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请回答1994-21

蝴蝶法师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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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十一月份的最后一天,七封顺利的和布莱恩·卡斯曼签订了合约,不日就要动身前往美国纽约。

    在签约的前一天晚上,姜俊熙来到饭田哲也的家。

    一番缠绵之后,姜俊熙趴在饭田哲也的怀里,修长白皙的手指在他赤-裸的胸膛上无意识的滑来滑去,坦白从宽道:“饭田君,我做了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情。”

    饭田哲也觉得痒,抓住他作乱的手放在心口上,“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会无条件原谅你。”

    沉默了半晌,姜俊熙才慢慢说道:“那天早上,你和长岛教练在办公室的对话,我都听到了。”

    “什么?!”饭田哲也猛地坐起来,一脸震惊。

    姜俊熙跟着起身,跪坐在饭田哲也面前,说:“饭田君用自己的方式争取更好的未来,这无可厚非。可是,我也有要守护的人。因此,我绝不允许饭田君所期望的那件事情发生。”

    饭田哲也逐渐镇定下来,“所以,你到底做了什么?”

    “和饭田君一样,我威胁了长岛教练,让他不能从中作梗。”

    “可是,你手里并没有他的把柄啊。”饭田哲也兀地悚然,“难道……”

    “你猜的没错,我的确勾-引了他。但是,我并没有让他得逞。”姜俊熙笑了笑,说:“他太老了,我实在吃不下去。”

    饭田哲也似乎松了一口气。

    姜俊熙问:“你真的不怪我阻碍了你前进的道路?”

    “我一点儿都不怪你。”饭田哲也抚上他的脸,柔声说:“你在我心里,比什么都重要。”

    姜俊熙感动极了,偏头把脸埋进他的手里,轻轻的磨蹭,“不过,我也要求长岛茂雄必须给你一个好的发展。所以,饭田君就不要和他撕破脸了。长岛茂雄已经老了,纵然你葬送了他的一切,也并没有什么可惜。可你不同,你还年轻,你的将来还有无限可能,给他陪葬一点儿都不值得。”

    饭田哲也笑着说:“你放心吧,我只是嘴上那么说说,吓唬吓唬他,并没有真的打算把他怎么样。”

    姜俊熙说:“那就好。”

    两个人安静地缱绻了一阵子,饭田哲也突然说:“七封君和洋基签约之后,你们就要离开日本了吧?”

    “嗯。”姜俊熙趴在他的胸口上,嗓音里有淡淡的哽咽和浓浓的不舍。

    饭田哲也紧紧抱住他,笑着说:“真舍不得俊熙君啊。原谅我不能去送你了,我怕我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

    “我也舍不得你。”姜俊熙说的是真心话。饭田哲也的确是一个完美情人,无可挑剔的英俊外貌和希腊雕塑般的迷人身材自不必说,而且兼具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等众多优秀特质,让人不得不爱。

    可是,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他们彼此心里都很清楚,他们的关系不可能长久的维持下去。

    姜俊熙回抱住他,闭上了眼睛。

    就让他们紧紧地依偎在一起,安静的享受一下这最后的温情时刻吧。

    ******

    成功签约的当天晚上,姜俊熙做了一大桌子菜,还特意买了一瓶红酒,以示庆祝。

    姜俊熙举杯,“祝贺前辈成功实现自己的梦想!”

    七封端起酒杯,脸上也尽是喜色,“事情之所以能这么顺利,俊熙居功至伟。来,我敬你!”

    姜俊熙抿唇浅笑,和七封碰了一下杯,浅酌一口,稍作酝酿,缓缓开口:“这大好的日子,我本来不想扫前辈的兴,可是有一件事,我不得不告诉你。”

    七封跟着喝了一口酒,笑着问:“什么事啊,你这么严肃?”

    姜俊熙放下酒杯,一双澄明的大眼看住坐在对面的七封,一字一句的说:“前辈,我决定回韩国了。”

    他这么做绝非一时兴起,而是深思熟虑了很久才决定的。他已经在七封的身边呆了太久,久到七封以为他的存在、他的陪伴、他的付出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现在,七封的棒球事业迎来了重大的发展,发展平台也转移到了更加复杂和艰难的美国社会。如果姜俊熙选择离开的话,现在正是最佳时机。

    他要让七封体验一下独自在异国闯荡的滋味。没有人为他洗衣做饭,没有人在他难以入眠的深夜陪他聊天,没有人在他生病的时候陪他去医院,没有人在他输掉比赛的时候给他安慰……

    只有尝尽了孤独的滋味,才知道陪伴的珍贵。

    七封脸上的笑容猛地僵住,“什么?我没有听清,你再说一遍。”

    姜俊熙知道他听见了,可还是重复道:“我说,我决定回韩国了。我的休学申请马上就要到期,而且我也想爸妈了,所以……”

    “可……可是你说过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会陪在我身边的,你忘了吗?”七封有些委屈。

    “我没有忘,我怎么可能会忘呢。”姜俊熙的目光依旧锁定在七封的脸上,“可是,我觉得前辈已经不再需要我的陪伴了。等前辈到了美国,莱斯曼先生一定会为你安排更加专业的经纪人来照顾你的事业和生活,根本不需要我。”见七封想要开口反驳,姜俊熙急忙抢先道:“况且,我也有自己的生活,我也有想要努力实现的梦想,我不能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花费在前辈的身上。那样的话,我会觉得对不起自己。”

    姜俊熙的这番说辞,顿时让七封无从反驳。如果要求姜俊熙为了他而放弃自己的生活,那他就真的太自私了。可是,一想到姜俊熙要从自己的生活里消失,七封就觉得莫名的心慌,似乎连呼吸都成了一件困难的事情。

    “这实在是太突然了,我一时有点儿接受不了。”七封强笑着说:“俊熙啊,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才让你……”

    “不!前辈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姜俊熙打断他,突然低下了头,不敢再看七封的眼睛,“其实,我决定回韩国,还有另外一方面的原因。”

    七封急忙问:“什么原因?”

    姜俊熙却沉默了下来,沉默得让七封几欲抓狂。

    “你快说呀!到底是什么原因?”七封焦急的催促。

    姜俊熙的头垂得更低了,“因为,我对前辈的感情已经超出了友谊的范畴,我对你……对你有了不该有的想法……”他故意说话说一半。

    七封一惊。因为,对于姜俊熙,他也曾不止一次有过不该有的幻想。难道……

    “你……你说清楚,什么是‘不该有的想法’?”

    姜俊熙鼓起勇气,抬起头,和七封四目交接,“我爱上前辈了,就像前辈爱娜静姐姐那样,我爱上你了。”

    在这个时候表白,姜俊熙是故意的。如果不在临走之前彻底搅乱七封的心湖,那么他的离开可能并不会起到预期的效果。先表白,再离开,给七封足够的时间和空间去胡思乱想。

    这应该就叫欲擒故纵吧?

    七封瞠目结舌:“可是,我们都是男的啊。”

    “我知道。”姜俊熙苦涩一笑,“正因为我爱你,所以我才要离开你。”

    七封沉默下来,他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挽留姜俊熙。难道告诉姜俊熙自己并不排斥他的这种感情吗?七封开不了这个口。

    良久的沉默之后,七封艰难地问:“你什么时候动身?”

    这是意料之中的结果,姜俊熙并不指望七封能够立即敞开怀抱接纳他,所以也并没有失望,“后天,和你同一天。”

    七封似笑非笑:“很好,省得我们再送来送去了。”

    “嗯。”姜俊熙应了一声,再不说话。

    桌上丰盛的菜肴从热放到凉,根本没人动筷子。这一餐饭,吃得分外艰难。

    ******

    分别的日子很快来临。

    同一个机场,同一个候机大厅,他们却即将去往不同的方向。

    姜俊熙喋喋不休的嘱咐,全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七封只是一个劲儿的点着头。

    直到再没有什么可说的,姜俊熙才悻悻的住了口。七封却猛然伸出手,将人拽进了自己的怀里。

    七封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极为普通的、离别的拥抱,什么都不能代表。

    姜俊熙鼻头发酸眼睛发涩,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但是他忍住了。他亲手制造了这场离别,所以他绝不能哭。

    “照顾好自己。”七封在他耳边沉声说。

    “我可是生活小能手呢,你还是多操心你自己吧。”声音却不可避免染上了些微的哽咽,让调皮的话语也有了悲伤的色彩。

    没等体温透过布料传过来,七封便结束了这个短暂的相拥,因为他发现自己已经开始贪恋。趁这个拥抱还没有开始变味儿,他迅速终结了它。

    准备登机的广播适时地响了起来:“前往纽约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全日空航空010次航班现在开始登机……”

    姜俊熙踮起脚,替七封整一整衣领,趁机将脸埋在他的脖子里,柔软温热的嘴唇若有似无的蹭过他的肌肤,成功引起一阵颤栗之后,轻笑着说:“开始登机了,赶紧走吧。”

    七封忍下所有的不舍,低声说了句再见,然后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的走了。

    姜俊熙站在人来人往的候机大厅里,望着七封渐行渐远的高大背影,低声说:“前辈,我等着你回来找我的那一天。”

    此刻的离别,是为了将来更好的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