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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永义的父亲、刘昭仁刘老爷对刘永义离开红军非常惋惜,“都当到军长了呀。”
“只当到师长,其它大官都是自己任命自己,不能作数的。”刘永义纠正道。
“‘西路军总指挥’是他们任命的吧,这就相当于军长,甚至更大。”刘老爷说道,跟着他教训刘永义,“知道为什么被抓吗?光顾着立功不记得拉交情,功劳越大别人越嫉妒,然后下套子害你,以后接受教训,功劳还是要立,可是要跟交情同步,交情上去了功劳再接着上去,不能只顾一头忘了另一头,对了,打仗时要记得给别人留面子,必要时故意打败仗。”
“喂喂,说什么呢,哪有故意打败仗的?”旁边的刘夫人不理解了。
“看看,不明白了吧,给你们说一个故事:宋朝有个大将曹彬,带兵包围了太原,本可以一举攻下太原的,可是他故意战败,回来后皇帝很高兴,升了他的官,皇帝为什么高兴?皇帝过去也围过太原,被打得大败而逃,曹彬输了,皇帝就有了面子。”
“有道理,有道理,太有道理了。”刘永义连连点头。
刘安民的父亲也来看刘永义,询问刘安民的情况,得知刘安民很受欢迎进了红军学校,他非常满意。
刘安民的父亲也对刘永义离开红军非常惋惜:有人提携和无人提携,差别还是很大的。
第二天,也就是12日,刘永义上街招兵,首先找了摆摊算命的王半仙,这个王半仙不是专职的,租了刘家二十亩地,王半仙农忙时下地干活,农闲时才上街算命,刘永义小时常常找他算命,很被他的花言巧语讹去不少银子。
刘永义给了王半仙五块钱,要王半仙留意身强力壮的年轻人,见到就喊住,就告诉年轻人“刘永义是天上的将星下凡,将来能当师长、军长、司令”。
“好好,帮你喊。”王半仙很高兴地把五块钱收入口袋,“其实不用算也知道二公子能当师长军长司令,你已经当上了。”
“别提那个,别提那个。”刘永义连连摆手,“你就说我能当师长军长司令就可以了,国军的师长军长司令。”
“对对,国军的,二公子,你的确是天上的将星下凡,你骨格清奇,印堂发亮……”
“停,停,停,这些话对别人说,别对我说,我可没请你给我算命。”
“这个免费,这个免费,嘻嘻。”
刘永义随后吩咐家丁四出找人,把刚才那些话告诉年轻人,鼓动他们来参军。
“他们如果不信,就让他们来找王半仙。”刘永义说道。
刘永义随后摆了一张桌子,前面支起“免费代写书信”的旗子,这里是阎锡山的地盘,公开招兵是不可以的。
坐了一阵子,刘永义看到前面来了一个扛着锄头的人:马青山,刘永义小时的玩伴。
刘永义招手叫马青山过来,拿起一个苹果请马青山吃,劝说马青山跟随自己当兵。
“不,我不能当兵,家里给我订了亲了,很快就过门。”
“订亲,哪家的闺女,漂亮吗?”
“马家村牛富有的闺女,很瘦很瘦的,跟一块板差不多。”旁边的家丁说道。
“喂喂,这么瘦能娶吗?根本生不了嘛。”
“我爹说了,瘦是因为她家没让她吃饱,娶过来吃上两年饱饭,就能胖了,就能生了。”
“不可能,小时没吃饱就把肠胃弄坏了,就再也胖不了了,还是跟我吧,跟我去当兵,包你娶上比牛家闺女更胖更漂亮的,前面那个漂亮女孩是谁?”刘永义一边说一边指着前面。
“她?”家丁向前看着,“哦,十叔家的三丫头,我们村最漂亮的,还没订亲呢,二公子看上她了?”
“没有,我没看上她,青山,觉得她怎么样,想不想娶?”
“她?”马青山脸红了起来,“我配不上她,远远配不上她,二公子那样的人才配得上她。”
“别这么说嘛,现在你配不上她,跟我当二年兵,然后你就能当上官,就配得上她了,就能回乡娶她了。”
“当真?”马青山心动了。
“当真,一百个当真,一万个当真。”
马青山终于被刘永义说动了,答应跟随刘永义去山东当兵。
“很好很好,这袋苹果拿去,替我问候伯父伯母。”刘永义很高兴地拿起一袋苹果给了马青山。
马青山走后不久,一个人来找刘永义:曹国卫,刘永义的中学同学。曹家有一千多亩地,虽说不如刘家富有,但也算大户人家,在长治能排进前二十,曹国卫中学毕业后考上南京警察学校,毕业后回长治当了警察,当了刚刚一年,因为一件案子得罪了高家,被开除了警籍,灰溜溜回到乡下种地。
曹国卫当然不甘心种地的命运,打算另找地方当警察,听说刘永义回来了,来找刘永义叙旧,来到后听说刘永义正在招兵,立即跑来应招。
“好,好极了,等我当上了县长,立马封你做警察局长。”刘永义慷慨许诺,“坐吧,说说这几年的事,都遇上啥贵人贱人了。”
第三个跑来应召的是朱怀能,也是刘永义的中学同学,不过只同了两年,后来朱家得罪了高家,败落了,再也供不起朱怀能读书了,朱怀能只能回乡种地养猪,他也不甘心种地的命运,听说刘永义招兵,急忙赶来应召。
虽说家道中落不得不种地养猪,朱怀能依然吃得肥肥的,走起路来一摇一摆,很像戏台上的猪八戒。
“呀,你们朱家是不是又发了?吃得这么肥。”拍着朱怀能的肚子,刘永义惊奇地说道。
“没有,我们家还是那么穷,我是吃萝卜白菜肥的。”
“不可能吧,萝卜白菜能养出这么大个肚子?”
“老朱是天蓬元师下凡,别说萝卜白菜,喝凉水都能长一身膘。”曹国卫在旁边说道。
“胡说,胡说八道,我不是天蓬元帅下凡,我是皇帝之后,祖上是朱元璋朱皇帝,而且是嫡传。”
“好好,嫡传,不过老朱,当兵是要跑路的,跑不快就要被杀,你跑得起来吗?”
“当然跑得起来,我虽然胖,可也种地养猪很多年了,身上不是虚的肥肉,而是实的铁块,我跑给你看。”
朱怀能跑了起来,先跑到村东头,再跑到村西头,再再回到刘永义的摊子前,虽说最后气喘如牛,最终还是跑了下来。
“还真能跑一跑,好吧,就收下你,收下你这个朱元璋嫡传。嘻嘻,现在满清又复辟了,我们又要反清复明了,复明成功了,我们尊你为皇帝,你封我们做王爷。”
第四个应召的叫关顶天,刘家庄武术教头的儿子,当年竞争刘永义的书童,居然输给了学武仅仅三个月的刘安民,大丢其脸,只能继续跟着父亲学拳,打算日后接父亲的班。
关顶天不愿接父亲的班,赚钱太少了,听说刘永义回来招兵,觉得这个路子不错,就算日后刘永义当不了大官也能因此跟刘家拉近关系,于是跑来应招。
“哦,老关,关云长,现在武艺怎么样了,刘家庄第几?”
“当然是第一……不!第二,二公子第一,当年输给刘安民是因为咱大意,现在你叫他来,打十次嬴十次。”关顶天一边说一边打起了拳,连着做了几个漂亮高难的动作。
“动作确实漂亮,不知道效果如何,这样吧,那边来了一头黄牛,你上去,照着牛头来上两拳,看看能不能把牛打倒。”刘永义伸手指着前面。
那头黄牛很高很大,两个角尖尖的,关顶天有些害怕,但还是硬着头皮走到黄牛跟前,挤出一副笑脸拍着黄牛的角,还拿出苹果给黄牛吃,趁着黄牛不备,猛地握拳照着牛头就是两拳。
可是两拳过后黄牛没有倒下,反而怒目圆睁朝着关顶天猛扑过来,关顶天急忙逃跑,眼看要被黄牛追上,他急中生智爬上了大树。
黄牛追到树下,对着大树猛撞,撞得大树摇摇晃晃,关顶天险些掉下去。
牛主人也追到了树下,对着树上的关顶天怒吼,要去关家告状、赔钱。
刘永义上前给牛主人道歉,给了牛主人十块钱赔偿,勉强让牛主人息了怒牵走牛,关顶天得以从树上下来,旁边的人看得哈哈大笑。
“虽说没打倒牛,身手确实不错,好吧,收下你,现在收到四个人了,不错不错,四大金刚,哈哈哈哈。”
但是总的来说招兵并不顺利,吆喝两天之后,刘永义只招到二十个人,其中不少人后来又反悔,包括马青山,马青山回家后被父母臭骂了一顿,命令他退了招兵,再娶牛家闺女。
13日,刘永义去了一趟刘致中老家,递了刘致中的书信,拜见了长辈,下午回到家里,发现家里来了很多财主,个个脸色苍白,一副绝望的样子。
“永义,出大事了,有土匪要来祸害我们村。”刘老爷说道。
“土匪?土匪有啥好怕的,叫官兵揍他们。”
“他们就是官兵,整整一个师的官兵,东北军一个师哗变为匪了,正向我们村开来。”
“一个师,哪个师?”刘永义吓了一跳。
“骑兵第10师,师长叫做檀自新,因为跟张学良闹翻了,哗变上山为匪。”另外一个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