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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邵骏卿莫名其妙地被徐欣睿搂在怀里的时候,开车的大婊哥说话了:“邵爷,这事儿您就不该自己单独来逞强,要不是邵子谦给我们徐总打电话说了这事儿,我们都还不知道呢……老郑这个王八蛋,我早就看出不是个好东西,哼,跟我们玩黑,社会,他还太嫩!老子我当警察抓黑,社会的时候,他特么还不知道在哪儿混呢!”
“呃,这是怎么回事?”邵骏卿好不容易挣脱徐欣睿的怀抱,满脸红肿,却仍能看出那上面的表情全是尴尬。
邵骏卿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徐欣睿,立即回过头看方略略,回手一把搂住了她,心疼地低声问:“你怎么样?没事吗?”
方略略本来是打算投到邵骏卿怀里好好哭一场的,结果被徐欣睿这个奇怪的举动把眼泪又吓了回去:“哦,我没事。”
徐欣睿倒是红了眼眶,湿了脸颊,费了好久才平复下来。不过,仍是眼神略有些呆滞地看了看邵骏卿,后者并不理她,低头仔细查看方略略手腕上被绳子捆绑的红印。
大婊哥从后视镜看了一眼这尴尬的场面,就继续说下去:“那个姓郑的给邵总打电话要万华集团的所有经营权,邵总放下电话就不行了,也许是急火攻心,又进了抢救室,邵子谦实在想不出办法了,只能给我们打电话求助了……”
“什么?”邵骏卿抬起头,失声地叫了一声,“邵志和他又进了抢救室……?”
“对呀,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快!快送我去医院!”邵骏卿焦急地低吼一声。
“我是送您去医院,咱们先查查伤口……”
“谁说查我,我要去看看他!”邵骏卿拍着后座,情绪很激动。
突然一只手覆在他后座上的手上,是徐欣睿!
这女人……
邵骏卿抬起眼睛,如果此刻能睁开,早就瞪她了,她到底要干嘛?!
“我知道你要去看他,但是你自己伤成这样,至少包扎一下是必要的……”
“徐欣睿,你到底什么意思?干嘛要救我?干嘛动手动脚……?”邵骏卿显然没那么好脾气伺候她,抽回自己的手,粗鲁地问。
“邵爷!”大婊哥倒是充满责备地低吼了一句。
徐欣睿回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是某种警示,然后就尴尬地一笑:“呵呵,对不起,我……大概是有点激动……现在咱们就送你到圣安医院。”
这举动,这语气,该有多奇怪,方略略都忍不住跟邵骏卿对视一下,不过看见邵骏卿那副样子,方略略就从兜里掏出手绢给他擦拭了一下嘴角眼角的血迹,邵骏卿回眸看她,那眼睛里的戾光瞬间消失,但焦虑却不减丝毫:“哎呀,应该先送你回去的!”然后抬头对大婊哥说:“先把略略送回去吧……”
“不要紧,大婊哥,我跟你们去医院。”方略略急忙回应一句,邵骏卿侧过头看她,尽管他的眼睛都肿了,但还方略略还是能感觉到他深幽的注视。方略略不再说话,默默地继续擦拭他的伤口,手臂就一下子被他握住送到唇边:“略略,你需要休息……”
“呵呵,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这样去医院,而且我现在是邵家的媳妇,这时候,我当然也要去。”
邵家的媳妇……邵骏卿心底激起一阵暖流,但还是忍不住蹙眉:“可是……”
“你怎么也学起我的‘可是’来,呵呵,别因为这个烦扰了,咱们快点去医院才是要紧事。”
温声细语便把邵骏卿的心肝揉碎,伸手一把将她轻揽入怀,轻声低语:“略略,我发誓我以后一定要好好保护你,决不能再让你陷入这样的危险……”
再一抬头,他注意到对面的徐欣睿眼望窗外,嘴角却微微上扬,在外面的路灯映照下,她似乎带着一副欣慰的表情微微笑着,眸光里闪过奇异的色彩。
真奇怪,她和他想的那个徐欣睿完全不同。
车停到医院门口,邵骏卿来不及细想,拉着方略略就往急救室方向跑去,大婊哥和徐欣睿也好像跟随他们的脚步上了楼。
急救室的灯还在亮着,滚动闪着——邵志和,抢救中几个大字。
而门外全是邵家成员,一见邵骏卿,又都涌过来,大概是没想到徐欣睿果真能把他救回来,而且还这么快!
邵子谦的样子似乎是又苍老了一大半,见到邵骏卿,就伸手把他紧紧搂住了,激动不已地哆哆嗦嗦说:“骏卿!没想到他们把你救出来了!……我还打算明早就把属于万华家族的那份股份转到老郑名下……”
“老爷子,别说这个了……这事儿是我处理得不够明智,邵志和他……他现在怎么样?”
“哎……凶多吉少……他太担心你了……他告诉我,他哪怕倾家荡产都要救回你和方略略……”
邵子谦抬起头看邵骏卿,那苍老的脸上淌下两行清泪,看的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抹了抹眼睛。
这时候,走廊那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不用回头看,是徐欣睿和大婊哥跟上来了。
邵子谦擦了眼泪,探过头去看他们两个,那俩人远远地立在走廊尽头,邵子谦的眉头就皱得紧了,表情很纠结,迟迟地说了一句:“骏卿……你都知道了?那个女人是你的……”
邵骏卿一怔,惶惶然地看着邵子谦,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手术灯灭了,医生一脸沉重地走出来……所有人都围了上去,只见医生在摇头惋惜,表示遗憾。
那一刻,时间都停止了,哦不,是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止了,脸变了,血凝了,心碎了,魂飞了……邵志和于午夜12:23抢救无效去世,享年38岁。
所有人都无法抑制地哭了起来,午夜医院的走廊上,响起一片哭喊,尽管这是可以预料的事情,但真正发生的时候,还是让人招架不住。
那么活生生的一个优秀男子,就这样如夜空里最璀璨的星一样,陨落、寂灭。
邵子谦瘫坐在医院的椅子上,捧着脑袋,肩膀抽搐,就连不远处的徐欣睿也忍不住地掩面哭泣,大婊哥揽住她,她便脆弱地倒在他的肩膀上……
唯有邵骏卿呆呆地立在那里,死死地盯着前方,没有一点表情。
……
第二天,录完口供出来,方略略和邵骏卿疲惫不堪从派出所走出来,罗文斌和黎墨早在门口等他们了。
“上车吧,到我那里坐坐吧。”不知何时,方略略和黎墨租的房子已经成了罗文斌的地方了,这家伙“离家出走”了多久了?
“你们先带略略回去吧,我想一个人走走……”从昨晚到现在,邵骏卿没有合眼,没有吃喝,也没有掉一滴眼泪。
方略略的直觉是,这不科学,“我陪你!”她立刻大声说,语气很坚定。
邵骏卿苦笑一声:“我没事,你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你说过你要保护我的!现在你又这样要跟我分开了,说话不算话哈,果然男人发誓不能相信!”方略略装着赌气,实则心里是真不放心放他一个人走。
谁料,罗文斌却轻轻拉了拉方略略:“我来保护你!让骏卿一个人安静一会儿吧,他确实需要一个人呆着……”
黎墨也夫唱妇随,急忙配合地点点头:“还有我,我也能保护你!”
呃,一个文弱书生,一个孕妇,你们都别闹好吗?
还是邵骏卿最懂方略略,抬起手抚了抚她头发,给她一个和煦温暖的微笑:“略略,你不必担心我,我不会自杀,也不会那么容易被人绑架……公司这几天都没人在,我回去看看……一会儿就过去接你回家,好吗?”
方略略只好点点头,仍然不能自已地回他一个担忧脸:“你可得早点回来!”
“放心吧。”邵骏卿朝她挥了挥手,独自一个人朝路的另一个方向走。
“哎!”见他远去,罗文斌叹了口气,轻声说:“你别怪我,略略,我这是不得已,这些天他经历了太多,他确实需要一个人静静……你是不知道他过去,他刚来美国的时候,情况很糟糕……当然,他那时候成绩非常棒,是公认的天才,但即使这样,他还是被老师叫进了心理干预中心,因为他被怀疑患有严重的自闭症。”
方略略侧过头看他,想辨别他的话有多少真假。
罗文斌马上红着脸,急急辩解:“你别以为我忽悠你啊,他的心理医生艾瑞克李可以作证,我当时就是被心理医生派去协助他做治疗,主动接近邵骏卿,跟他交朋友的,后来才发现,这小子没那么吓人,只是有点闷而已……当时,艾瑞克李就告诉我,如果这家伙需要一个人静静的时候,就让他自己呆一会儿,他必须靠自己走出来。”
方略略微微蹙起眉,忽然就想起邵骏卿曾经说过——我一直就是不被欢迎的人物……再联想到他的身世,瞬间就明白了,在那种家庭生活下的他根本不可能不自闭啊!
“不过,你放心略略,我发现他自从跟你在一起了以后,他那个病啊,好多了,基本没啥大事儿!而且这家伙现在都能跟女孩子正常交往了,实在是个奇迹…只能说,略略,你为解救全国精分男青年事业做出了卓越的贡献。”罗文斌又贫上了,黎墨在旁边敲他脑袋:“好了啦,开车去啦,就你话多!”
“呵呵,遵命!”看来,为解救全国精分男青年事业做贡献的不止方略略一人,还有黎墨。
罗文斌猜得不错,邵骏卿很快就回来了,而且看起来心情不错,直到一起吃过饭回到家,方略略才鼓起勇气问他:“邵爷,你没事吧?”
邵骏卿给她削了个苹果,歪着一个笑回答:“你看我像有事吗?”
方略略放下苹果,神情严肃地看着他说:“如果你想哭,你就哭一场,不要怕丢人,这种事情,任何人都会很悲伤,我不希望你压抑自己的情绪,就为了让我觉得你没事……”
邵骏卿看她那副正经的样子,不觉地哼笑了一声:“略略,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我承认,我会有些情绪低落,而且甚至是很悲伤,但是……我真的没事,当我一个人静下来思考这件事情的时候,发现其实,这对于他来说,倒是个解脱。”
方略略狐疑地看着他:“你真想开了?”
“当然了。”
“可是……可是,我知道……你曾有自闭症……艾瑞克李是你的心理医生。”
邵骏卿一怔,缓缓地笑了起来:“呵呵,是罗文斌告诉你的吧?怎么?你害怕我了吗?”
“当然不是!我只是有点担心你,怕你再把自己的心关闭起来,我怕我无法靠近你的心……”方略略焦灼地喃喃。
邵骏卿则噗地一笑,无奈地摇了摇头,忍不住伸手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像抚摸宠物一样,笑着解释:“即使我关上我的心,你也被锁在了心里。”
方略略抬头,默默地看着邵骏卿。
邵骏卿站起来,走到窗边,轻声低语,似是道尽心中事:“除了我的心理医生艾瑞克李之外,你大概是第二个让我敞开心扉的人……这些事情我从未对任何人提及,以至于让我觉得,很多事情大概只能留在心里或者坟墓里。
……我从出生以来,就被看成是一个危险炸弹,威胁着家族的名誉和前途,也是被家族隐藏起来的一个人。邵志和的大好前途不能因为我的存在而被毁掉,所以他要生活在阳光下,而我却注定要行走在黑暗里。
虽然因为我的事情,让他一度逃到欧洲去避风声,但是当他回来的时候,他便很快以阳光帅气的外表,文雅绅士的谈吐吸引了众人的瞩目,加上他的才学,很快就成为万华集团的接班人。
而我,却只能做一个透明人默默存在,我不能像大多数孩子那样自由自在,我必须被人监控,而且不允许去公立学校,不允许跟任何人说起自己的家庭……
而且那个时候,邵家家族没人承认我,甚至都不知道我是打哪儿来的。只有一个人对我还算亲近,那就是邵子谦,也就是邵万华的哥哥,我应该叫叔公,但大部分时候我叫他老爷子。他一辈子不能生育,所以他拿我就当亲儿子一样,给了我很多温暖。当然也是他,一直努力跟邵万华争取我的继承权,帮助万华集团,栽培邵志和……
很长一段时间,邵万华、邵志和看我都跟看怪物一样,我相信邵万华和邵志和对我甚至是有点厌恶,因为我的存在提醒了他们两个最不堪的过去……所以后来我去了美国,希望在那里定居,彻底跟邵家划清界限,但是,事事难料,邵万华去世以后,邵志和就彻底变成了一个同性恋,他的秘密只有老爷子邵子谦一个人知道,于是,在万华集团岌岌可危的日子里,邵子谦想到了我这个继承者。
我不知道邵志和到底后来思想发生了什么转变,让他敢走到我面前,勇于承认我,让我回来……但我知道,他开始反省,他觉得他亏欠了我很多……
可实际上,却是我亏欠了他,在他临死之前,我都没有喊他一声爸爸。
我对他……有一种说不清的感情,也许是埋怨,也许是愤怒或者是鄙视,但当他死了的那一刻,我却对他充满了同情……对他这个人的一生抱着强烈的怜悯和宽恕。因为我知道,他那时候太小了,根本不具备行为后果的判断能力,说白了他也是个受害者。
我相信,他对我也是有着同样复杂的感情,但终究可能也是一种同情。但我们却知道,我们之间永远也无法成为一对真正的父子那样。
哎!或许这就是我的生不逢时吧!”邵骏卿转过脸来,看了一眼方略略,苦笑一声:“我不能不说,我确实是个怪胎。”
方略略看邵骏卿眉宇间渐露出几分疲惫的忧郁,嘴角却充满讽刺地一弯——这是他最常见的表情。此刻这样,这表情却让方略略真真实实地感受到了他心底那种莫大的无奈和痛苦。
于是,方略略再次鼓起勇气,凝视着邵骏卿,一字一句地说:“好吧,即使你是个怪胎,即使全世界的人都觉得你是个怪胎,大家不欢迎你,都不要你,我也要你,我也欢迎你,你在我这里永远是唯一的邵爷,我的世界永远向你打开……”这是她一直想说的话,可找到机会一吐为快了!
这几天,她陪他也经历了不少,但是对她来说,感触最深的却是——生命很短暂,但人的生命力和影响力却不会殆尽,钱是越用越少,爱却可以越爱越深。土豪诚可贵,豪门价更高,但若为真爱,却是两者皆可抛。
邵骏卿深深地看了看方略略,伸手环抱住了她,半天,空气里只有他们俩沉默的呼吸,没有别的声音,或许,这就是他对她最深沉的回应。
原来,很多心底的话往往都在沉默里。
她能感受到他的心跟她一样,强有力地律动,是他们默契的声音——扑通!扑通!
然后他放开她,眼睛里又盛满了笑意,轻轻一哼,带着点谐谑意味:“不过……方略略,三个月的试婚期马上到了,可刚刚你还说了,不管怎样,你都要我!看来这饭试过了,床试过了……人也试过了,你还是感觉可以跟我继续一起玩耍哈!”
“对,没错!”方略略也笑起来,调皮地耸了耸小鼻子。
她那模样看的邵骏卿心上一动,宠爱无比地起身抱住她,把嘴唇凑到她唇上,擒住她的小舌,发出心满意足的一声,含含糊糊地说:“嗯……那就是说……我现在是正式的老公大人了,想怎么样你就怎么样你了……”胡渣弄得方略略下巴痒痒疼疼的,格格地笑,他便捧过她,满眼*地抱起她往卧室走。
“啊,你到底要怎么样我?”
“当然和你好好玩耍啦……”
“可是你脸上的伤还没好呢……”
“脸上的又不影响玩耍,你嫌我丑可以不看我,我不怪你,反正想跑是已经来不及了!嘿嘿!”
“啊不要!”
……照例第二天太阳高照,俩人还没起床,大概也是这几天太累的缘故,但不可避免的是,电话铃又响了。
这次是邵骏卿的,他是忘了摁静音,懊恼地迷糊着接过来:“喂?”
对面不知说了什么,邵骏卿彻底醒了过来,扶着额头,轻声说:“好的,我跟略略这就下去。”
“谁?”方略略在床的那头吸着鼻子问。
“徐欣睿在楼下的西餐馆等我们。”
“嗯?怎么又是她?”方略略也醒了,揉了揉眼睛,坐起来问:“嗯……她来找咱们干吗?”
邵骏卿没回应,坐在床上给方略略穿衣服:“来,宝贝,你闭着眼睛睡,我给你套衣服……”
方略略哪肯闭上眼睛,早就眨了眨黑眼睛,看着邵骏卿,不停地问:“她是不是因为上次救咱们要咱们给报酬啊?”
“难道她还要跟你PK吗?”
“难道她看上你了?哦不!老草吃嫩牛了啊!”
邵骏卿没理她,穿好了她以后,又穿自己,扭过头,捏了捏她的脸,笑了笑说:“你别瞎猜了,咱们去了就知道了。”
待到他整理完毕后,方略略却听邵骏卿一边看镜子里的自己一边沉沉地来了一句:“不过……我大概能猜到她为什么找咱们。”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真的在下一盘很大的棋看到木有?哈哈,不过下一章基本所有人物关系都出来了,邵氏家族的恩怨也差不多该划句号了。
但故事木有完!不信你就接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