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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刚下飞机的帅哥在我脸上瞄了两眼,然后扭头看向叶惟夏,“女朋友?”
不等叶惟夏开口,我自己自报家门,“你好,我叫钱小塔,是容芯和叶惟夏的同学。”
“原来是钱小塔。”这帅哥竟然听说过我的名字!他友好地跟我握了下手,自我介绍,“我叫陆洋,容芯的老公,惟夏的战友。”
我明白了,他就是叶惟夏用来证明自己清白的巨型证物!有首歌怎么唱来着,战友战友亲如兄弟,革命把我们召唤在一起!又有句话叫什么来着,朋友妻不可欺!叶惟夏的人虽然有时候很贱,但不至于卑鄙无耻,所以我信了,他能克制住不去勾引战友的老婆。而且这路来机场,我在车上仔细观察了他们俩人,亲近虽亲近,但是不暧昧。好吧,我和付筱都是思想肮脏的家伙,我们都误会叶惟夏了。不过造成我们思想肮脏的罪魁祸首就如今小三纵横的邪恶社会!所以我不需要觉得内疚,对叶惟夏有所亏欠的是这邪恶的社会!
还没来得及问陆洋同志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人家就跟老婆腻歪到一起去了,问寒问暖知冷知热的,看得我心里直泛酸水。
“羡慕吗?”跟我一排走在小两口身后五米处的叶惟夏摆肩碰了我一下,亮出条胳膊一脸为国捐躯的英雄模样说,“我不介意。”
要我像容芯抱她老公胳膊一样抱他的胳膊,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跟你很熟吗?我剜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清白证明了,我能回家了吧。”一出机场,我的就被夜风吹得打了个寒战,不禁加快脚步朝停车的地方走。
叶惟夏也加快了速度跟我平行,他摇头告诉我,“容芯已经定了餐厅了,去吃饭。”
“她一个孕妇这么折腾,不累啊?”
“叫你吃你就去吃呗,又不用你这贫下中农掏钱。”
“贫下中农怎么了,你别瞧不起贫下中农,一会儿吃饭我就要掏钱,我看陆洋同志顺眼,我就要给他接风洗尘!”
“行啊,我不拦你。法兰西会员制餐厅,四个人不开红酒最多也就花三四千块钱。”
一听这个数,我嗖地急刹车了,一顿饭要吃我一个月的薪水?我不请了!
见我如此这般,叶惟夏像看了部卖座喜剧片一样哈哈大笑,伸长了胳膊一把将驻足的我拉动了,我不爽地反抗挣扎,但脑袋还是被他夹在胳肢窝里走了半道儿。
开车去了那个会员制餐厅,叶惟夏没有出卖我,没提我要请客的事,于是我安下心揣着一份找茬的心情细细品尝了昂贵的法式大餐。确实一分价钱一分货,比我在网上团购的西餐好吃太多太多。
“怎么样,这牛排?”
“不像犁过地的,像练过瑜伽的。”
叶惟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惹得容芯两口子一脸疑惑朝我看。
“没事儿,他抽风。”
“你抽水。”
你丫才是马桶!我在桌面上一脸宽容微笑示人,但桌子下面却即不和平地狠狠给了叶惟夏一脚。他吃疼想叫,可一看我那得意模样,马上就抿开唇角露出了个大大的微笑。
“没事儿。”
有没有事儿你自己知道!挑挑眉,我继续吃饭。
这顿饭吃的虽然是法式大餐,但越是往后越有海鲜火锅的味儿,因为叶惟夏跟陆洋两个人滔滔不绝地回忆起了他们在海军部队时的生活。嗅着一鼻腔的的海水味儿,我从叶惟夏眉飞色舞的神情中发现了他对部队生活的怀念,既然这么热爱,为什么要早早转业回来呢。疑惑在我心里面四处打滚,只要我稍微一不留神开口,它就能从我嘴里滚出来,可我隐约觉得这疑问会引出一些不愉快的气氛,于是一而再克制着自己。
憋笑伤身,憋着疑问不敢问也挺伤身,一餐吃完四个人分手的时候,我已经胃胀气了。
“嗝。”
“瞧你这出息。”叶惟夏对我饭后一个劲儿打嗝很是鄙夷,就好像我真是没见过什么好吃的,吃撑了一样。
“我不是,嗝,吃撑了!”
“那是什么?没吃饱?”
“闭嘴,赶紧送我回去!”
“这不拦车呢吗。”他站在街口伸着长胳膊,可就是没有一辆空出租经过,“手都酸了,还没车停下。”
“躺马路中间劫去!”
“你怎么这么惨目人道?”
“跟你讲人道,我思想混乱了吧!”
“啧啧啧,”他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收了手走近我身边,低头在我脸颊旁嗅了嗅,极度疑惑道,“奇了怪了,怎么没有人味儿?”
不习惯他靠这么近,我向后缩缩头,反击,“你有味儿,一股子畜生味儿!嗝。”
说是迟那时快,他叶惟夏一下勾住我后颈,就将我朝他拉了过去,这个时间段的街上虽然有车来回穿梭,但是行人少之又少,就在这没有勇士出来阻止的人行道上,他无视我的不情愿咬住了我的嘴唇。
如果我被人咬着还能张嘴说话,我一定把他讽刺我的话还回去!叶惟夏你没出息!吃了那么多牛肉还不够,现在又来逮人肉!还是一个劲儿打嗝的人肉!
嗝。他控制得住我说话,但是阻止不了我打嗝。
“钱小塔同志,你赢了。”叶惟夏的情绪被我的嗝全军歼灭,他心有不甘地张嘴放人。
我重获自由,是真的想用世界上最最最恶毒的语言攻击他,可不成器的我竟然失语了。比失语还令我情何以堪的事情是,我胸口靠左边的地方,有个东西在狂跳,好像要挣脱牢笼的野鹿。
我那悲催的少女情怀不知道从第几重天突然飞回到我的小心脏里,我被叶惟夏咬了一口后,竟然产生了这么一种脑残都生成不了的思维……如果这个天突然下雪,我就*兮兮地拥抱他。
为了防止这个世界被太多的*青年占据,老天选择了下刀子也不下雪,我极度庆幸地保留了自己的拥抱。
沉默数秒之后,我慷慨大度地拍了拍叶惟夏的肩,“三十秒内给我拦一辆出租,不然我跟你在这里同归于尽。”
付筱曾经说,我有一种变态杀人狂的特殊气质,如果我咆哮,就算说再毒的话,她也不会怕,但是如果我十分冷静甚至面带微笑说一句稍微有点毒但是听起来像玩笑的话,她会真的怕被我活活掐死。看来她说的是真的,因为叶惟夏已经十分听话地跑到马路上给我拦出租了。
三十秒计时结束后,我坐着载有另一名乘客的出租车离开了。
“刚才那个是你男朋友?出手够大方的。”车上的这名男乘客晃了晃手里的两张红票子。
我正眼不看他一眼,用余光一瞄他手里的钱,一字一顿更正,“是N年前的前男友。”
“哦,既然是N年前的前男友,还是别欠人家的人情了。”
他将钱朝我递了过来,我考虑了片刻后收下了,将钱往口袋里一塞,我这才扭过头去打量同车人的庐山真面目。不看不知道自己最近是走了桃花运,随便上辆车都能碰到帅哥!
这帅哥文质彬彬一副眼镜架在鼻梁上,皮肤白皙,唇红齿白,是当下流行的阴柔型。欣赏归欣赏,但我还是喜欢MAN一些的,我承认我不是你们时尚圈的人。
帅哥的家距离我上车的地点很近,我没来得及跟他多说几句话,他就下车了。我是有想要跟他要名片的冲动,可是鉴于女青年的矜持,我忍住了。过客而已,过客而已。
待我到了地方,已经凌晨一点了,楼上除了有高三考生的住户,没有一家是着灯的。进门开灯,首先映入我眼帘的就是叶惟夏买来的那一汤碗热带鱼。我过去拜访它们,它们已经暖和得生龙活虎起来,见有人靠近纷纷朝没有人的那一边游蹿。见状,我不禁嘲笑它们,能跑到哪里去,汤碗就那么大的地儿。
笑话完热带鱼,我才发现这话也是笑我自己的。匆忙打车逃走,我又能逃到哪里去?
转头望向窗外的浩瀚夜空,我突然有了面对自己真心的勇气。我没法过好叶惟夏插了一脚进来的生活。
我没办法真的拿他当一个普通朋友,原因就是他在我最敏感的青春期时段,给了我最特别的关心和体贴,当然,他也给了我最难忘的打击。我说青春期是最敏感的,所以那些关怀体贴会无限放大深深刻进永远的记忆里,那些打击也会成倍增加痛在心上。如果真的有一种状态是我能视他为普通朋友,那一定是“下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