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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西文接着说道:“二是我对张勇的为人不放心,这个人以前的行为让我有足够的理由认为他是一个为了自己的官位可以不顾女儿的人。
虽然目前或者说将来,他可能永远不会遇到为了升官而必须伤害亲人的事。但我个人觉得如果在特定条件的诱发下,他就有可能成为那样的人。所以我们必须提防他,即使最后帮助他洗脱了嫌疑,那仍旧不能告诉他以及任何人我们做过的一切。
现在我们和张勇可以称之为利益同盟,但以后呢,以后谁知道会不会产生冲突。咱们现在虽然是在帮助他,帮助一个目前来说算得上一位清官的好人,可毕竟用的是违法的手段。如果他今后他无意或者是有意想把我们现在的作为泄露出去,那我们做的这些就会成为被他抓住的把柄,你明白吗?”
齐欢畅摇了摇头,道:“西文,我还是觉得你有点小题大做了,用得着这么谨慎吗?”
“胖子,现在你或许无法理解,但等到将来,咱们的生意做大了,自然就会明白。当然我绝不是那种理智到对朋友也要提防的人,我不喜欢张勇的原因,就是因为他对他的亲人的行为已经理智到为了官位可以不管不顾的地步,这样的理智我不仅不要,也很厌恶。
比如咱们,咱们是朋友,用一句上过战场的士兵喜欢说的话,那就是可以把身后交给对方的朋友。
如果一个人对任何人都是那副提防的心态,那他一辈子也不会有一个可以把身后交给对方地朋友,这个人活着又还有什么意思呢?
所以我希望你不要想得太多。我对什么人谨慎,对什么人交心,那要看这个人是不是兄弟,是不是好朋友。”
齐欢畅显然被那句把身后交给对方的话打动了,他有些激动的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说吧。我给方思想打电话需要说些什么,约他出来以后又怎么谈。”
江西文笑了笑,道:“别这么兴奋,唬人也要有一种平常心,一会电话你就这么说……”
第二天晚上,振兴茶楼,齐欢畅带着江西文交代的东西。坐在茶楼的一角,等着方思想的“光临”。
他可不用象江西文昨天一样陪上笑脸,在电话里他和方思想说地那些,足够让方思想对他点头哈腰的了。
之所以这件事要齐欢畅来办,因为江西文自己也是检举信所涉及到的人之一,而且江西文是方思想的仇人,如果江西文亲自来的话,很可能让方思想情绪产生波动而失去理智,不管不顾的拼个鱼死网破。
“哟,欢畅。你好你好,选的位置好啊,地方不错,优雅舒适!”方思想远远地走了过来,一看到齐欢畅就满脸堆笑,昨天晚上他接到了齐欢畅的电话,没有任何的开场白,直接告诉他。说掌握了他接受刘大山贿赂的证据,如果想不被检举,就在今天下午六点到振兴茶楼来。**
方思想考虑了很久,他知道来了就等于承认了自己的问题,但是不来。如果对方真的举报上去,那自己辛苦半辈子拼来的一切可就全部完蛋了。
齐欢畅和江西文商量的时候,本想在电话里提到和方思想做交易,齐欢畅认为这样更可能诱使方思想来赴约,但是江西文否定了他的这个想法。
方思想并不是普通人,这个人精于算计,如果让他知道了齐欢畅是为了钱。他完全可能拖上一拖。
站在方思想的角度。一定会想,如果齐欢畅举报了对他自己也没有任何好处。所以他不会举报,一定会等到方思想掏钱为止。而方思想就可以在这齐欢畅地耐心突破底线之前的时间,查清楚齐欢畅的证据到底从何而来。
幸好,齐欢畅接受了江西文的建议,没有提到交易,没有提到钱,这让方思想一晚上都睡不着觉,这个齐欢畅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呢,难道他是刘大山的人?刘大山之所以没有检举我,就是为了现在有事情找我,太可怕了。
方思想反复思量,仍旧没想明白齐欢畅到底想要什么,所以他才决定冒险来一次,打算随机应变。
“方主任,来了,坐!”齐欢畅冷言说道,以往方思想就是这样和他说话的,现在他也抱着小小的恶作剧心里,归还回去。
“呵呵,客气什么,叫我老方就行了。”方思想连声笑着坐了下来:“欢畅,你看看,你都辞职了,咱们才有机会坐下来好好喝茶、聊天,真地很可惜啊,以前都忙,就是没功夫,如果你还想回来,那一句话,你这样优秀的教师,我方思想欢迎,我们二中也欢迎。”
方思想当然知道齐欢畅是在没有任何外界压力的情况下主动辞职的,所以今天约他出来的目地一定不会是为了重回二中。之所以这么说,就是为了试探一下,让对方自己说出,用他受贿的证据要挟他的目的。
齐欢畅冷笑道:“方主任,咱们也用不着拐弯抹角,那封检举信是你写的吧,那些照片也是你拍的吧,我需要你再做点事!”
听了齐欢畅的话,方思想开始后悔了,他后悔自己不该来这里,很显然齐欢畅不是刘大山地人,那对方地证据很可能是假的,是用来敲诈自己地。
方思想故意装出愣神的样子,似乎听不懂齐欢畅所说的一既然来了,他就要让自己迅速冷静下来,看清楚形势,查出齐欢畅说的对自己不利的证据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必须想办法销毁,就看对方开出什么条件了。
“装。你就使劲装!”从方思想一进茶楼开始,齐欢畅就知道了这个家伙一定受贿了,现在只要把握好吓唬他地尺度,那一切都将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他按照江西文的定好的计划,从公文包里取出了一叠十几张的信纸。\\\
最上面一页的笔迹,方思想很熟悉。是刘大山的,他微微伸头,想看清楚上面写什么,却被齐欢畅一下子收了回来。
方思想地这个动作让齐欢畅更加佩服江西文,因为连这一点都是江西文预先想到的,故意用第一页吸引对方的注意,让对方心神不定。胡乱猜测。
“这是原件,当然不能给你看,如果被你拿到,恐怕你立刻就要撕了要。
刘大山行贿的所有记录都在这十几张纸上,其中有你的名字。我也不妨告诉你,我的兄弟在刘大山身边做事,作为刘大山最信任的手下,他早就知道这份材料藏在什么地方,为了以防万一,他把这份材料藏地地方早早告诉了我。现在他进了局子。只有我知道这份受贿的名单,啧啧,很多人啊……”
说到这里,齐欢畅故意做出一副挑衅的神情,哈哈笑道:“你想看也看不到了,不过如果你肯照我说的做,那你还有希望得到你的这份材料,接下来。你想销毁它就销毁,想当作纪念那也随便你。”
“小齐,齐欢畅!你把我方思想当成什么了,用这样一份看都看不清的稿纸就想敲诈我吗?太可笑了!”方思想虽然很怀疑,但是没有看到确切证据前。他是不会承认的。
齐欢畅摇头道:“方思想,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你看看那边。”齐欢畅用手指了指邻近茶座的一个带鸭舌帽的中年男子,喊了声:“哥们。”
那人缓缓地转过了头,轻轻把鸭舌帽抬高了一点,冲方思想笑了笑,接着挥手打了个招呼。做了个方向盘的动作。但没有开口说话。
方思想心里一惊,这个人他是认识地。当初他去刘大山家里的时候,这个人曾经做过司机,好像刘大山很信任他,对他很客气,叫他老宁。
因为当初这个人看自己的目光十分的冷,冷得让人不寒而栗,所以方思想并没有忘记。
虽然宁宇已经不做卧底,重新回到警察局了,但是为了他的人身安全,并没有四处通告,宁琰在学校的档案记录,也仍旧没有留下她父亲的联系方式。
在江西文听到宁宇说起曾经开车接过方思想之后,就决定请他来帮这个忙,而宁宇也怀疑方思想受过贿,用这样的方法,他也赞同。
方思想猛然转过头来,不再去看宁宇,他地脸色终于显露出了惊慌,对着齐欢畅道:“他?你怎么认识他,你不是说你兄弟做了牢吗?这材料到底是从他这里得到的,还是你兄弟那?”
“你爱怎么猜,就怎么猜,随意!反正材料我有,你照不照我的要求做事,在你。”齐欢畅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方思想凝神沉思,片刻之后复又恢复了常态,呵呵笑道:“小齐,你还是嫩了点,这个人我想起来了,他虽然是刘大山的司机,但后来刘大山被捕也是因为他,他是我老婆班上一个女生地父亲,卧底警员吧,想敲我?可笑!”
江西文当然想好了万一方思想知道宁宇是卧底警员的说辞,所以齐欢畅丝毫也不惊慌,他仍旧是一副很不在意的模样,道:“既然你都看出来了,那我也就不瞒你了,他就是我的兄弟,这份资料也是他得到的。
你想啊,做警察多累,又没有钱,这几年他和刘大山吃好住好,早就不想干警察了,但是没法子,刘大山的罪证已经被警察局掌握的七七八八了,为了自己,他也得抓刘大山进去,当然这份犯罪记录他悄悄地保留了下来,为以后能升官发财而用。
可是他不方便出面,所以由我来见你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坐在旁边等着,想不到你还真知道他是卧底警察这回事,所以他只好出来露露脸,让你知道。你不听话也得听话。
如果你想一拼到底,告他私藏犯罪证据地话,那没关系,大不了他把你的罪证交上去,也算是立了一功,你说警察局地人会相信你还是相信自己地同事。
刘大山对你好,不把你供出来。想必也是为以后他儿子考虑,可他想不到他的这份记录被我的兄弟留意很久了,现在他用不上,我们先用上了,给你五分钟,考虑考虑,不同意。我就走。”
听完齐欢畅的话,方思想呆住了,这话十分合情理,也没有任何的漏洞,他所要做的就是判断对方是不是在演一出戏,齐欢畅和这位警察在唬他,等他一承认,就立刻逮捕他。
如果对方真的是为张勇地检举信而来,方思想反倒更放心,说明对方是来和他做交易的。如果不是,那他承认的后果只有一个,就是自毁前程,坐进监牢。
豆大的冷汗一滴滴从脖颈处滑落,快到五分钟的时候,齐欢畅开始戏谑似的数着秒,十,九、八、七……
直到数到零。方思想仍旧没有开口,齐欢畅不再迟疑,起身离开。刚走出座位,就被方思想给抓住了。齐欢畅心里一笑,西文说的没错。这种唬人地敲诈就跟菜市场买菜讨价还价一个样。
“怎么,方主任,你拉着我干嘛?”
“呵呵,欢畅啊,我想明白了。”方思想满脸赔笑:“坐,快坐。”
齐欢畅没好气的坐下,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方思想一脸的笑意。他面对领导的时候习惯了这样的笑容,此刻运用起来也是轻车熟路:“我想问问。你们和张勇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这么帮他。”
“你还有资格这么问吗?”齐欢畅冷言道。
“呃,没有,没有,那好,你说,只要你把我的证据给我,其他的要求我都答应。”
“你写一份检举信,内容是关于李长天行贿高峰的,同样是在振兴茶楼,你拍到了高峰的儿子高杰和李长天秘密接触的情景。”
听着齐欢畅地话,方思想越来越惊,这个齐欢畅到底是什么来头,一个辞职的小小的计算机老师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情,他能提到高峰父子,就说明他知道高杰才是栽赃张勇的主谋,只是苦于没有证据。
如果逼迫自己说出全部实情,说出高杰和自己合谋的话,那和让自己承认接受刘大山的贿赂没有区别,自己一定不会答应,所以个这个齐欢畅才用到这个反栽赃的法子,只是有了这样一封信,又如何能证明张勇无罪呢?
方思想想起了一句话:这趟水真是太深了。
“怎么,不愿意?”齐欢畅冷言道:“你好像没有选择了吧!”
“不是,哪能呢,只是我在奇怪你们怎么知道这些事的。”方思想忙陪笑道:“欢畅,那我什么时候开始写?”
“就现在,稿纸也给你准备好了,用和当初你发检举信一样地笔迹写,那封检举信我们看过了,如果你耍花样,那就别怪我不客气。”说着话,齐欢畅拿出了纸笔。
方思想客气的接过,刚要动笔,又问道:“这样,我得罪了高峰父子,会不会……”
“别跟我这儿废话,我既然让你写匿名信,就是为了扳倒他们,如果你还怀疑的话,就是在侮辱我的智商。”齐欢声色俱厉。
方思想只能“嗯”了一声,乖乖的写了起来,他用地是左手,齐欢畅有些吃惊,不过并没有表现在脸上,因为他立即明白了,方思想的左手同样能写出一手好字,所以高杰才说过方思想能写出让人无法察觉字迹的字体,原来这家伙会左手。
一封写完,又让他连续抄写了四封,全部完成之后,方思想舒了口气,道:“那我的那份犯罪资料?”
“还没有完,明天还需要你配合一下,跟我去阳江宾馆一趟。今天晚上你就和我这位兄弟一起去青年旅社住一晚,我怕你方大主任又耍什么花样。”
“你?!你这是囚禁!”方思想怒了,不过他的声音仍旧压的很低,显然是怕人听见。
宁宇大步走了过来,不过这一次不再是微笑,他的目光如杀人一般冷冷地看着方思想,这位儒雅地教导主任登时害怕了,立刻恢复了笑容,道:“那,那你们总得让我给我老婆打个电话解释一下吧。”
“这些都等到了旅社再说!”齐欢畅拉住方思想的胳膊,“走吧,主任。”
在旅社开好了房间之后,宁宇带着方思想进了房间,这是江西文拜托他地第二个事情,看着方思想一晚上。
而齐欢畅则把方思想写好的材料都带回去,交给江西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