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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四十四年,除了大阿哥胤禔与太子胤礽持续了十多年的明争暗斗,九龙夺嫡的大戏尚未拉开帷幕,这二位党魁却有着相同的毛病,那就是眼高于顶。除了身后的两位朝堂老大,索额图和明珠外,他们从未把自己的几位弟弟放在眼里,摆在心上,一切所得之助力均以为是自己理所应有。
而索额图虽已获罪伏殊,太子却圣眷不衰,康熙皇帝又正当盛年,朝堂上压的住阵脚,均权之术玩的是得心应手,故而几位开府办差的阿哥,虽明面儿上为不同的党系,却各有自己的打算,均未显山露海。
作为康熙三十七年第一次分封皇子时,同封受贝勒爵年龄最小的一位阿哥,时年十七岁的八阿哥胤禩早早便与几位兄长同时进入朝堂开始参政。而他自幼便被养在大阿哥生母惠妃身边,福晋郭络罗氏一族与大阿哥、明珠一党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因而就算是他自己无心,也不得不被视为大阿哥一党。
而胤禩却因母亲出身低微,自小花在人情世故上的思虑,便远远超出自己的弟兄许多。于是这些年来,借着大阿哥身后的朝堂的势力以及自小交好的九、十两位弟弟高贵的母系背景,反到为自己争得了不少贤名,渐于大阿哥党系中隐隐拥有了一股自己的暗势,只因少了如明珠那般强大的母族助力,如今却仍隐在大阿哥一党之下。
胤禛作为坚定的保皇党,除却额外敬重储君太子,与十三阿哥胤祥格外投缘外,与各兄弟间的关系都算是融洽的。他又本是个操不完闲心的认真性子,经过年底对户部的清理,于吏治上也有了些自己的想法,这日得了些空闲,便约了正于吏部协同办差八阿哥胤禩回府聚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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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敏捧着一本闲书,一边泡着茶,一边啃着瓜子糕点,正趴在书房的卧塌上耗着时间等着胤禛。待听到门响,阿敏迫不及待翻身跳起,却见到胤禛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毕竟近一年没见过了,此前也只见过两三面而已,阿敏怔愣了一会儿,才想起了这位是谁……没想到能在胤禛的书房里单独见到这位哇……阿敏忙上前请安,脑子里突然浮出了后世那些关于老四与老八不得不说的故事……那些编的似真事一般的故事,她虽从未当过真,而此时此景之下想起来,却不由暗自发笑。
“有事?”胤禛皱眉。阿敏从未自己来过书房,今日过来,莫非有什么要紧事情?偏巧又约了老八,到是有些不好处置。
“没事没事。嘿嘿,那个……爷跟八爷有事要谈,奴婢先告退。”阿敏望望胤禩,望望胤禛,似笑非笑。
临出门前却望见榻边小几上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残余糕点和瓜子皮,阿敏忙又唤了人进来打扫干净,收拾完一切后,才又福了福身,匆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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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四哥的书房里,还有女人能独自出入?!瞧来还是九弟看人看的准。望着逃一般跑出书房的阿敏,胤禩笑道:“今日弟弟来的似乎不巧呢。四哥,你若有事,弟弟便先回去,咱们兄弟改日再叙罢?”
平素见惯的老八那千年不变的笑容,这会儿怎么看怎么意味深长。想想阿敏离去前脸上意味不明但明显开怀的笑容,大概不会有什么大事吧,有事也该是好事,不会是急事。
“无妨。八弟,坐。”胤禛稳了稳神,领着胤禩坐下,开始了早已盘算好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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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一年多,但阿敏一直不习惯这里的作息用餐时间,对于晚上一餐靠点心填补肚子的作法很不满意。待与胤禛摊开身份后,更是没有什么顾虑,开始按着原有的习惯和作息重新布置起了自己的生活,晚餐也成了每日必不可少的一项内容。而阿敏时时别出心裁的吃食方式,又吸引了弘昀总是到了饭点便来打秋风。
待胤禛送走胤禩,来到阿敏处,一掀帘子便闻到一股清香。走近一看,阿敏正指挥弘昀拎着筷子,把自己手中捧着的一盘鸡块往锅里拨,口中还一边指导着:“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嘿,咱们弘昀真能干!对,就这样,慢点慢点,小心烫!得了,弘昀真厉害!”
胤禛看着聚精汇神一边闻香一边搅动鸡煲的两人,有些晃神,一辈子也不曾见过这样的情景……寻常人家过日子便是如此罢?直瞧到阿敏盖好盖子后,他才出声问道:“怎么就你们两人?门口也不叫人守着?”
听到阿玛的声音,弘昀忙放下手中筷子请安。阿敏上前一边帮胤禛除下外袍,一边笑着答道:“有他们在反到不自在,我叫他们自己另找地方开炉了。怎么着,有我看着弘昀你还不放心?算你有口福,今儿的火锅可是清补的,一点不辣,该合你的口味。焖一会儿就有得吃了,今儿让你儿子伺候你用膳,就别叫旁人伺候了,好不好?”
瞧着弘昀一脸期待忽闪忽闪的眼睛,再加上阿敏温言细语,胤禛哪里还说得出半个不字?在桌边坐下,胤禛还是一本正经的又教导了儿子几句。除却阿敏这里,旁人处却不可让弘昀如此大意,若是习惯了没有贴身的奴才跟着,万一出点差错如何是好?!
待胤禛训完儿子,又考教了几句功课,鸡煲便也烫熟了。阿敏教着弘昀从几个小碟中匀出酱料送到胤禛手边,又手把手教着弘昀拿着漏勺从煲出舀出鸡块,送到胤禛碗中。
胤禛吃着儿子亲手奉上的鸡肉,只觉格外香甜,望一眼弘昀满是期待的小脸,点点头,轻声吐出两个字:“不错。”得了阿玛的赞赏,弘昀乐开了花,忙又挑了好几块鸡肉送到阿玛碗中,自己才开始捧着小碗乐滋滋的吃了起来。
看着身边一冷一热的两父子,阿敏“噗嗤”一乐,眼见汤也快得了,又拿了几只空碗,给父子二人分别舀了碗鸡汤,方自己埋头大吃开来。
胤禛喝了口汤,只觉甜甜香香,与平日喝的鸡汤味道大不相同,入口却是香浓的别有一番滋味,又多喝了几口,方放下汤碗。再斜眼望去,瞧到阿敏的碗中似乎与自己碗里的酱料不同,好奇问道:“你碗里是什么?”
阿敏夹了块鸡肉,在自己手中的酱料碗中蘸了蘸,送到胤禛嘴边。“试试,吃的惯不?”
甫一入口,似有些不惯,再嚼多两下,胤禛觉出滋味来了。“是什么?”
“就多了块腐乳,再加了个生鸡蛋。”阿敏想了想,眨眨眼,凑到胤禛耳边。“生鸡蛋可是壮阳的哦,帮你也加一个?”
胤禛横一眼阿敏,心想这女人还是这么口无遮拦。不过滋味确实不错,于是点点头,放下手中碗筷。“你到会吃。不错,照样给爷来一份儿。”
“姨娘,我也要。”弘昀听到阿玛如此说,扬起小脸,可怜巴巴地说道。
“弘昀乖,你还小,生冷的东西吃了对肠胃不好,等你大了再这么吃。”阿敏就是怕弘昀消化不了,刚才就不许他学着自己拿生鸡蛋调料。
弘昀听了,再望望自己阿玛不动声色的面孔,也不敢再多说话了。
阿敏跑去厨房,拿了鸡蛋帮胤禛重新调好一碗蘸料,往他手中一塞,顺嘴问道:“爷一会儿去哪个院子消火啊?”话一说出口,却被自己心里似有似无突生出的一股酸意吓了一跳。
胤禛拎起筷子,嘴角轻仰:“今儿个不走了,可好?”
“唔。”阿敏埋头,似专心致志啃着嘴里的鸡块,含含糊糊答了。心里却仔细盘算了一下日子,似乎……正好是安全期……反正迟早的事,今天就今天吧……
眼角余光扫着低头不语的阿敏,胤禛暗笑。如今他算是摸准阿敏的弱处了,她表面上看起来不拘又大胆,骨子里却心怯的很,当真玩笑起来,她便羞怯的厉害了。
阿敏哪里想到胤禛是在讲笑……嘴中早就开始味同嚼蜡了,一心想着一会儿该是个什么样的情景……
…………
虽不惯晚间吃正餐,可这餐饭胤禛吃的是心满意足。放下碗筷,喝了几杯阿敏刚刚泡好的普洱后,胤禛问到一下午都在心里打着转的问题:“今儿去寻我,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办?”
“没事没事,就是想着今天弄清汤鸡煲吃,想叫你来着。”阿敏随口找了个理由搪塞。
“哦。”胤禛也不多想。得了这个答案,他也欢喜,心想总算有好事还能想着爷了。想想晚上还有旁的事,便也准备走了。“我送弘昀回去,你早些歇吧。”望望阿敏有些闪躲的目光,胤禛心念一动,莫非刚刚的玩笑话,她当了真?一边穿衣,一边忙又补了两句:“不用等我了。就快年关了,过几日也封笔大休了,我去福晋那边商议年节的安排。”
“哦。”阿敏心下悻悻然,手中却也不停,面色不改的帮弘昀套好袍子围脖护手褥子,送了父子二人出门。
回到屋里,呆坐了片刻,望到天上圆圆的月亮,阿敏才突然想起今日原是十五……不由心中暗叫:好险!好在今天撞上老八跑了回来,否则没准他还以为自己是专门挑着日子过去寻事呢……幸好幸好!
阿敏终于还是为自己寻到了个值得庆幸的理由。
作者有话要说:
N天没更新了,实在对不起大家。
很想把故事讲好,却老觉得力有不逮。自己写过的文字,转头自己都觉得没法看,完全没了动笔的信心。
可不管文笔如何,哪怕还有一位看官,也要把这个故事讲完。
鼓了很多天的勇气,今天终于重新动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