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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惹将军,番外:贵在自知
南风轻只要女儿不用抵命不用坐牢,她什么都愿意。舒悫鹉琻
钱财没了就没了吧,只是这门极好的亲事,到底是没了。
很可惜。
而且芸儿被退婚,以后再议亲,唉……
想想就落泪辂。
只是这些眼前都不是最重要的,现在芸儿因着杀了人,夜夜恶梦连连,总是半夜里在尖叫中醒来。
大病一场,一个月下来瘦成了皮包骨。
南风轻拜遍了所有的菩萨,只求女儿能快点好起来骅。
衣不解带的守在芸娘身边,宽慰到:“芸儿,是他要害你,他该死,不是你的错,他该死,不是你的错……”
芸娘紧紧的抱着南风轻,眼里全是血丝:“娘,我总是梦到他来跟我索命,他全身都是血,没有头,让我还他的头……”
南风轻看着女儿憔悴的脸,心急如焚。
大夫看了好几个,药也天天在吃,却一点起效都没有。
其实芸娘母子不知道的是,之所以夜梦连连,是胡玫香从中作鬼。
她买通了大夫,给芸娘的药里神不知鬼不觉的加了一味吃了会导致人幻觉的药在里面。
再加上芸娘本来就因着第一次杀人,有些受不住,吃了那药,更是雪上加霜。
芸娘在半夜里的恶梦尖叫,让胡玫香别有用心的传成了芸娘得了‘疯病’。
原本有些人还将信将疑,可是在亲耳听到芸娘的半夜尖叫后,全都信了。
芸娘的名声是彻底毁了,可她们母女在那方小院子里,对这一切无知无觉。
南风轻来到云城,大都呆在杜府的那方小院子,没有什么可说话的人。
基本上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有在有绣品要卖的时候才遮掩着去趟绣坊。
而且是化了名的,不敢说是杜府的人,怕惹来是非风波。
所以,外面的传言越来越离谱,越来越难听……
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变样。
甚至说芸娘被退婚是因为已经失了清白,贺家才不会要这样的儿媳妇,坚决退婚。
因着被退婚,所以疯了。
云城的大街小巷,全是对这桩婚事的说三道四。
有很多家中有待嫁女的特高兴,觉得贺家是门难得的好亲事……
也有对芸娘的遭遇叹息的,对杜府园丁恨得咬牙切齿,真该千刀万剐。
也有些人持不同意见,说是苍蝇不盯无缝的蛋,定是那杜芸娘平时就不检点,才会被园丁惦记上了。
否则,杜府的嫡小姐杜玉兰更貌美更有才情,怎么她就清清白白的,没有这些是非呢?
……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芸娘在云城,已经成了家户喻晓。
但不是什么美名,是个笑话。
芸娘的名声最不堪的时候,也是她恶梦最厉害的时候。
夜里已经不敢睡觉了,睁眼到天亮。
白天在太阳底下,在南风轻的怀里,才敢睡上一会。
看着药一碗一碗的吃,又一点起效都没有,人已经不成样了,南风轻急得上火,生了满嘴的火泡。
最后一咬牙,带着芸娘住去了寺里。
想借菩萨的佛光,压压芸娘梦中的恶人。
原本胡玫香是有准备足够的药让南风轻带走的,不过雨天路滑,装物品的马车翻了,那药全掉进了悬崖。
而且因着山体滑坡,把路给堵了,一时也下不了山去重新抓药。
药只得停了。
药停了,芸娘反而慢慢的好转了。
恶梦越来越少,人也越来越有精神了。
喜得南风轻在菩萨面前连连磕头,谢谢菩萨保佑,大恩大德……
整整三个月的折磨,让芸娘的身子成了风一吹就要倒了。
南风轻也不敢马上下山,干脆在寺里住着,想等芸娘身子养好些了,再回去。
这一住,又是三月。
这三个月中,又发生了很多事。
山下发生的事数不胜数,山上发生的事却只有一件,那就是贺连城过来看芸娘。
原本贺连城满心欢喜,等着芸娘及竿就娶她进门。
却没想到等来的会是退婚,让他伤神了许久。
退婚之事,大街小巷的流言蛮语,都让贺连城听了心烦。
因着贺夫人以死相逼,退婚之事根本就没有任何商量和扭转的余地。
甚至在退婚后,贺夫人严令贺连城不得再和芸娘有任何的瓜葛。
要不是顾及世人的说三道四,贺夫人恨不能立即就让贺连城另谈婚事。
过了四个月,贺夫人对贺连城的看守才松了些。
他也才找得机会,来山上看望芸娘。
此时芸娘已经从恶梦中走出来了,只是她人静了许多,一天到晚没几句话。
经常坐在后山,手里拿着佛经,一看就是大半天。
这日贺连城过来时,芸娘正背靠一棵千年古树,坐着看书。
再见芸娘,贺连城最直观最强烈的感觉就是她瘦了好多好多。
贺连城站在前方看着芸娘,原有千言万语,此时却不知说什么好了。
对于和园丁有‘私情’之事,原本是很在意的,很想问个明白,可此时见着芸娘,一个字都问不出口了。
外界都传言芸娘疯了,可是看她这样静静执书相看的样子,贺连城只觉得全是‘一派胡言,胡说八道’。
芸娘从佛经中抬起了头,看着贺连城,眼里全是陌生,早就已经忘了曾经有过一面之缘。
贺连城被芸娘极黑的眸子看着,脑海中一片空白,站在原地石化了。
而心跳快得,好像要蹦出来了一样。
直到芸娘合上书起身要走的时候,贺连城才喉结滚动,叫到:“芸娘……”
芸娘回头,轻皱了眉:“你是谁?你识得我?”
贺连城冲口而出:“我是你的未婚夫贺连城。”
芸娘转过了身去,在阳光下仔细打量贺连城。
云城第一公子,果然是玉树临风。
原本以为他会是良人,会是一辈子的归宿,只可惜……
到底是有缘无份。
芸娘扬起了小脸,更显得下巴尖尖,问到:“可是有事?”
贺连城脑子已经成了酱糊,神使鬼差的问到:“你和那园丁,可是真的私情?”
这话如利箭,***了芸娘的心口。
园丁,私奔这样的字眼,一直就是她的恶魇,好不容易平复了一些的伤口,如今又被贺连城血淋淋的撕开。
芸娘血红着眼,拳头紧握,却没有逃避,她不允许自己做懦夫,直视着贺连城,字字清晰的说到:“是他害我!”
贺连城一问出口,就回过了神就后悔了,可是说出去的话却如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而且说到底心里对这件事还是有些介意的。
胡玫香特意在这件事上含糊其词,再加上贺夫人的动怒,所以这个问题退婚时并没有说清楚。
在无数个夜里,贺连城猜测了许久,也猜测了很多。
特别是在听到大街小巷的流言后,更是在意。
如今芸娘说她是清白的,贺连城听了心里好受多了,堵了许久的那股闷气终于消散。
芸娘回答了贺连城后,一句话再也不想和他多说,拿着书扭头快步走了。
剩下贺连城还有满肚子的话要说,却已经面前无人,无从说起。
痴痴的看着芸娘远去的背影,贺连城在许久后长长叹息了一声。
现在婚事已退,该如何是好?
想了许久,也没想出个头绪来。
这夜,贺连城捐了一大笔香火钱,在寺里住了下来。
第二天,特意寻去后山,果真又看到了芸娘,很想和她说说话。
迟疑了许久上前,叫到:“芸娘……”
芸娘身子僵住,昨天贺连城的话让她心里很痛,因此不想和他说话。
拿着佛经,自顾自的走了。
贺连城干着急。
又不能在寺里多留,否则娘要是知道了,肯定会生气。
如今她身子不好,贺连城不敢造次。
只得闷闷的下山,想着来日方长。
贺连城前脚刚走,后脚贺夫人就来了。
她特意过来找芸娘母子,一身怒意。
贺连城上山找芸娘,让贺夫人非常的生气,因此话说得即重也绝,毫不留情面:“杜夫人,这门亲事既然已经退了,就请不要再有瓜葛。”
“我贺家自认为没有对不起你们母女,这场退婚也不是贺家的错,反而是到现在城儿都还被那些长舌妇背地里说三道四,句句极是难听……”
“杜小姐是真的做不了贺家的主母,贺家只有这一根独苗,城儿的妻子以后要捏当大任,名声一定要好……做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请不要再纠缠我家城儿!”
南风轻脸色变得很是难看,却又反驳不出贺夫人一句话来。
这场婚事,就像她说的,贺家并没有错。
芸儿发生这样的事,不管搁谁家里,退婚都是必然的。
贺家除了祖传的那块玉佩,其它的聘礼都没有收回,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而且这场婚事原本就是强求,以救命之恩换来的,到如今都还记得当时提出婚事时贺家二老脸上的震惊。
贺老爷沉吟了许久后才答应的。
说起来,这门亲事确实是高攀,论身份芸儿确实是配不上贺公子。
贺家在云城可是数一数二的大家,而且贺公子又是个难得的人才,品性极好没有恶习,想和贺家联姻的人多得数不清。
要不是想为女儿谋个好前程,南风轻也不会干这样拿救命之恩换婚姻的没脸没皮之事。
她行走江湖救过十几个人的命,从来都是不图报,唯一在贺老爷身上提出了报答。
为此事南风轻一直心里觉得有愧。
如今贺夫人这么一顿夹枪带棒的说词,让南风轻堵得难受极了。
芸娘在门外听到了贺夫人的话,她紧绷着脸推门而入,掷地有声的说到:“贺夫人请放心,从今以后我保证和贺连城不会有任何的瓜葛。”
贺夫人得了这句话,心里大安。原本她就不是那种咄咄逼人的性子,只不过一切为了儿子,才做出了这等强势欺人之事。
如今芸娘做了保证,她心里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拿出了五千两的银票,算是补偿。
她背地里有着人调查过,知晓芸娘母子在杜府的处境不好。
芸娘傲骨天成,把那银票退了回去:“说无瓜葛,就不会要你们贺家的一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