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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有才被迎进了郡王府的比试院。
只刚进了院子,他就远远地注意到在远处的大殿当中,正坐着一个全身金色盔甲的人,那人脸上棱角分明,和他有几分相像。
那个人身上有着磅礴的力量,但更明显的是有一种杀气凛然的气息,甚至让楚有才体内的十年妖法都自行收缩了起来,根本不敢动弹。
楚有才心头一惊,那就是自己印象里的父亲了。没想到他身上的血气如此强大,只不知修为突破了五十年道法没?若是已经突破的话,只怕一眼就可以看出自己身上的妖法来。
楚有才内心涌起了几分担心。
而这时,那郡王却没有把目光向楚有才看来,反而把目光投向他身边的女子。那个女子看起来容貌甚是年轻,身上却有一种凛然天下的气魄,比起郡王来,气息丝毫不弱,有分庭抗礼之意来,而且说话之间,有一种颐指气使的表情。
这女子便是大夫人了。
此刻楚有才远远看着大夫人,却是感觉到大夫人身上笼罩在某一种烟暗里,自己根本看不清其中的气息,但他背上已经是寒毛竖起,因为那种气息并不亚于郡王。
好在大夫人并没有注意到楚有才。
因为此刻,大夫人和郡王都认真地在陪一个道姑说话。
那是一个穿着紫色道袍的道姑。
她手里拿着一株鹤林之花,极其艳美。
这鹤林之花闻名遐迩,被无数人誉为花中之王,此刻是如此地娇艳,可是在这个道姑面前,就显得暗淡了许多。
道姑看起来年龄很大,有五六十岁,可是整个人让人感觉有一种仙道的飘逸,皇者的尊贵,这种气质比起郡王和大夫人来,只高不低。
她的身后,垂手站立着两个少女,低着头看不清容颜,但从身材上看,极其婀娜多姿,应该是两个美人胚子。
楚有才心头一动,这道姑是什么身份,看样子地位比郡王还要高。
此刻,他被迎到了最后一排位置上坐下。
庭园里来来往往,有众多小厮、侍女,也有许多公子被迎上来,所以楚有才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任何人重视。
这是因为他只是一个弃子,如今不过是一个陪衬,暂作应景之物罢了。
但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其他的公子、小姐都把目光投向那道姑身边的两个少女身上。
而其目光里带着炙热,有羡慕、有渴望等等,不一而足。
只是当楚有才注意到那两个少女的容貌时,不由心下莞尔一笑:“原来是她们!”
左边的那个白衣女子,有着芙蓉般的透彻之美,他并不认识。但右边那红衣女子,面色冰冷,有一些拒人以千里之外感觉的人,正是他患难与共过的绛雪。
那如此说来,白衣女子就是香玉了。
楚有才心下一动,她们此刻站在那道姑之后,难道被这道姑收为弟子?她们能成为这个道姑的徒弟,也是一件幸事,毕竟她们是妖身,这样一来就可以避免人间各种倾轧。
而绛雪似乎很不满周围很多人盯着她,所以她目光低垂,也没有注意到远处的楚有才。
楚有才环顾周围,发现周围并没有楚于王。
这时,他身边传来一个声音说:“三哥。”
楚有才一怔,向旁边看去,发现是一个少女,亭亭玉立,穿着一袭绛紫色罗衣,手里捧着一个香炉,这个香炉里的孔雀香有一种安定心神的作用,可是这少女的脸色却有些苍白,似乎神魂不定,看起来极其憔悴。
楚有才认出来了,眼前这个少女似乎是九妹,叫楚昭云。
没想到她居然会主动叫自己。
当下楚有才微微一笑,说:“原来是九妹。九妹近来可好?”
楚昭云摇了摇头,看着手间的香炉,说:“最近好像失了魂魄一样。不太好。”她说得很真挚,很诚恳,就好像把楚有才当成知交一般。
楚有才看到这样,忽然有些想起来了,幼时他与这九妹似乎曾有不少来往,因为九妹性格温柔软弱,许多人都有去欺负她,有过不少不雅的外号,而自己却从来没有那样称呼她,所以她对自己颇为真挚。
后来他被排斥府邸时,她曾经有来找过自己,来安慰自己。
想到这里,楚有才不由涌起了一丝怜惜之感,心道大概楚昭云这个性子,在郡王府里经常受欺负,自然会失魂落魄。当下便说:“要不我替你把把脉?我这些日子学了一些医术。”
楚昭云抬头,讶然地看了楚有才一眼,便把手伸了过来。
楚有才把了把脉,很快把手松开,目光里却有一些不解,眼前楚昭云的脉象极其的古怪,他竟一时看不出究竟来。
这时,周围已经有不少公子注意到楚有才,甚至也注意到楚有才替楚昭云把脉的一刻,不由窃窃私语:“没想到楚有才这家伙旧态复萌,竟对九妹下手!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
“这家伙被贬出家族,名气败坏,若不是看在郡王五年才回来这么一次的份上,府上怎么会请他过来?”
“真是晦气!”
“对了,听说最近他好像写了什么诗文,在燕州城里好像有了一些名气。”有一个公子说。
“那又怎么样?燕州怎么样,与我们有何相关?我们闭关这么久,不就是为了今天参加这个比试吗?哪怕得不到第一,在父王面前长点面子才是最关键的。燕州城里的事,不过是道法之下,蝼蚁之事罢了!”
“就是就是。”
这些话夹着一些蔑视,就从外面飘到了楚有才的耳边,楚有才不由苦笑一下。
不过他发现身边的楚昭云对那些话无动于衷。
他不由有些好奇,说:“昭云,如今到处传闻我的名气不好,你不在乎吗?”
楚昭云摇了摇头,忽然正视着楚有才,说:“我相信三哥不是这样的人。那些不过是外面的传扬罢了,而三哥被逐出家族,也只是因为与大夫人交恶的缘故。”
楚有才苦笑不已,没想到楚昭云如此相信自己。
这种温暖的感情,让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愉悦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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