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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治四年秋,紫禁城,昭兰殿外,大燕皇帝慕容光正焦急的来回走动,不停的注视着殿内的动静。
“陛下请安心,兰妃娘娘洪福齐天,定能顺利为大燕产下龙子,母子平安的。”大内总管高泉正俯首跪拜在地上,诚惶诚恐的对昭帝说。
“但愿如此,若是有什么闪失,朕要你们人头落地!”昭帝还是显得有些异常的急躁。
“诺。。。”高泉把头贴的更低了。
他怎么都琢磨不透,兰妃入宫四年来,陛下对她是态度一直十分微妙,本以为应该是个不受宠的主。因为是胡人的关系,又不懂的经营后宫心机,被几个爱惹事的主子欺负着也在所难免,但这些陛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不帮忙出头,奇的是,这位兰妃娘娘也从未找过陛下诉苦。怀了龙种之后,陛下更是从未来看过兰妃,连对自己的龙子都显得漠不关心。
但为何今日一听到兰妃娘娘出了闪失,可能龙子不保,性命也堪忧之时,陛下的脸色瞬间就差到似乎天塌下来一般,连御辇都不坐,夺了侍卫的马就直奔这昭兰殿。
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失神落魄的皇帝。
更奇的是,当陛下要传召所有御医都给兰妃娘娘医诊接生之时,那位兰妃娘娘却下令,除了那个叫雪儿的贴身侍女,任何人都不许进殿,否则就立马咬舌自尽。
所以现在才出了这么个,一位癫狂来回走动的帝王和众多跪拜着大气都不敢出的臣子的诡异局面。
这宫里的怪事年年有,可像今日这么荒诞不经的,高泉心思这还是自打十岁入宫这二十年来遇上的头一遭。
不知又过了多久,高泉只觉得这双腿都跪的快不是自己的时候,殿门总算开了。只见那个叫雪儿的侍女,走了出来,默默的跪下。
慕容光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在心里不停的念着,不要有事,千万不要。。。
“她。。怎。。怎么样?”昭帝颤抖着开口询问,不是以帝王之威,而是以人夫之名。
“回陛下,娘娘伤了极大的元气,虽然暂时保住了性命,但日后恐怕要万分小心调理,才可以恢复一二。”雪儿低首回答道。
听到兰妃还活着,昭帝总算是稍微喘了口气,又忙问,“那。。孩子呢?”
雪儿轻轻抬起头,对上燕昭帝焦急的眸子,勾起一道诡浅的笑容,说道,“恭喜陛下,皇子安然无恙。”
史记,大燕平治元年,初登大宝的燕昭帝为显天子之威,首次御驾亲征西域,楼兰国为避免以卵击石,楼兰王遂献上其女,有着西域第一美人之称的雅兰公主与昭帝慕容光和亲。同年,昭帝封雅兰公主为 兰妃。
平治四年秋,兰妃为昭帝诞下一子,那便是大燕的第七位皇子,慕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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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小雪,自小在楼兰王宫中长大,是雅兰公主的贴身侍女。
公主是整个楼兰,不,整个西域甚至整个天下最美的女孩,对我也非常和善,从不把我当下人对待,总是亲切的叫我,“雪儿,小雪儿。”
可就是这么一位美丽又善良的公主,为什么老天要让她受那么多苦难?
我时常觉得上天真的是不公平,还是说红颜终究是多薄命。
我讨厌那个自以为是的男人,那个自认为是一国之主就可以豪取强夺的人。
他们说,公主是个会让楼兰遭受灭国之灾的祸害,留不得。
他们说,都因为公主的缘故,才会招惹上大燕这样的强敌,让那位龙椅尚未坐暖的帝王竟会亲自率兵压境。
我听了后怒急,真想揪出这些人,扯烂他们的嘴巴。可公主却淡然一笑,毫不介意。
哪怕到后来,是自己的父皇恳求自己为楼兰的子民考虑,就嫁去燕国,免得楼兰届时生灵涂炭,公主也都沉默着点头,认了。
我还记得那夜,一个黑影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出现在窗边,未留下支言片语,只塞了一张字条给公主。
“等朕娶你,否则朕将以血洗楼兰为媒,踏平西域作聘。”
三日后,西域都护拓拔扈将军就领命护送公主至漠南城,去见那个男人。
那日,公主披上那灼阳般的大红喜袍,美的越发不可方物,可脸上却看不出喜怒,琥珀色的眸子似布满了千年的迷雾,怎么都看不透。
从没想过,再次来到漠南城,会是这么个场景。
城门口,那个头戴皇冠,身着明黄色绣着金龙皇袍的男人,伫立在十万铁甲之首,默默等着公主到来。
“回陛下,微臣已将雅兰公主安然带来。”拓拔扈跳下马,单膝跪着恭敬的说道。
慕容光微微颔首,便阔步迈向公主乘坐的那辆马车,走到车前,望着那双紧闭的门扉,从龙袍中抽出的手竟有些微抖,一时之间,搭在门扉上,却怎么也推不下去。
自从漠南一别后,再也忘不了与她的种种,每每夜半惊醒,更思佳人倩影,哪怕贵为九五之尊,也难逃人世间一个情字。
这个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霸王,在情场上却如懵懵懂懂的稚子,居然带着十万兵马去征服一个女人。
可惜,那时的他还不懂,原来,动了情的心,爱与不爱,都会伤人。
深吸一口气,推开门扉,只见摩妮兰正坐中央,如一朵恬静的兰花,面色沉静如水,洗尽尘世浮华 ,对上慕容光的眸,波光不惊,毫无涟漪。
就这么对视着,恍若过了好几世,谁都没有开口讲话。
良久,慕容光伸出掌心,想要接过摩妮兰。
摩妮兰却没付予柔荑,躬起身子,兀自从马车上跳下,带着那一抹艳红走进漠南城,徒留那位帝王空掌苍凉的孤立在后。
那一刻,天涯那么近,掌心那么远。
从今往后,再未见过那绝世倾城的容颜,笑中含泪的回眸。
终究十万铁甲,俘的了一位弱女子,却赢不得半颗玲珑心。
那位帝王带着雅兰公主回燕京之后,以兰为名,封她为兰妃,取昭帝的昭字,与兰相和,画地为牢,赐她一座昭兰殿,却三载未入殿内。
又是一夜秋意凉,时光似水,竟在这深宫冷院中看了三载花开花败。
呵呵,不禁有些自嘲,不在这里过,现如今还能在哪过呢。
听人说,我嫁入燕国后,父王就身染重病,不久便离了人间。
听人说,父王驾崩后,王兄一继位,便以要夺回我之名,联合匈奴一起攻打燕国,而这一仗,一打就是三年。
听人说,当今圣上也龙颜大怒,亲自领兵迎战。
听人说,在战场上,楼兰王摩尼欧和匈奴王阿提达永远是冲在最前面的。
听人说,匈奴王至今尚未婚娶,总是一人独自望着远方出神。
阿提达,阿提达。。。轻抚着手中这把宝石短刃,看来自己终究还是,负了他。
或许我的确是个祸水,竟惹这许多人为我执迷不悟,征战天下,烽火连城。
“娘娘,天冷了,快披件袍子,可别着凉了。”雪儿从屋内拿了件外袍给我披上。
我下意识的收紧衣领,喃喃说道,“也不知,王兄如今怎么样了。。。”
雪儿在身后眼神犹豫,欲言又止,挣扎了许久,还是艰难的开口道,“娘娘。。。听人说。。。王上他被圣上。。。活捉了。。。”
我听后大惊,忙转身一把拽住雪儿的双肩,紧张的问,“怎么会这样?!那你可知他有没有对王兄怎么样?!”
“奴婢听人说,前几日,圣上一举突破防线,逼的匈奴王受了伤,被迫退兵三百里,而楼兰王不愿退兵,不幸被圣上给活捉了。。。听说,圣上已经带着被俘的王上一同回京了。。。”雪儿不敢与摩妮兰直视,低着头说道。
我的双腿一下子便软了,不知所措的跌坐在冰冷的地砖上。
数日后,连年征战的帝王凯旋回京了。
御书房,燕昭帝慕容光还尚未坐暖龙椅,便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哗。
“兰妃娘娘,陛下才回宫,刚吩咐了要好好歇息一番,任何人都且不见。”御书房外,太监总管高泉惊诧的望着这位面容匆匆的兰妃娘娘。
“我要见他,非见不可。”摩妮兰毫不理会高泉的劝阻之词,直直的望着御书房紧闭的大门,倔强的说道。
“真是不知礼数的胡人女子,也难怪入宫三载,被陛下一直冷落着。”高泉有些头痛的心思着。
“让她进来吧。”御书房内传来威严而冰冷的声音。
高泉略微一愣,立马恭敬的回道,“诺。”
便忙推开御书房厚重的大门,接着对摩妮兰低首说道,“娘娘,请。”
待摩妮兰径直进入后,便又立即把沉重的门掩上。
阔别三载,恍若三生。
如今最爱的她就站在自己咫尺之前,慕容光似有千言万语想对她说,却启唇又止,还是生生压抑下来,狭长的眼眸中流光一闪,便只是一言不发的凝望着摩妮兰。
摩妮兰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望向正坐在自己面前的那位帝王。
眼前的他,敛去了一身轻狂,越发沉稳,面容也多了几分沧桑,唯一没变的还是那双冰凉如水的黑眸。
望着他,心里却像被打上了千千结,有一番说不出的滋味。
良久,才幽幽的说道,“恳请陛下不要为难楼兰王,放了他吧。”
慕容光听了,面色一沉。心忖,没想到过了那么久,你见到朕,担心的却是另一个男人。于是,横眉讥笑着反问道,“放了他?朕凭什么要放?”
这一问,让摩妮兰一凛,这才豁然清楚了自己的立场。不禁在心中苦笑,是啊,如今自己与王兄都为鱼肉,而他才是刀俎,自己又凭什么来要求他呢。
可是,必须得救出王兄,毕竟他是自己的哥哥啊,他是楼兰国的王啊。
当下一咬牙,黯然问道,“陛下要如何,才肯放过王兄?”
慕容光猛的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大步走到她面前,用手用力捏住她的下巴,满目怒火,强迫摩妮兰与自己对视,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道,“你真想知道朕要什么吗?”
“那么,朕告诉你,朕要的是你!”
说完,慕容光也不顾摩妮兰吃痛的挣扎,将她紧紧箍入怀中,霸道的吻向她,蛮横的撬开她的贝齿,在她唇齿间肆意掠夺着。
摩妮兰惊恐不已,死命的想推开自己身上的慕容光,可无论多使劲捶打也都无济于事。她的反抗,反而越发激起慕容光身为帝王的征服欲。
当下,慕容光再不顾其他,眯起眼,逼望着被自己推倒在地的摩妮兰,双目欲焰高升,俯身便扑向受惊连连后退的摩妮兰的身子上,狂暴的亲吻她的美颜香颈,下、体紧紧贴着摩妮兰的双腿间,用手一把扯掉她胸前的裙衣,然后恣无忌惮的抓抚着摩妮兰胸前的饱满处,另一手则用力扯掉摩妮兰腰间仅剩的残衣,滑向那隐密之处。。。很快,粗重的喘息声开始在摩妮兰耳边一遍遍响起。
摩妮兰渐渐放弃了抵抗,慢慢闭合上眸子,任由慕容光在自己光洁如凝脂般的娇躯玉体上行欲。
一股恨意从心底蔓延开来。
慕容光,你待我如斯,他日,必教你生死两难!
慕容光无比歉然的看着被自己折腾到昏厥的摩妮兰,内心顿时各种滋味泛起,轻抚上她面带苦色的绝美容颜,自责和内疚一下子涌上眉头,眼中酸涩,险些就要让这位马背上的君王落下泪来。
仿佛倾尽一世温柔般,慕容光将自己的龙袍裹在摩妮兰身上,接着轻柔的打横抱起她,亲自送她回昭兰殿。
一路上,摩妮兰的头若有若无的轻撞在自己肩上,慕容光心头一阵酸苦。突然想起四年前在漠南燕子岭的那个夜晚,她也是这样昏睡在自己怀中,只是那时伊人的兰花香尚迷醉,而如今却被自己伤得几乎香消玉损。。。
若能光阴回溯,你我究竟该怎么做,才能避开如今之劫?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辰,摩妮兰才微微睁开琥珀色的双眼,看到雪儿正满目焦急的跪在床边守着自己。
“娘娘,您可总算醒来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一看到摩妮兰醒了,雪儿立马上前关切的问道。
过了许久,摩妮兰才意识到从自己腿根处传来的灼痛感正提醒着自己,之前所经历的并不是一场噩梦。
雪儿虽未经人事,但方才看到燕昭帝抱着龙袍下赤、裸着的摩妮兰,心里大抵也是猜到了发生了什么。
看到摩妮兰一直怔怔无言,雪儿又担心的问道,“娘娘,你跟陛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适才是陛下抱着昏迷的您回殿的。。。对了,陛下临走之前,让我转告娘娘一声,楼兰王很快就能回去了。”
雪儿又试探的问道,“是娘娘让陛下开恩的么?”
摩妮兰还是默默无言,良久,转过脸对雪儿轻轻说道,“本宫要去见王兄一面。”
第二日清晨,摩妮兰便和雪儿一同去看被关押在天牢中的楼兰王摩尼欧。
再见王兄,只见他闭目安静的坐在牢房中,英俊的面庞显得过于憔悴,眼眶深陷,嘴唇发干,面色有些灰败,想必为了自己着实受了不少苦。
摩妮兰再也忍耐不住,一个箭步冲到牢笼前,泪水夺眶而出,泣道,“哥哥,我来了。。。”
摩尼欧抬头看到摩妮兰,眼睛一下子冒了光,蓦地站起身来,疾步走近她。
看着梨花带雨的王妹,摩尼欧心疼的将手伸出牢房外,为她轻轻拭去泪水,“莫哭,莫哭,哥哥在这,哥哥会想办法带你回家的。”
摩妮兰听罢,哀伤的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哥哥,你很快就能回去了,但是,我已经回不去了。”
摩尼欧一听急了,红着眼问道,“这是为何?!你必须和哥哥一同回家!”
摩妮兰凝目望着摩尼欧,直直的跪在他面前,坚定的说道,“哥哥,你如今是楼兰的王,国不可一日无君,而我已是燕国皇帝的妃子,今生今世也只能待在这紫禁城。若哥哥还要为了我执意不走,那我也只能在此地长跪不起,直到哥哥回心转意为止。”
听完摩妮兰的这番话,摩尼欧一下子就凉透了心,想自己为她刀兵勾戮多年,原来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当下颤抖着指向摩妮兰,发问道,“你。。当真宁愿做一辈子笼中之鸟,也不愿随哥哥一同回家么?”
哥哥,哪怕你要怨我,恨我,我也一定要让你快点回楼兰,在燕京太危险,伴君如伴虎,万一哪天那人反复了,楼兰摩氏一族的血脉可就要灭亡了。。。
想到这里,摩妮兰更加坚定的说道,“是。请哥哥以楼兰的子民为重,早日回去吧!”
摩尼欧颓然收回手臂,脸色变的越发颓废,可看着柔弱的王妹一直跪在这阴湿的牢狱之中又哪里舍得,黯然道,“你快起来,若你真要留下,哥哥又哪能勉强的了你。。。”
摩妮兰再三问道,“哥哥当真答应尽快离开?”
既然你那么不想见到哥哥,我尽快走了便是,摩尼欧心中苦涩,道,“没错。”
接着略顿了下,似想到了什么,又低声道,“王妹,他还在等着你。。”
摩妮兰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王兄说的自然是那匈奴王阿提达了,心中顿时泛起层层酸楚。那个总是玩世不恭的称呼自己为美丽公主的阿提达,那个奋不顾身在狼群口中救下自己的阿提达,那个哪怕身受重伤也不忘照顾自己的阿提达,那个在漠南城前赠自己宝刃信物的阿提达,那个说好要骑着骏马带着世间最美嫁衣迎娶自己的阿提达。。。此生怕是再也见不到了吧。
“哥哥,你替我跟他说一句,莫再等我,各自放下,两两相忘吧。”
摩妮兰说完这句话,便转身离开,再也没有回头,留下的,或许只有那湿冷的地砖上,那一滴滴滚烫的泪吧。
燕昭帝慕容光遵守了诺言,很快便放楼兰王摩尼欧回了楼兰。
听人说,在楼兰王走的那一天,紫禁城中,悠缓地响起燕人从未听过的楼兰古曲,百转千回,余音绕梁,却令人莫名的心头一酸,柔肠寸断,止不住的潸然泪下。
大漠风沙淹没荒楼寂寞
鬼魅扑朔是情愫的序幕
浓情佳酿渗透入肌肤
素手娇颜蛊惑人心噬无辜
驼铃阵阵摇曳纳河风沙
千笔描画那百年风尘朱砂
花妖浮屠宛如一场月泠花
浓淡笔锋描心画皮绘白蜡
一句蹉跎一声惆怅满目是哀凉
月下妩媚神话注定是过往
风中飘洒泯灭不散你温柔余香
画出你的血液却无法流淌
秋风暮雨是为你而叹息
古城官道是你离去的踪迹
你的眼神诉说百年孤寂
字里行间明明灭灭风吹息
一滴红烛一生陌路满园尽殊途
月下畅饮丝竹注定是却步
风中飘洒泯灭不散你绵长温度
画出你的身影却无法驻足
魑魅魍魉琵琶萧瑟从此隔阴阳
白首相知恨晚蒹葭尽苍苍
望穿秋水柔肠寸断挥袖两茫茫
画出你的弧度却无法徜徉
白马过隙,转瞬间,时光又过去了半年有余,腹中的胎儿也有了明显隆起。
自从那一次燕昭帝慕容光送摩妮兰回殿以后,便再也没来过这昭兰殿了。
殿内格外冷清,可摩妮兰却感到格外的安定,她慈爱的轻抚上自己的腹部,对着腹内的胎儿说,
“孩儿,母妃尚不知你是个男孩还是女孩,但母妃已经决意就唤你作颜儿可好?母妃就是因为这幅容颜,惹上了天大的灾祸,所以愿你长大后,不如不遇倾城颜,只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即可,切莫像母妃这般。。。到头来。。。这般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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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凤仪宫。一个唯唯诺诺的小太监跪在那位母仪天下盛气凌人的皇后跟前。
“启禀娘娘,据奴才多日打探,那兰妃确实已怀有身孕不假。。。”那小太监战战兢兢的说着,而额前正冒着豆大的冷汗。
只见皇后不怒自威的凤眼一眯,拖着厚重的鸾鸟朝凤绣纹的宫服,逼近那小太监,“真是没用的奴才,你不是告诉哀家,陛下从未宠幸过那胡人女子么,那如今又怎的冒了个怀胎六甲出来?!”
小太监把头伏的更低了,惶恐的回道,“是奴才该死,没有替娘娘明察秋毫,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边说边重重的打着自己耳刮子。
“哼,你这奴才是该死!但还未到时候,哀家这就再给你一次机会。”皇后的柳叶眉一挑,冷笑道,“该怎么做,你心里可知晓?”
“遵命!奴才这次就算赴汤蹈火,也定不会再让娘娘失望!”那小太监一听可以捡回一条小命,忙诺诺地应着。
“哀家并不要你赴汤亦或蹈火,哀家要的只是这后宫之中绝不要出现混有外族女子的血脉流传下来,就这么一个简单的要求,你可明白?”
“奴才明白!奴才这就去为娘娘分忧!”
“很好,退下吧。”皇后似乎有点倦了,挥手让小太监退出殿外。
夜深了,皇后将玉手撑在案台上,微微闭目养神。
想自己自打十五岁那年嫁给他做燕国的太子妃开始,那人总是对自己不温不热的。可幸的是,他似乎对其他嫔妃也是一样,始终也都是不冷不淡的态度。本想那人或许就是这么个凉薄性子,可怎知自从四年前他去了一趟漠南,回来之后就变的不一样了。
先是莫名其妙让人在他寝宫处布满了兰花;然后时常独自一人呆在御书房里,也不为批阅奏章,而是在纸上写满了一个兰字;记得有次夜半侧卧在他身旁,忽然听到他无意识的梦呓,口口声声念的都是那个带着兰字的女人名字。
摩妮兰,我南宫珊才是他的结发正妻,我得不到的,你凭什么可以得到?!
我虽不能杀你,但我亦不容许你怀了慕容氏的血脉,这是我最后的底限。
因为你不配。。。你不配。。。
想到此处,皇后又气不打一处来,猛然睁开凤眼,将案台上的茶盏一把挥落在地。
“哗”的一声,在这空寂的宫殿内碎裂的不仅是茶盏,还有一颗女人不甘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