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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老公,好腹黑!,073:【求首订】亲口说你不爱我
他话里的强行被压抑的滔滔怒意,让知何打了个哆嗦,不由自主的关上车门。舒悫鹉琻
秦殊晏踩下油门,没有任何迟疑和停顿。知何仿佛还能在这昏暗的夜色里看清他眼里的失望与厌恶,像千万根细针一样密密麻麻的扎在心上,百孔千疮。
她眨了眨眼睛,豆大的泪珠猝不及防的掉下来,吧嗒的砸在脸上,重如千钧,生疼。
他就这样把她丢在众多已知和未知的危险里,黑暗的停车场,身边还有一个随时会蹦起来反击的恨意滔天的男人。
她紧忙抬手,在自己的脸上狠狠的蹭了一把,总觉得脸上还是湿湿的,再去蹭,反复几次,小脸被抹的通红。
“草·你二大·爷的!”男人重重的倒吸一口气,那一声“嘶”就像在知何耳边炸起来似的,她转头看了一样正艰难的两手撑在地上将要爬起来的男人,后退了几步,转身就跑,高跟鞋敲击在水泥地面,“哒哒”的声音在略显空旷的停车场里不断回荡,仿佛四面八方都有人在奔跑,响亮的有些渗人。
刚跑到停车场入口,突然身后横过来一只手臂,像粗壮的藤蔓一样紧紧的缠上她纤细的脖颈。浓重的男人体味猛地蹿进鼻孔里。
知何的心突然吊起,手忙脚乱的挣扎着,修剪的干净而钝圆的指甲不能给身后的男人带来任何伤害。她抬起脚,向后狠狠的跺在男人脚上。小粗跟的杀伤力比起十公分的细跟至少折损一半。男人吃痛,单脚跳了几下,手臂依旧紧紧的勒在知何的脖颈上,没有松开。反而,因为他这跳脚的动作,知何被猛勒了几下,一时喘不过气来,抓着男人的手臂,猛地呛咳。
“贱女人!还敢还手?”刚才在夜店门口被知何甩开的女人不依不饶的带着两个男人追到停车场,干脆利索的反手给了她一大嘴巴子,这“啪”的一声,清脆响亮,回荡在停车场里,如同某首激昂的曲子余音不绝。
知何惊恐的睁大眼睛,这是在夜宴撒泼对她撒泼又打又骂,被那个什么纨绔余少骂走的女人。
见识过这女人发飙,她不敢掉以轻心。张嘴狠狠的咬在男人的胳膊上,同时再次奋力一踩男人的脚背。男人上下都受到攻击,“嗷”的痛叫一声,在知何的背上推了一把,使劲的甩着被咬破的手臂。
知何踉跄着往前跌了几步,籍着这个力道不顾一切的往前跑去。
“你废物啊!这都能让她跑了,”女人气急败坏的在男人的肩头狠狠的捶了一把,“还不追!”
知何穿着高跟鞋,原本就不快的速度,更加受到束缚。她不敢回头,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往人多的地方跑。
这里离夜宴并不算太远,大概就是三四分钟的路程。
刚才女人在夜宴面前不敢动手,现在仍旧不会。她只需要跑到夜宴的门口,就能够摆脱他们。
知何来不及弯腰,一脚踹飞一只高跟鞋,赤脚跑在街道上,速度果然快了很多。
终于看到门口那两个魁梧的保安,知何眼圈一热,使劲挥着手求救,就像老实巴交的平民终于得以见到国家主席能够诉说自家满腹的委屈一样,喜不自禁,热泪盈眶。
保安奇怪的看着赤脚狂奔而来的知何,疑惑不解的往前走了几步,想看看这女人发生了什么事。
“宝贝儿!”
就在知何离保安只有一米远,再跑一步,就能拽住保安的手时,刚才的男人追上来控制住她的双手,“别闹了。不就是件衣服么?再贵我也给你买。咱两回家吧,要吵要闹,跪搓衣板还是用膝盖磨绿豆粉,我都听你的还不成么?”
男人一脸*溺,将知何紧紧搂在怀里,喷着酒气的厚嘴唇凑过来在她脸上吧唧亲了一口,“行了啊,不准再闹!别人都看笑话了。”
知何惶恐的将求救的眼神投向那个保安,心中声嘶力竭的呼喊着救命,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那种希望就在眼前,却怎么也抓不住的绝望慢慢充斥着知何的眼睛。
她被男人拉扯着离开,越走越远。却不甘心的从男人的肩头探出头去死死盯着保安,企图让她从自己异常的神情中察觉到蛛丝马迹,能从陌生男人手中救下自己。
女人挽着另一个男人的手跟上来,挡在知何面前,隔绝了她的视线。“妹妹啊,闹得差不多就得了。他不就是在外面找了个践人么,至于你这么要死要活的?两个人过日子,还能没点磕磕绊绊?”
女人说的很大声,原本起疑并开始往过走的保安闻言返身站回自己的岗位上。
见状,女人松开男人的手,急走几步凑上来,咬牙切齿的拍着知何的脸,得逞的笑着,“原来是个哑巴,难怪连喊都喊不出来。看你这下怎么逃!”她对着控制知何的男人说道:“别走那么快,别人会起疑的。一个哑巴而已,连个屁都放不出来,怕什么?”
知何被粗鲁的推进车里,额头险些撞在座椅的边角上,她下意识的抬手护住自己的额头,反而将手腕折了一下。顾不得手腕上的伤痛,反正她身上好多地方都痛,她连滚带爬的上了车,凑到对侧的车门前,用力去掰车门的门锁,手都被勒得通红,也不能撼动那扇门半分。
眼中的光亮一点点的黯淡下去,她不肯死心的便拍车窗,便去拽车门,不肯停下。
负责看守她的男人坐到知何旁边,轻而易举的将知何的手掰开,用塑料简易手铐将她的双手反剪,控制在座椅上,紧紧搂在怀里。
“这哑巴真的能值五十万?”
女人转过头来,狠狠的剜了知何一眼,恨恨道:“恩,余少的新欢。余氏传媒你没听过么?别说五十万,就连五百万,余少都不带眨眼的。”
女人自然在撒谎。她还从来没有在男人面前吃过亏,如今败在这个丑哑巴手里,咽不下这口气,才找来这两个男人帮忙。“等会儿,你们两个可以好好的玩,反正她也是被男人玩烂了的。”
男人担忧的问道:“要是余少知道了,会不会不给钱,反而找我们的麻烦。”
女人嗤笑一声,斜了男人一眼,“你敢答应我干这事,还会害怕麻烦么?你以为她会告诉余少自己被别人玩过了,玩烂了?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男人彻底放下心来,靠在椅背上,不时的在知何的脸上摸一把过过干瘾,“嘿,你别说,这大黑框眼镜虽然倒胃口,长得倒是细皮嫩肉的,难怪那些公子哥们喜欢!”
知何一扭头,张嘴便咬,男人吃过亏,自然不会再让她得逞,顺手在知何的后脑勺给了一巴掌,“你属狗啊!她妈的,咬的老子都流血了!等会干·死你”
车子行驶到平安街上了高速,突然减速,开车的男人凝重的开口:“有交警在查酒驾。”
知何眼睛一亮,心中暗喜。身边的男人是喝过酒的,那另外两个自然也不例外。这次终于可以得救了。
女人脸色一变,“掉头,快点!”
男人略一思忖,酒驾并不严重,顶多是吊销驾照,但是恶意绑架就不是一般违法性质了。这属于犯罪。他果断坚决的打着方向盘,快速的掉头,往高速路口猛冲过去。
已是深夜,高速路上的车不算太多。男人快速的打着方向盘,左闪右避。一路冲下高速,驶回平安街上。
知何竭力仰头往后看去,警车紧随其后,穷追不舍,警灯不断闪烁,用大喇叭反复喊着,“某l8346,立刻停车!”
身边的男人也不断的往后转头,向同伴报告着车尾的情况,一时放松了对知何的控制。她突然深吸一口气屏在胸口,猛地直起上半身,用头狠狠的撞向驾驶位上的男人。
驾驶位上的男人突然遇袭,猛地爬向方向盘。处于高速行驶状态的车子失去了控制,车头一歪,擦着马路边上的护栏,一路擦出激烈的火花。
男人连忙踩刹车,打转向,警车趁机拦截在他们车前,将车子逼停。
女人连忙下车,边骂男人边向交警陪着笑脸,“你这个蠢蛋,不就是喝了点酒么?交罚款,重修驾照就得了呗。让我们三个跟着你担惊受怕的,差点连命都没了。警察哥哥,”她凑到那个年轻交警面前,有意无意的用胸口去蹭他的手臂,温言软语,做出一副特别知书达理的模样,
“您看,要怎么处理,我们认罚。”
那个交警抽出自己的手臂,严肃的指着驾驶位里的男人,“下车,测试。”
知何身边的男人从车被逼停时起,就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叫她安分点,紧紧的将知何搂在怀里,还紧紧的擭住她的下巴,生怕她做出什么动作引起交警的注意。
良机难得,如果不抓紧这次的机会,她还不知道会被这些人折磨成什么样子。
知何惨白着一张脸,紧张到极点。她艰涩的咽了咽口水,猛地一偏头,狠狠的撞在男人的下巴上,男人一声闷哼,咬到舌头,疼得想跳,偏偏在交警面前只得忍着,脸涨得通红变成猪肝色。知何没有片刻停顿,疯了一样用头使劲去撞车窗,撞得头晕眼花也不肯停下来。
她这反常的行为并没有持续多久,便被男人控制住,却已足够引起交警的注意。
“里面是什么人?下车,接受检查。”
女人脸色突变,扯了扯嘴角,“小哥哥,这是我男朋友他哥和他嫂子。嫂子吧,她脑子有病,精神不太好。一见生人就害怕。你看,刚刚受了点刺激,就撞车窗了。您可得体谅体谅这种特殊病人。”
交警已经起疑,不为所动。“那都发病了,还不赶紧从车里下来,叫救护车送医院?这车都擦成什么样了?”
女人黑着脸,将车门拉开一条小缝,背对着交警挤眉弄眼的暗示着男人:“哥,你可抓好嫂子,上一次她离家出走,可是找了两天两夜才找回来呢。这大马路上,发起疯来,力气大的要死,发起疯来,谁都拦不住她,指不定跑哪儿去呢!”
男人恋恋点头,拖着知何下来车,丝毫不敢放松对她的控制,不停的点头哈腰,“警察同志,我这媳妇有毛病,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
知何昂首挺胸,不管男人怎么用力去按,绝不低头。与男人的谄媚形成鲜明的对比。
知何赤着脚站在已经冰凉的柏油路面上,昂首挺胸,直视着交警审视的目光,毫不退避。她的手臂上、小腿上因为那时候去找关夏摔倒在地上,擦伤破皮流了血没来得及处理,血迹斑驳着凝在白希娇嫩的肌肤上,发丝凌乱,眼神却清澈明亮,没有丝毫精神病的征象。
这些人已经将她的反常行为解说成精神病人。先入为主,这些交警自然会将她是否精神错乱来当做判断标准。如果她此时此刻拼命反抗,向交警求救,反而会被认为是精神病患者,就此被这些人光明正大的带走。
而她此刻冷静自持的表现,成功的让交警原本就有的疑虑再一步扩大。她缓慢无声的用嘴型重复着,“救我”,于此同时,带着男人向前走了一步,在他不经意间将自己被铐在背后的手腕露出来。
警察的警惕性和灵敏性自然是高的,为首的队长模样的人一挥手,“送他们去派出所。”
知何和那三个人分开,被单独带向后面一辆警车。长久以来处于极致紧绷状态的那根神经突然松下来,她头晕目眩,步履虚浮,还未上车,两眼发黑,软塌塌的倒下去,人事不知。
知何昏睡了整整七个小时,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的病*上。身上的伤口都是浅表的擦伤,天气热,只做了简单的处理,并未包扎。
窗外的阳光明晃晃的照进来,微微刺眼。她却舍不得再翻过手掌去遮挡这仿佛久违的阳光。昨晚的那一场莫名其妙的遭遇真像是一场看不到黎明的噩梦,意外层出不穷,事故此起彼伏。
她重新枕在枕头上,疲惫的闭上了眼睛。这似乎比她两年前遭遇的那场车祸还要严重。从指尖到脚底,从内脏到表皮,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疲累不堪。
护士进来帮她测过体温,女民警进来询问情况。知何的包在照顾关夏的时候放在车上,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证明她身份的证件。想要帮她寻找可以联系的亲属朋友也无从下手。
知何指了指自己的嗓子,翻过手掌,做出写字的动作。女民警连忙找来纸和笔给她。
知何昨晚发了高烧,早上才刚刚退掉,手腕上没有力气,虚软的几乎抓不住笔,她垂下眼睑,略一思忖,写下自己的名字和许橙的电话号码。
等有人进来的时候,知何刚刚向民警简单的描述了昨天晚上的状况。
她一抬眸,看清来人,抿了抿唇,移开目光,看向窗外。
民警作完记录,合起记录簿,站起身来,问向来人,“你是俞知何的朋友?”
同样低沉性感的声音,知何昨天晚上才听过他冰冷淡漠的语气,此刻带着几许的低哑,“我是她的男朋友。”
“那好。留下你的联系方式。昨天晚上的绑架案,我们已经大致了解情况,会尽快处理。有了结果就会通知你们。”
知何安静的躺在*上,交叠在腹部的双手不知所措的绞着,看着窗外苍翠葱郁的大树,注意力全落在秦殊晏跟民警的交谈上。
她听着秦殊晏向民警简单的了解了情况,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
门被拉开又合上,从走廊里涌来一股凉爽的穿堂风,轻薄的窗帘被风拍打在玻璃上,最终分离,安分的垂下来。
没有再听到脚步声在安静下来的病房里响起,知何情不自禁的绞紧被单,犹豫着要不要转头看一眼。
秦殊晏低哑的声音突兀的在她耳边响起,“那几片破叶子就那么好看,比二爷我还耐看么?”
温热的气息尽数喷洒在她的耳洞里,酥酥痒痒,像小虫子在里面不安分的爬来爬去。她下意识的缩了缩肩傍,苍白的脸上终于染上一抹淡粉色。
*板往下陷了陷,秦殊晏坐在她的身边,抓起她的手置于大掌中,反复摩挲着她手心里、指腹上细碎的小伤口,动作轻柔的像是用丝绸擦拭珍贵且易碎的瓷器古玩。知何往外抽了抽,却被更紧的攒住,黯哑的声音再一次被压低,“别动。疼么?”
知何低头沉默,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突然一个硬物落在她的手心,她侧头去看,是秦殊晏送她的那部手机。
昨天为了照顾关夏,所以把包放在车里,所有的东西,手机、钱包、证件,全都在里面。而他,却冷冰冰的将她扔在了停车场里
她蜷起手指,握紧那部白色的智能手机。秦殊晏一喜,低声笑了笑,避重就轻的开口,“你忘了带。”
知何怔怔的看了半晌,抬起头来,会以甜甜的一笑,似乎已经释怀了昨天晚上秦殊晏将她一个人丢下的事情。
她将手抽出来,去拿*头小柜子上的纸和笔,这是刚才的女民警应她请求留下的。否则,知何没办法跟别人交谈。毕竟大多数人都不懂手语。她的手语只有关夏能全部看懂,许橙也只是粗略的知道几个常用手势的意思。
字如其人。她在纸上写下的字,虽然因为手腕虚软无力而变得歪歪扭扭,仍能看出字体清秀。
“谢谢你来看我。这部手机,我还给你。你跟关夏和好,就要订婚了吧,恭喜你。”知何仰起脸看他,笑的温柔,如同一江碧绿春水,水波悠悠。
秦殊晏把玩着手里的白色智能手机,挑着眉头看她,“俞知何,你是不是还想开开心心的来参加我们的订婚晚宴?我要跟关夏订婚,谁告诉你的?谁允许你胡乱猜测的?嗯?”
她哪里有胡乱猜测?从一开始,他就只是想要为了让关夏吃醋,以便两人和好,才会找上自己。他根本就不喜欢她,现在又何必如此?
听关夏说出来另当别论,可是那些伤人的话真的从秦殊晏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起初还不觉得,当到后来再回想起秦殊晏亲近自己的初衷,她的心沉重的快要坠到深潭的最底端,冰冷的湖水四面八方灌进来,像针扎在心房之上,疼痛在所难免。
他那些以假乱真深情款款的眼神,那些*亲密的动作,全都是假的,过于逼真,所以才能蒙骗到关夏,让关夏在乎他。
她勉强笑着,竭力表现出一幅满不在乎轻松无所谓的样子,可是嘴角满是苦涩,沁进血液里,油走在四肢百骸都像是灌了苦到难以忍受的中药。她在纸上歪歪扭扭的写道:“本就如此啊。”
秦殊晏突然皱起眉头,他不容拒绝的抓起知何的手贴在左边胸口上,目光炙热而坚定,“俞知何,你问问你自己,你敢说你不爱我么?你不爱我,为什么会看到我和关夏在一起,就心绪不宁,精神恍惚的摔下楼梯?你不爱我,为什么在我喝醉之后,还让我到你家,你难道不知道一个不断纠缠你的男人喝醉之后,会对你做些什么吗?你不爱我,为什么会在喝醉之后不停的叫我的名字?俞知何,只要你说一句不爱我,我就再也不来找你!”
知何怔愣着,紧紧咬着下唇,她微微张嘴,想要反驳,却被秦殊晏这一连串的问题质问的哑口无言。
知何不知不觉的红了眼眶,波澜不惊的表情下,内心早已风起云涌:是啊,我是喜欢你,能怎么样?你身边有关夏,你们都要订婚了!关夏那么爱你,你昨天不也是将我骂的狗血淋头,然后带着关夏一走了之?
在昨天之前,她还能够毫不迟疑、理直气壮的说自己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她也绝对不会喜欢秦殊晏这种人。
可是,她在小仓库看到秦殊晏,分明难过的失魂落魄。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喜欢上那样一个男人,可是当事实无比清晰的摆在自己面前,她无法否认。在门外看到听到那些时的心情赤·裸裸的暴·露出来,一览无遗。人最难骗过去的就是自己的心,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
知何仰了仰头,将快要掉下来的眼泪逼回去。她握紧手中的笔,一笔一划的写下,“我不爱你。”
秦殊晏盯着她写,看到那个“不”字的时候,便飞快的扭过头去,无赖的笑着,“俞知何,你骗鬼呢?”
他不看,知何就探过身子把纸举到他眼前。
秦殊晏身处手臂环过她的腰身,将她揽在怀里,忍着笑,几乎是在用气声说道:“小哑巴,你不会说话,耳朵也不好使么?你写那破玩意儿,我就不看。我等着你说,你亲口说你不爱我,我才会放过你。你说的出口么?”
知何挣扎了两下,没有挣脱,便索性靠在他的怀里,从他的手上夺过手机,进入备忘录,低头打字。
秦殊晏难得见她肯这样安顺的靠近自己,伸手梳理着她凌乱的长发,缓慢而温柔。他从来不肯对别人解释些什么,也从来没有想对俞知何这样死皮赖脸的纠缠不休过。
俞知何对他来说,是不一样的存在。春雨绵绵,润物无声,一点一滴的沁到他的心里,占据的满满当当。
他最后怕的决定,就是昨晚将知何一个人扔在停车场。正如同他所说,性感、貌美、温柔、火辣、青涩,无论是什么样的女人,他从来都不缺。反倒是女人对他趋之若鹜,他从来没有在谁的身上下过这么多的心思和工夫。
所以,当看到关夏随随便便跟陌生男人发生关系,而俞知何冷眼旁观的时候,他的气愤恼怒可想而知。
他所熟知的知何是那个会送他去医院,不情不愿却也不懂得拒绝他无理要求的单纯的姑娘,是那个会把自己的早餐分一半给乞讨老人的姑娘。她会细心的观察到他站在阳光下,而把他拉进阴凉处。她对着秦款儿说话的时候,会蹲下来平视小姑娘,耐心的跟她比划。就算她挥舞着剔骨刀来恐吓他,也会小心翼翼的将刀刃对向自己,而把刀背朝外。
这样的知何,怎么会像看戏一样看着关夏与别的男人滥·交而置之不理?
当时的他却被自己错误的认知引导,因为太过在乎,所以才容忍不了她品行上的半点瑕疵。一开车离开,从后视镜里看不到那个纤细单薄的身影,他便冷静下来。
稍一思索,便能想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知何当时推着他走,分明是害怕他看到关夏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两个人再起争端。在那样的情况下,就算是一个已婚的女人,都不见得能够有勇气冲上去将男人拉开。你情我愿、男女·交·欢的事情,就算是关夏的闺蜜,她俞知何凭什么插手?
幸好。
幸好她还在。
幸好没有出了什么大意外。
幸好他的小哑巴机智聪明,逃过一难。
失而复得,知何如今就在他的怀里,她柔软的身体,她温热的体温,她发间沁鼻的花香,真真切切的俞知何就在他的怀里,他怎么可能会放手?
“家里已经开始准备为我和关夏安排订婚,我拒绝了。除了我,关夏在外面还有一堆男朋友。单是因为我没有去见她的父母,她跟我赌气的那几天,你们会所求婚的男人去了不下20个。我没办法结这个婚,不仅仅是因为她跟我一样在外面玩的厉害。最重要的是,我心里还有别人。”
当他说到那个“别人”的时候,知何明显感觉到一直聚焦在她头顶的那两道视线更加炙热,简直能将她头顶烧出两个洞来。
她的头更低下几分,嘴角漾起不易察觉的弧度。原本因为思忖如何措辞而本就比蜗牛还缓慢的打字速度,如今更是因了他这番话而硬生生的粘滞住。
明明知道不应该,她还是忍不住片刻的放纵自己,能够如此亲密的靠近他,哪怕这相处的时间短暂的如同白驹过隙,电光火石。
知何的朋友并不算多,关夏是她最珍惜的,没有之一。
关夏是她生命里照进来的最善良最温暖的一道光。不是知何自认为自己的人生太过晦暗,而是关夏太过耀眼。
知何一考上l城的重点高中,父母便大张旗鼓,顺顺当当的离了婚。那个永远穿着优雅的旗袍不食人间烟火似的母亲飘在破旧的筒子楼里,与周围的烟火缭绕格格不入。连个眨眼的工夫都没有,前脚刚刚领完离婚证,下一秒就挽着别的男人的胳膊登记结婚,趾高气扬的坐进她从未见过的黑色豪车里扬长而去。
从那时起,她每每回家看到的都是醉醺醺吐得一塌糊涂的父亲。在关夏以及一切知*的眼里,知何无疑是令人同情的。就连她的酒鬼父亲,也时常摇摇晃晃的拍着她的肩膀唉声叹气。
关夏带着温暖明媚媲美冬阳的微笑,陪着她艰难的熬过高中三年。学校不准学生在外打工,她偷偷的去,被学校得知要被处分。关夏请她父亲托人帮她向学校通融求情。她打的零工薪酬少,关夏便帮她找了份只在周末推销便可以赚足半个月生活费的工作。
知何的父亲酒后落水,往日便鲜少来往的亲戚更是纷纷躲着不见她。墓地是关夏陪她选的,简单的葬礼也只有她跟关夏两人站在冰冷的黑色大理石墓碑前鞠躬。
这个拥抱就足够了。关夏爱他,她怎么能去抢关夏的男人?
知何突然用手指头戳了戳他的手臂,示意他看向手机屏幕。她脸上的笑容太过轻松温柔,以至于秦殊晏根本未曾去想俞知何会跟他说些什么。
秦殊晏梳理着她长发的动作一滞,眉头也重重的拧起打着结。只是一瞬,他波澜不惊的继续自己未完的动作,从头顶梳理到发梢。
手机上面写着:我男朋友要回国了。
知何从他的怀里直起身子,拿着手机在他眼前晃着,试图得到他的些许回应,而不是现在这样若无其事。她郑而重之的看着他,我男朋友要回国了呀!
秦殊晏一把拨开她的手,“别晃,晃什么晃?晃得我头晕。你男朋友不就是我么?这手机不是你男朋友给你买的么?我没出国,出国也带着你一起去玩。”
知何哑然失笑,她斜觑着秦殊晏,惊讶于这些同事之间琐碎的话也能被他得知。
她复低下头去,在手机上认真写道:“我真的有男朋友。他叫孟一川,毕业于美国加州大学,是名优秀的生物工程师。osha还有空缺职位么?你的公司还需要生物工程师么?”
秦殊晏夺过手机放在眼前,盯着看了好几秒,才重新将手机塞回知何的手里。他勾起唇淡淡的笑着,点头。
知何一喜,“他在国外有两年多的工作经验,就职于加州的一家生物科技公司,完全能够胜任你们公司的职务。”
秦殊晏还未开口,病房门被风风火火的推开,猛地蹿进来一股过堂风,轻薄的窗帘直接从打开的窗户缝里钻出去,迎风招展,猎猎作响。
“知何!”许橙猛地冲过来,将她一把抱在怀里,“你昨天晚上去哪儿了?怎么把自己折腾到医院来了?还是警车送来的。你可是不知道,今天早上接到派出所的电话,把我吓个半死,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知何已经习惯了她这副小事化大,说风就是雨的夸张风格,顺手在她的背上拍了拍。
秦殊晏面无表情的扯着许橙的后衣领将她从知何的身上扒下来,“你能不一惊一乍么?她是病人,受不了你这么折腾。”
许橙狠狠的斜他一眼,一屁股在病*的另一侧坐下来,“别以为我不知道,来之前我都去护士站了解过情况了。护士说没什么大事,轻微擦伤外加*高烧。现在烧退了,拿点药就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
知何连忙拉了拉许橙的手,麻烦她去帮忙办理出院手续。许橙反而两手在身边一撑,往病*上蹭了蹭,两腿优哉游哉的在*下面晃着。她瞥了一眼秦殊晏,一扭头,下巴朝着秦殊晏的方向扬了扬,“喏,这不是有人已经准备要去了么?*二少真男人!记得给我昨天晚上的劳务费。”
秦殊晏低声哼笑着,反唇相讥,“你还真是个勤俭持家的典范。不知道许倾什么时候穷成这样,需要一个女人出来千方百计无所不用的赚钱。”
“呸!”许橙脸色一变,啐他一口,“还不去,等会叫护士再来吊瓶葡萄糖。知何都快饿晕了。”
知何扯了扯许橙的手臂,示意她不要这么粗鲁。许倾?这个名字从来没有听许橙提起过,但是秦殊晏却似乎很熟悉。她没有询问许橙,从她听到这个名字的反应里,知何已经能够猜测到一二分。既然许橙不愿提起,必定有不愿为人所知的缘由,她又何必去莽莽撞撞的揭人伤疤?
许橙用手背使劲揉着眼睛,立时红起来的两个眼圈好像刚哭过一样,眼底泛着朦胧的雾气,她伸长了脖子,凑到知何面前,一手指着自己的眼睛,“知何,你快看看,我是不是有黑眼圈了?”
何点点头。
她指着额头正中心的一粒红肿的痘痘,“你看看,是不是长痘痘了?”她捏了两把自己的脸,手下不留情,险些把自己扯成大嘴猴,“你看看我的脸是不是又干又燥?”
知何连忙扯掉她的手,制止了她这种几乎自·虐的行为,“你熬夜了?”
许橙开心的直起身子,一拍大腿,“对啊!你看出来了对吧!我告诉你啊,回去你可得给我好好弄一弄。”
“昨天半夜十二点,*二少来砸咱家的门!扰人清梦,简直是丧尽天良没人性!人家睡得正香,还得爬起来给他开门,爬上爬下的给被他吵醒的邻居道歉。”她抬起手背在脸上蹭了一把,“一整晚没睡,被他拉着整个l城的跑。只要是能想到的你可能去的地方,都跑了一遍。派出所打来电话的时候我刚去公司请了假。他开车比我挤公交要快,不然肯定是我第一个找到你!”
难怪他的声音低哑,眼底还有红血丝。知何喉间发堵,像是塞了一大团棉花,她掀开薄被起身,从小柜子里找到自己的衣服。
等她换下病号服,秦殊晏恰好从外面提着一小塑料袋的药品进来。他要带知何和许橙去案尚吃早餐,许橙欣然举双手响应,知何却推说自己不太舒服,想要直接回家。
悍马缓缓停在单元楼下,知何两眼空洞无声的看着前方,犹不自知。
许橙兴高采烈的喊了一声,“回家补觉喽!”她才怔忪着去解安全带。
秦殊晏突然伸手拉住她,吓了知何一跳,思绪还没回转过来,身体已经快速的做出反应,将他的手拍开。
知何用了十分的力气,他的手背立刻红了一片。秦殊晏一怔,若无其事的将手放在方向盘上,“关夏没事,她很好。”
知何悬着的心终于送下来。她今天不去会所,还在想着如何去问关夏的情况。她将目光从秦殊晏发红的手背上移开,愧疚的解释,“对不起,我刚刚走神,把你当做坏人……别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告诉她。”
秦殊晏握在方向盘上的手突然收紧,手背青筋暴起,眼中的戾气汇聚,卷起浓烈的黑暗风暴。
他突然解开安全带,倾身过来双手捧着知何的脸,吻着她的额头。
他说,知何,我绝对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他还说,谁要是趁我不在伤害到你,我必定千百倍的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