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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威金斯的郊外别墅里面,面前是一座人造的规模不小的山川,山下则是一片春光明媚的川原,在温暖的和风里,脚下的草坪一片翠绿,穿着和服的矮小岛国老人,手上拄着一把拐杖,正在和山村幸子交谈。
“你要知道,命运这种东西是非常奇妙的,他不是抽象的,是绝对客观存在的。强者有可能变成弱者,弱者也有可能变成强者,这中间存在着互相转化的过程。人的运气到了一个高度之后就会下降,村山正义我的儿子,遇到了比他运气更好的人,而且带着无边的杀戮之气,所以他死了。你知道吗?”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会长阁下。”村山幸子恭敬无比的说道。
“你不知道这也很正常,这是我在七十岁以后才体会出来的。以前虽然也有很多人跟我讲过,我在潜意识里面也是否定他的,你现在肯相信我的话吗?我知道你是相信的,因为幸子一向都是个肯服从命令的好孩子。”那老人忽然说道:“林强这个人,他是谁也好,总之他的运气现在是不弱的,我请人给他算过命,他是大阿修罗王的命格,一生之中杀戮无数,无可匹敌。”
“阁下,幸子想要问问,什么是大阿修罗王?”
“所谓大阿修罗王是佛教的说法,佛门讲三界之中共有六道轮回,天、人、阿修罗,畜生、饿鬼、地狱。其中天、人、阿修罗属于三善道,而其余的是三恶道。人道、阿修罗道、畜生道都是在人间可见的,其余的天道、饿鬼道、地狱道都是不可见的。不可见的不必说,想来你也应该明白,人和畜生,你也能分辨出来。唯有阿修罗道,其实就是身染杀气的人,强横霸道的人,这样的人称为来自阿修罗道的人。”
“那么这样的人很多。”村山幸子觉得没什么了不起的。
“可是林强不同,根据他的命格,我们岛国的相士推算出他是大阿修罗王的命格,修罗王和普通的修罗自然是不同的。这个人的一生注定不会平凡,无论到了哪里都会搅起血雨腥风,否则怎么是阿修罗王的命格呢。”
村山幸子知道村山正雄老年之后,开始笃信命运之说,她自己则不以为然。但她是一名笃信武士道的武士,以服从主人的命令为天职,所以无论多么的不以为然,还是在一板一眼但听着,而且很认真的想要让自己相信。
“这样的人几百年才能出一个,每次出现,都会留下不平凡的一生,你知道吗?”村山正雄迈着自然的步子往前走,淡然的说道:“你看他多么的不平凡,从一个小小的保安,到了现在的这种程度,任何人碰到他,都像是寒冰遭遇了烈日,立即就消融了。你可能觉得他武力值很强大的缘故吧。可是古往今来,比他武力值更加强大的人,不可计数,最后的下场也未必全都是好的。”
“会长!”搀扶着村山正雄的幸子忽然停下了脚步:“会长,您老人家的意思是不是告诉我,这个林强是不可以战胜的。”
“呵呵,你理解错误了我的意思,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战胜的。即便是命运也是可以改变的,不过一定要依靠某种力量,你知道是什么力量吗?”
“暴力!”幸子说道。
村山正雄冷笑了两声:“哼哼,用暴力去对付阿修罗王的命格,那就是自寻死路,就像是开着巨轮去撞击冰山一角,你自以为已经足够强大,可是当你真正撞上它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是如此的渺小。他的那个命格,几乎就是暴力的终端,你跟他比赛暴力,那不是寻死是什么呢?”
“会长,那么幸子不明白了。”幸子是真的不明白了,她好看的面容上,露出了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的表情,眉头皱的紧紧的,像个答不出问题的女高中生一样。
“幸子,好孩子。让我来告诉你,唯一可以改变命运的是人心,一切唯心造这句话你听说过吧。如果林强的心出现了问题,那么他的命运将会逆转,而我们所要做的,就是设法改变他的心,这就是我们将来要做的事情。”
村山幸子欠身鞠躬:“哈伊。会长阁下,这也就是您过了这么长的时间,才亲自出山来为社长复仇的原因吗?”
“是啊,我要制定计划,准备一切,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周到,要做的事情很多很多。我知道,我不能走错路,不然就报不了仇。”村山正雄点了点头,望着前面青翠欲滴的山川深深地呼吸了一下,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
“会长,幸子还有一件事情不明白,您为什么要找人计算林强的命格呢?您又是如何知道他的生辰八字呢?”
村山正雄悠然的点了点头:“幸子你很聪明,但是有些事情现在还没到说清楚的时候,以后你自然会知道的。”也就是说,有一些秘密,村山正雄不想让幸子知道,幸子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所以她吓得全身抽搐了一下,赶忙鞠躬:“社长阁下,幸子该死,幸子实在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太胆大妄为了。”
“幸子,这不是什么大事,我不会计较的,因为我的年纪已经很大了,早就不是年轻时候的那个脾气了。”村山正雄呵呵一笑:“其实你跟我提问题也挺好,最少我不是在自说自话,你要知道,自说自话有时候是说不了很长时间的,你问吧,我还会回答你的。”
当然村山幸子知道,刚才的问题是不能继续问下去了。
“那么,社长阁下,我们是不是全面停止对于林强的进攻,因为您刚才说过,以暴力来对付他根本就是徒劳无功的,所以我们没必要做无用功了。”其实村山幸子经过这几天小笠原制造意外的事情,也发现杀死林强太难太难了。
小笠原号称岛国第一智者,也许是在杀人方面的第一智者吧。连他都做不到的事情,又有谁能够做到呢。所以她开始有些心灰意冷了。
“是不是让小笠原博士停手呢!“
“小笠原那个家伙,呵呵。”村山正雄忽然很好笑的望着湛蓝的天空说:“他是不会听我的话的,我也没请他来,是他自己要来的。所以他一定会死,咱们不用去管他。遇到林强这样的对手,他如果死了,也会很开心的,杀人者被杀,这是多么自然的事情啊。就不要去破坏这份自然了。”
“可是,小笠原博士这样的人如果死了,多么可惜呀。我们以后留着他还是很有用的。”村山幸子甚至很不应该的叹了口气。作为一名钢铁打造的武士,是不允许出现任何软弱的迹象的。
“其实,我根本没打算要阻拦他去做这件事情,你知道嘛?”村山正雄忽然拉着幸子的手,说:“去前面看看吧。”
“您的意思,我更糊涂了。”
“这就要说回原点了,最初我说过,人的命格其实是可以改变的,能够改变他的唯一力量就是自己的心,一切唯心造嘛。所以我们要改变林强的心,就算是阿修罗王,也有自己的弱点,相士告诉我说,他的弱点就是他的爱人。”
“方沐月!”
“哼!”村山正雄忽然很生气的冷哼了一声:“这个女人,他是杀死我儿子的幕后指使,所以她必须要死。不过,我要在杀死林强之前杀掉她的原因,那就是,一旦她死了,林强就会伤心欲绝,到了那个时候,他就会不断地做错事,再也不能保持自己原本的心,那么他的命格也就坏了,到时候,我们再出手——”
村山正雄佝偻老朽的身体,忽然向前一扑,那把拐杖里面居然出现了一把倭刀,只见长达两丈的刀光,闪过幸子的眼睛,前面两丈之外,一根齐腰粗的大树,居然被他砍断了,轰隆一声的倒了下来。
那么粗的数目,切口平整的像是被电锯锯下来的一样,而且还是这么远的距离挥刀,这不只是要靠速度和力量的问题了,而是需要挥刀者从刀身上爆发出来的——刀气!
“刀气!”村山幸子惊骇莫名,眼中充满了对主人的崇敬之意:“会,会,会长阁下,我一直不明白,您为什么装作瘫痪,隐居在富士山下,原,原来,您已经领悟到了‘刀气’,而且居然这么强大,太不可思议了,世上居然真的有刀气和剑气的存在,我,幸子,今天真是对您五体投地了。”
“刀气也杀不了林强,只能让他更强大,能杀死林强的只有方沐月,不然我早就出手了,要记住我的话。”村山正雄看着面前倒下的那颗大树,目光停留了半天:“幸子,这一刀的缺陷还有很大,你根本看不出来。但是他会越挫越勇,所以我现在不会出手,以免适得其反,帮助了他的强大。”
“国之常立神刀流,那么多的高手,为什么不派他们出去?”由于崇拜和敬重,再加上畏惧,村山幸子的声音都有些开始发抖了。
“国之常立神刀流,呵呵。”村山正雄缓缓地摇了摇头:“去杀方沐月吧,希望小笠原可以成功,他成功之后,我们就暂时放弃林强,让他自己去毁灭自己。赚而去华尔街赚大钱,幸子,如果一切顺利,你的未来将会非常美好。”
“哈伊。多谢社长您的照顾。”村山幸子脸上无喜无悲,只是柔弱而恭敬地回答了一句。然后扶着村山正雄转头,回去。
“去见见威金斯吧。”到了门口的时候,村山正雄忽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