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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几日就是嫡女典礼了,你好好准备准备,嫡女典礼的衣服,我会叫丫鬟给你送去。”老祖宗又吩咐道。
柳筱点头应着之后,两个人便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安静地用餐。
吃完之后,柳筱就扶着老祖宗回房休息。
在屋里坐下,老祖宗就准备要歇息了,于是开口道:“好了,这些日子估计你也挺累的,没什么别的事的话,就回去吧。”
“好的。”柳筱起身就准备离开。
“咳咳……”
身后传来老祖宗轻轻的咳嗽声,让她不由自主地止住了脚步。
见她顿在那儿,老祖宗不由微微蹙眉,开口道:“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吗?”
柳筱转过头,犹豫了好久,但还是开口道:“老祖宗,有一个问题,我想问问您。”
“说吧。”
“关于十六年前那件事情……您真的觉得是我娘做的吗?”柳筱终于鼓起勇气说道。
其实老祖宗对于钟离慈的态度,柳筱一直摸不透。
她会在祠堂里给钟离慈立牌位,会通过幻灵镜关注钟离慈在碧瑶大陆的情况,可见她还是关心自己的这个外孙女的。
可是,当初将钟离慈赶出家的人也正是她,似乎就是默认了钟离慈的罪名。
似乎没想到柳筱会问这个,老祖宗微微一愣。
但片刻之后,她露出一抹苦笑,缓缓说道:“我相不相信,重要吗?”
听到这个回答,柳筱一怔。
“当年的事情,证据确凿,就算我再不相信,也不得不相信,就连慈儿她自己,都说,她相信那些花农,可所有的花农,都说毒花的苗是她给的。”说道当年的事情,老祖宗的脸上露出悲凉的神色。
柳筱这下子终于明白了。
老祖宗恐怕至今也不愿意相信自己最疼爱的外孙女,竟然想毒杀自己。可偏偏钟离慈的证言和花农违背,让她不得不怀疑,也不得不向旁系庞大的压力屈服,将钟离慈赶出家去。
“对不起老祖宗。”柳筱蹲到老祖宗身边,轻声道,“让您想到不愉快的往事了。”
“没事。”老祖宗淡淡地一笑,说道,“快去休息吧。”
柳筱点了点头,便走出了房间。
转身关上门的刹那,她看见那个床上的老人,眼里闪过的一滴泪。
……
接下来的日子,柳筱都被关在府里。
每日她不是和颜如是他们一起修习阵法,就是百无聊赖地缠着秋给自己做甜点。
偶尔一个人的时候,她也会不停地回想当时在花田那儿发生的事情,可怎么想,她都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能够解释当年的事情。
日子晃啊晃,终于到了嫡女典礼的日子。
这日早上,老祖宗那边的丫鬟,早早地送了嫡女的衣服过来。
看见眼前的衣服,柳筱不由愣住。
只见那件衣服一片火红,宛若最明亮的火焰,纯粹的红色之上,还画着翻飞的金色凤凰,美轮美奂。
这是一件很美的衣服,但最让柳筱震惊的,是它竟然很眼熟。
在脑海里搜索了好久的记忆,她才终于想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件衣服。
在梦魂塔的第三层,关于未来的幻象之中,她看见过一个肩背上有奇怪图腾的女子,穿着这件衣服。
难道,那个女子其实就是她自己?
可是不对啊,她背上没有那样的刺青或者纹身啊?
“天哪,好美……”一旁的曜,看到这个衣服的刹那,眼睛都直了,拿起那件衣服,感觉到那流水般的材质,更加爱不释手,“柳筱,你也太幸福了吧,能穿这么美的衣服!”
柳筱这才回过神来,淡淡一笑,说道:“是很美。”
说着,她就拿过了衣服去换。
换好衣服之后,从老祖宗那儿来的几个丫鬟,又迅速地给她化妆梳头,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双唇被点红,眉尾微微拉长,平日里清秀的面容,顿时变得有几分艳丽,更加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势。
这时候,一个丫鬟拿着一个凤羽头饰,朝着柳筱走来。
“等一下。”柳筱突然开口,看着那个凤羽,柳眉紧蹙,“这是什么?”
这个凤羽很眼熟,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她似乎在北明国皇后和纯妃头上看见过,只不过颜色不同而已。
“回禀大小姐,这是嫡女身份的凤羽。”那个丫鬟恭敬地答道。
“可为什么这个和我在北明国皇后身上看见的一模一样?”柳筱仔细地大量道。
“回大小姐的话,这个是梦泽大陆上身份的象征,四国的样式都是一样的,只是颜色不同罢了。所以您在北明国看见并不奇怪。”
“是嘛?”柳筱依旧有些狐疑,但看那个丫鬟是老祖宗身边的亲信,她便不再说什么,任由丫鬟将凤羽插入她的云髻。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她就走出了房间。
曜等人一看见柳筱,顿时都愣住了,纷纷眼里闪过惊艳之色。
“筱儿,好美啊!”颜如是蹦到她身边,欣喜地说道。
“哼,是比平时好看那么一点点。”钟离暮傲娇地评价道。
在大家的簇拥之下,柳筱缓缓走向宴会的大厅。
今天的嫡女典礼,可谓是钟离家十几年来最盛大的一次宴会,因此整个钟离家的人几乎都来了。
当柳筱一进门,原本喧闹嘈杂的大厅,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看着那一袭红衣缓缓走来,不少府里的老人都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百年前,上一任嫡女钟离慈继任的样子。
也是这样美丽的一身红衣,绝代风华,印在了多少人的心里。
这时候,柳筱已经缓缓地走到了大厅的中间,就看见萧却朝着自己走来。
“筱儿。”萧却万年不变的冰山脸,此时也闪过几分动容,开口道,“你穿这件衣服很美。”
“谢谢。”柳筱吐了吐舌头,调皮地说道。
萧却嘴角也扬起一个微弱的弧度,伸手去整理她两鬓散落的青丝,可当他的目光在落到她头顶的发髻上的时候,他突然脸色大变。
“筱儿,快把这个凤羽摘下来!”他蓦地开口说道。
“凤羽,你是说我头上这个?”柳筱没反应过来,就看见萧却已经心急地直接伸手去抓她头上的凤羽。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突然响起钟离山冰冷的声音。
“大小姐,为什么你头上戴着凤羽?”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蕴含着灵力,顿时引起了全场人的注意。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柳筱的云髻之上。
刹那间,原本惊艳的眼神,全部变成震惊、愤怒和鄙夷。
柳筱蓦地反应过来。
她头上的这个凤羽,有问题!
这时候,她身后的钟离暮,也终于注意到了那个凤羽,不由脸色大变,脱口道:“天哪,柳筱,你怎么戴着凤羽!刚才我只顾着看你的衣服了,竟然没注意到!”
“这凤羽到底怎么了?”柳筱蹙眉问道,看着四周人开始窃窃私语,她心里的不安逐渐扩大,“这不是在梦泽大陆上象征身份的凤羽吗?”
“凤羽与其说象征身份,更不如说是权利的象征!”钟离暮着急地解释道,“整个梦泽大陆上,只有四国的皇后、家主或者王妃才可以带。而钟离家的嫡女,就好比暗族公主,虽然身份尊贵,但还未有权利,是不能够佩戴凤羽的!”
柳筱心里咯哒一声。
自己还是大意了,那个丫鬟说这是身份的象征,她竟然就信了,她也不想想月芷、月瑚贵为公主,都没有带这个凤羽!
美眸看向一旁洋洋得意的钟离山和钟离宏,柳筱自然明白,这是他们的诡计!
大厅里的众人,忍不住对着柳筱的凤羽指指点点起来。
“天哪,柳筱竟然带着凤羽,她这是什么意思?是想要夺下家主之位吗?”
“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当年钟离慈狼子野心,这柳筱也一样!”
“不会吧,她就算有野心也不会那么傻啊,带着凤羽出来,这不就是找死吗?”
“谁知道呢,反正她今天肯定是要完蛋了!”
听到周围人的议论,柳筱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个时候,突然响起一个清冷的声音,盖过了所有人的窃窃私语。
“发生什么事了?”
大家抬头,就看见老祖宗带着一众丫鬟,正从大厅后面,缓缓走出。
看见老祖宗的时候,柳筱脸色一沉。
因为她高雅的发髻之中,正别着和自己头顶一模一样的凤羽。
“老祖宗。”看见关键人物来了,钟离宏赶忙走上前,开口道,“大小姐……大小姐她竟然带着凤羽!”
听到这话,老祖宗也不由变了脸色。
迅速地看向一旁的柳筱,在看见她的妆容和衣服的时候,她先是一阵恍惚,但在看见她鬓发上的凤羽之时,她脸色变得微微有些惨白。
“老祖宗。”这时候,一旁的钟离山也赶紧过来煽风点火,“真没想到,这个柳筱竟然那么心急,这才刚当上嫡女,就已经想着当家主,这简直……这简直就是在咒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