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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山脚下有一华阴县,因为是上华山的必经之路,所以自古文明,商贸繁盛。
夜色中,华阴县郊区一个雅致的农屋中,一灯如豆,昏黄的光芒在黑暗中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借着隐约的灯光,一个单薄的身影靠在院子里的门墙边,眼睛望向远处,一脸的焦急之色。
呼呼人影一闪,一道黑影掠进,露出左冷禅冷峻的面容。
“左大哥,真好,你安全回来了!”
女子脸上露出惊喜的叫声,柔媚的大眼睛在夜色中荡漾起一丝温柔。惊喜的女孩小跑着进了内屋,到出来时已经端了一碗糖水出来。
“左大哥,喝一杯冰镇酸梅汤吧,你跑了这么远的路一定很渴了。”
左冷禅微微点头,接过来一口喝了,女孩看的高兴,又去端了一大碗出来,左冷禅消灭掉,这才满足的摸摸肚子。现在是盛夏八月份的时候,天气灼热如火,即使是在夜晚,跑了十几里路的他还是一身滚烫,非常燥热,河流酸梅汤,才感觉好一点。
“前辈还没回来么?”
左冷禅向四周一看,没有看到苏小七的身影。不过他并不担心,以他的见识来看,苏小七的武功应该和自己的师傅长清子差不多,击败李果也许有困难,摆脱他却一定没问题,除非他们还有其他援手。
“没呢,爷爷出门三个时辰了,到现在还没回来,他不会有事吧?”
女孩被提及心事,纤细的手指绞动衣裙一角,脸色有点苍白。
“不用担心,前辈应该……看,他来了。”
说到一半,左冷禅冷峻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眼睛锐利的看向西南,那里一片漆黑的灌木。很快清风吹动,一道黑影闪过,苏灵儿旁边出现老乞丐黑色的身影。
“爷爷,你没事,太好了!我去给你端糖水!”
苏灵儿惊喜的叫了出来,高兴地跑进内屋。老乞丐慈爱的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内屋,这才转过头来,急切的问道:
“小子,怎么样,得手没有,咳咳……”
“当然得手了,只是你不要紧吧,被李果打伤了?”
左冷禅眉头一皱,眼角闪过一丝疑惑。虽然武功没到那个水平,左冷禅自问眼光不差。先前看他们两人交手,李果明显要比老乞丐差上不少。两人交手,十之八九老乞丐应该能轻松甩掉李果,怎么会受伤?
高手相争,战胜容易,重伤很难。因为武功到了那个水平,无论智商还是轻功身法都不会差很多,即使不能赢,另一方撤退也不会太难。高手层面的相对均势,这也是武林中保持和平的最根本原因。因为既然不能彻底灭掉对方的最强战力,没有任何门派能够承受的起一个高手的疯狂报复。
当然,除了东方不败!在左冷禅看来,笑傲中能够东方不败是唯一凌驾于其他超一流绝顶高手之上的存在。他的速度太快了,用的更是防不胜防的绣花针,既是武器又是暗器,东方不败下定决心要杀的人,即使方证、冲虚也多半要死。就是不知道少林寺和武当派中有没有隐藏的扫地神僧一类的高手,要不然,东方不败绝对的当世无敌,独孤求败。
“咳咳,放心吧,就是受了点内伤,死不了,降龙十八掌剩下的两掌没有完整的传给你前,我是不会去见列祖列宗的。”
老乞丐飒然一笑,对这点伤势一点都不在意,颇有豪侠之气。
“李果的武功真有那么厉害?还是在树林中的时候,他有所保留,要不然以他的武功绝对伤不到前辈。”
“哼,屁的李果,是少林寺那帮秃驴。说起来也怪老叫花运气差,花了一个时辰将李果引到十多里开外,正准备走人,结果好死不死的遇到少林寺前往华山拜寿的队伍,猝不及防之下,中了一记少林寺达摩院首座圆苦的千叶掌。也是老叫花子命大,拼死之下逃过这一劫。”
说到这里,老叫花翻了翻白眼,心里郁闷的要死。只是任谁也没想到会半路中杀出一个程咬金,能逃得性命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去华山拜寿?是了,华山派掌门、五岳剑派盟主紫霞上人宁清羽十月初一要摆寿宴,少林寺这是去拜寿,我们嵩山派不知道会派谁参加?师傅肯定会去,只是不知道跟随的是哪个师弟?”
左冷禅神色微暗,想起自己现在被武林第一门派通缉,苦闷的要紧,连亦师亦父的长清子都不能见。师傅他老人家年纪大了,不知道这么久没见到自己,会不会很伤心。
心被触动,一时间嵩山上的一点一滴都倒带一般重放了一遍,左冷禅露出一丝傻傻的微笑,耳朵旁似乎响起了师弟们打闹的嬉笑和师傅的谆谆教诲。五师叔是否又在幽怨的看着师尊?
“好了,小子,别想那么多,把我教你的三招降龙十八掌学的炉火纯青,用不了十年,以你的资质就会成为江湖上的一流高手,到时你就是光明正大的回到嵩山,少林寺的贼秃也不敢说什么。”
“少林寺!十年!”
……
因为担心少林寺在华山周围布下天罗地网,左冷禅三人一直呆在小屋,哪里也不敢去。
所幸这里颇为偏僻,一连半个月,周围都没有出现可疑人群,左冷禅三人都大松了一口气,担忧放下了大半。
不能怪三人胆小,实在是少林寺的积威太深了。千年以来,改朝换代几次、江湖中的门派兴兴灭灭更是常事,但是少林寺一直都安稳不动,稳居武林魁首的位置不动摇。即使是南宋末年,拥有郭靖黄蓉,身后还有五绝级别的丐帮,也只是号称天下第一大派而已。
更绝的是,少林寺到了最后只是派出个觉远和尚,就把五绝打懵了,更绝的是,觉远临死之前的一番遗嘱都造就了三大高手两大门派。每当左冷禅想到这里时,都是一肚子的无奈。相比起来,嵩山派的根基还是太弱了,只能当个受气的小媳妇。
不过,也有好消息。
这段躲藏的时间,老乞丐实现了诺言,将降龙十八掌中的时乘六龙、双龙取水都传给了左冷禅。时乘六龙原先左冷禅还不以为意,等到老乞丐传授时,才惊喜交加。
这一招时乘六龙竟然是降龙十八掌中最讲究步法的,练习的时候要边走边出掌,讲究眼与手合,脚与心合,神与意合。按老乞丐的说法来讲,时乘六龙是取自上古神话,龙王兴云布雨的典故,所以这一招要想练到大成,必须要领悟龙王布雨的意境。
当然这一招,左冷禅练了半个月,也是刚刚入门,步法道颇有进步,就是龙王兴云布雨那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概,他是半点边都没摸到。
另一招,双龙取水,名字文雅,其实取的不是水,而是敌人的眼睛。战斗是双掌变爪,掌心出现一股巨大的吸力,不用手指挖,只要靠近敌人双眼,对方的眼珠就会被抓出来。这一招易学难精,但是威力无穷。
这一天下午,左冷禅都在练习双龙取水。
既然时乘六龙难度过大,左冷禅自然将修炼的重心放在双龙取水这一招。作为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的宅男,左冷禅自然不会傻乎乎的像郭靖一样,甩开膀子,就干站着开练。
此时的左冷禅沉腰坐胯,扎着马步站在一个水缸边上,时不时伸手一抓。有时水面一动不动,有时却突然砰地一声炸出一道水柱,将他的衣服打湿。
“左大哥,你都练了一天了,除了吃饭一时半刻都没停下来,还是休息一下再练吧。我记得爷爷说过,习武要循序渐进,劳逸结合,过度的练习不仅不会有效果,反而会伤身体。”苏灵儿坐在一边,担忧的看着。
这些日子,因为有千年人参的调养和左冷禅纯阳内功的滋润,她的体内寒毒在慢慢消散,气色较之以前好多了,容颜也变得更加俏丽。只是寒毒潜伏太久,总是有一股如同附骨之疽驱之不散。最后还是要左冷禅内功大进之后,配合千年人参,做最后一击。
老乞丐自然是左冷禅越勤奋越高兴,见孙女阻挠,忙道:
“灵儿,这小子与众不同累不坏的,你别担心。爷爷以前说的不能过度练习,是因为一般习武之人练习都需要消耗体力,更需要精神去控制身体,所以久了消耗过大会伤身。但是降龙十八掌这种掌法,修炼就是休息,练习的过程全身的精气会随掌法滋润全身,只要营养跟的上就不会损坏身体。”
左冷禅暗翻白眼,您老说的倒是好听,你来试试一练一整天不会伤身体。理论永远是理论,降龙十八掌固然有炼化精气滋养身体的功效,但消耗的精气绝对比炼化的精气多。更何况,自己只会三招而已。
右手倏忽伸出,在水缸边上一抓,砰的一声,水波炸起,一团鸽蛋大小的水球出现在左冷禅手心,滴溜溜转了一圈,然后砰的炸碎。
左冷禅不仅没有恼火,反而露出一丝浅笑,终于悟到一丝诀窍了。
“好,这么快就初步掌握了双龙取水这一招,你小子果然不愧是嵩山派的天才!这样也好,正好打发了这批不请自来的客人。”
老乞丐哈哈大笑,然后脸色一冷,狞笑的朝向左边,那里正是茂密的灌木林。清脆的灌木丛毫无人踪,看不出有敌人潜藏。
左冷禅没有丝毫诧异,戴上一张人皮面具,马上变成一个刀疤脸,笑道:“希望我不会辱没了降龙十八掌的威名!”话音刚落,一声轻微的龙吟声响起,他人已经挟带滚滚狂风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