

    “说不出来吗?老夫料你也无话可说!”

    王掞的失语让索额图如同得到了保证一般,拱手向天:“圣祖在时圣心烛照,老夫若有谋逆的心思焉能瞒过他老人家,老夫又焉能登堂入殿?”手放下,人也是阴狠一笑:“依老夫看,分明是你利欲熏心才做出此丧心病狂之举!”

    “你,你,你——”

    没什么证据比“圣祖圣明”更有力,王掞的话再也说不下去,而随后他就被朝臣中扑出的两个人踹翻在地!

    在皇上面前如此失仪的不是弘皙,而是恭亲王常宁与敦亲王允莪,这二人一个因为福寿膏的买卖与雍正有了共同利益,一个则把身家性命后世富贵寄托在雍正身上,又是爱新觉罗子孙,他们亟盼着家和万事兴,肯定不希望父子反目,若说刚才就忍无可忍,现在——逼得索额图把老皇帝都扯出来了,不打你是绝对不对滴!

    常宁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王掞身边,狠狠的几脚就踹下去,一边踹还一边愤愤的叫骂:“害不死太孙你他娘的就不罢手是吧?爷打死你个包藏祸心的老东西!”

    身强力壮的允莪比之恭亲王更是勇武,一个大脚将跪伏的王掞踹的翻了个,随后狠狠的跺向他鼻涕眼泪一把的脸:“皇上就弘皙一个孩子,今天的太孙就是明天的太子,你他娘的是要断了我皇家的苗裔吗?就你这老东西也要谋逆?你去死吧!”

    “老臣冤枉,老臣冤枉啊!”可怜的王掞不过是文弱书生,哪经得住这二位的拳脚相见,死命的护住头脸,嘴里更是在极力的辩解,断皇家苗裔的谋逆之罪,他无论如何不敢应承啊!

    而他越辩,那两人打的越狠,尤其看皇上没有半分制止的意思,俩人更明白了皇上的心意,猛的一记窝心脚下去,王掞那血就跟不要钱似得喷出来,开始还能哼哼两声,几下就没了声息,不知谁喊了一句“王师傅死了——”

    两人住了手,御座上的雍正却一屁股坐下,良久狠狠吐一口气:“死得好,死得好,传旨,查抄王掞家产,男丁发往乌里雅苏台,女子皆为官妓!”

    狠狠的发泄了一下郁闷,雍正也明白过来了,甭管是自己还是索额图,屁股下边乱七八糟的东西太多了,所以,今天绝不适合横生事端!但问题是,自己跟弘皙锵锵成这样,还怎么导回正轨?求助的眼神重又扫向索额图——润滑油啊!

    “皇上,奴才适才失仪了!”索额图当然明白雍正的意思,先是跪地请罪,才道:“奴才委实看不惯那居心叵测的王某肆意挑拨皇上与太孙之亲情,请皇上恕罪!”

    “朕不怪你,恨只恨王掞伪装的太好,朕也险些被蒙蔽,更误会了太孙!”雍正借坡下驴,再瞅瞅杵在一边的弘皙,呵呵又是一笑:“圣祖在时就曾评价太孙发而中节,今日看来圣祖比之朕这个亲父更懂太孙啊!”

    “皇上太过谦虚了!”雍正已经自检其失了,索额图自认给太孙铺就的台阶也足够了,赶忙把话拉到正题上:“皇上,奴才以为您既已即位,殿下再称太孙不妥,当早立国储以安天下臣民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