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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两人还在屋中喝茶,曹延雄悄无声息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回来后,曹延雄便仔细想着刚才徐岩峰的话。
虽然今晚靠着孔奎承大舅子的家人,让孔奎承在华庆彪面前失掉了一部分分数,但是昨晚孔奎承和华庆彪的谈话,可是让华庆彪很高兴,或许能弥补掉今晚孔奎承丢掉的一些分数。
如果明天再被孔奎承说到了华庆彪心里,那今晚失掉的分数就可能都弥补回来。
确实如徐岩峰说的那样,对一个地方的治理无论是仁还是智,只有符合华庆彪的观点,那才是最合适的。
对煤矿企业地下水的保护,无论是“堵”还是“疏”都是没错的。但是既然华庆彪倾向“疏”,那把这个观点表达给华庆彪后,必然能让这位大老板满意。
所以,必须赶在孔奎承的前面把这个观点说出来。可是,谈话的顺序是孔奎承在前,他曹延雄在后,那么这个观点就不能在谈话的时候说出来,要事先找机会说出来``。
第二天,按照行程安排众人要去宿崇市第二大经济县河海县。
河海县的煤矿企业也不少,但是跟铜吕市相比就少太多了。不过,河海县的地域内纺织企业非常多,几乎占了财政收入的四成,而煤炭行业则占了财政收入三成。不像铜吕市,铜吕市全市的财政收入有八成以上来源于煤炭行业。
在前往河海县的时候,徐岩峰先坐在考斯特左排窥探了华庆彪和郑刚。随后装作把水倒在了车座上。擦了擦后,看着还没干,便坐在了考斯特右排。考斯特上后排空位多。有好几个空位可以让他换。
徐岩峰换到右排是为了窥探曹延雄。
窥探了一段时间后,徐岩峰心中忍不住暗骂姓曹的果然狡猾,不过幸亏自己比他还多个心眼。
因为上了车后,曹延雄还在思考昨晚“堵”和“疏”的观点。他害怕昨晚徐岩峰是故意给他设了个套,华庆彪其实也是倾向“堵”的,但徐岩峰已经知道曹延雄在门外了,所以就故意说华庆彪倾向“疏”。
到时候。曹延雄抢着发表观点,正好跟华庆彪相左了,而孔奎承则发表了“堵”的观点。和华庆彪保持了一致。那曹延雄岂不是中了徐岩峰的计。
所以,徐岩峰说曹延雄这老小子狡猾。如果是其他人,可未必会想到是否这是徐岩峰设的套,故意让曹延雄说出跟华庆彪相左的观点。
不过。曹延雄有一点想对了。这确实是徐岩峰设的套。但是徐岩峰却不是为了让他说出跟华庆彪相左的观点。要是曹延雄想去验证后再说,那也由他。
一个上午,徐岩峰好几次都发现曹延雄想把那个观点说出来,但是最后又都咽了回去。并且曹延雄还跟郑刚低声交流了两句,自然在问华庆彪究竟倾向哪个观点。
其实华庆彪对哪个观点都不倾向,无论是“堵”还是“疏”都是无所谓的,地方上如何治理都可以。既然华庆彪没有倾向,那郑刚也就不会知道他倾向哪个观点。也就没办法跟曹延雄说了。
从郑刚这里没得到有用的信息,曹延雄只好靠自己来观察。
下午的时候。正好又要视察一个煤炭企业。这是河海县两大煤炭企业中的一个,而这个企业恰好用的是疏导的方式。
整个行程,曹延雄都在观察华庆彪的表情,在确定华庆彪没有“严肃”、没有“皱眉”,面带微笑的视察完了“疏导”工艺后,曹延雄终于确定华庆彪是倾向这种工艺的。
因为昨天看到“堵”的时候,华庆彪严肃的皱眉了。当然,这是徐岩峰昨晚说的。不过,今天在见到华庆彪看到“疏导”工艺后没有皱眉,那就能确信昨晚徐岩峰说的是正确的。
于是曹延雄逮住机会说道:“华书记,这个疏导工艺我觉得要比一味的‘堵’要好的多。昨天在铜吕市看到几个大型煤炭企业都采取注浆的工艺保护地下水,这种工艺成本高,效果不如疏导来的好啊。”
华庆彪听后点头道:“有道理。昨天那几个企业确实花费太高了。”
曹延雄听到这话,心中一阵窃喜,暗道:“说对了,哈哈。看来昨晚姓徐的不是在给我下套。”
有了这个想法后,曹延雄就一发不可收拾。劈哩啪啦说了一大堆疏导的好处,把昨天那几个注浆的企业说的一文不值。
华庆彪认真的听着,不断的点头,这让曹延雄心中更喜。
可这时一声“暴雷”响起,是熊国庆反对的声音。
“曹秘书长,你的观点错了。咱们现在看的这个企业采取疏导是可取的,但是铜吕市的企业采取疏导就不行,这是由于地下结构不同导致的……”
熊国庆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两个区域的地下结构,很明显在铜吕市即便花的钱再多,也必须采取注浆工艺。
曹延雄听的脸色蜡黄,华庆彪都赞同了他的观点,但是熊国庆非要打岔。那曹延雄当然不能认输,便采取迂回的辩论方式攻击熊国庆。
这就中了徐岩峰的计。
徐岩峰当初在铜吕市待了一周的时间,这一周他对铜吕市不能说了解多深,但至少比曹延雄这个整日坐办公室听汇报的人对铜吕市了解的多。
当初在铜吕市,许匠海偶然听到铜吕市采取注浆工艺保护地下水是熊国庆决定的。虽然花费很高,但是常务副市长决定这么干,企业也只好遵从。
于是许匠海就报告给了徐岩峰,说怀疑熊国庆想靠注浆来从财政上得到点实惠。许匠海想从这方面进行调查。
徐岩峰当时忙着调查安星河等人呢,也没功夫管许匠海。他爱查什么就查什么吧。
不过,最后经过调查,铜吕市采取注浆工艺确实是比较好的办法。
徐岩峰听到许匠海查出的这个结果。只是一笑了之,也没多想。
许匠海一门心思调查熊国庆,都调查不出铜吕市采取注浆有什么不妥。现在曹延雄只靠空口白话的说,那能说的过熊国庆才怪。
曹延雄心里还打定主意觉得华庆彪是倾向“疏导”呢,既然如此,那就可劲的符合着华庆彪观点说呗。
可他无论怎么说,熊国庆都是一棒子反驳过来。
曹延雄也不认输。两人便开始你来我往的辩论。
曹延雄情绪控制的好,虽然嘴上在辩论,但脸上一直挂着笑。可是。熊国庆这暴脾气没辩论两句呢,额头就露出青筋了。好在此时没有桌子,不然熊国庆就给曹延雄拍桌子了。
熊国庆也知道当着华庆彪的面,争辩不太好。但是他必须争辩。因为铜吕市采取注浆工艺是经过多次研究后决定的。如果万一华庆彪听了曹延雄的“屁话”,下令让铜吕市改工艺,那可就麻烦了。
因为铜吕市不能用疏导工艺,到时候书记下了命令,熊国庆听不听?如果不听,肯定要跑到省里去反映,去把情况说清楚。不然就是“抗旨”,熊国庆肯定要有麻烦。
可如果去省里反映问题。那华庆彪有时间见他没?华庆彪会听他的吗?即使最后让华庆彪“收回成命”,那也会耗费不小的功夫。
要是华庆彪为了面子。不愿意“收回成命”,硬逼着铜吕市改工艺,那铜吕市可是会损失好多地下水。
既然如此,倒不如直接就在这里把这观点堵回去。在华庆彪下命令让铜吕市改工艺之前,让他知道这个工艺是不适合铜吕市的。
熊国庆可是为了人民的利益,可以花几小时去找排污暗道的。不怕苦,不怕累,难道害怕跟曹延雄辩论吗?
熊国庆除了因为工艺的问题跟曹延雄辩论,还因为昨晚曹延雄帮刘市长说情的气还堵在老熊同志心里呢。
刘市长就是个溜须拍马的渣滓,曹延雄竟然为这种人说情,简直就是不辨是非。
昨晚觉得曹延雄不辨是非,今天又给熊国庆惹这么大麻烦,气的老熊同志也是忍不住了,彻底把自己的脾气放开了。他觉得曹延雄根本不配做什么副秘书长,不辨是非,什么都不懂的乱发表观点,肯定又是个溜须拍马上位的角色。
对这种人,熊国庆是最看不惯了,看他那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老熊同志就不喜欢。
如果没有昨晚帮刘市长说情的那件事,或许今天老熊同志的态度会稍微缓和一些。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对曹延雄的印象已经形成了,所以熊国庆越辩论声音越大,言辞也越激烈。
而现在的曹延雄心里可是苦不堪言。如果他现在不“吭声”了,那显得他好像怕了熊国庆,说不过他似得。更要命的是,会让华庆彪觉得他是一个没有“调查研究”就随便发表看法的人。
市委书记是一把手,最要注意的就是慎言慎行。因为一把手说的话就是命令,不可能朝令夕改。如果朝令夕改,只会被人觉得这个书记没水平。
既然不能随便更改,那每一句说出去的话就要有道理、有水平,值得下面的人去推行。拿不准的事,就不要说,所以要慎言慎行。
这也是为什么书记都是先让别人发表意见,他最后做个总结发言的原因。
如果闹到现在这模样,书记先说话了,常务副市长马上顶回来,那可闹得太难看了。最后书记还没说服常务副市长,那这书记可有点没水平,回头就会被人笑死。
不“吭声”肯定不行,可是如果继续“吭声”,那在省委书记面前和熊国庆这样争辩也不像个样。
熊国庆已经是名声在外了,不在乎这个了,可他曹延雄是个“文质彬彬”的人物啊。
曹延雄心中快痛苦死了,其他人也觉得两人这么辩论不是太像样。可是,让众人奇怪的是,华庆彪一直都没有制止两人,完全是一副倾听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