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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问关夏的意见,怎么会是关夏?”
这话并非是秦殊晏问的,秦殊钰贫敛蛾眉,正欲开口,这话已经从楼上高高的砸下来。
秦殊晏要娶的明明是知何,为什么变成了关夏?
恐怕除了秦殊晏和小后妈,在场所有的人心里都不约而同的有着这个疑问。秦老爷子迷惑不解的扭头看向已经走到楼梯中间的秦殊昀,短短的功夫,他已经快速的冲了澡,换了一身灰色家居服下来,长手长腿,身姿挺拔,五官与秦殊晏很是相似,秦殊晏因了那双细长明亮的桃花眼而多几分玩世不恭的*,他却更多几分坚毅淡漠。
与秦殊晏相比,秦老爷子更喜爱他这个稳重成熟的大儿子,连公司都叫秦殊昀接手,而对秦殊晏的叛逆和桀骜不驯倍感头痛。
“这叫什么话,什么叫怎么会是关夏,不是关夏,还能是谁?”秦老爷子发问。
秦殊昀将目光投向坐在沙发上的秦殊晏,看他没有开口解释的意思,摇摇头,笑而不语。
小后妈微微抿唇,心里紧张到不行,不知道秦殊晏会是什么反应,她已经预料到暴风雨来临的景象。在这个家,她好歹也是秦殊晏的后妈,可是秦殊晏从来没有给过她一个好脸色,对她的态度还不如对一个佣人脸色缓和,每每回来,都要会对她的话进行毫不留情的驳斥,气的秦老爷子说不出话来直咳嗽。
她对他百般忍让,乃至讨好,却得不到秦殊晏一丁点的尊重。既然他不让她好过,她也绝对不会让秦殊晏顺顺利利。
小后妈垂眸,往秦老爷子的身边凑了凑,小鸟依人的模样格外惹人怜爱。她低低柔柔的喊了一声老公,秦老爷子立刻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关切的问道:“怎么了?”
小后妈柔柔的一扯嘴角,抬手在太阳穴上按了按,“有些头痛,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秦殊晏冷哼一声,抱着秦款儿微微前倾着身子,将茶杯重重的放在茶几上,小后妈立刻身体一震,屏气敛神的看向秦殊晏。
他的目光像是千万细针一样,目光所到之处,小后妈如坐针毡,浑身觉得不自在。她再次往秦老爷子的身边依偎去,紧紧的挽住秦老爷子的手臂,生怕秦殊晏突然发起攻击。
半晌,秦殊晏勾起唇角,眼底却是一片冷漠无情,他将秦款儿抱起来放在地上,淡声道:“你最近跟关夏来往的很密切啊,可是我怎么从未在医院碰到过你?”
小后妈转头看了秦老爷子一眼,柔声回道:“你爸爸挺喜欢关夏的,她不小心流了产,关夏的父母也都去了医院,我们作为你的家人,自然要细心照顾关夏,关家才会放心把女儿嫁来我们秦家。你爸爸跟我大多是上午去医院看她,你工作忙,我们没有碰到你,也就不去打扰你了。”
秦殊晏冷冷一笑,“是吗,可是,我怎么不知道我要跟关夏结婚?听说婚礼的细节都敲定了,连婚纱,关夏都试过了。”
秦老爷子的眉头深深的蹙起,在他看来,自己的小*体贴温柔,贤惠能干,不管自己这个儿子多么伤人,她都宽容大度的对他,偏偏秦殊晏不识好歹,咄咄逼人。
“怎么跟你小妈说话!你都跟关夏发展到了这一步,她还为你丢了一个孩子,不结婚还干什么?谁家的女儿愿意让你这么糟蹋!你不是也挺喜欢关夏这女孩子的吗?你小妈这么操劳,还不是为你好!真是不识好歹!”秦老爷子斥道。
秦殊晏倾身拿过那几张请柬,随意的看了一眼,“小妈她还当不起。不是嫁给你的女人,我都要喊一声妈。我的妈妈已经不在了。既然你这么说,那婚礼的事情你们继续,我随意。”
他随意的选出一张浅蓝色的请柬卡,夹在指间,轻飘飘的扔在茶几上。
“大哥,姐姐,我还有事,先走了。”秦殊晏起身,声音淡漠清冷。
他今晚的表现,已经令在场所有人大跌眼镜。虽然嘴上仍然不饶人,却冷静自持,不似先前那般火爆,像个被引燃的炸药桶一样轰炸。
依旧站在秦殊晏身边的秦款儿见他要走,立刻抱上他的大腿,“我不想你走,款儿好想好想你,每时每刻都在想你,款儿不想离开你,不想看不到你,爸爸,要不你也带我走吧。”
秦殊晏在她的头顶揉了揉,拉着她的手臂便要将秦款儿从自己的身上拉开,“你明天要上学。”
秦殊钰起身,温声道:“款儿天天念叨你,我带着她去你那边住几天。明天我去送她上学。”
秦殊晏看了她一眼,握在款儿手臂上的手掌下落到她的腰间,一收手臂,将秦款儿抱起。
秦款儿立刻搂紧秦殊晏的脖颈,在他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爸爸你真好!”她在秦殊晏的怀里奋力的转身,朝着秦老爷子他们挥手,“爷爷,小奶奶,大舅舅,再见!我会向你们的,我很快就回来。你们不要太想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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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月圆之夜已经过去两天,月亮也不过是缺了那么一小的弧,月光皎洁,在落地窗的草坪上落满清辉,凉如水。散落苍穹的星子一闪闪,如同谁家调皮小姑娘眨着明亮的眼睛。
树影婆娑,树叶摩擦,簌簌作响,每一片叶子上都或深或浅、或多或少的洒满月光,风一吹,掀起阵阵绿潮,月光如同水面上的粼粼波光,闪闪发亮。
秦殊晏坐进阳台上的白色藤制吊椅里,手里端着一杯红酒,目光落向远处一望无际的夜空,慢慢失去焦点。他的大长腿刚好抵在地面上,这吊椅失去了一半的作用,除非秦殊晏将小腿抬高,才能摇晃起来。
这吊椅本来就不是为他准备的,高度自然也不适合他。
秦殊钰哄了秦款儿睡下,缓缓的从房间里出来,她体态轻盈,踩着一双软棉拖,走在楼梯上,连一丁点的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她推开推拉门出去,站在阳台上,沉默片刻,才指着阳台的角落,轻声开口,“这里怎么会有狗屋?”
秦殊晏的目光从远处茫茫夜空中,像长镜头一样缓慢变焦移动收回,落在角落里的小木屋上,只涂了一层清漆而保持着原木色,小木屋前面还放着两个小木碗,看上去自然而精致。
厨房里还买来了精品狗粮,一楼的卫生间里增添了*物专用的洗剂香波。
“你对*物过敏,难不成还打算在家里养只狗?”秦殊钰微微讶异。秦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很喜欢养狗,家里最多的时候养过五只品种不同的狗,这也只是以前。
秦殊晏刚会走路的时候,一把抓住从他面前悠闲小跑过去的金毛,不一会儿,身上就起了红疹,吓得秦老爷子连忙一脚将狗踹走,抱着秦殊晏就上车往医院赶。
从此家里再也没有*物出没。
就算秦款儿在外面看到别人家的狗狗可爱,死死抱住狗脖子要带回家,她也没有允许过。
虽然秦殊晏已经很少回到秦家庄园, 也许几个月才会偶尔回来一次,但是秦殊钰还是细心的考虑到秦款儿可能在跟狗玩闹过后会带着狗毛等过敏原去扑到秦殊晏的身上。
如今,在秦殊晏的别墅里,竟然看到狗屋的出现,怎能不叫秦殊钰惊讶,“还是你已经在家里养了狗?”
秦殊晏摇头,从藤制吊椅里起身,白色的藤椅在半空中优哉游哉的轻晃着,阳光晴好的日子里,在这里享受美好的下午茶,一定会很惬意。
“没有。我没有养狗,也不打算养只狗在这里。”秦殊晏淡声说道。这些东西是在知何家里看到麻团之后,他亲自去*物店里选的。
就算他对*物过敏,只要是他的知何喜欢,他也会有办法两全,绝不叫知何为难。
他轻声笑了笑,自我调侃着,“别墅后面的游泳池还空着,养只鳄鱼听起来似乎很不错。”
秦殊钰也忍不住抿唇笑了笑,轻斥道:“净瞎说。不是还准备养条温柔的小金鱼回来吗,也不怕鳄鱼伤到她?”
秦殊晏低沉沉的叹了口气,那叹息格外无奈,“小金鱼滑手,可能要溜走了。”
她闻言,敛了笑,柔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前几天不是还兴冲冲的来找我,说你要结婚?怎么今天突然就从知何变成了关夏?关夏流产的事情,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知何知道吗?”
秦殊晏无奈的自嘲一笑,笑容还未凝结成型,便散落在微凉的夜风中,他低沉沉的声音顺着夜风,夹杂了孤独寂寥的味道。“她要我结婚。”
秦殊钰不解,下意识的反问,“嗯?”
他的每一句话似乎都格外沉重,沉甸甸的从胸腔里拎出来,重重的压在她的心口,“我没有碰关夏,那个孩子不是我的。有人要报复我,所以去抓知何,关夏代替了她。在知何面前,那些人将关夏轮·歼。”
秦殊钰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噤若寒蝉。
“她说,她没有办法跟我在一起。我还在等她回心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