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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塔莉一回头看到雷扬泽买了碗冰沙慢慢跟上来。
她有些控制不住的错愕。
花呢?
她以为他会买花送给她,在她已经那样暗示了以后。
不,也许是因为她曾跟他抱怨过自己并不真的很喜欢刺玫……
这么自我开解过一番后,娜塔莉的脸色又回复了红润。
瑞丝不屑地看她叽叽喳喳蹦蹦跳跳地装小女儿娇态……她貌似比雷扬泽还大三岁,麻烦你做点跟自己的年纪相得益彰的事好伐。
成熟的女人就该有成熟的样,不必打肿脸充胖子做嫩。
瑞丝没诋毁她,她是真的很奇怪。
好在雷大骑士从来喜怒不形于外,娜塔莉再幼稚的话茬他都能接,且接得对方可以继续“七七七七”地笑。
瑞丝打了个寒颤。
她自以为听过的最可怕的笑声是“死死死死”,今儿终于听到不相上下的。
七七七七啊尼玛,谐音一点来段吃吃吃吃也好的哇。
年轻的女巫无限同情地瞅向神色端正的骑士大人。
她都不想再跟下去了,纯粹找罪受。
“多精致的头绳。”正欲脚底抹油的瑞丝听到娜塔莉赞叹,耳朵一动硬生生掰回后转的脚丫。
“啊。”来自雷扬泽的无意义发声。
“我送你?”娜塔莉瞄瞄他发间隐约可见的旧绳结,在雷扬泽开口之际立刻续道:“若是重要的东西……在用坏前换下来比较好吧?”
擦啊。瑞丝五体投地。
雷扬泽抚了抚头绳上一颗让他感觉很复杂的珠子,温声答:“的确很重要,它会把珍惜我的人送到我身边。”
瑞丝噗叽呛口水,猛捶胸。
“这难道是什么新迷幻咒?”红彤彤的猴屁股皱巴皱巴地直嘟囔。
太可怕了!召唤旧版的雷扬泽!
史宾塞不屑于再喷她:不是伪装来的吗?
娜塔莉被他迂回拒绝也不气馁,兴致勃勃地追问:
“这难道是什么新爱情咒?”像是受过祝福的戒指啦、手链那种。
“不,”骑士大人勾唇展颜,光芒万丈。“是新迷幻咒。”
瑞丝噗叽喷鼻血,战力持续暴跌。
“怎样啦,听见就听见不用攻击我吧?”无耻的美色攻击!
这就如同一个暗号,让瑞丝知道即使身处吵嚷也不能乱说话。
实际上雷扬泽是借助了海欧的五感,虽然所有的知觉都被放大到令人精神不济的地步,但对他来说能听到后面那只炸毛野猫的嘀嘀咕咕就够愉快的了。
娜塔莉顺势笑道:“那她万一是从天而降岂不很惨?”
雷扬泽一顿,眼眸轻轻一转不叫人轻易看清他的悲欢爱憎。
“应该磕到了后脑勺。”
瑞丝无限悲愤地捂住接连受重创的某部位,恨恨:“你知道就好!”
娜塔莉虽觉他那句话有些说不清的不对劲,但也没多想,柔柔地撩发瞥眼,软声如丝。
“……跟你在一起的女人一定非常幸福。”
“谁知道呢。”雷扬泽难得模糊地回答,微挑的眉峰里藏着只有他自己明白的温情和无奈。
“那,你会原谅她吗?”娜塔莉略一清嗓子,低问。“无论她做了什么,无论她性子多差,多惹人厌?”
“不,能完全做到的是父亲不是情人。”雷扬泽想了想,微笑,“诸如一生气就半夜跑乱,半封口信也不留;闹别扭不仅不找我,还与别的男人逛街发泄;当众恣意妄为不略加遮掩,遭人怨恨仍不知自我保护……等等行为,暂时不想原谅。”
瑞丝的樱桃又滴溜溜滚了一地。
担心+吃醋(大概)+提醒。
没理解错不,是吧是吧是吧?
好、好可怕……听到恐怖的东西了。
瑞丝顿觉口干舌燥,低头老半晌方才小小声说句先走一步。
——果然夹着尾巴回去照看孕妇才是正道!
因此她没听到娜塔莉锲而不舍的打探。
“要求?”雷扬泽沉默片刻,隐约一丝叹息萦绕在喉间,“希望有一天,她不单是理解并接受我的作为,而且能意会我做这些事时的心情……也许还需很久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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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丝坐在小花架下边嗑瓜子边唉来唉去。
“够了你。”莉莉莎从她口袋里抓出一大把,嘎叽嘎叽地,“我还没唉呢你唉什么?”
就在刚刚她决定放弃自己的孩子,在她的打算里,瑞丝只要这孩子的血脉,那么灵魂……是不是可以由第三方出面用以换回艾利华威的生命?
“唉你脑子居然也灵光了一次。”瑞丝瞥她一眼,“要我看,你的‘第三方’绝对是我吧。”
莉莉莎嘿然,“能者多劳呗。”
瑞丝嗤笑,“一般说来的确是行得通的,因为并不算违约,顶多叫‘转让’。”
艾利华威的灵魂是商品甲,所有权在白衣魔女那,而她瑞丝亦看上他,此时完全可用差不多等价的商品乙作交换,再不济多送点“赠品”也行。
瑞丝其实只是中介,莉莉莎才需对这次交易买单。不然对艾利华威而言,死神不过是从一个女巫变成另一个女巫罢了,结果一样。
可莉莉莎几乎一无所有,她总不能把自己的灵魂当出去。
所以……“我真是个虚伪恶毒的臭婆娘。”莉莉莎讥嘲道,面色却淡淡的不嗔不怒。
瑞丝不搭话,砸吧砸吧专心消灭瓜子。
“他救过我。”莉莉莎说这句话时表情有种奇特的恍惚,“真个傻瓜,他是,我也是。”
“我欠他的。”
“虽然很下作,但我真的很庆幸现在没有人来指着我的鼻子骂我,跟我讲孩子多无辜,我没有资格决定他的生死,更不能擅自卖掉他的灵魂什么的。”她咽在嗓子里的声音听着像在哭,但眼角依旧干干的,剥瓜子的速度亦不含糊。
“全世界最自私最愚蠢最鼠目寸光的就是我。”
“自私是的,愚蠢是的,鼠目寸光倒不至于。”瑞丝拍拍裙子,从包包内掏出一把裹在花糖纸里的腌梅子硬塞进她手里。
剥瓜子就剥瓜子嘛,连自己的指甲一起剥了有屁用啊,不能吃不能卖。
“这孩子说不定就是来拯救他老爹的。”
莉莉莎勉强一笑,“让他恨我吧,他恨我……我也不后悔。”
“那不结了,别想太多。”瑞丝一本正经地摸摸她脑袋,开始传播瑞丝版真理。“而且孩子并不无辜,他们像妖魔一样吸着母亲的生气长大,所以在他降临人世、拥有自己的心灵与精神之前他都属于你,你有权利决定他的去留。”
莉莉莎听着沉默了好一会儿。
“我觉得……你可以当邪教首领。”
“边儿去!”
“哦!这可真是难得一闻的奇思妙想!”蓊郁的花架后缓缓踱出一个啪啪直拍手的男人,他的神情怎么看都像是刚欣赏完一场波澜起伏的歌剧,夸张到言语难叙。
瑞丝压下心中惊诧,拉着不知所措的莉莉莎后退了一步又一步。
她没发现!
她居然没发现背后有这么个家伙!真他妈擦蛋。
“你从哪里开始听的?”瑞丝阴沉下脸,考虑着毁尸灭迹有多大可能性。
“斯、斯加尔图……”莉莉莎讷讷地,甚至往后退了第三步。
“哦!这位美丽的小姐居然认识鄙人我。”斯加尔图·华夫罗兰婉转十三变的回旋咏叹调跟此人堪比镀金蝴蝶的外貌一样出名。“鄙人我当真只是藏在一堆草里睡午觉,绝无探听两位小姐说私房话的意思。”
莉莉莎咬唇,往瑞丝背后藏。
她很怕他,一直很怕,尽管两人既无过节又无甚利益交接。
瑞丝翻着白眼不屑地从脚趾扫到头顶。
我日,原来还有比阿米德雅更像一枝花的男人。
花,花里胡哨,花不溜丢,花团锦簇,花枝招展,花红柳绿,各种花,各种……
瑞丝憋着想评个俗字。
可惜一枝花他偏偏生了副好相貌,黄金发,碧波眼,三角身,挑长腿,跟传统派油画里的太阳神似的,越看越闪,越看越难以下判词。
“你从哪里开始听的?”瑞丝只想知道这个,别的都无所谓。
斯加尔图别着胳膊笑咪咪地踏出花坛,“从我亲爱的好友艾利华威快死了开始。”
瑞丝指节弹动,发出极轻微的咔咔响。
莉莉莎惊吓地握住她的手。
“别……别,求你……”
斯加尔图好似全然没发觉瑞丝翻滚的阴悒,自顾自坐在她们先前占据的小藤椅上,甚至撕开了莉莉莎来不及吃的腌梅子。
“哦!这个太美味了!堪比宫廷御厨!”
“是嘛,”瑞丝一眯眼龇牙笑,“用母独角兽○液腌的,专利孕妇生产。”
斯加尔图嘴巴只停顿一瞬,随即嚼得更欢畅了。
“哦!真荣幸吃到母独角兽的○液!我会感激涕零的。”
人……至贱则无敌。
“另外,”一枝花甚为优雅地吐出梅核用糖纸包成一颗小爱心的形状,“鄙人只想问一问你,用什么不好,为何偏要弄一张死人的脸呢?”
瑞丝瞳孔一缩。
原来是那个会悲剧你母亲的二胎的妖人!
作者有话要说:困~~~
下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