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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紫脱口而出的三个字,让君北疾走的身姿突然一缓一僵,片刻踌躇后,不知他在想些什么,他竟然头也不回大步流星的消失了。
淳于香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她何曾见过他这般生气,一向都是清朗若风吟的声音此刻却如雷轰鸣,从前的从容不迫,不紧不慢,就连指尖都散发着的优雅皆烟消云散。
他的理智,他的从善如流都到哪里去了?
他就那么相信她?
甚至都不找自己来求证的么?
他就这样给自己定了死罪了!
他真的不在乎。
淳于香心中最柔软的地方猝不及防地蔓过一阵惊痛,他不相信我?
就连南宫紫刻意中伤你我都没有相信,虽然会不高兴,但是也不曾疑你半分,你真的不相信我?南宫紫口中的欺骗是什么?
难道君北真的只是为了玉符而接近自己的么?
淳于香不由得握紧了拳,十指关节透出青白的颜色。直到指节都有些僵硬,她才松开满是抓痕的手掌,她觉得她也跟着刚才的事实失控了,更何况他呢?
淳于香突然觉得这都好像不再是平常进退有度的自己了……
爱情果然都是盲目的。
这时,南宫紫走了过来,她抡起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丝,朝着淳于香犀利的笑道:“香姐姐不如,我同你做个交易吧!”
“恩?”淳于香没有看她,如果可以她现在想杀人。
“如果我给你少施蛊毒的解药,换你离开君北怎么样?”
“喔?”淳于香突然来了兴致,缓了缓身上散发的杀气,冷冷的挑眉道:“要我怎么相信你!”
“你觉得我会拿君北来开玩笑么?”
“听起来很划算……但是你所谓的离开指的是什么?”
“永远的离开他,带着少施走,永远都不要再出现他的身边!”南宫紫说的很认真,眸子里闪烁着耀人的光点。
“好,我答应你!”
“你其实不用这么急着答应我,我可以给你一个晚上考虑的时间!”
“不必了……藕断丝连一向不是我的作风!”
“你……不后悔?”南宫紫似乎很是意外,她没想到淳于香居然可以答应的这么爽快!
淳于香没有继续接话,而是面无表情的道:“什么时候给我解药?”
“我只有配方,药材你得自己去找!”
“可以……”
说着南宫紫递给淳于香一张印着梅花略微泛黄的宣纸。
淳于香接过宣纸匆匆一瞥,“如果,让我发现你骗了我,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哼!你就放心吧……这点信用我还是有!”
淳于香的目光里含着意味不明的复杂情绪,她拽着纸转身走向了竹屋。
“我原以为君北看上的是什么样厉害的女人,原来不过如此,淳于香,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你都不配得到君北的爱……”
“爱……”淳于香眼角擒泪,低声呢喃,爱就是……一走了之,弃之不顾么?爱就是……无法信任与包容么?
“淳于香,我要你看到,你今日放弃的男人……将来是如何与我长相厮守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淳于香扶着门框听着她极尽酸薄的话语,她就是要淳于香将来把这些话,都一字一句的烙印在心坎上,将来无休止的折磨她!
淳于香只是漠然一笑道:“你这么替他打抱不平,是要我回心转意么?我会考虑的……”
“你……”
南宫紫气结,她没想到淳于香竟然这么说,本来是想在她面前炫耀一番的,自己赢了,而且她吃了哑巴亏,还不得不忍受着自己的讥讽,却不料她厚颜无耻的居然反过来将自己一军!
当少施醒来的时候,她只觉得自己浑身都泛着酸痛,黑漆漆的四周不时传来车轮碾磨在山地上的噪音,脑袋也随着曲卷的身体在狭小的空间里来回摇晃,她支起身体,坐直了扶住车栏,一把掀开马车里的车帘,外面夜色皎洁,白白的光线洒落在山间的一草一木,万物似乎都被定格了般呈现一种深邃的静谧。
“醒了?”
淳于香驾着马车感受到了马车里少施的举动不禁皱眉问道。
“恩,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少施沿着车边爬了出来,她抓紧车框同淳于香一起坐在马车的踏板上,她抬起头有些茫然的盯着淳于香问道。
“带你离开这里……去过属于我们的生活,你说好不好?”
淳于香极好的掩饰着自己内心的伤痛,满眼宠溺的回视着少施。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少施看着一反常态的淳于香只会觉得恐惧。
“没有……”
“你有没有发现……你最近脾气很古怪,行为很异常?”
“比如说,现在不睡觉和你在这里唠嗑么?”
“……”
少施低下头理了理自己的思绪,突然咬住唇,用种几乎颓然的声音道:“姐姐,我觉得我离你越来越远了,以前,不管你做什么,想什么,我都觉得我能先一步为你做好估算,那样我会觉得很安心,可是现在,我觉得我再也感觉不到你了,在我眼里……你是天,是地……是我的全部……
可我现在觉得你不再需要我了……我觉得我现在终于成为了你的累赘……你能明白这种无能为力的伤痛么?”
淳于香听完心里突然拔凉拔凉的,准备了那么久看来是要付诸东流了,未免看着她酸楚的脸有些稚气,她宽慰道:“少施,你也是我的全部……你要相信我,不管我做了什么,都是为了你好!”
“可是,我希望你幸福!你的幸福远比我的一切都重要,你根本就不明白!”
少施玄眼欲滴的大眼认真的盯着淳于香,她觉得淳于香一点都不了解她,淳于香并不知道她在担忧着什么。
“少施,对于我来说,有你一直在身边就是我最大的幸福,所以,我还需要什么呢?”
淳于香转过头看她,脸上带着一丝安祥的微笑。
“可是,君北呢?你放得下他么……是因为南宫紫的关系么,是不是君北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少施,你一定要知道么?”
淳于香突然停下马车耐着性子温声问她。
看到少施眼也不眨的点头,淳于香吸了口气,言不由衷的道:“少施你跟我说实话,当初我去凉花亭,飞鸽传书给你我和夏侯美的路线,你是不是将这个透露给了夏侯夕?”
少施一愣,顿时小脸煞白,她看着并无责备之意的淳于香缓了缓才细声道:“是,是我做的,我只是……只是,不想夏侯美夺走了你想要的幸福!”
淳于香,眼角黯然,是呀,君北是她梦寐以求也想要得到的幸福,如果可以,她多么希望生病的那个人是自己,那么就算自己剩下的时日无多,也可以选择最后的时光在他身边任性。
如今,这个所谓的幸福……就算没有小美,也一样不属于她。
“姐姐……,是不是君北知道了?”
“不是……而是,我觉得对不起他……不想面对他了,我想去散散心……”
“姐……对不起,我错了……”
少施蹙着眉,心里嵌入深深的自责,本是想帮她……可是却弄巧成拙。
“回去吧……我跟他认错,你们好好的在一起!没有他,你以后一定会很想他的……”
“老爹说的对,有时候个人的幸福不算什么,现在我是整个淳于家族的当家,我要承担一切维护和振兴淳于家族的责任!这点感情都割舍不下,将来怎么担当重任!”
淳于香认真的令少施窒息的话语,一遍遍的回响在她的脑海,她无比心疼的注视自己的姐姐,心里腾起一阵阵的酸味,这就是女子为了某些自己不得不尽的责任和义务所要恪守的准则么?
“那么……玉符呢?”
“君北救了我两次……玉符,就当换了他的救命之恩吧,以后两不相欠!”淳于香淡淡的说着,手腕上的细水云长剑和一纸信笺都被搁在了他竹屋的木桌上,他看了信,自然会明白那就是他想要的东西,这么久以来,也不枉费他花在自己身上的心思,权当还恩了。
“那么,我们去哪儿?”少施说完隐隐袭来的随意让她神情恍惚,就连最后两个字也说的虚无缥缈。
“去一个,我从小长大的地方……那里有山有水……有花有草……有世上最好的师傅,有最疼我的男人,有好吃的野果……还有一群漫山遍野撒奔的猴子……”
少施的意识在淳于香轻柔的声音中,越来越淡。
淳于香转过头看她,她的脸上带着一丝向往的微笑,倚在淳于香的身旁,静静地沉睡过去。盛夏的太阳在刹那间光芒万丈,少施的脸蛋在明媚的阳光下化出淡淡的金色光芒,闪烁跳跃,很久很久,那些跃动的光芒才星星点点地随着马车钻到小树林而消逝。
淳于香手执缰绳,似乎不知疲倦般驾着马车飞快的奔跑,她心里很清楚,从南宫紫见到她的那一刻起,她身上散发的杀气就没有停止过。
她现在这样恐怕是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自己与少施吧!
淳于香驱赶着马车在窄窄的半山腰上驰骋,只要越过这条险道,她就有十足的把握将少施安全的带到谪仙林。
看着快到尽头的山路淳于香一颗心悬着的心开始雀跃。
可还不等她露出欣慰的笑,山头那边站立的黑压压一排人马,让她几乎不可置信的揉了揉酸胀发痛的眼球。
她立刻停下马车,寻望着几百米处如山峦般巍峨挺立在哪儿庄严肃穆的黑衣人,她冷汗涔涔,她四下寻望,眼中闪过一丝绝望的神色,这里三面环山,旁边是万丈深渊,山路过窄,马车不能掉头,现在该如何是好?
淳于香骤然感到自己心情难以维持平静,变得沉重的呼吸,在缰绳上加大力量的双臂,一切都轻而易举的揭露着她的恐惧,她的心不由得加速跳动了起来。
前面的黑衣女子骑着马匹走过来了几步,远远的她打量着淳于香,一丝嘲讽从她口中溢出,“淳于香……接着跑啊……怎么不跑了?”
淳于香困难地呼吸着,却故作镇静地看着她道:“你又抽哪门子风?”
“这一次,我看你还不死!”
“费这么大劲,就为了杀我?我就是死了,也不算太过丢人了!”
淳于香语调出乎意料的冰冷,然而尾音则微微的暗示了她心中惊恐的暗潮。
“有时候做一件事,是不需要计较成本的,只要最后达到目的了就可以了,你说呢?”
夏侯夕一步一步的骑着马朝着淳于香逼近。
这时另外一匹马也跟着过来了,她巧笑嫣然的道:“香姐姐,没有想到吧?我是怎么找到你的呢?”
淳于香神色黯然,想起昨天南宫紫给自己的梅花印宣纸,那张纸有问题?
“香姐姐那么聪明是猜到了么?那张纸很香吧?”
“跟她废话什么,害我等了这么久……,还不去杀了她!”夏侯夕一脸鄙夷的看着南宫紫,命令她速战速决。
“你在命令我?”南宫紫回过头有些不满的看着夏侯夕。
“你的命都是我的,命令你怎么了,要不是我,你还不知道是什么德行呢,能有今天?”
“夏侯夕,你给我听着……,杀了淳于香,我们就再无关系,你若再出言不逊,小心我翻脸不认人!”
“哟,长脾气了,不错啊……,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不认人了,我会让你为刚才的威胁付出代价哦……当心你的身份,明天就会全城皆知!”
夏侯夕狭长的眉眼轻佻的上扬,嗤之以鼻。
是吗,夏侯夕,你这么狂妄自大,有没有想过,你还有没有明天可言呢?
南宫紫垂眼,心里一哼,沉默着,她嘴角淡淡的翘起泛着杀意的弧度……
淳于香在心里一惊,南宫紫的杀意路人皆知,只有夏侯夕还跟个傻子似的浑然不觉,这就是刀都驾到脖子上了还没有知觉,想不到今天陪葬的人倒是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