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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汤圆和饺子睡着了,照例闵校尉还是睡了书房旁边的客房。
离婚协议张颜没有再伸手去碰过一下,也没有去看。她都已经解释给闵校尉听了,闵校尉还是签了离婚协议,她心在心里慌乱,压抑难受,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让闵校尉原谅她。
她寸步不离的跟在闵校尉身旁,见闵校尉回了客房,把门关上,她就蹲在闵校尉房间的门口。
就是因为她意识到自己做错事了,酿成了这么大的祸端,她似乎连争取闵校尉原谅她的资格都没有偿。
闵校尉车祸昏迷的一个多月,她每天都快自责疯了,难过疯了,好不容易等到闵校尉醒了,闵校尉却不愿意做手术,还要和她离婚。
有想要争取,却无力的感觉。
可是,她不能放弃。
今天晚上,张颜连回房间去睡觉都不敢了,就站在闵校尉的房门口,心里还是有些希望,闵校尉会突然心疼她,会打开门。
“老公,我知道我错了。前几天有怀孕的症状时,我真的心里是想着,只要不是怀孕,哪怕让我得癌症死掉都行。我害怕你那么期待那么珍视的一切,全部都是我的谎言下呈现出来的。”
“老公,我知道你生我气,我没用……”
门外传来张颜的声音,在卧室里坐在床上的闵校尉都能听得到。是贴着门说的话,声音很轻。
在白家从小那样的环境,她都没有学会保护自己,他想过她没不用学会保护自己,有他在她身边,只是她总有根反骨一样,喜欢跟他反着来。
也许,还是因为从一开始她就不是自愿,被逼迫久了,心里就只想着要跟他反着来。
到现在闵校尉觉得事情对错,都无关紧要,是不是误会也无关紧要,只要她没事,就好。
此时闵校尉的手机来电,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施瑀打来的。
闵校尉把手机放在耳边接听。
门外的张颜,隔着门,听到里面闵校尉在打电话的声音。
片刻,闵校尉打开门。
张颜就站在门前,看着闵校尉,“老公。”
闵校尉像是没有看见她一样,迈开步子,越过她,径直走着,下楼。
身后的张颜连忙跑上前去追,到了楼下客厅,张颜看着闵校尉,着急问道:“老公,你要去哪?”
然而依旧,闵校尉置若罔闻一般,张颜被忽视惯了,心里现在就担心闵校尉这么晚了要去哪?他的身体不好,应该在家休息才是。
所以张颜跑出去,看到闵校尉开的车子,正要从车库里出来,张颜跟在车前,喊着,“老公,你要去哪?这么晚了,你不要出去,有事明天再处理。”
眼看着闵校尉的车就要拐弯上路了,张颜着急挡在车前。
差一点,就撞到了,车子距离张颜的小腹只差了几毫米,还好刹车的及时,没有撞上去。
闵校尉看向张颜,眉心突突的跳,紧紧抿着薄唇。
张颜快步上前,去敲车窗,扬声喊着,“老公,你要去哪,我陪你一起去。”
知道她阻止不了闵校尉要去哪,所以就不阻止了,提出要陪他一起去。
终究闵校尉还是打开了车门,张颜再拦一次车,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及时刹车,所以只能答应她。
绯色酒吧,这里是港城最大最豪华的酒吧,今天这里,后场的包厢,全部都被施瑀给包下了,他晚上都住在这里,白天早上赶去部队,没有过出操迟到的现象,只有夜不归宿。
因为这事,施父也训了施瑀很多次,提出让施瑀退伍的话,让他学习做做生意之类的,怎么也饿不死,总比老违反纪律让他脸上无光的强。
张颜跟着闵校尉走进酒吧,看到酒吧里到处都是扭动的身影,超高的音量,还有混合的气味。
直到走到包间内,张颜闻到那股难闻的混合气味更浓了,有香水味,酒味,淫·乱靡烂的味道,她闻着就恶心的想要呕吐。
见到闵校尉来了,施瑀笑着,端起酒杯,“闵大,你说你要来,怎么还把嫂子也一起带来了?”
包间里有很多的女人,施瑀身上的衣服褶皱凌乱,衬衣扣子解开了两颗,不见外套,身上也一股女人香水的味道。
因为消瘦许久,在昏暗的光线下,看着施瑀端着酒杯,还有几分颓废妖孽的美感。
张颜推了一下施瑀,让施瑀和闵校尉保持距离,她站在施瑀面前,怒目圆瞪的,“你知道我老公身体不好,为什么大半夜的还打电话让我老公来这种地方?”
她把闵校尉出来的过错全算在施瑀身上了。
“我当然知道闵大身体不好,也就只是给他打个电话问候一句,是闵大问我,我在哪。我说了地点,他就说过来找我。”
一听施瑀解释,张颜看向闵校尉,是他自己要来的,不是施瑀约他来的,更不是有什么急事非来不可的。
张颜看着闵校尉自顾走进去,落座在沙发上,随手端起了酒杯。
“没有放纵过,趁着时日不多,感受一下这其中的滋味。”闵校尉端起了一辈子鸡尾酒,看了一眼透明蓝色又夹杂着透明红色的酒,一饮而尽。
听到闵校尉说这话,又喝了一杯酒,张颜心疼的如刀绞一般,‘时日不多’四个字,让她控制不住的掉眼泪。
施瑀看着张颜,弯腰伸手从临近的茶几上拿到抽纸,递了两张塞在张颜的手里,“嫂子,我们是出来玩的。你这样哭哭啼啼的很扫兴。你要不要回去?你在这,我们玩不开。”
施瑀下了逐客令了,劝张颜离开。
“我不走!我老公在哪,我就在哪!”张颜一把抓过施瑀手上的纸,胡乱的把眼底的眼泪擦干。
施瑀看了闵校尉一眼,继而又看了一眼房间里还在一旁等着他的五六个美女,嘴角噙着一抹轻笑,“嫂子,你看看这里,你适合留下一起玩吗?她们可都是我花钱请来的,***一刻值千金啊!”
“你明天再玩,花的钱,我帮你付。”张颜只看了他一眼,继而又将视线落在闵校尉身上。
施瑀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笑着说着,“嫂子,你是不是不懂男人?这不是你替不替我付钱的事情,我不缺那钱,我缺她们的慰藉。”
以前,施瑀从来不会这么和她说话,张颜看着面前的施瑀,一时觉得很陌生。
是不是人都会变?变得找不到以前一点影子?
还记得之前闵校尉生她气时,她让施瑀把她带进部队,她难过,施瑀总会嘻嘻哈哈的说些话,安慰她,根本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好像是把她当成陌生人一样。
还在沙发上等着施瑀回去的几位衣着暴露的女人,其中一位红色衣服的女人走到施瑀面前,抱着施瑀,挑衅意味的看着张颜,“美女,来这都是花钱找乐子的,你不要不识趣,跟个傻子一样,娶了你的男人也挺可怜的。”
刚才她们都听到施瑀有叫张颜嫂子,施瑀在这里待了这么长时间,她们自然也是知道施瑀是什么人,能让施瑀称呼闵大的是何人。
当然她也是看准了,闵校尉自己坐那自顾喝酒,施瑀又在赶张颜走,所以她帮忙赶走人了,应该博得施瑀欢心。
不图施家少奶奶的位置,也图点红色的人民币。
张颜冷眼看了一眼看面这个穿着暴露的女人,冷声说着,“十万块,够吗?”
“你什么意思?”站在张颜面前的女人疑惑的看着她。
张颜抬起眼睑扫了一眼房间内的所有人,“我给你们一人十万块,你们都出去!”
“诶!嫂子,你这就不对了,这包间是我包下来的,她们也都是我包下来的。嫂子你把她们都赶走,我玩什么?要重新再选一个包间吗?”施瑀蹙眉,看向张颜。
这些人能为了一次性的十万,就得罪常客金主施瑀吗?
一看张颜就是不懂事的,也没人愿意搭理她,纷纷冷哼了一声,自顾端起桌子上的就被喝着酒。
“五十万!”张颜扬声又喊了一声。
听到五十万了,有两个动摇的,正准备迈步上前,去和张颜搭话,却听到闵校尉清冽的声音响起,“你老实在这待着,不许越过茶几,不许开口说话,否则我就叫人送你回去。”
果然,闵校尉一开口说话,张颜就看了一眼茶几的位置,没再开口说话。
施瑀看了一眼张颜,眼底划过一丝同情,一瞬即逝,继而看向闵校尉,“闵大,长夜漫漫,要不要给你也叫个女人?”
他也就是随口问了这么一句,却听到闵校尉应了一声。
闵大向来作风好,感情生活干净,以前施瑀是连开口叫闵大来这种地方都不会去开口,知道闵大不会来,这是一个车祸,把闵大弄魔怔了吗?
迟疑了几秒后,施瑀出门吩咐了外面的侍者通知叫人进来。
不一会儿,门外就走进来站了一排。
没等闵校尉说话,施瑀就先帮忙挑选上了,“我们闵大有洁癖,你不干净的就先回去。”
“哎呦,什么叫做不干净?我们每天都可都是洗完澡出来见你们这些顾客的。”有一女人拖长尾音搭了话。
“不是处的回去。”施瑀重新改口,说的露骨直白。
一群人全都出去了,这里的妈妈桑一看这种情况,看向施瑀,脸上赔笑说着,“施少,您稍等,我这就去给您找,这就去给您找去!”
有顾客会要求要是没被碰过的雏儿,所以她们这里既然做这种生意,还是会备着一两个雏儿的。
十分钟后,一个长相清纯,看上去像是刚上大学的学生一样,被妈妈桑带了进来。
施瑀打量过后,满意的点了点头,眼神示意她,“你要伺候的客人在里面,快点过去吧。”
看着她一步一步的走向闵校尉,张颜再也忍不住了,不管刚才闵校尉说的,不许她开口说话,不许她越过茶几。她走到茶几,一把将那女孩推过去,拉着闵校尉的大掌,拽他起来。
“老公,时间也不早了,你跟我回去睡觉吧。”她软声的说着。
闵校尉抬手一挥,淡漠的扫了一眼踉跄摔倒的张颜,继而看向门口站着的妈妈桑,“让你这里的保安,把她给送回去,名苑小区23号。”
见到这种情况,妈妈桑也是傻眼了,因为张颜喊的是老公,而闵校尉吩咐的是把她送回去,直接送到家。
可不是她随便喊几个彪形大汉把人直接给扔出酒吧门外就能完事的。
张颜手撑着茶几,想站起来,她知道闵校尉生她气,所以他对她发火生气都没关系,她不在意,可是他要碰别的女人,这绝对不可以!
其实,这段时间发生这么多的事情,本来身体就弱的她,简直就快成一张纸片了,她没什么力气,而且就是站着一会就觉得头晕。
或许是因为吃的太少,营养不良造成的症状,她知道自己身体虚,可就算她逼着自己吃,面对食物觉得难以下咽,也吃不了多少。
闵校尉没看她一眼。
妈妈桑亲自上前去扶着张颜,“太太,我让人送您回去。”
“我不要回去!老公,你生我气,不理我,想怎样惩罚我都可以,但是拜托你不要不顾及你自己的身体,拜托你不要碰别的女人。”
闵校尉又看了一眼妈妈桑,那眸光散发的寒气逼人。
只是这一眼,就是妈妈桑身体忍不住颤栗,连忙将张颜给硬拖拽出去。
在张颜被拽出门口的最后看到里面的场景,就是那个站在闵校尉面前的女人,在脱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件裙子滑落在地上。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张颜看着拉着她的妈妈桑,“你松手放开我!不然我现在就打电话报警,举报你们这里卖·淫!”
“哎呦!太太,您也看到校尉的态度了。您打电话举报我这里卖·淫,你觉得买·淫的校尉会不会保住我这里,更加厌恶您呢?”
见张颜不开口说话,妈妈桑啧啧的打着响嘴,上下打量着张颜,“你说你长得也挺标致的,皮也没松,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怎么就让校尉腻烦了呢?”
“我劝你一句,嫁入那种门第的,就安分守己一点,太太您的位置谁也动摇不了,还有一堆的佣人伺候你,也是享福不尽。”
不!张颜再想进去那个包间,走廊里就有彪形大汉的保安拦着。
这样的情况,张颜思忖着她要怎么办……
在包间里面的情况是,气氛像是被凝结成冰块一般,并没有因为张颜离开,就变得轻松愉悦。
闵校尉睇了一眼面前的女孩,“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穿上!”
声线清冽,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边上众位坐在沙发上的女郎也都是摸不清现在是什么情况了,就连施瑀脸上也没有了笑容,她们也不敢大声说一句话。
施瑀看向闵校尉,“闵大,你舍不得,干嘛还要这么做呢?”
“舍不得……”闵校尉重复这三个字,像是细细研磨字眼一般,他是舍不得,看她难过,他心疼都像是被抓扯着肺管子,可舍不得又怎样?
施瑀放下酒杯,劝着闵校尉,“嫂子是年纪小,这些年又被你保护的好,她也没接触过什么人,不懂事惹你生气自然会有的。但嫂子这样也挺好的,不泼辣、安静,也不会一点点小问题就跟你吵架,然后就丢下所有的人,音讯全无的走了。”
后面这一句,他意有所指,是在说抛弃他的唐棠。
“她也会走。”闵校尉开合薄唇,吐出字音。手上端着的酒杯,又倒满了酒,这次他只是呡了一口,感受酒在嘴里回甘。
“现在不回来了吗?你看嫂子她寸步不离的守着你,你昏迷期间她天天守着你。”施瑀仍旧在劝着闵校尉,他现在要求不多,就希望有个女人愿意跟他住部队,愿意每天陪他一起吃饭,一起睡觉。
就仅此而已。
闵校尉的眸光微紧,视线落在茶几上的酒杯上。
离开一次,就有第二次,如果不是他拦着,不知道已经离开多少次了。
见闵校尉不说话,施瑀试探的问了一句,“闵大,你这还是打算让嫂子长记性不会下次再犯?那这程度就已经够了。不想让嫂子生气,提出离婚,你就赶紧回去吧。”
他说完这句,还不见闵校尉开口说话,起身,不敢置信的看向闵校尉,“闵大,你这是打算和嫂子离婚吗?”
“嗯。”
听到闵校尉应声,施瑀不淡定了,“怎么能到了要离婚的地步呢?闵大,你可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会说要离婚的人啊。况且闵大你对嫂子,那可都是一直当女儿哄的,捧在手心里的。怎么能舍得要离婚呢?”
“就算闵大你生嫂子的气,可闵大你也不是不理智的人。”
说了这么多,施瑀见闵校尉面色四平八稳的,不起一丝波澜,顿时觉得自己好像说什么都没用,闵大决定的事情,向来是没有回旋的余地。
片刻,施瑀闷了一口气,辛辣的酒呛的他皱了下鼻头,他放下酒杯后,才开口又问了一句,“闵大,我知道你得要做手术,成功率不到百分之四十,你提了离婚自然有你的考量,可是嫂子她会同意吗?”
“嗯。”闵校尉应声。
应该会。
动过离婚的念头,遇事容易放弃,她应该坚持不了几天,很快就会答应离婚了。
此时,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小心火!”
这把火是张颜放的,几分钟之前,她被妈妈桑赶出去,路过吧台,找别人借了打火机,还有买了两瓶酒。她把自己身上的衣服给脱下来,裹起来,倒了一些酒在上面,一点燃就是一个火球。
曾经她被唐棠带去酒吧那次,她着急拿了酒瓶打破了别人的头,回去后,想到了这个办法其实也能用,不伤人,别人也不敢靠近阻拦她。
“你们让我老公出来,不然我就放火了!”
妈妈桑看着张颜,“太太,是校尉自己要在这的,我们又没绑架校尉。太太你不能不讲道理,你自己叫不出来,那是你的事。”
听到声音,施禹走出来,惊诧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扬声喊着,“闵大,快出来看看,你老婆太彪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