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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张颜被闵校尉带回去之后,周远庭每天都会在书房接电话,听着人汇报过来关于闵校尉和张颜的消息。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周远庭看向门外,继而将手中的电话挂断。
“是不是被停职了,心情不好,怎么这几天看你一直呆在书房不出来?”温初晴看着他,声音温柔。
“没有。撄”
温初晴把手上端着的咖啡,放在他面前的书桌上,“没有就好。我爸担心你停职的这段时间呆在家里会觉得闷,让我们明天过去一趟。”
“嗯,娶了你这个贤内助,真是不错。”周远庭起身走到她面前,亲吻着她的嘴角偿。
不是蜻蜓点水,周远庭加深了这个吻,将她抱在书桌上,声音黯哑,“如果你能在床上浪些,那就更完美了。”
听言,温初晴主动圈住他的脖颈,吻上去,一路向下吻着他的喉结。
“嗯,虽然技术有点差,可是你这身体,我倒是很满意,一点都不像被人用过的,紧的要命。”周远庭抬手将她的衣服剥落,“还有这胸,也是粉红的,没黑。”
骄傲如温初晴,耳边传来的声音,无异于是把刀子,慢慢的划在她心上,可力道却又不轻不重,不至于致命。
“凹凸有致,尺寸,我都很满意。”他的唇,含住她的胸前。
嫁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是她自己选的,她有她活在这世上的价值和使命。她原以为背弃了爱情就不会再疼,可她却忘记了自己也是一个普通的人,一个女人。
将她底/裤退下时,他欺身而上的那刻,手机来电,他拿过手机看了一眼,蓦地眸色恢复了清亮。
温初晴看着他整理好了身上的西装,轻抚了抚西装,好像刚才他们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接到电话后,周远庭出了门,晚上一夜未归。
因为,容芷的坟被挖了。
开发商需要用地,联系不上容芷的家人,无法再等下去了,就擅自把容芷的坟给挖了。
等他找到了容芷的骨灰坛时,就抱着骨灰坛在车里睡着了。
当年的一幕幕像是电影一样在他睡梦中播放着。
容芷……
初夏,微风徐徐,容芷穿着一身校服,像是踏着风而来,清纯甜美的笑容,成为他们高考前,班里沉寂很久的喧嚣。
“都快临近高考了,你怎么还转学?”周远庭用脚踹了踹她刚坐下的凳子。
容芷笑了笑,“我是美籍华人,只是因为父母工作需要,才转学回来呆完一年就会回去。”
所以,高考对她来说没有丝毫的意义。
这是初见。
月考成绩下来的当天,班级里就只有闵赫行考得很好,全年级第一,和全年级第二拉了总分五十分。班里沸腾了,因为这次他们考的都不是很好,试卷太难。
容芷笑容依旧,一脸崇拜的看着闵赫行,“你的成绩也太好了吧。满分一百五的数学卷我才考了23分,你竟然考了148分。你应该就是传说中那种天才吧。”
“他不是天才,这次没考满分。”周远庭不悦的说了一句。
旁边有人嬉笑的打趣了一句,“听听周同学语气酸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喜欢闵赫行呢!”
为什么他们不怀疑周远庭喜欢的是容芷?因为班里的人都知道,闵赫行的作业就只有周远庭可以抄,闵赫行的同桌就只许是周远庭,吃饭自然也是他们在一起。周远庭总是霸占闵赫行身旁的位置,不让人靠近,甚至偶尔去打篮球,也是因为闵赫行会在篮球场不远处的大树下看书,他一抬眼就能看到。
“我喜欢容芷,怎么了?”周远庭突然说了一句。
只有他自己知道心底的悸动。
还未懂恋爱为何物,更以同性恋为耻的他,那时是有些心慌了,所以他觉得他喜欢的是容芷。
这是表白。
之后,每天周远庭都会送容芷礼物,讨她欢心,每天给她买牛奶,帮她排队打饭。直到下午放学他们被老师叫到办公室里,警告不许早恋时,容芷生气了。
“你就只呆一年就回美国了,被训忘了就好,不会对你以后有影响的。”周远庭有些小愧疚,想安慰她。
容芷气恼瞪他,“那也得看我是因为什么人才挨训的,我不喜欢你,为你挨训,不值得,我也不情愿。我有喜欢的人了,请你收起你荒唐可笑的行为。”
“是谁?”他随口问了这么一句。
容芷回他,“闵赫行,等我回去后,我再跟他表白。”
蓦地周远庭将她按住在墙壁上,“不许你喜欢他!不许!”
“我就是喜欢他,你能怎么样?”
她声音落下时,周远庭吻住了她的唇,她却是反抗,他就越是强迫她,直到偷吃了禁果,结束后,他心底才开始不知所措。
他在气她说喜欢闵赫行时,为什么那么理直气壮,而他,却觉不能……
要了容芷之后,周远庭开始想的更多,他能碰女的,是不是就代表他的喜欢只是单纯对朋友的喜欢?
这是纠缠。
课间,有压力过大自暴自弃的同学,在看着没有营养的杂志,讨论着。
“我今天看到一个有意思的内容,书上说,人可以分为四种,异性、同性、双性和无性。”
另一个同学赏了他一记白眼,“我看你就像是同性!不知道高考考不上,就等于没有未来吗?就算是官二代富二代,可要是扶不起的阿斗,也照样活得不如别人。”
“得,你思想觉悟高,高风亮节!”
他们的对话,让周远庭心里在挣扎。
此时容芷正从门外走进来,拿了一瓶牛奶和一个苹果放在闵赫行的课桌上,笑容清甜,“闵同学,你成天就只坐着看书,也不和别人说话,闷不闷?”
“还好。”闵赫行回了一句。
“那好吧,牛奶和苹果是给你的,谢谢你昨天的巧克力。”
要知道闵赫行是不怎么和别人说话的,周远庭听到闵赫行给容芷巧克力时,心里就开始很不舒服。
却又听到他们说。
“记得你答应帮我保守的秘密。”容芷神神秘秘的稍微压低了声音。
闵赫行敛眸应声,“好。”
“那放学后,我能搭你的顺风车吗?我爹地妈咪,今天没空来接我。”容芷笑了笑。
“可以。”
对于闵赫行来说是难得交道一个善解人意又见多识广,能谈得来的朋友。只是那时的周远庭不知道。
他看着他们两个有说有笑的,心底嫉妒!
更是有周围的同学发现了异样,嘀咕的说了一句,“怎么看他们像是早恋了?老师说过不允许早恋的。”就是自言自语的嘀咕,可在周远庭的心里掀起巨浪。
这是发酵。
临近高考,就剩下两个星期了,老师们开始忙忙碌碌的,安排各种事宜。学校里也安排了他们到医院里体检。
所有人体检完都回了教室,唯独容芷,被叫到了校长室。
周远庭好奇,不时的张望着窗外,看到班主任带着容芷走进来。
班主任一脸的怒视,瞪着容芷,拿着教学的大型直尺,示意她站在中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给我指出来!”
瞬间,班里是一片哗然,像是炸开了锅一样。
他们只有17岁,马上就要高考,早恋就是被学校禁止的,更何况有人怀孕?
坐在下面的同学皆都在想容芷肚子里怀的是谁的,纷纷也有把目光不约而同的投向闵赫行,当然除了周远庭,他心底忐忑,整个人都坐立不安。
虽然他是不学好的不良少年,可是这种事,那个年纪的他,就认为是犯了天大的错误,他承担不起。
“快点说!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班主任催促的问道,手上拿着的直尺,也狠狠的敲着办公桌,似乎只要她不说,那直尺敲的就是她了。
容芷也害怕,抬手指着闵赫行。
其实容芷也有犹豫,她看到周远庭脸上的害怕,见他都不敢站出来,就微微移动了手指,指向闵赫行。
周远庭和闵赫行是同桌,邻座的两个人,就算容芷手指一开始指的位置有所偏差,也没人看得见。
当听到容芷说着,“闵同学的。”
周远庭错愕,抬头看着容芷手指指的方向,正对着闵赫行。
轩然大波,这才仅仅只是开始。
学校了下了命令,要以容芷为案例,进行都学生的教育,所以对容芷的批评只有严重没有所谓的心软。
看着闵赫行和容芷又被班主任带了出去,周远庭害怕、彷徨,也瞧瞧的跟了过去。
校长室的门口,隔着很远就能听到校长的训斥声,“你才多大,你知不知道你是未成年?就算是美国风气开放,可你也不能带来我们这里来!把你的家长叫来!闵赫行同学,我已经通知了你的母亲,她马上就到。”
“闵同学一向是我们学校的第一名,各方面表现老师都是看在眼里的。一定是你在美国什么都没学会,就学会他们的作风了!”
以学习论人,这是很多教育者通病。
容芷被训的委屈的红的眼眶,她现在脑子也是闷的,就只知道自己是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可是她的心底也委屈。
闵赫行将她护在身后,“是我先主动的。”
校长室里的校长,班主任还有教导主任,脸上皆是惊讶的不敢相信,就连容芷也是一怔。
她虽然一直用眼神在请求他帮她,可也没想到,他真的会帮她。
一听闵赫行的话,他们三个大人也不知道该训斥什么好了。
闵家,是什么样的人家,他们还是忌惮着,就等着他们双方家长过来,表态之后,他们才好再做商量去处理。
校长没让他们回去,就先让他们站墙角先面壁思过。
站在墙角过了好一会儿,容芷才敢压低了声音问闵赫行,“你为什么帮我?”
“你是我朋友,这么久来,我就只交到了你一个朋友。”他亦是轻声回着。
17岁,闵赫行也是普通的青少年,也有正常人的感情。
为了让容芷不再哭了,闵赫行安慰她,“高考也没几天了,你也会很快回美国。这件事我会和我妈沟通,给压下去,明天就没事了。”
那是的闵赫行不知道他想保护的朋友,是被他最信任的母亲,逼到了绝路。
双方家长赶到,校长先开口说着,“这件事影响太恶劣,我打算要在全校大会上批评,让学生们以后引以为戒。”
“校长,发生了这种事,不应该是先隐瞒吗?保护好孩子们,和孩子好好沟通吗?”容芷的母亲不敢置信。
校长气的不轻,拍案而起,“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家长,对孩子包庇纵容!你不应该先教会她什么叫做自尊自爱吗?做出这样可耻的事,还想要隐瞒!一个人犯下的错,必须收到惩罚!”
这是教育上面的分歧,容家父母,扭不过校长的决定。
“我们退学!我们要带孩子回去!”容父也是面红耳赤,将容母护在怀里。
校长瞪他们,“做错了事,就想逃避吗?这件事,学校里的很多老师和学生都知道了,必须得处罚给他们一个交待!”
一直没说话的闵母开口说了一句,“先把那个女孩子开除学籍吧。这样应该可以给他们一个交待了。”
当母亲的私心,闵母要护着闵赫行,不能让他的人生上有任何的污点。
容家父母没有异议,他们就只想带容芷回去。
这件事学校里很快就平息下来了,没有记录档案,容芷也被开除学籍,就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高考过后,大家各奔东西,都有了新的开始。
这是平息。
周远庭却是忘不了,他一直都在找容芷,知道期间容芷回国了一次,又回来了。
容芷回来的原因,是她没有打掉孩子,想留住这个孩子,暂时就没办法回美国上学,就先在国内跟着爷爷奶奶生活一段时间。
周远庭想要问清楚,容芷什么时候和闵赫行发生关系了。
从一开始知道容芷怀孕,他以为是他的,从容芷当着全班所有同学的面,指出是闵赫行的,到闵赫行也承认,他现在也确定了这个孩子是闵赫行的,所有心底有一团怒火,是被背叛的怒火。
他再看到容芷时,容芷的小腹已经隆起,算算时间,已经七个多月了。跟踪容芷,跟着她上楼,她在一家僻静的咖啡厅坐下,像是在等什么人。
没过了多长时间,闵母出现了。
隔得远他并没有听到她们在说什么,只看到闵母伸手拿出一张支票,然后又说了一些话。容芷情绪非常激动,然后闵母身后跟着的两个随从,要将容芷带走。
周远庭能猜想的到,闵母一定是以为容芷把孩子打掉了,可万万没想到容芷没打,所以闵母想带她去医院。
七个多月的孩子是已经成型了的,可闵母不能接受容芷,更不想自己的儿子十七岁就当父亲,这将会成为整个港城津津乐道的笑话。
她绝不允许,她儿子的人生有任何污点。
容芷情急想要逃跑,她从窗户口跳了下去。
谁都没想要她竟然会这么倔,宁愿跳楼也不愿意把孩子打掉,闵母实然已经苦口婆心的跟她说了一大堆。
生命是可贵的,可是才17的孩子,怀孕想生下孩子,作为大人的闵母,不明白容芷,甚至觉得她有些可笑。
周远庭是亲眼看见容芷跳楼,惊愕过后回神,便火急火燎的去找容芷,见地下满地的血,他吓得颤抖的将容芷抱起来送进医院,到了医院里,抢救过后,医生出来,告诉周远庭孩子死了。
被推出来的容芷,告诉他,“孩子其实是你的。如果不相信,就去垃圾桶里找找,找到之后,去做个dna比对。”
她那么风轻云淡的声音,好像是在说和她毫不相关的事情。
这样的容芷,他看着陌生,也觉得害怕。
“那你为什么要说孩子是闵赫行的,为什么?”他不相信,他也不要去相信。
他竟然不知道,还问她为什么,他相信是闵赫行的,是把她当什么人了?
容芷干裂的唇缓缓说着,“因为我爱的是他。”
见周远庭脸上惊慌失措的神色,容芷又那么一丝丝报复的快感,可是终于不及她心里的痛。
17岁,本来是大好的年华,未来还没开始,她有大好的人生,可她喜欢上了周远庭。
这是报复。
看着容芷在医院里,一天天的憔悴,瘦弱的像一个纸片。他守在容芷的病房门外,却终究不肯走,就算她不愿意看到他,不愿意理会他,他也想远远的看着她。
是愧疚,还是爱,周远庭分不清。
闵赫行来医院看望容芷,容芷脸上是一脸的高兴。
可周远庭却很想打闵赫行,在气容芷竟然忘记了是闵赫行的母亲逼的她跳楼,害她成这样。
站在门外的周远庭紧紧握着拳头,却也不敢靠近,因为怕容芷见到他,脸上的笑容会消失。
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容芷似乎很开心,拉着闵赫行的手,一起到外面晒晒太阳。
周远庭站在不远处,能听到他们的谈话声。
“对不起,那天,我不该约你出来见面。”闵赫行歉疚。
“不是你的错,我知道。”容芷笑盈盈的看着闵赫行,她最信赖这个朋友,他一定是事先不知道闵母要对她做什么。
可是周远庭心底掀起滔天的怒火,上前,一把扯住闵赫行的衣领,“你为什么不帮她!你为什么知道你母亲要对她做什么,却不帮她?”
闵赫行抬手给了周远庭一拳,这还是他平生第一次动手打人。
见周远庭要还回一拳,容芷着急拦在前面,怒视着他,“你是疯子吗?凭什么打他!”
喊出这句,已经花光了容芷所有的力气。
天开始刮起风,容芷的孱弱的身体倒下,她抓住着扶着她的闵赫行,“记得你刚才答应我的事。”
淅淅沥沥的雨滴打在人的身上,周远庭看着容芷,像是发了疯一样,不安、害怕,匆匆将她抱起。
“医生!……医生……”他一路走着,一路喊着。
一遍遍喊着,好像却没人听到他的声音一样。
在他话里的容芷,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像是她这辈子看过最好看的风景,就是此刻周远庭脸上的表情。直到她已然没有多余的力气,睁开眼睛,便缓缓的闭上。
这是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