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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夫子气得眉毛发抖,敢情这个小家伙是跑到了文学院的花圃前把论语拓印了三遍?
有了方小诚和欧小念镂空版和拓印版论语在前,孔夫子瞬间对其他几人也失去了信心,他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凤妞妞课桌旁,“请问凤同学的抄写何在?”
妞妞略显婴儿肥的脸蛋白白净净,一双黑眸闪耀着浓浓的求知欲,光是看她的模样,所有人都觉得,她一定会是个十分乖巧的好孩子,只见她将早已放置在书桌上三个本子往孔夫子的方向推了推,孔夫子脸色稍霁,将最上边的一本拿起,轻轻翻开第一页,赫然书写着“凤妞妞”三个大字。
那字迹龙飞凤舞,一点儿都不像是一个四岁孩子的笔迹,他虽然心生怀疑,不过想到欧阳旭和凤玖澜,他又摇了摇头,摒弃了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想法。
正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有那样的惊才绝艳的父母,说不定妞妞小公主天生对书法感兴趣,所以小小年纪就能写出这样漂亮的字呢!
“凤同学的字很漂亮,下笔如有斩钉之力,落墨有浇铁之概。”孔夫子一张一张翻过,一边看一边笑着点头,真是孺子可教也!
欧阳旭好看的眉头微蹙,妞妞的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看,好看到能够让夫子都称赞了?妞妞的字迹,用澜澜的话来形容,就Q版的萌萌字迹,和这个时代的书法审美观完全搭不上边,只是这孔夫子不可能睁眼说瞎话……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欧阳旭准备隔空取物,将妞妞的抄写本取来一看究竟时,小家伙萌态十足,向孔夫子虚心求教,“夫子,什么叫‘下笔如有斩钉之力,落墨有浇铁之概’呀?”
一来娘亲说了,当自己做坏事时,为了避免被别人发现,可以适当地转移别人的注意力,妞妞是好孩子,要听娘亲的话,学以致用。
二来她的确不懂欣赏书法,只是这句话……好像玖玖哥哥曾经用来形容过爹爹的字……她三本论语抄写,一本是从爹爹的书房里拿的,一本是从玖玖哥哥的书桌上取的,还有一本是去文学院卖萌,从哥哥姐姐们手里骗来的……至于她的名字,那是她让爹爹帮忙写的……
小玖玖只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听孔夫子眉开眼笑地解释,“所谓下笔有斩钉之力,是比喻一个人在写字时劲力足,那力道能够斩断钉子。”
“夫子,妞妞还没见过,有人能用毛笔写字把钉子给斩断呢?您能示范给妞妞看一遍吗?”那求知的模样说有多真诚就有多真诚,真诚到让人不忍心拒绝。
孔夫子脸上浮现出些许为难之色,他的字迹的确比不上这手抄本上的字迹,又怎么可能做到下笔如斩钉之力呢?再说了,那只是比喻!不是真的啊!
于是他轻咳一声,掩饰自己一闪而过的尴尬,“夫子不才,做不到下笔如斩钉之力,凤同学年纪轻轻,就能写出如此好字,将来成为一代书法大家,不在话下!”
妞妞一听,心中涌过些许不妙的感觉,她不能再让夫子揪着这个“下笔如有斩钉之力”说下去了,再说下去恐怕自己就要露馅儿了!爹爹的那眼神分明就是怀疑……于是妞妞两只小手托着自己的下巴,卖萌着问,“那夫子,什么又是‘落墨有浇铁之概’呢?”
“至于落墨有浇铁之概……”孔夫子顿了顿,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不答反问,“一块被煨得通红的铁,放到冷水中,凤同学觉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呢?”
他循循善诱,采用情境引导的教学方法,去帮助学子们去理解一句话的含义,众人心中不由得对孔夫子高看了几分,谁知下一秒,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响彻而起。
“会沉下去。”
众人,“……”
凤妞妞耳朵一竖,不解地看着众人,怎么一个个都这么看着她?于是目光一一掠过所有的人,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问道,“妞妞说的有哪里不对么?”
小玖玖用扇子掩住自己半张脸,偷偷笑着,他这妹妹的思维果然是异于常人,她回答的不是不对,而是完全不在一个水平线上,孔夫子真正想表达的意思是,被煨红的铁落在冷水里,冷热交替之时,冷水以不可阻挡的力量将热铁的温度浇灭的那股气势!
孔夫子内心陡然升起一种无力感,为毛他觉得他和这妞妞小公主是在鸡同鸭讲?
因为第一本论语的字迹实在是太过令人惊艳,孔夫子便没有再看第二本和第三本,径直走向西小华,看到孔夫子的注意力不再停留在自己身上,妞妞忽觉松了一口气,忽的抬眸,只见欧阳旭琥珀色的眸子正看着自己,她心里咯噔了一下,爹爹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不行,她得在下课后赶紧将本子放回去,免得被发现了就不好了。
赵小宁靠在椅子上,贼兮兮地盯着西小华看,这一次,她要他好看!
西小华耸耸肩,仿佛对孔夫子的作业检查毫无压力似的,他十分坦然地从书桌下边抽出一本册子,递给孔夫子,孔夫子只是大概翻了翻,便放下了,目前已经检查了的几个人中,西小华的论语抄写算是比较正常的。
赵小宁见孔夫子没有如同自己想象中那般对西小华疾言厉色,心中困惑,她明明将西小华的三本论语抄写偷了,然后用三本没写任何字的本子代替放在西小华的书桌上,这个时候,孔夫子不应该是狠狠地将西小华骂个狗血喷头才正常吗?
难不成西小华发现自己换了本子,然后又抄了三遍?赵小宁如是想着,可也只是想着而已,很快她就将这个猜测否决掉了,因为没有这种可能性,西小华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又抄三遍,除非他是神抄手!
想来想去,赵小宁顿感不妙,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就在她想将自己手中的三册论语手抄版拿出来检查一遍时,孔夫子那陡高的声调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只见他将景小忧展示的三个本子翻了个遍,硬是没看到任何一个字,清一色的白纸。
“景同学,这就是你的论语抄写?”孔夫子扬起本子,质问道。
只要景小忧承认他没有完成作业,孔夫子就可以给他记上一笔,赵小宁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她明明偷的是西小华的,怎么对象一下子就变成景小忧了?
靠!不带这么坑人的!
这样的情形,是谁都没有想到的!
这种事情,发生在其他五个小家伙身上都不会让人感到特别意外,但是发生在向来品学兼优的景小忧身上,就让人觉得难以置信了。
景无忧倒是没有急着为景小忧说话,而是巍然不动,似乎是在等待着自家儿子自圆其说,凤玖澜悄悄地反握住欧阳旭的手,小声问道,“阿旭,你看小宁那颇感意外的表情,还有小华那毫不意外的戏谑模样,敢情他们和这事儿有关?”
欧阳旭撩起凤玖澜垂挂在侧颜的一缕墨发,那专注的模样分外迷人,“看看就知道了。”
景小忧的沉稳的性子似乎是从景无忧那里继承来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若是换做是一般的孩子,早就焦急紧张得不得了了,甚至在学堂上委屈哭闹也是有的,但景小忧至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一点儿的慌张,不得不说,大有乃父之风。
在这些生性腹黑是帝国掌权者们的眼中,有些事情,就算是自己做的,为了掩饰,也得表现得坦坦荡荡,说起谎来人人面不改色,哪怕黑的最后也要颠倒成白的,这就是诡辩之学。
只见景小忧不慌不忙,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平静地面对所有人的质疑,缓缓地解释道,“夫子有所不知,碧云岛有一种烟墨,用于书写时,字迹干而墨迹藏。”
“小忧抄写论语时所用的墨,正是烟墨。”景小忧不卑不亢,他的情绪并没有因为孔夫子的质问而有半点波动,好似早已猜到了这样的情形似的。
景无忧忽然笑了,小忧做事十分稳重,这几年来他从来就没有让自己失望过,碧云岛的烟墨,极为稀少,一般官宦之家都用不起,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不久前一批上好的烟墨送进皇宫,他便亲自挑选了一部分送到了小忧的书房里,小忧用得十分趁手,想必是悄悄捎了些许过来了。
西小华脸上的戏谑神色骤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赵小宁那个泼辣公主想要将他的论语抄写偷了,然后拿三册空本子代替,好让他出丑,于是他将计就计,反过来算计赵小宁,让她误以为景小忧的论语抄写是自己的,结果偷错了本子……
简言之,如果赵小宁得手了的话,现在景小忧手中的那几本册子就是货真价实的空本子,否则……赵小宁就是自食其果,她自己的空本子现在依然在她自己手里。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究竟是谁更厉害一些呢?西小华如是想着,果真如父王所说,这几个家伙都很聪明,比西雪皇城里的那些贵公子、贵女们要聪明太多了。
景小忧知道,仅凭自己一面之词,很难让人信服,孔夫子完全可以说他是在狡辩,没有完成课业还编造理由欺瞒夫子,所以他徐徐道,“待学生取来一碗清水,夫子便知方才学生所言是否属实。”
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赵小宁已经猜到了最后的结果,景小忧手中的那三本里有字的可能性是八成,想到西小华那欠扁无比的表情,她就恨不得将那刺眼的笑容撕得粉碎,不过……当务之急是,是如何蒙混过关!
只见景小忧拿着个盛放颜料的小瓷碟子,从外边的水池里舀了些许清水回来,他用一只洗净了墨迹的毛笔蘸上小碟子里的清水,然后徐徐刷过册子的第一页,这一刻,所有人都盯着那册子上面看,没有人可以在景无忧、欧阳旭他们几人眼皮底下作假,但见雪白是宣纸上黑色的字迹渐渐显现。
景小忧抄写论语用的是正楷字,字迹工整严谨,孔夫子赞不绝口,“字如其人,君子风范。”
“夫子谬赞了。”
“不骄不躁,堪当大任呀!”孔夫子对景小忧的表现那是一百个满意,就在赵小宁以为孔夫子因为十分满意景小忧的作业而忘记了这里还有一个自己时,她皱起的眉头微微舒展,谁知孔夫子的记性不是一般的好,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漏网之鱼。
“赵同学,就剩下你的。”孔夫子的心情十分美丽,连看着赵小宁的眼神都软了许多。
事到如今,赵小宁已经非常肯定自己手中的三册论语是空本子了,倘若不拿出来,那么她就会成为唯一一个没有完成课业的学子,虽说欧小念和方小诚的课业完成方式里有投机取巧的成分,但好歹是完成了……
于是赵小宁死猪不怕开水烫,咬了咬牙,表现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从书桌下边将自己的本子放在了桌子上,孔夫子没想太多,随便翻了翻,结果不翻不知道,一翻吓一跳,他睨了一眼景小忧书桌上那碗还没倒掉的清水,反问一声,“难道说赵同学的抄写也是用了碧云岛的烟墨?”
“……”赵小宁眼珠子圆溜溜地转来转去,她可以肯定,一旦她点头,孔夫子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把那碗水都倒在了自己的本子上。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是非真相,一看便知。
于是她站了起来,眸光扫过在场所有人,徐徐解释,“夫子,不是。”
“学生用的墨不是烟墨,而是很普通的墨。”
“那为何册子上雪白一片?”孔夫子继续问,这大概是在场所有人都想知道的问题。
西小华心想:本来就是白纸,难不成还能变出花来?他倒要看看这个泼辣公主如何巧舌如簧!
凤妞妞则是很大胆地猜想,这不会是真的白纸吧?这几天她可没有见到小宁在写字!
宇文昭轻轻旋转着拇指上的扳指,眸光渐渐落在自己的女儿身上,他没有从她脸上看到任何慌张,这一点还是让他满意的,先不论那册子究竟是不是真的没字,先看看她是如何应对孔夫子吧!
若是对付不了,他再出手也不迟。
只见赵小宁食指指向第一页,故作疑惑地看着孔夫子,“夫子,这纸上明明有字,您怎么能说没有字呢?”
啥?有字?众人无语,这赵小宁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不是盖的。她不会是想仅凭这一句话蒙混过关吧?若是成贤书院的夫子有这么好糊弄,那么成贤书院也不会有今时今日的成就了。
“我写的字非常非常小,所以夫子看不见也是正常的。”赵小宁十分笃定地说,一口咬定是因为自己字太小,需要用特殊工具将之放大才能看,而这样的工具一时半会儿根本拿不出来。
成贤书院不可能因为她这样无法鉴定真伪的一句话而放过她,所以她很聪明地继续道,“夫子,您看这儿,写的是‘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不待夫子睁大眼睛想要一看究竟,她就翻了几页,眸光掠过景小忧书桌上摊开的那本抄写版论语,景小忧的自己工整严谨,很容易看出写的是什么,于是匆匆一瞥后,眸光又定在了自己的本子上,“这一页写的是: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
她的手速很快,念完后又翻了几页,指着上边的空白处,“你看,这字迹分明就是:父母之年,不可不知也,一则以喜,一则以惧。”
她不停地念着,几乎没有念错任何一句,连同这些语句在论语中出现的顺序也没有错,于是,景小忧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为什么自己刚好翻到哪一页,赵小宁的册子上就写着那一页的句子?
宇文昭自然察觉到了赵小宁的眼睛时不时往景小忧的方向瞥去,他唇角边掀起一丝浅浅的笑,这就是他的女儿,应变力不错。
孔夫子见赵小宁句句清晰,没有一点儿错处,说是将论语背出来也不为过,自然也就相信了她的话,一个将论语抄了三遍的人不一定能够将论语背出来,但是一个能够将论语背出来的人要么将论语看了很多遍,要么抄了很多遍,不管是哪一种情况,他所要的效果都已经达到了,自然不会再在赵小宁的空白册子上大做文章刁难她。
于是,一次论语抄写作业,以六位学子花样百出的完成方式告一段落,孔夫子深深地觉得,就个抄写,都能玩出这么多花样,不知道以后还会发生什么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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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亲们,明天晚上叶子要开部门周会,所以可能更不了番外,不过后天一定会继续更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