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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之国的那座跨海大桥建好之后,第七班很快便启程回村。
只是春野樱反应有些激烈,因为第七班的队伍里竟然多了一个女孩,一个跟在宇智波佐助身后寸步不离的女孩。她很不喜很烦很愤怒。但是她实在说不出驱赶的话语。
因为那个女孩很漂亮很善良也很单纯。她叫白夜,一个很奇怪的名字,唇角总是带着温柔而迷人的浅浅笑意,小樱在她面前便也只会笑,见到她她便难以愤怒起来而且乖顺安静的像是见到自己的姐姐。
那种感觉叫又爱又恨。不想见也有点不敢见。
那就不见。
春野樱便和漩涡鸣人走在队伍之前。但是,那个女孩仍是跟在宇智波佐助身后,几乎寸步不离,宇智波佐助吃她才吃,宇智波佐助睡她才睡,像对自己丈夫百依百顺的妻子。
春野樱便有点火,火很大。
她的唇角长了一颗粉痘。她的眼圈天天都是黑黑的。
于是,在后来她不安着跟在宇智波佐助身边同行。
于是,越发升不起怒意恨心。渐渐地,春野樱倒腻上在那个叫白夜的女孩身边那种安静如兰的感觉。在她身边,心便可以很静,像雪地里独自含苞观雪的腊梅身上那种安谧清雅的味道儿。
后来,漩涡鸣人也喜欢呆在白夜身边,亲密得像一对姐弟。
白夜是流浪忍者,父母已故,水之国人。宇智波佐助浅浅地这么说却不再有任何解释两人的关系。
旗木卡卡西没说什么。村子里却不一定会接纳她。但是,宇智波佐助目前还是名义上的宇智波一族的族长,白夜便成为宇智波白夜。
很快便回到木叶忍村。
几天后,第七班正式多了一名成员,叫宇智波白夜。
这是木叶忍村第三代火影猿飞日斩亲自下达的安排。
这是一个令人意外的结果。
木叶忍村很包容,但也有限度,这样子的安排本身就很奇怪即使宇智波白夜通过了种种考核。
不过,宇智波佐助家里现在却很热闹,漩涡鸣人的笑声透房而出,“开动啦!“
只见餐桌上饭菜丰盛飘香,漩涡鸣人风卷残云而过,“再来一碗!”很快,一碗香喷喷的白米饭再次递到他手里,宇智波白夜看着食量惊人正大快朵颐的漩涡鸣人抿唇而笑,素手安静地放在膝上,她面前餐桌上的饭菜并没有动只是安静看着漩涡鸣人,像看着疼爱的弟弟。
另一边,宇智波佐助却盯着漩涡鸣人,嘴角抽搐,一脸心疼。
他的饭菜也还没开动,他的筷子还拿在手中像是僵住了那般,神情凄苦。
“再来一碗!”漩涡鸣人募然看见宇智波家的两人安坐椅上静静看着他,弄得他意外的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结结巴巴着道“那个…那个…”
“那个…你很饿?”宇智波佐助定着他淡淡开口只是神情却极为愤火,唇角还是有些忍不住抽搐,“再这么下去,我会被你吃穷…”
“呵呵…没事,鸣人,以后来这里吃吧,比较…热闹”宇智波白夜静静而笑,柔软樱唇有些粉嘟嘟的线条极为柔美可人,清丽的眸子如水柔润动人。
漩涡鸣人看得哐当一声左手中刚要勺汤的铁勺子掉在餐桌上兀自作响,一阵手忙脚乱,低着头红着脸呜呜不说话,嘟嘟哝哝的不知腹议着什么……
一边的宇智波佐助嘴角抽搐,手中的筷子勺子动作不停迅速来往于菜盘子与自己碗里,怎么看都有点饿鬼降世之感,像是再不吃待会就没得吃的疯狂,一边吃还一边目光斜着对面的女孩,剑眉挺直,俊美漆深的眸子里像是有血火在跳动,手上的筷子勺子却不停地来来往往。
自从漩涡鸣人偶然一次尝到宇智波白夜的手艺就时不时找借口往宇智波佐助家里跑,宇智波佐助便很不喜,但宇智波白夜却很开心。
宇智波白夜抿着唇,似乎看到了宇智波佐助愤火不甘的神情,唇角浅浅的笑意里便有些狡黠与愉悦。而一旁的漩涡鸣人募然发现刚刚不经意间的害羞与停顿一时忘了手中的筷子,就这么一会,桌上的饭菜竟然就多数阵亡在宇智波佐助的肚子里,一念及此,脸色差点就垮落下来。
“我的…我的…”
“你个别抢!”
“你才抢!”
……
夕阳渐斜夜幕将近,黄昏里,天际几片彤云冉冉,一群飞鸟振翅而过远远而去,像彤云里数点昏鸦,寂寞而自生荒凉。
街上的行人不多,但夜里村子里便总会灯盏不息生意隆隆人声鼎沸,木叶忍村毫无疑问非常之繁华。这般安静与美好的乐土,是木叶忍村数代先人用生命血肉换来的。
但阳光之下的叶子只有风霜雨露并不能茁壮成长,它还需要根,还需要阴暗晦湿污浊而不堪的土壤。
这个时候,村子里最中心那栋火影办公楼的土地之下——那个庞大地下建筑里已然烛泪映火,昏黄的光黯哑而惨淡,似要在微风里尽熄却怎么也熄灭不去。
这是一间木室,燃着的烛火很昏黄,室内里总让人觉得压抑而阴森,总有一股凉凉的极淡的血腥味儿在弥漫着挥之不去。
“下去吧”一道黯哑的声音缓缓而道,声音轻,却威严,不可违逆。
那是权势与黑暗的味道。
黑暗里,烛光下,跪在地板之上的那道身影半边身子深深藏在背后的黑暗里,戴着猫脸面具身着黑袍,看不清男女还是老少。
靠木墙的巨大座椅上,一个老人拄杖而坐,白色纱布完全蒙着右边的那半边身体,神情冷漠,在昏黄烛光里透着些残酷而血腥的味道儿,极浓烈。
但是,他的身上还有一种气息,晦暗而朽,像心死而未灭,不过残存着躯体。他叫团藏,木叶忍村根部的首领,木叶忍村第一代、第二代火影的另一个弟子。
他也已经老了。
有些时候常常感觉到累。
但是,他还很强。
一直很强。
他枯木一般的手指尖里有一张写着字的纸在燃烧,转瞬成灰。跪在地上的那道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踪迹,空荡而晦暗的房间里静寂无声,只有那道烛火阴晴不定着燃着,像久绵床榻之上随时会断气的潦倒病人。
木室里很压抑。
整个地下建筑里都很压抑,惨淡而阴森。但是,根部的人喜欢这里,喜欢这里的味道,喜欢这里所有的一切。
六年多前那个覆灭宇智波一族的夜晚里,木叶忍村根部残废了。残废了很久。
现在,根部的人依然很少。但是这些年里,木叶忍村的根部却活动频繁,在血腥与黑暗里缓缓扎根渐渐复苏,人很少却很强。所以,木叶的叶子也繁茂起来,渐渐抹去那个夜晚留下的创伤。
那张纸里面的字不多,简约而整洁,纸与字已成灰烬。
团藏拄着杖,神情冷漠。他无法理解第三代火影猿飞日斩为何到现在还允许那个宇智波家族的遗孤活在世间,更无法理解他凭什么要自己安分着静观而下。
既然是余孽就该死,只有死了才会让人安心。
他不喜欢意外。而且,他不需要服从火影的命令。因为根部一直是独立的。
他在意的只有木叶忍村的利益。
所以,他下了一道命令。
他要那个宇智波家的遗孤死。而不再考虑那个人的因素,尽管这必然会有损木叶忍村的利益。但是,他不喜欢意外,不喜欢那个孩子成长如此之快,更不喜欢眼中的蝼蚁脱离掌控之外。
他想不通水无月家族的人为何心甘情愿跟随着那个明显并不强的宇智波家遗孤,更想不通水之国雾隐忍村的叛忍桃地再不斩是怎么在悉数将追杀他的雾隐追杀部队的人杀光而重伤之后销声匿迹而去。
想不通那就不想。杀掉那个名为宇智波佐助的宇智波家遗孤就是。
那个宇智波佐助背后的人只是一个人,只是一个宇智波鼬而已。
木叶忍村便只是再损失一些而已,这很容易衡量才是。
他却不知道他所居住的这个庞大地下建筑之上的那栋大楼里此时刚刚好有一场他也许感兴趣的对话。
火影办公室很宽敞也很明亮,而且光线柔和而温暖。
第三代火影猿飞日斩站在窗前,目光浑浊,一圈圈烟雾迷离,模糊着他的神情。
一道身影跪在地上,似乎已经跪了很久,身上白色的袍子宽而大,看身形应该是一名女子。
办公桌上的玻璃烟灰缸里有一些焦乱灰烬,不是烟草灰儿,是纸灰。
烟雾将散尽时,就在那道纤小身影的旁边募然跪下一道同样穿着却体躯高大的身影,“团藏大人已经下令”,他的声音并不大,轻而缓,微带着深深磁性,很快就湮灭在空气里。
气氛有些安静。
一圈烟雾缓缓而起,触碰在玻璃窗上,划着美丽动人的痕迹安然消逝,“嗯,下去吧”
两道身影静着转瞬便不见。
但房间里并未安静下来。一道声音轻启,沙哑而苍老,看不清来自哪里但就是存在,“所以团藏这一生都斗不过你……”
第三代火影猿飞日斩静静看着窗外远处已然掩映在浓浓夜色里的火影岩,没有说话。只是窗前的烟雾仍然缓缓升起,规律而美丽。
“我想,应该着手处理掉那个人了”像是淡淡的叙述,那个不可见的身影应该是苍老而佝偻着身躯的,因为声音沙哑而苍老像是随时会入土为安,满是腐而朽的气息极为阴暗比之团藏更为可怕恐怖。几个木叶忍村高层的老人轻易从宇智波佐助收纳雾隐忍村血继限界忍者的举动中看出了他的复仇之心。
第三代火影猿飞日斩转过身来,将手中烟枪里燃尽的烟丝叩至烟灰缸里,没过那薄薄的纸灰,苍老干枯的手依然有力而稳健,“你去一趟吧”他没有抬头,专注的剔弄着手上的烟枪,银白的眉显得挺直,神情认真。
这些年里关于那个‘晓’组织的情报一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已经开始有点不划算了。
“嗯”,那道沙哑而苍老的声音听不出心绪的波动,只是淡淡而应。
房间里便安静下来。
第三代火影猿飞日斩仍安静剔弄着手中的烟枪,佝偻下来的背弯着,神情专注而认真。桌上的文件还有许多,但他不准备处理。
渐渐入冬,木叶忍村并不冷而且四季如春,但人老了总容易困着些,很多事情也容易健忘起来变得不大清楚也不大知道,比如今晚他所算计所决定的事情便是那些容易被健忘的代表。
他老了。
再过些年就真的该退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