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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慎思在家休养,已经很久没有在公众面前出现过,陈若天被她的消瘦震惊了,定了定神,说:“太太正在听人汇报财务情况。我先去问问,请二位稍等片刻。”
陈夫人扶着女儿坐下,让她靠着自己,扭头对他笑了笑:“麻烦你了。”
陈若天赶紧进了病房,打断那个手下的汇报,说:“陈夫人带着陈小姐来了,正在门外。”
许蓝愕然,坐直了身体:“陈慎思?她来了?”
“是。”
“她居然出门了……陈若天,快请她们进来。”她抿了抿嘴,对手下道,“你先出去整理下资料,我见下客人,等会儿找你。”
陈若天将母女俩请进病房,许蓝站在床边,指了指吊瓶,歉然道:“正在输液,不好迎接你们,还请担待下。”
陈夫人道:“沈太太不要这么客气,这些日子你实在辛苦,大家都知道的,你坐下吧,躺着也行。思思只是想和你说几句话。”
陈慎思走到床前放着的椅子上坐下。她来之前精心化了妆,虽然瘦削,看上去却没那么憔悴了。她的眼神坚定而冷静,和前些日子的痛苦茫然截然不同,整个人都有了神采。
许蓝为她的变化而疑惑。不过,她能振作起来是好事,心态调整过来了,才对治病有利。
“你今天精神好多了,这是好事。如果条件允许,还是多出来走动走动,换换环境,别闷坏了。你还这么年轻,今后还能做很多事,遇上很多人,过去也终将过去,为了你的将来,好好养身体。”
陈慎思点了点头:“谢谢你。我会尽快把自己的身体养好的。我这次过来,是为了向你道别。”
许蓝微微一怔:“道别?你是……准备去什么地方疗养?”
陈夫人没有忍住,眼泪唰的滚落下来,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声,又赶紧捂住嘴。
许蓝心一沉,思忖片刻,脸色变了,倏地站起来,动作太猛烈,以至于吊针从手背滑脱,在她皮肤上留下一条长而细的伤口。
她顾及不了这点小伤,抓住陈慎思的手:“你要去景泰生那儿?你这是何苦?”
陈慎思比她冷静许多,拿出手帕按住她手背的伤,声音轻而缓慢,却字字清晰:“我已经想清楚了,你不用再多说。我已经联系过景泰生,他答应了我,不会再对哥和沈总动手,他已经把他们两个送去一个合适的地方,警方自然会去那里救人。”
“他会答应放沐风?”景泰生想讨好陈慎思,放了陈慎独也就够了。但他恨极了沈乘风,沈乘风的亲哥哥落入他手里,正好供他发泄,他怎么会放?
陈慎思淡淡一笑:“我极力要求,他虽然不大甘愿,但终究还是同意放人。”
她说得轻描淡写,但许蓝仔细一想,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陈慎思和景泰生谈判的筹码,只有她自己,也许她拿性命威胁,也许她不惜自残,总之,她一定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此时说什么话,也无法真正抚慰到陈慎思,任何感激之语都是苍白的。许蓝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良久,问:“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吗?”
陈慎思闭上眼,嘴唇颤抖,声音也沙哑了起来:“只有一件事。”
“别急,慢慢说。”许蓝赶紧扶住她的肩膀。
她深深呼吸,镇定了一会儿,说:“以后,如果沈乘风遇上什么麻烦,你们能置身事外吗?”
许蓝惊得睁大眼:“你……”
“他做过什么,我都知道了。我们两家出了这么多大事,罪魁祸首是景泰生,但是,如果没有沈乘风的愚蠢,这一切,也许都不会发生。”
陈慎思眼里盛满刻骨的恨意,消瘦的脸颊被愤怒扭曲,显得有些可怕。
许蓝垂下眼:“为了应付爸爸那边,他出事,我们肯定会去挽救,不过,挽救能否成功,就要看你的安排了。”
整个陈家恨毒了他,景泰生也想置他于死地,沈乘风凶多吉少,几乎注定没有好下场。
沈沐风对他的兄弟之情,早就被磨得一干二净,而她,不可能对这个算计自己,连累全家的搅屎棍有丝毫的同情心。
陈慎思平静下来,微微一笑:“我知道了,这样就好。呆了这么久,我累了,就先回去了,你要保重。”
许蓝看着她纤瘦得仿佛风一吹就会飘走的身体,心中实在不忍,眼中漫出水雾,声音也哽咽了起来:“你今后有什么打算?景泰生思维不正常,就算现在他对你好,可以后呢?你总得给自己安排条退路,不能真被他生吞了啊。”
陈慎思轻轻的抱了抱她:“我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你放心好了。再说,这都是我识人不明,一意孤行导致的后果。以前爸爸他们劝我甩掉沈乘风的时候……算了,多说无益。做错了事,我得主动承担责任,你说是不是?”
许蓝把陈慎思送到了电梯门口,就在她的强烈要求下止住了脚步。母女两个互相扶着走进电梯,几秒之后,电梯门缓缓合上。
她回到病房,从窗户往下看,过了一会儿,陈慎思和陈夫人走出医院大楼,上了车。司机关好车门,把车驶远。
许蓝怔怔看着汽车开走的方向,过了许久才回过神。
到了晚上,警方就给她打了电话,墨西哥警方在一处民宅找到了沈沐风和陈慎独。两人都受了重伤,已经被送往美国的医院接受治疗,等伤情好转,就会安排回国事宜。
她心头一块大石落地,整个人陡然虚脱,跌坐在地,家里的佣人赶紧把她扶到沙发上坐好。
沈海跃一摇一摆的走来,张着小嘴叫妈妈。
她看着儿子和沈沐风相似的嫩脸,轻轻抚了抚他的头,说:“小鱼,你也该学着叫爸爸了。”
沈沐风性命无碍,已经成功获救的消息立刻传播了出去,第二天许蓝去公司开会的时候,董事会的那些为难她的人仿佛被放了气的气球似的蔫蔫的,再不见咄咄逼人之态,全线走低的股价,也开始强势的上扬了起来。
她把该说的话说完,目光掠过在场诸人的脸,绽放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清算的日子要来了,该遭殃的,一个也逃不掉。
忙完手上的事,许蓝带着儿子去了疗养康复中心。
沈行知的行动能力因为这次中风而受损,正在医护人员的辅导下作康复训练。他扶着拐杖,一步一步艰难的往前挪,硬是走到了房间门口接他们母子。
沈海跃抱着他的小腿,口齿不清的叫“呀呀”,沈行知低头看他,满脸怜爱:“我的乖孙子,爷爷现在抱不了你咯,再等两个月试试,好不好?”
许蓝扶住他的手,说:“爸,你现在已经能走这么远了,实在太好了。”
沈行知让护士擦了下额头的汗,笑着说:“不过是从房间东头走到房间西头而已,还得用拐杖撑着。”
“您别急,有好转就是好事。”
“那是,一天比一天好,迟早有一天,我能像手术前那样到处走。”沈行知慢慢的回到轮椅坐下,长叹一口气,“还好,脑子还没有很糊涂,要不成天歪着嘴流口水,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许蓝安慰了他几句,拿出平板电脑,说:“爸,沐风已经醒来了,录了一段视频,我给你看看。只是他受了不轻的外伤,身上到处是绷带,您可别受惊。”
沈沐风头发被剃光了,裹着纱布,瘦了许多,眼窝深陷。他精神很差,但情绪尚好,说话声音还算清晰:“爸爸,蓝蓝,我没事了,就是很累。我很想你们,等我好一点就给你们打电话。不要给小鱼看,我这样子,会吓哭他的。”
沈行知摸了摸自己已经长好了,理得清清爽爽的头发,说:“这小子变光头了,确实见不得人。”
他用的调侃的语气,可眼圈都红了,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仿佛能抚摸到儿子的脸。
许蓝给他擦干净眼泪,须臾,他平静了下来,问:“蒋丹怡知道了吧,她什么反应?”
“我给她打了电话,视频也发了一份给她。她还是那样,就说知道了,别的一个字都没说。”
“她以前是傲慢,现在估计是心虚了。”沈行知讽刺的笑了笑,说,“不管她,反正,我已经让张秘书联系了律师,起草离婚协议。”
许蓝惊愕:“爸?”
沈行知慈爱的拍拍她手背:“别这样吃惊。我和她不和多年,后来不过是看在面子上维持这段关系。前段时间她做的那些勾当,简直是赤-裸-裸的挖自家墙角,沈家的面子已经被她亲手撕得稀烂。这种老婆,不甩掉的话,留着过年吗?”
许蓝沉默片刻,道:“爸,您受委屈了。”
沈行知叹了口气,望向天花板,良久,说道:“早知道必然走到这一步,二十年前就该果断离婚的。我现在都是糟老头子了,找第二春的精神都没了。我肠子都悔青了。”
许蓝忍住笑听他发牢骚,沈海跃趴在他膝盖上,睁大亮晶晶的双眼盯着他,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虽然以一岁小屁孩的理解力,他根本是什么都听不懂。
沈行知捏着孙子的脸,说:“小鱼,你听好了,以后你选老婆,不能学爷爷,要学你爸爸,知道不?”
沈海跃抿着嘴笑,推开他的手,转身摇摇摆摆的走了。
“嘿,这小子还害羞!怎么那么聪明!”
许蓝心底默默吐槽:他只是被您老捏得不舒服了而已。
直到她离开康复中心,沈行知也没有提过沈乘风的名字。之后的数日,他也没提过二儿子,仿佛已经记不得自己还有一个儿子。
一个月之后,沈沐风回了国,住进吕世哲的医院。
吕世哲皱眉翻着美方传来的病历,啧啧道:“这个景泰生,真想得出来,唉,真是……”
许蓝凑过去跟着看,他指挥着王安然拉走她:“别了,你还是别看的好。反正,他全身是伤,多处骨裂,得养好一阵去了。”
王安然低声道:“你家沐风虽然伤得严重,不过恢复之后,也和以前没多大差别,顶多身上多一些疤痕罢了,伤痕还能做手术去除呢。陈家的大公子才可惜。”
许蓝有些吃惊:“他怎么了?不是说受伤程度比沐风轻不少么?”
“但是他的左腿摔断了,景泰生没有第一时间给他接骨治疗,现在就算治好了,左腿也会比右腿短一点。瘸子不好代表公司形象,今后他的发展也会受到一定影响。他手段强,脑子好用,野心大,这样的打击,真是不小。”
“确实,太可惜了。”
两人叹惋一阵,许蓝忍不住问:“沐风没事吧?怎么又昏迷不醒了呢?”
“坐了这么久的飞机,肯定会受影响。他现在很虚弱,昏迷过去,并不是病情恶化,更多的是身体强制他进行睡眠,休养生息。你不要一直惴惴不安的,世哲说没问题,那就一定没问题。”
沈沐风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出现了很多人,发生了很多事,他身体一动也不能动,这让他十分惊恐,他看见沈乘风虚伪的笑容,却连张嘴斥骂的力气都没有,过了一会儿景泰生又出现了,手里奇怪的金属工具闪着银光,可他无法躲开。他又看见了许蓝,她抱着儿子,站在一丛花之前,笑盈盈的说话。他依然动不了,张嘴拼命的叫,半天发不了声,眼见着母子两个的身影就像雾气一样越来越淡,他终于叫了出来:“蓝蓝!”
这声音十分真实,声带振动,喉咙微痛,他惊醒过来,大口喘息,正茫然,身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沐风,沐风。”
他想扭头,可脖颈僵硬而疼痛,费了很大劲才转过一个小小弧度。
许蓝坐在床沿,身子下倾,含着眼泪看他:“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他想伸手抚摸她的脸,可两只手臂都打着石膏上了夹板,动弹不得。他苦笑了一下,凝视着她的脸,她瘦了很多,脸色也不好看,可在他眼里,她就是最美的女人。
她有很多话想说,他也有很多问题想问,两人无数次想象见面的场景,真的见了,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门被打开,管家牵着沈海跃进来,抬眼一看,惊喜的说:“沐风醒了?”
小家伙慢慢走了过来,双手撑着床边,定睛看他。
许蓝终于说出了话,只有一句,她哽咽道:“小鱼,爸爸回家了。”
沈沐风身上很疼,脸上却露出愉快的笑。
是的,他回来了。
他知道,家里发生了很多事,公司也发生了很多事,他身体急需恢复,还有一大堆烂摊子等着他收拾。
可是,事情再多,再累,他也无惧。
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已经停了,阳光穿破云层,从窗户照了进来。沈沐风微微眯眼,享受着久违的N市阳光的温度,缓缓说道:“嗯,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诸位追文的读者陪我一路走过。这是我在123言情的第一篇文,缺点多多,实在惭愧,但是,请相信,我一直在认真的写,认真的改,大家留的评论,我也一一看过。
婚不可测的正文就结束了,后续的故事,番外里会提到一点。我会写有关沐风和蓝蓝,还有他们孩子的几个小剧场,放在本章的作者有话说里面,大家就不必重复买了,每天来刷一次,就能看到新的小剧场。
明天开始更新番外。新文我需要大修,如果明天晚上十一点还没更新,那就请后天再看吧。等番外结束了,新文就会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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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1:
沈海跃盯着许蓝碗里的蒸蛋,不停的咽口水。
他一岁以前吃的辅食里都没加盐,都是水果糊糊蔬菜糊糊各种糊糊,那味道,唉。
今天这碗蛋格外不同,又软又滑,不仅加了盐,还有剁得极细的肉沫,香喷喷的。他尝了一口之后就爱上了。
许蓝看着他笑,舀了一勺,放在唇边轻轻的吹。沈海跃目光黏在勺子里颤巍巍嫩生生的蛋上,终于,勺子递了过来。他一口吃掉,砸吧着嘴,意犹未尽的看着她。
他只会叫人,不会表达,便不停的叫“妈妈”。
“小鱼真乖。”她又舀了一勺子蒸蛋。
沈海跃兴奋得跺了跺脚,勺子还没过来就张开了嘴。
许蓝正想喂他,胳膊肘就被人握住了。她愣了下,望着旁边的沈沐风:“怎么了?”
沈沐风也盯着蒸蛋,表情和沈海跃差不了多少:“很好吃的样子,给我尝尝。”
“不至于吧,你和儿子抢吃的?”
“为什么只给他蒸蛋,不给我也来一碗?”
许蓝无语:“你不是已经吃过饭了么?难道还饿?”她说着,放下勺子,空出一只手在他胃部摸了摸,皱眉道,“胀鼓鼓的,闹什么呢。”
“看见他吃得这么香,我忽然也想吃了。当零食,不行啊?”
许蓝白了他一眼:“幼稚。”
“我还在养病,我需要大量营养补充身体的亏空。”
“呸,你每天吃得比小鱼好太多了,也好意思和他抢蒸蛋。”
沈沐风斜睨着她:“许蓝,你不要变得和那些庸俗妇人一样,生了孩子就冷落老公。这很影响夫妻关系的。融洽的夫妻关系,才是家庭稳定的基础,你明白吗?”
许蓝揪住他耳朵拧了一下:“不给你吃小鱼的东西就是冷落?要点脸行不行?”说罢,重新拿起勺子,往沈海跃嘴巴送去。
沈海跃小嘴张成了“O”型,但他没有吃到心念念的蒸蛋。沈沐风从许蓝手里抢了勺子,把蛋放进自己嘴里。
小家伙看看目瞪口呆的妈妈,又看看连碗也抢过去的爸爸,鼻子一酸,哇的哭了。
许蓝赶紧抢回了碗,凑到沈海跃的眼睛前:“乖乖不哭啊,这是小鱼的,都是小鱼的。”说罢舀了一勺蛋给他。
沈海跃吸了吸鼻子,看看勺子,又看了看沈沐风,嫌弃的皱起眉头,别过脸。
许蓝哄了半天,沈海跃说什么都不肯吃了。她叹了口气,把碗塞到沈沐风手上,瞪他:“满意了吧?你碰了,他就不吃了!撑死吧你!”
沈沐风一点也不惭愧,边吃边说:“他不吃就对了。你太惯他了,他该少吃点,你瞧他胖得,都要成个肉球了。”
许蓝气得翻了个白眼,不想再理他,转身去找沈海跃。
小家伙跑到墙角坐着,瘪着嘴,连她都不搭理了。
绷带人爸爸回来之后,他的好日子就到头了。爸爸不抱他,不陪他玩,成天躺在床上,他去捏他碰他,别人都会惊得抽气,赶紧把他抱开,连妈妈也不准他动爸爸。
而且,每次妈妈陪他玩的时候,绷带人一叫她,她就放下自己去找他了,好过分。
她现在来找自己干嘛?说再多漂亮话,她也和绷带人是一伙的!
他一边愤愤的想,一边扭头去看绷带人。
沈沐风刚好把最后一勺蛋吃完,见他看过来,还笑眯眯的对他亮了亮碗底。
沈海跃立刻哭得惊天动地。
小剧场2:
许蓝上班,沈沐风在家开视频会议,不过摄像头没有对着他,而是对着窗外。他分派完事务,便关了电脑,慢悠悠的走进客厅逗儿子,结果和平时区别不大——他又把儿子逗哭了。
叶琛进了客厅,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的沈沐风:“哟,终于拆石膏了,能动弹了,可喜可贺呀。不过你头上还结疤呢?怎么还是个光头啊,沐风大师?”
“大师你个头!”
“不是大师是什么?上师?仁波切?”
“闭嘴!你想挨揍是不是?”
叶琛摊开双手,挑起眉头:“来呀,你来打我呀,只要你追得上我,我保证不还手,来呀来呀。”
沈沐风气得脸红耳赤。他刚拆了石膏,但是新生骨骼脆弱,他只能慢慢走,跑起来的话容易再次骨折,搞不好就会和跛了一只脚的陈慎独当难兄难弟了。
叶琛调戏够了,顶着他刀子似的目光去了客厅角落给沈海跃开辟的区域。
沈海跃闻到自己喜欢的香水味,仔细一端详来人,是自己熟悉的叶叔叔。叶叔叔经常陪他玩,叶叔叔给他买玩具,叶叔叔从来不抢吃的,叶叔叔和绷带人不是一伙的。
小剧场2:
他丢下玩具站了起来,就像看到红-军的苦难人民一样扑进叶琛怀里,啊啊呜呜的说些除了他谁也听不懂的婴儿语,一边说,一边指着沈沐风。
叶琛笑得肚子疼,一把抱起了沈海跃:“又被渣爹欺负了是不是?”
沈沐风怒道:“你说谁呢!”
叶琛挑衅的看他一眼,空出一只手给沈海跃抹脸颊上挂着的泪滴:“哎呀呀,小肥鱼命苦啊,怎么摊上个连儿子都欺负的爹呀。”
“叶琛!”
沈海跃紧紧攀着他,叶叔叔让绷带人生气了,叶叔叔真好。
“小肥鱼,咱们不理坏爸爸,跟叶叔叔出去逛好不好?”
沈海跃听得懂“出去”,欢喜的挥舞起双手,啊啊叫着。
这死孩子和姓叶的这么亲近!沈沐风嫉妒得牙都酸了:“沈海跃!马上给我过来!”
叶琛抱着小家伙一边走一边说:“不理他,不理他。”
沈海跃和叶琛快活的玩了两个小时,叶琛走后,他被管家抱回客厅。沈沐风对他勾勾手指:“过来。”
沈海跃警惕的站住。
“乖乖,到爸爸这里来。”
一叫乖乖就没好事,不去。沈海跃抿着小嘴,一动不动。
沈沐风挑了下眉,从兜里掏出了鱼饵——一个亮晶晶的水晶耳坠。
沈海跃眼前一亮,立刻迈着小胖腿摇摇晃晃的跑了过去。
果然是条鱼,一送饵就上钩。沈沐风微眯起眼睛,在小家伙跑到自己面前时把耳坠一收,抱起他放在一边,抬手就打他屁股。
这就是不听亲爹话的下场。
小剧场3:
沈沐风抱着沈海跃参加午餐会。父子穿着同款的定制西装,一个玉树临风,一个软萌可爱,立刻成为了场内的焦点。
沈海跃第一次参加这种场合,好奇的看着高高的香槟塔,一桌一桌的食物,还有衣冠楚楚的体面男女。女士们都戴了珠宝,各色宝石琳琅满目,在灯光中熠熠闪烁。
他看得很专心,很认真。他的举动落在众人眼里,被演绎得风马牛不相及。一位男士低声对身边的同伴说:“你看,沈家小少爷一直盯着女士看个不停,这么小就对女人感兴趣了?”
“贾宝玉从小也只和女孩子玩,难道沈小少爷是个天生的风流情种?”
“也可能是天生好色,不留情。”
最近沈沐风并购了两家公司,事业越做越大,地位水涨船高,追捧的人多如牛毛,背地里嫉妒他的人也多极了。于是,在某些人阴暗的心理下,沈海跃成功获得了“小色鬼”的头衔。
沈沐风正忙着炫儿子,没有注意到那些暗搓搓的家伙。他从冷餐台上拿了个小点心给沈海跃,小家伙接了过来,眼尖的发现了胡萝卜粒,便笑眯眯的递到沈沐风嘴边:“爸爸先吃。”
沈沐风没有察觉到小家伙心里的小九九,整个身心都因为孩子“孝顺”的举动而舒坦无比。他就着儿子的手咬了一口点心,然后把他放下来,摸摸他的头,说:“儿子,爸爸要和叔叔阿姨谈正事,不陪你玩了,你去和别的小朋友一起玩,好不好?”
沈海跃乖巧的点头,转身就跑了。
几个四五岁大的小屁孩决定玩捉迷藏,沈海跃躲到了沙发背后,大气也不敢喘,生怕被找到。
他安安静静的蹲着,竖起耳朵,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有些慌张,不过略微辨别下,就知道来者是大人,刚舒了口气,就听到两个人低声说:“他们说沈海跃对女人特别感兴趣,我观察了下,还真的。他总是看周围的女人不说,刚刚和小孩子们玩捉迷藏,连上他,一共四个女孩两个男孩,他把另一个男孩赶跑了,独自霸占四个小丫头,你说说,现在还小,都能这样,今后长大了,那还了得?”
“现在是小色鬼,以后就是大色鬼呗。”
沈海跃不懂什么是色鬼,不过直觉这不是好话。
为什么要骂他?难道是因为他赶走了顾思明?可顾思明在幼儿园里拆过他玩具,撕过他作业,处处和他作对,他凭什么和这家伙玩呀?
他满心愤愤,连捉迷藏也不玩了,从沙发后面走出来,直接对准那两个目瞪口呆的大人的小腿一人踢了一脚,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沈沐风身边。
沈沐风又惊又怒:“沈海跃,你干什么?怎么这么不懂礼貌?快过去道歉!”
沈海跃扬着下巴道:“就不!他们先骂我的!”
“他们骂你?”
那两人已经想溜了。不过他们刚抬起脚,就听到小家伙大声的控诉:“他们骂我色鬼!爸爸,什么是色鬼?”
场内一片死寂。
过了一会儿,沈沐风看向那两个战战兢兢的人:“找个地方,我们谈谈吧。”
两人擦汗:“对不起,我们信口胡说,沈总请……请……”
沈沐风和颜悦色的笑:“不要紧张嘛,就是找个地方谈谈而已。放心,我保证不打死你们。”
小剧场4:
苦夏,空气中弥漫着挥之不去的潮湿溽热之意,热烘烘的罩在人身上,走在路上如同蒸桑拿一般。
许蓝一下车,就被迎面涌来的空气闷得气息一窒,赶紧加快步子走进房间,才感觉好受一些。管家送上解暑汤,她一口气喝了半碗才缓过气,抱怨道:“今年怎么热成这个样子?气候太反常了啊。”
管家道:“就是,老杨一直犯愁,说再这样热下去,花园里好些花都养不活了。”
许蓝看了看卧室方向,问:“他们两个还在睡午觉?”
“估计是,这天气,就是容易让人犯懒。太太,你刚加了班,一定辛苦了,要不也去睡一会儿吧。”
许蓝点了点头,走进卧室,抬眼一看,却只看见床上凌乱的夏被,浴室里也悄无声息。
她以为自己看花眼了,揉了揉眼睛,确定没有,又试探着叫了一声:“沐风?”
一只手忽然从后面伸来,揽住她的腰把她往后一带。她抽了口凉气,身子止不住的往后倒,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还未缓过气,又一只手伸到她颈侧轻轻一压,低沉的男声从后面响起,呼出的热气吹拂在她头顶:“不许反抗,抢劫。”
许蓝很快明白了这人是谁,突如其来的袭击让她心跳加速脸色发红,当她透过薄薄衣衫,感觉到身后的身体不着寸缕之后,她的心跳更快了,说话声音也微微有些沙哑:“你想抢劫什么?”
耳朵被温热的舌头包裹,卷入口中吸-吮。酥麻感从耳垂迅速蔓延到全身,许蓝骨头都有些酥了,他才低低开口:“当然是劫色。”
“如果我反抗呢?”
“那就让你死去活来。”
“不反抗呢?”
“我就让你活来死去。”
许蓝“噗”的笑了,转过身勾住他的脖子,抬起一条腿摩擦他的腰:“为什么我一点也不害怕?快让我见识见识,你准备让我怎么活,又怎么死。”
沈沐风一把将她抱起来,走到床边扔到席子上。
许蓝正想脱掉上衣,他阻止了她,一边亲她的脖子一边撩她裙摆:“别脱,玩点不一样的……”
他的手还没碰到他心念念的桃花源,门把忽然被转动,两人都石化了。
门缝传来沈海跃午睡初醒之后软绵绵的声音:“妈妈妈妈,李阿姨说你回家了……”
沈沐风回过神,在小家伙推门进来的那一刹那飞速滚下床,嗖的溜到床底。
许蓝手忙脚乱把裙子放下,把衣领整了整,手正掸着衣角的时候,沈海跃就跑了进来,踮起脚想抱她的腰:“妈妈,你上午去哪儿了呀?”
“妈妈加班呢。”
“为什么要加班?”
“妈妈要赚钱,要养小鱼呀。”
沈海跃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歪着头端详她片刻,有些惊讶:“妈妈你的脸好红。”
“妈妈……妈妈才从外面回来,外面好热。”许蓝按着胸口,一边说,一边庆幸沈沐风临时起意的花样。如果像往日那样一来就扯衣服,今天的事就不好解释了。
沈海跃眼巴巴的看着她:“妈妈抱。”
许蓝把他抱起来:“唔,小鱼长大了,越来越沉,再长长妈妈就抱不动咯!”
沈海跃把头埋在她肩窝里:“妈妈,你不在的时候,爸爸又欺负我了!”
床下发出“咚”的一声响,沈海跃好奇的往下看:“床下是什么东西啊?”
许蓝背上立刻出了汗,一边阻止他跳下去一边说:“没……没有,可能是楼上在打扫卫生,碰倒了什么。”
“明明是床下……”
许蓝斩钉截铁的打断:“是小鱼听错了!”
“哦。”沈海跃不甚感兴趣的移开视线,继续告状,念叨了好一阵,最后才说,“妈妈,你管管爸爸嘛。”
“管管管。”
“管爸爸的时候一定不要说我告了状哦。”
许蓝偷偷瞥了一眼床,声音的底气不怎么足:“妈妈不说,不说……”
沈海跃心满意足的亲亲她的脸,离开她的怀抱,欢快的跑到客厅看动画片去了。
沈沐风从床下爬了出来,脸红得和番茄似的。他一边扯过衣服就穿一边说:“这不孝子,居然敢告状,看我不收拾他。”
许蓝哭笑不得:“沐风,你这是怎么了,成天和儿子不对付。少逗他几次不行么?”
“逗他是他荣幸,不是我儿子我还不屑于逗呢!不知好歹的小东西!”
许蓝拽住他:“你干嘛去?我答应他不会告诉你的。你就算听到了也必须装成不知情,要不以后小鱼把我当骗子了怎么办?”
沈沐风扣好最后一颗扣子,狞笑:“放心,不会暴露你。找小东西的茬还不容易么?”
许蓝痛苦的捂住脸,见他冲出房门,连忙跟出去,警惕的监督他。
可是她不可能粘在儿子或者丈夫身上,她有事暂离,回来的时候发现沈海跃趴在小桌子上,一边写大字一边委屈的嘟囔:“爸爸是坏蛋,爸爸是大坏蛋。”
沈沐风目光一直落在电视屏幕上,悠然说:“再说,再说就写五十遍。”
许蓝:“……”
小剧场5:
在夫妻寻欢险遭儿子抓包的事情发生之后,沈沐风每次和许蓝回房,都会第一时间把门给反锁了。
新问题又来了。
两人刚钻进被子里,门就被砰砰敲响了:“妈妈,妈妈,为什么我进不来呀?”
沈沐风一咬牙,不搭理,低头吻许蓝的嘴唇。
“妈妈,你为什么不理我?”敲门声更响了。
沈沐风把被子拉到头顶,声音立刻小了很多。
许蓝忍不住说:“沐风,这样太闷了。”
沈沐风烦躁得要命:“小屁孩这样闹,我都要来不起了,出问题怎么办?”
许蓝轻轻咬他一口:“你怎么可能来不起呢?谁出问题,你都不可能出问题的呀。”
他心情稍稍好了一点,说:“这小家伙时不时的来坏咱们好事,简直是欠打。”
许蓝忍住笑:“他才多大点啊,这个年纪的孩子肯定是很黏父母的。好了,松手,我还是去看看,总觉得他都要哭了。”
沈沐风不情不愿的把手从她腰间拿开。她整了整睡衣,下床开了门,沈海跃像小炮弹似的扑进了她怀里:“妈妈你终于出来了。你为什么等这么久才出来?”
“因为爸爸妈妈要睡觉。为什么小鱼不好好睡觉呢?”
沈海跃低头说:“我做噩梦了。梦见门后面有穿白衣服的鬼。”
“小鱼好可怜,不怕,爸爸妈妈在家里,什么鬼都不会来的。”
沈沐风也下了床,板着脸说:“让他偷看鬼片,现在好了,怕了吧?”
沈海跃头更低了。
沈沐风心一软,叹了口气,把他抱进怀里,哄了一会儿,说:“今后还做爸爸妈妈不准你做的事情不?”
“不做了,再也不敢了。”
“那你记住,爸爸妈妈睡觉之后,你就不准再来打扰,懂不?”
许蓝:“……”
小剧场6:
小家伙许诺不再打扰父母清梦之后,沈沐风着实舒爽了一阵,不过好日子没有持续多久,新问题又来了。
佣人清早起来做家务,惊讶的发现沈海跃躺在主卧门口,睡得很熟。
她赶紧把小家伙抱起来敲门,沈沐风开了门,她急急的说:“小鱼躺在你们门口睡觉。”
沈沐风愕然,目光落到地上的枕头和小被子上,停顿片刻,一把抱过儿子,摸摸他的额头,发现没发烧,才稍稍放下心,问:“小鱼,你怎么跑地上睡觉?”
沈海跃把头埋在他肩膀上:“我做噩梦了。”
沈沐风皱眉:“那你也不该在地上睡,不知道敲门找我们?”
沈海跃觑着他的眼睛,轻轻说:“爸爸不准我在你们睡觉之后来打扰呀。我不敢敲门,睡这里,和爸爸妈妈离得近,就不怕啦。”
沈沐风默了默,把儿子抱进了房间,放在自己和许蓝之间。
许蓝累着了,并没有被这些动静惊醒。过了两个小时她才睁开眼,定睛一看,呆了:“小鱼怎么在这儿?”
沈沐风伸手轻轻掐了掐沈海跃的屁股:“小破孩,做噩梦了,不敢敲门,跑咱们门口睡了一夜。”
许蓝轻轻抽了口气,把熟睡的沈海跃搂进怀里,一边拍他的背一边心疼的说:“怎么弄成这样?”
沈沐风很不甘心,狠狠瞪了小家伙几眼,无奈的说:“今后还是准他进来吧,要不然谁知道这小东西会弄出什么花样。幸好他还知道把被子什么的一起弄出来,否则说不定得送医院去了。”
许蓝亲了亲儿子,沉默片刻,轻声道:“小鱼黏我们得很,但是,总是缠着我们,甚至非要一起睡觉,对他没好处。”
对咱们也没好处,沈沐风心里接了一句。
“儿子说不定太无聊了,尤其是放暑假的时候,咱们要上班,不能时刻陪他,等我们回来,他当然会黏过来。小区里的孩子要么刚出生不久,要么都上学了,和他玩不到一起。”
许蓝道:“要不然,我们咨询一下儿童专家?”
沈沐风立刻预约了专家,听了一肚子建议之后,和许蓝商量:“我觉得李医生说得很不错。弟弟或者妹妹有助于孩子的成长,也能培养他的责任心。”
许蓝盯着他:“什么意思?”
沈沐风摩拳擦掌:“我们造一个小孩儿,让小鱼带孩子玩去,免得他总是来缠我们。”
许蓝:“……”
一年之后,沈任飞出生。
沈海跃的注意力果然被新生的小妹妹吸引了过去,每天从幼儿园回家,就第一时间跑婴儿房去看她,不停念叨:“小鸟快点长大,长成大美女,可以戴好多的珠宝呀!”
可惜,沈沐风依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平静——生孩子之前,沈海跃一个人来敲他们卧室门,生孩子之后,沈海跃推着妹妹的婴儿车来敲他们卧室门。
小剧场7:
沈海跃将一串蓝宝石项链戴到沈任飞脖子上,退了两步端详,笑着说:“不错,这种款式适合你。雍容大气,镇得住场子。”
沈任飞对着镜子端详,一圈碎钻熠熠生辉,将正中央的蓝宝石衬得幽蓝深邃,仿佛海水凝成的精粹,益发显得她皮肤白皙,眸光如水。她搂住沈海跃的胳膊撒娇:“好哥哥,就知道你最疼我。”
沈海跃摸摸她头顶:“你知道就好。”
沈任飞笑眯眯的问:“哥哥会一直这样疼我吗?”
“当然,不疼你疼谁?”
沈任飞眨了眨眼,沈海跃心惊肉跳,他从妹妹眼里看到了一丝诡谲的算计。
他正想说“我还有事我先走了”,沈任飞就开了口:“哥哥如果疼我的话,我怀孕期间你就来接替我的工作,好不好嘛。”
沈海跃嘴角抽了抽:“你这是道德绑架。我绝对不上钩。”
沈任飞嘴一扁:“我现在肚子越来越大,难道你要我挺着肚子四处奔波?”
“你手上那么多能干人,把权力暂时分出去,让他们做事,按时过来报备就行了,没必要亲力亲为。”
“分权容易,等我孩子生了,收回权力怕有麻烦呢。”
“怎么可能,公司里谁见到你不叫女王陛下?你眼睛一瞪,他们就乖乖的服从你了。”
沈任飞委屈的问:“哥哥,你就是不肯回来帮我管管公司么?”
沈海跃道:“实在没兴趣,我这样的艺术家,注定要和美丽的珠宝死在一起,我这双手不是拿来签署文件的,而是将原石打磨成珍宝的。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啊。”
沈任飞就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却不再留他,他心想,终于逃过一劫,然后打开了门。
门口站着一个人,身材高大,体格健壮,阳光从他身后照过来,阴影立刻笼罩了沈海跃的身体。
“沈哥,你准备去哪儿呢?”
沈海跃咽咽口水:“妹夫,你在这儿干什么?”
楚雄微微一笑:“这是我家,我不在这儿在哪儿?”
沈海跃轻咳一声:“哦,好,你来看小鸟的是吧,快进去,我走了,改天一起喝酒。”
楚雄问:“你答应小鸟的要求了吗?”
“这,妹夫,涉及公司运营的事,你不适合参与进来,毕竟你是外行……”
楚雄淡淡的说:“我知道我是外行,不过如何护着老婆,我比你这老单身汉内行。你不答应小鸟,她就不开心,你看,她都要哭了。就算你狠得下心这样对你妹妹,我也不能看着她难过。所以……我必须要让她满意。”
沈海跃痛苦的揉头发:“她哭?她只是拿眼泪哄人而已!我才真想哭呢!她就是想和我过不去,明明知道我没兴趣经商……”
“你把整个公司丢小鸟头上,自己跑去做什么珠宝设计师。你个当哥哥的,是不是太不负责了?”
“小鸟比我有野心,比我有天赋。你看我们的名字都注定了我们的命运,她注定展翅翱翔,而我就是一条自由自在的鱼,不能被束缚的。她注定要继承家业,当商界女王,我注定要成为流芳百世的艺术家,咱们的路不同。而且,我知道她把她手下的人训得服服帖帖,让底下的人干活就是了,没必要把我弄过来,你说是不是?”
“我不管,小鸟这样安排,肯定有她的道理。你干不干?”楚雄挽起袖子。
沈海跃盯着他手臂上有力的肌肉,猛然回头:“小鸟!你赶紧管管你老公!哪儿有妹夫堵着哥哥的道理!”
沈任飞怯怯的说:“可是,可是我管不了他啊。我最怕老公了,我都听他的。”
沈海跃差点气晕过去。沈任飞怕老公?整个公司都匍匐在她脚下的女王大人怕老公?天大的笑话!明明是楚雄成天鞍前马后听指挥!
今天他算是栽进这对夫妻下的套里了。
楚雄微微眯眼,看向窗外,轻声叹道:“多少年没有松松筋骨了……”
沈海跃魂都要飞了。
楚雄幼年被人拐卖到了东南亚,培养成黑拳打手,在地下拳场生死斗,找机会逃出来,在被人追杀的时候遇上了外出度假的沈任飞,得到了脱胎换骨重见光明的机会。
曾经的黑拳打手啊!这铁坨子一样的拳头过来……
沈海跃眼前黑了黑,虚弱的靠在门框上:“小鸟坐完月子之后会放我走吧?”
沈任飞走过来,把他扶到椅子上坐下,乖巧的抱着他肩膀说:“我就知道,好哥哥最疼我了。等我生完孩子,就给你的工作室注资,好不好呀?”
“本来就应该这样……”
楚雄身上的煞气消失殆尽,给沈海跃倒了一杯水:“哥哥,润润嗓子。”
沈海跃盯着他胳膊上纹的蛟龙,颤了颤。
沈任飞给沈沐风打电话:“爸爸,哥哥已经答应我啦,你和妈妈继续度假,不要担心公司的事。我可不忍心让爸爸妈妈回来忙这忙那,很累人的。嗯嗯,我当然是最乖最孝顺的女儿啦……”
沈海跃在温柔妹妹和霸气妹夫的注视下坐进了总经理办公室。
他虽然没有兴趣开公司,但脑子和手段都是有的,在他的管理下,一切事务运行有条不紊。
董事会很满意,中高层管理者满意,小员工满意,唯一不满意的是保安部门。
沈海跃出身煊赫,长相英俊,又有艺术家特有的慵懒散漫的气质,爱他的女人太多了,爱他的男人也太多了,跑到公司堵门的人也太多了,保安们表示鸭梨山大,推了个代表去沈家,对沈任飞哭诉:“大小姐,求求你,早点重出江湖吧!”
楚雄走了出来,和气的笑:“沈总生完孩子就出山,现在她要养胎呀,再继续工作的话,累坏了怎么办?大家别急啊。”
他穿着一条黑背心,胳膊的蛟龙纹身缠绕向上,在肩头张牙,看上去威武无比。保安代表全身汗津津的:“不急,不急……”
再没有人敢来打扰沈任飞。
所有小剧场结束,谢谢大家支持哦,么么哒~~~
话说沈大小姐和黑拳打手的故事似乎可以拿来写一写啊~~~~最近很萌大小姐和忠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