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4】近乎变.态的占有欲(4K+)

拟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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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也空洞的眼睛晦暗无光,眼睁睁看着男人额上痛苦纠结的青筋。

    其实,比起他的疼,她要痛千倍万倍!整个人都是荒芜的沙漠,每个细胞就是沙漠的沙,因为他,寸寸皲裂……

    不过,她像是感受不到任何疼痛,犹如灵魂出窍,飘在半空,冷眼旁观。

    她感觉自己像一具尸体,令人恶心……

    事后。

    霍廷深抬眼去看她表情。

    但是,本以为会欣赏到她如饮春酒后迷醉情态的男人,却在视线接触到她紧紧纠结的眉头之时,彻底慌了。

    那张今早还娇.媚如桃花的脸蛋,不知何时起,已经变得满目蜡白。若说,这张脸上除了惨白唯剩的颜色,便是那唇角缓缓溢出的血珠。

    就连那时时灵动乌黑的瞳仁,如今都被覆上一层雾霾,显得惨淡无光。

    “小也!”

    傅寒笙一把捏住她的两颊,迫使她将咬的破烂的嘴唇松开。

    可是,秋也却没再回应他一句话,这段时间的心力交瘁,终于在经此一遭后,让苦苦支撑的女孩彻底走向颓垮。

    她的双眼始终瞪着天花板,挪不开一般,眼皮却渐渐变得无力,最终,沉重地闭上。

    而这时,傅寒笙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什么。

    他不敢置信地将头缓缓低下,却在看到白色床单上,由她身下慢慢向外浸染的一片猩红血色后,震惊地睁大了双眸……

    *

    秋也很累。

    非常累。

    先是忙于《端倪》的录制,之后又被各种绯闻轰炸,甚至还差点命丧车祸!终于一切得以完满的时候,还不等她喘息两口气,便又出了皇廷大酒店那件事。

    后来,更是渐渐察觉到自己身体的改变。

    她一直在压抑。

    她的精神辗转于对安嫱的恨、对米叶的忌惮,以及,对傅寒笙的那不能动摇的信任。

    如今,真相,终于以这样一种两败俱伤的方式被剥开外衣。

    她身心俱疲,疲到极致,便有一种解脱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这样也不错,她不用难以启齿她的难堪,傅寒笙也可以不用再因为搞不清她的冷淡而受伤难过。

    这种解释的方式,很好。

    起码,身体上足够疼痛,心里的苦痛就没那么昭彰可见了。

    好像是从皇廷大酒店开始,她仿佛爱上了用鲜血来祭奠某些事情,当她身临险境却看到他保护着其他女人时,她的心理就开始扭曲了。

    原来,她是个潜在的抖M,擅长于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让别人沐浴疼痛。

    秋也这一觉睡得很沉,她做的梦是难得的粉色。

    在梦里,傅寒笙拉着她的手,一起行走在高山雪涧,一起奔跑在油菜花田,他们欢快地笑,亲密地聊天,酣畅地做最亲密的事。

    没有任何人来打搅,全世界都是梦幻而甜蜜的味道。

    她被他脸上的笑容温暖到融化。

    然而,当秋也意识渐渐转醒,却被手腕上传来冰寒触感而冻得身体一抖。

    极暖,到极冷,不过眨眼之间。

    “哗啦——哗啦——”

    因为她的动作,那精钢特制的锁链环环摩擦,发出清脆而沉重的响声。

    秋也迷蒙着眨了眨眼睛,天花板的雕花轮廓终于渐渐明晰。只是,身体却犹如被灌了铅,从上到下都是疲累与无力。

    下面的伤处还在隐隐泛着疼,幸好,有一股清凉的感觉温柔地将疼痛抚慰。

    他给她上了药。

    本想敲一敲尚有些混乱的脑袋,谁知,刚一抬手,就瞬间感受到手腕上不属于自己的沉重感。

    “哗啦——”

    秋也震惊地看向手腕,那上面,一条银白色的锁链牢牢束缚住,但是,铐住她的那圈金属却圆润光滑,丝毫没有硌到她细嫩的皮肉。

    她不敢置信。

    而这时,卧室门被拧开。

    一阵平稳的脚步声响起后,秋也的视线里便出现一个英俊挺拔的男人。

    他仿佛是刚沐浴不久,身上还穿着黑色的浴袍,带子松松垮垮系在腰间,露出一大片精实的胸肌。

    秋也哽咽,盯着男人越走越近。

    他的嘴角挂着儒雅的浅笑,温润一如从前。他的手上端着一个托盘,上面稳稳摆放着一个瓷盅、一个杯子,还有几粒白色的药片。

    “小也,你醒了。”

    傅寒笙走过来,坐在床边,倾身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

    明明是与往常别无二致的亲密无间,但秋也却觉得,有什么东西,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变化。

    发酵过后,再也回不到最初了。

    “这是……什么意思?”

    秋也抬了抬手腕,随之再度响起“哗啦”的声音。

    只不过,听在此时,却带上一种讽刺的意味。

    傅寒笙却仿若未觉,从托盘上端起瓷盅,揭开盖,一阵鲜香伴着袅袅升起的热气飘溢出来,很快,就将空气浸上柴米油盐的平淡甜蜜。

    “小也,医生说了,你最近气血不足,来,尝尝这血燕怎么样。”

    说着,男人已经用汤匙舀了一勺,吹过后,递到她的嘴边。

    秋也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眼,却在那看似温柔的黑眸中,寻找到那份不容置疑。半晌后,她默默低下头,然后就着男人的姿势,将燕窝喝下去。

    只不过,方才明明闻起来清甜美味,此刻,进入口腔,味蕾就仿佛一瞬间失灵,竟品尝不出任何味道。

    味同嚼蜡。

    她如同一具毫无思想的机器,食不知味,只知道,吞咽、吞咽……

    而傅寒笙却因为她进了食而变得高兴起来,眉目之间荡漾的,尽是柔情款款。

    不多久,一盅名贵血燕便见了底。

    傅寒笙拿餐巾将她嘴周轻轻擦拭干净,接着,又拿起药片哄道,“小也,趁着饭后赶紧把药吃了,啊——”

    秋也一眨不眨与他对视着,然后,听话地张开嘴。

    继续吞咽,药片通过喉咙进入食道。

    明明是治病的好东西,却仿佛什么如鲠在喉的石子,将她咔得不住咳嗽。傅寒笙见状,神色一紧,赶紧去喂她水,动作显出慌忙,宛如笨拙的少年。

    等秋也顺过气了,男人才仿似埋怨一般道,“小傻瓜,吃药怎能不喝水?”

    秋也低着头,脸蛋被咳得泛了红,她却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只顾着将手指攥进床单,在被子底下纠结出一道道深沟高壑。

    须臾,她终于开了口,“傅寒笙,你欠我一个解释。”

    接着,不等男人答话,她便抬起头来,双目已然通红,不知是因为被药噎的缘故,还是其他原因。

    “回答我,这狗链子,什么意思。”

    她嘲讽的话不给男人留任何退路,逼他无路可走,也是把自己贬低到泥泞中。

    傅寒笙眯了眯眼,将水杯放回托盘上,然后,抬手抚上她瘦削的脸颊,轻轻地触摸着,像是在抚摸无价之宝。

    沉默。

    过后,在她直直的注视下,男人缓缓笑了。

    “小也,我最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他的话完全对不上她的问题,可他却像是开了话匣子,开始津津乐道,“我在想,怎么才能完完全全占有一个人呢?结婚证,一纸契约而已,发过的誓,口头支票而已。我思来想去,才发现,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如此复杂,我竟找不到一个没有后顾之忧的方式。”

    说到此处,傅寒笙成熟英秀的脸上升起一丝挫败感,宛如失落的孩童。

    但是,不过转瞬间,便被一股喜悦之感所代替,他眼神里袭上浓烈的光彩,秋也怀疑他要手舞足蹈。

    他目光炯炯地望住她,嘴角弯出一枚近乎天真的弧度,“小也,我把你锁起来好不好?这样,你就永远都离不开我,那么,你永远不必再为了坚守誓言而身心劳累,我也可以放心地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否则,下一回,你又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逃跑,我该怎么办呢?”

    “我是有原因的。”

    秋也的语气几乎要配合上眼泪。

    而男人却笑着摇了摇头,转而攥上她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摩挲着,“我知道,你只是想在告诉我之前,先弄懂事实而已。但是,小也,你知不知道,我这颗心,好像已经经不起你三番两次的考验了。”

    将她的手印上自己的左胸口,傅寒笙一脸愁苦,“你每对我冷淡一分,这里就躁动一次,你每逃避我一回,这里就愤怒一次!我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你懂吗?”

    “那你可知道,我现在是个心理有病的人,你这样,会把我逼疯的。”

    秋也冷眼看着男人满是萧瑟无奈的俊颜,平静地吐出残忍的话语。她知道,他看不得她走向毁灭的,他绝对不舍得的。

    然而,这一次,秋也失算了。

    傅寒笙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的起伏,仿佛她说的,不过是今天要吃什么饭这样随意的话题。

    他张口咬住她的指尖,刚刚还郁郁寡欢的神情已然被平淡所取代。

    “小也,不就是性.冷感么?少听那些所谓的心理医生胡说八道,你只是被cui情药伤了身体,所以反应迟钝而已,与心理有什么关系?”

    随即,伸出舌头,色.情地在她指尖上舔过,男人嘴角勾起一抹魅惑的弧度。

    “你冷感,我就努力把你点燃,一天不行一个月,一个月不行一年!我们来日方长。”

    话语落下,傅寒笙忽然张开嘴,卷进她的手指。

    他终究不满足于吮弄她的手指,大手蜿蜒过女孩纤细的手臂,然后,慢慢滑上她的胸口。

    因为两人的动作,女孩手腕上的锁链又响起一阵“哗啦”声。

    秋也如梦初醒,像是受了什么刺激,猛地将男人的手甩开,不等他再度钳制住她,秋也抱住自己失声叫出来。

    “傅寒笙!你离我远一点好不好?我对你没感觉,你的行为让我恶心!”

    接着,又像是饱受折磨的精神病患者,暴动过后便是彻底的萎靡不振,她的语气掺杂着浓浓的无力感,“求你了,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她刚醒过来,就被他当狗一样拴住,她的心脏没那么强大,面对他这种近乎变.态的占有欲,她需要时间消化!

    女孩将身子缩成一团,她瘦弱的脊背不住颤抖着,让男人刚欲伸过去的大手瞬间顿住。

    接着,颤抖。

    继而,攥起。

    缄默。

    最后,傅寒笙收回手,随即站起身,他眸中的火热已经冷淡下来,平静地睨视着痛苦呢喃的女孩。

    胸口大露的浴袍让男人精壮的躯体半遮半掩,撩人得很。

    可是,她刚刚却说,他恶心。

    傅寒笙笑了笑,眼里却滑过一道深邃幽冷的光,令人难以猜测,他到底是生了气,还是对女孩依旧无底线的包容。

    过了几秒种,他微微弯腰,在女孩抓得乱糟糟的头发上轻轻摸了摸。

    那动作,就跟摸自己的小猫小狗似的。

    他轻笑,语气堆满了宠溺,“好好好,你先休息,我过会儿再来陪你。”

    语毕,便不再多留,端起托盘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