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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湛的精兵也不是盖的,等他带着我们杀出去的时候,剩下的乱党已经所剩无几,还剩了十来个在垂死挣扎。
可惜的是,依旧没有看到我爹的身影。
我爹身为一个下山去搬救兵的丞相,他居然去了这么久连半个兵都没搬到,竟然还要当今圣上重晔亲自操刀上阵杀敌,太后镇守,委实过分!
萧湛二话不说就冲出去杀敌,左劈右砍毫不留情。
我推了推重晔:“皇上,你快走吧,这里有摄政王镇守一定没有问题的,你已经受伤了,太医呢!太医在哪里?”
重晔皱眉道:“朕不走,太后你带阿姝先走吧,朕要留在这里,看看是哪些乱党敢这么放肆!”
我恨铁不成钢地一指头戳上他的脑袋愤愤道:“重晔你脑袋进水了啊!你是皇上你知道么?你能出事么?你留在这里干什么?给萧湛添乱还是怎么着,还是要流干血驾崩在这里啊!”
我吼得青筋都要暴起,大喘着气朝着重晔发火。
重晔愣愣地看着我,完全都还没反应过来刚刚我到底做了什么,一脸的不可置信,完全不相信刚刚那番话真是一个太后说出来的一样。
重姝小心翼翼地过来拉我的袖子,小心翼翼地对我说:“母后……你激动了……”
我拍开她的手,大义凛然:“行啊,你不走,哀家也不走了,哀家也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乱党敢这么放肆。”
重晔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喝道:“胡闹!”
我吼回去:“放肆!”
重晔瞪着我。
我瞪回去:“瞪什么瞪!眼睛又没哀家大,尊老知道么?哀家是太后!”
重晔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半晌才吐出一个你字,却也不知道能你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就在我和重晔两个人面对面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瞪着谁都不退让的时候,重姝指着不远处嚷嚷:“啊!那是长姐!”
我一扭头看过去,结果重晔个没眼力见的跟我同时转头,撞一块儿了,我揉着头鄙视了重晔一眼又循着重姝指着的方向看过去,果真是重欢……
嗯……被霍云琰从不知道哪里横抱着出来的重欢……霍云琰英勇,抱着重欢还能用甩的劈杀乱党。
重晔一抬手指挥道:“快去救长公主!”结果正好扯到伤口,他就嘶了一声放下手,面露一丝痛苦的神情。
我捏上他的手:“让你再逞强啊,来人,护送皇上去安全的地方叫太医看看伤。”
重晔另一只手握上我的手。
我无奈地看着他:“行,哀家跟你一起撤退当逃兵行了吧。”
这次剿灭乱党的事情,萧湛功不可没,霍云琰也功不可没,不仅英勇杀敌拼杀在第一线,还救了水火之中的荣昌长公主重欢。
我们是在法华寺后面的禅院里面休养的时候听着萧湛和霍云琰的回禀,顺带还活捉了两个乱党贼子来审问。
但是乱党这种嘛,既然敢来行刺帝王,必定是嘴巴比什么都牢,身上还藏着毒药准备随时随地自尽什么的,拷打了半天愣是一句话都没问出来,煞费了苦心。
我坐在旁边喝茶,小珠给我捏肩捶腿压着惊,一边看着太医处理重晔的伤口。
我吩咐道:“虽然现在不是在宫里,但是皇上的伤还是要好好处理,不能草率了,将来落下病根就不好了。”
太医擦着汗应着,给重晔小心地包扎着。
我又道:“荣昌长公主和安平公主收到了惊吓,你给皇上包扎完就去给她们请个脉压压惊。”
太医又乖顺的应下。
“启禀皇上太后,其余乱党皆都已经当场毙命,剩下的这两个是要带回去审问的,不知皇上要怎么处置?”
重晔看着萧湛,皱眉道:“朕有意要卫勉去大理寺,大理寺丞的位置现在空着,他应该适合,等回宫了,就把这两个人交给他处理。”
我用茶杯盖子靠了靠茶叶,漫不经心地补了一句:“等回宫的时候,你们将他们看好了,别教他们死了。”
他二人抱拳称是,我小心地避开萧湛的眼神不看他,重晔就哪壶不开提哪壶道:“太后被掳,亦是受惊了,太医也给太后请个脉吧。”
我放下茶杯慌忙道:“不用请不用请,哀家心理承受能力比较强,皇上你保重龙体就行了。”
重晔没理我,转头问萧湛:“舅舅刚刚说,太后可能是被乱党掳走的?舅舅可有什么想法?”
萧湛对答如流:“今日是做法事的日子,为了显示皇室诚心,今日的守卫必定是异常松懈的,所以这些乱党一定是有预谋的来刺杀,他们劫走太后的目的……很可能是要让我们先自乱阵脚。”
我一手揉上太阳穴,萧湛果然忒会扯淡,这都能给他扯得到,这样顺利地嫁祸给乱党分子简直是毫无违和感。
我侧头瞥见太医给重晔包扎的手,紧张道:“哎哟,你这个太医到底行不行啊,你包粽子啊。”
我二话不说就走过去接过纱布金创药,一边重新给重晔包扎,一边抱怨:“要是皇上的伤口给你这么包,这整条手臂不烂了才怪。”
太医苦着一张脸哭诉:“太后有所不知,咱们皇上好动,从来包扎伤口都是这么厚的……”
我扎纱布的手一紧,看着重晔的脸因为疼痛狰狞了一下,我瞅着他没好气道:“就是要包得薄一点,好让他知道别好动,好动的结果就是伤口裂开来然后手臂烂掉。”
太医张大了嘴惊讶不已,重晔看着他不满道:“还愣着干什么,没见过这样的太后?”
太医当即跪下行了个大礼:“太后英明。”
我斜睨着眼看着一脸幸灾乐祸的重晔。
英明你个头啊英明。
一炷香的时间后,我那个丞相老爹回来了。
我爹他老人家老泪纵横地跪倒在重晔和哀家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回禀,说他救驾来迟该死该死,还声泪俱下地说着他是怎么在亲信的护送下去搬救兵结果回来的时候在山下遇上伏兵的,随即就开战了一下,久久都无法脱身上山来救我们。
重晔唔了唔,凝神思考着。
我当即表示理解他老人家的心意,宽慰他道:“庄相辛苦了,有埋伏这种事也是没法预料的,好在摄政王有不少精兵也埋伏在山上暗中保护,所幸都制服了乱党,庄相也平安归来,已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庄相不必过责。”
重晔接口道:“太后说的极是,庄相你也尽力了,这件事兹事体大,还是要即刻回朝严加审问乱党再做处理。”
我爹他老人家刚要转身出去,又转回来对我道:“启禀太后,臣听说太后被人掳走,又被摄政王暗中救了回来。”
我诚实道:“是啊,是摄政王救哀家回来的,怎么了?”
我爹他凝思道:“那不知太后是否有看清是谁绑架的么?”
我摇头:“这哀家哪知道,哀家连什么时候被掳出去的都不知道,更何况醒来的时候,哀家已经在摄政王的马车里回来了,哪还知道什么乱党不乱党。”
我特地瞒了大珠已经被做掉的消息,做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假象,等回宫以后他发现大珠不在再说。
我爹他没再说话了,客套了两句就说去准备回宫的事情了。
我瞥一眼重晔,见他沉思着,就没好意思再打扰他,起身就想悄悄地遁走,结果被抓了个现行。
重晔叫住我:“宜珺,你要去哪儿?”
我脚步一顿,打着哈哈:“我受了惊,要去歇歇。”
重晔又道:“你当朕三岁孩子啊,你会受惊?回来陪朕坐会儿。”
我痛苦地回去坐好,却也没想到能跟重晔说什么,只好坐在那里干瞪眼。
重晔又像自言自语,又像在跟我说话:“乱党?做法事?多大仇?”
我指着自己:“晔然,你在跟我说话?”
重晔看过来:“朕看上去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这确实像在自言自语。
我跟他说:“要我说,这就是个谋划已久的刺杀,算准了我们来祭天酬神,所以其实有两个可能,要么就是朝中知道的人,要么就是哪里的反贼。”
事实上我一直在怀疑我爹。
重晔又沉思了,我懒得管他在想什么,我就一手支着脑袋撑在案上打瞌睡,连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
我醒过来的时候是躺在榻上的,身上披了一条毯子,重晔坐在我榻边继续沉思,手上翻着一本书,我揉着太阳穴打着哈欠。
重晔见我醒了,就把书移开一点,看着我道:“既然你醒了,那我们就出发回宫吧。”
我大惊:“你刚刚怎么不叫醒我,白白浪费了这么多时间啊。”
重晔起身,把书随手丢到一边,随口道:“反正就睡个午觉的时间,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等你睡醒了又何妨。”
我刚刚一阵暖心的敢动,心里想着我这个白来的皇帝儿子真是开窍了,懂得疼后娘了,正要一举表扬一下他的行为,他下一句就补充道:“反正看你睡觉这么好玩,就多看了一会儿。”
重晔你个杀千刀的,哀家睡觉有个毛好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