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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小姐们吃完了早饭,齐道长便在院子里作法,林蓦然穿着一身蓝色锦绣织裙,远远地看到他在那边装神弄鬼。
那个道场做得很大,弄了一个大大的香案,他嘴里念念有声,自己的头上蒙着白布,桃木剑舞得嗖嗖作响,卯时时刻,纸钱伴随着烟雾漫天飞扬,齐道长像是疯了般的围着院子里绕来绕去,手中宝剑横劈竖屁,突然他额头上开始冒血,殷红的鲜血染红了白布,顺着额头上流了下来,全场的小姐和夫人们见此情景都吓坏了。
齐道长收功后显得相当的疲惫,四夫人惊恐得张大了嘴道:“道长,你怎么流血了?”
齐道长说:“这煞气太重,我刚才与它搏斗了一番,损耗了许多的内力,不过我只要再实施法术,就能去除。”话音刚落,他就从荷包里拿出了一张黄纸,拿着黄纸绕着他的手指默念了两句,只见红光闪现,不一会儿就消失不见了。
众人目瞪口呆看着那团红火消失了,五夫人也惊讶得问道:“道长,真有晦气缠身?”
齐道长笑了笑:“夫人请放心,小道已经在竭力去除小姐和夫人们身上的晦气。”林蓦然看着他极为严肃得说道,知道他是扯淡,也并不急着拆穿他。
杜嬷嬷站在一边不屑得低声道:“那个道长不就是咬定了小姐身上有晦气,影响了老爷的仕途。”
绿柳也在一旁插嘴道:“既然二姑奶奶想要闹得大一些,咱们就如了她的愿可好?好好让她丢一回脸。”
林蓦然赞许得瞧了瞧绿柳,这丫头看似大大咧咧,没有想到心如发丝。
“这可如何是好啊!道长一定要想办法啊!”四夫人着急得道,大伙儿都知道林其生可是尚书府的大树,如果没有了权利傍身,她们就什么都不是了,更别说享受什么荣华富贵了,但凡人就是如此,一个人相信了,其他人都相信了。
“四嫂您放心吧,这位道长是个极有道行之人,翰林学士府李小姐的怪病就是齐道长治愈的。”林媛说得煞有介事,不着痕迹得瞧了瞧林蓦然平静的脸孔,心里极恨,表面上闪着笑容道。
林蓦然心里好笑,这大概是这位二姑姑给齐道长打广告吧,那么年轻的的一个男人岂会有真本事,不过是些江湖上的雕虫小技罢了,其实这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骗局,齐道长的手上不过是涂了酒精或者煤油,再用事先准备好的火引点燃,很快消失了,还有额头上的血不过是鸡血,围在额头上的布是多层的,中间缝了厚厚的血泡,趁人不注意,猛磕下自己的额头,血泡就破了,血自然就流了出来。
齐道长看了一眼林蓦然,没有想到她胆子那么大,并没有被吓到,不着痕迹得和林媛对视了一眼,心上一计道:“这位小姐和夫人能否让我看一下你们的面相。”他走到了蓦然和四夫人的面前,彬彬有礼得说道。
“好!”林蓦然落落大方得道,“道长请。”
“从小姐的面相上看,印堂略带晦涩,两颊黄中带白,而这位夫人夫宫色泽暗淡,官寿不起,恕我直言,你的丈夫官途不顺。”
“这两者有影响吗?”四夫人胆战心惊得看着林蓦然,小声得问道,“如果要钱,我们在所不惜啊!”
道长不慌不忙道:“夫人莫急,你可否告诉我林尚书的生辰八字和这位小姐的生辰八字呢?”
四夫人和林蓦然报出后,道长思考片刻后:“三小姐属性为木,林尚书是土,正所谓木克土,而夫人是火,火能生土,土多火晦,强火得土,方止其焰。”
“道长,那要怎么办啊?”林紫萱听到这话,连忙上前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三妹妹克了爹,而四娘旺了爹吗?这样不是相生相克了吗?”
道长叹了口气道:“二小姐你有所不知,只是三小姐的命格特别的奇怪,即使有四夫人的旺夫之相,也未必抵得住三小姐的命格啊!”
“这可如何是好啊,道长你一定要想想办法啊!”被齐道长这样一说,众人都不由担心了起来,再加上之前林蓦然从墓地回来的证实,相比之前的热络,大家的眼光都带了几分寒颤,仿佛她是从哪里来的怪物。
“这很简单!”道长刚开口说道,就被五夫人不屑得打断了说道:“哪有那么巧的事情,我看是这位道长是在装神弄鬼吧!”自从上次林蓦然在老夫人的寿宴上帮助了她的女儿之后,这位五夫人稍稍对一向沉默寡言的三小姐有了改观,如今看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林蓦然,不由出声想要帮衬她一番。
道长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笑了笑道:“如果五夫人不信,大可以一探究竟,只要三小姐能配合我,我相信一定能化解这次灾难。”
“哦,道长请说?”林蓦然自始至终都是笑容满面,丝毫不为所动,林媛看着她的表情,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林蓦然,你笑吧,到时候有的是你哭的。
“请三小姐搬往南院的房间,只要住满一天,方可解开戾气。”
“南院可不是没人住的地方吗?”绿柳看不下去了,心直口快的说道:“你怎么能让我家小姐住那么简陋的地方?”
道长并没有被绿柳的话生气,而是淡淡得笑道:“各位小姐和夫人们有所不知,古人常说:宅以形势为身体,以泉水为血脉,以土地为皮肉,以草木为毛发,以舍屋为衣服,以门户为冠带。若是如斯,是事俨雅,乃为上吉,三小姐命格偏阴,住在南院,方可压住戾气。”
“道长说得是,我这丫头不懂事,请您别见怪!”林蓦然朝着绿柳摇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笑着对道长道:“既然道长这么说了,我们自然要遵循他的意见,只要父亲身体健康,仕途顺利,我做女儿的这些委屈算什么啊。”
道长见她说得那么笃定,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惧意,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的笑容,总感到身后一阵阵的阴森,他强自镇定得道:“那就有劳三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