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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未曾想到,再次见你,会是在此处,我斧头寨的地界!”大当家朗声回道,语气夹杂着一丝冷意,反正不是朋友见面的友善感觉。
说完,他的思绪回到很多年以前,那时候的他并不是这斧头寨的大当家,而是一个普通的官家世族子弟,韩家,但由于种种原因,韩家这个世家小族家道中落,几经辗转,他才落草为寇,在这斧头山里长居。
而第一次见君无言,却是在蜀地。那时的他是军中的一名校尉,对阵法有极大的天赋,管理蜀地一带的军务,蜀地虽然偏远,但也算富庶,因为常年都有流寇劫匪出没,也难以治理,他多次领兵出面剿匪,总体还算安稳。一次泊头山的剿匪,他在那布下了七七阴阳阵,无人能破解,也因为七七阴阳阵,他一举剿清了残余匪徒,名声大震。
殊不知,能破解他的阵法的人立刻就出现了,那时的君无言才十六左右,并未回京都城,与亦寒在外四处探寻解除他恶疾的解药,碰巧在蜀地,寻药碰上这么一个诡异的阵阻挡去路,却被君无言在一刻钟之内破解得彻底。没有人知道,布阵和破阵是等同代价的,七七阴阳阵不成熟,反伤力度是极其大的,为此他也付出了一定的代价,那便是,他如今只有二十多岁,却如同三十多岁的男人。
他记得,当初君无言破了他的阵后,却又另布了一个阵,而他却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破解出来……
“本宫依稀记得,当初的韩家,最擅长布阵和破阵,当年的阵法你可有破解,韩少成?”
君无言低醇如酒的嗓音掠过,惊醒了沉思的人——大当家,亦是布阵世家韩家的子孙,韩少成!
秦紫阳亦是一脸惊疑,他并非没有听说过韩家,只是在几年以前败落了,这其中参杂的一些事由他也知晓一些,韩家当初被查出有勾结谋逆的嫌疑,运用权力私藏军用兵器,连同朝中的好几名臣子贬去官职,抄家流放,至此败落,这件事在几年前也算是一件影响不小的事情了。
“没破如何?破了又如何?!太子殿下今日来此,难道就是为来与我谈破没破当年你设下的阵吗?”韩少成一脸嗤笑,手中握着的一条铁索链鞭子,发出凛凛作响的声音。
君无言勾唇一笑,这笑仿佛能化解世间所有的纷扰,却让人不敢轻视一分一毫。
“自然不为此,本宫来此……是为收腹斧头山,收腹你的斧头寨。”旁人说出这种话,定会觉得是也太自大了一些,可是出自君无言之口,沉着,谈笑间运筹帷幄般。
被两个精兵绑住的神娘子一听,顿时气愤地冷哼了一声:“哼!依我看,太子殿下这是在做梦!你当我斧头寨是那么好收腹的吗?!”
韩少成不为所动,看了一眼神娘子。黝黑的皮肤下,却能看到他黑亮有神的双瞳,“说吧,太子殿下怎么样才能放了我阿妹?”
“哥,你别管我,带上我们的人把他们统统宰了!你不是说过,我们永不与这些朝廷狗马为伍了吗?!你别忘了,当年若不是因为韩家被诬陷谋逆之罪,致使韩家全族败落,你今日也不会如此!”神娘蕴怒着一张脸,冲动着想要挣脱出来被身后的人制止了。
“住嘴!”韩少成厉声喝到,手上青筋凸起,脸上散发着怒气,加上他的络腮胡子,甚是吓人。阿七在一旁看着,也是极少见过如此发怒的韩少成,韩家是他的禁忌。
君无言闻言,黑曜石般的凤眸如一汪深潭划过一丝思索,俊美的容颜比落雪反射的光还要耀眼,白色衣袂,将他与生俱来的尊贵贵与高雅渲染的越发卓然。
“殿下,这韩家是否就是几年前的因查出私藏兵器和勾结谋逆罪而被铲除的韩氏一族?”秦紫阳看了看韩少成,低声问道。见君无言几不可微的点了点头,又道:“可这一案子如今已经查出了背后真相,只是司徒青在背后策划,韩家虽然不全然是这罪名,但是却也有隐藏不告之罪。”
君无言听着秦紫阳的这些话,心中早就有了自己的打算,或许韩少成经历过的事不光是这些,他对韩家,对朝廷,对他们这些人,难以放下怨念的……
“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了韩家,也没有韩少成,只有斧头寨的大当家。哼!太子殿下想要我的斧头寨,那就看有没有这个本事了!都说太子殿下身染恶疾,我还真是不相信,若是体弱多病,怎能出来边关带兵打战?”韩少成目光越发阴沉,他背上的弓箭,手中的铁索鞭仿佛即将要出手,像是准备好了的战士。
君无言淡淡敛眉,向前走了几步,淡然的立定,沐风一看这情况就知道,自家殿下这是要出手了,可是,他觉得,犯不着要他家殿下出手也能将他韩少成给拿下吧!
韩少成冷眼一眯,手中的铁索链出手,如同一条黑蛇,飞闪而过,就在它要接近到君无言的衣服时,被一道强烈的内力给弹了回去。
韩少成有些吃惊,顿时不敢大意,身形一动,人和铁链合二为一,悬空而上,看不清到底是人还是铁索链,杀气霍霍,雪影团团,落雪纷飞,气势如虹。
没有多少人知道,韩家除了阵法厉害,铁索链亦是如火纯青,但是韩少成心急取胜,焦躁之心更盛,手腕一振铁索迅捷无伦劈出三式,随即又挥七八个链圈,圈锋闪处,只耀得晴天白日如同打了闪电一般。然而君无言却如同翩鸿飞雁,每次在即将要被击中时都巧妙躲过,韩少成感觉每次都有一股强劲的力道反弹回来,震得他心神微颤。
“想不到太子殿下是深藏不露!”
韩少成堪堪收回铁索链,暗处的手都有些打抖。
再看君无言,沉稳一派,连发丝都未曾凌乱,他缓缓开口道:“韩大公子,当年韩家之事,如今已经水落石出,洗清了冤屈,韩家只剩你一人,韩家世代独传的布阵法亦在你身上,本宫看中的是你的才能天赋,本宫相信没有看错当年的韩少成,他该有的抱负和心志,你在此躲了这么多年,如今,可愿为本宫效力?”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包括神娘子和阿七等斧头寨的人。
韩少成亦是眸瞳猛地一闪,默然了半晌才抬眸道:“太子殿下,我说过,我已经不是当年的韩少成了,我曾起过誓,从此不再参与有关朝廷的一切事。”
“是不是,本宫心中自有数。誓言,你若是无愧于心,何来誓言?”
“本宫只给你一个机会,给你三只箭的机会,若能射中本宫一箭,本宫便答应你,不再踏足斧头山半步。”君无言笑着说道,他仿佛很有耐心。
韩少成有些不明白,为何君无言会如此做,但想归想,这个机会他不想失去。
“好!”
可谁知道,话音刚落,几乎是同时,韩少成以人眼都看不见的速度拿箭开弓,只听得一声凌厉的破风声,“咻……”
只见一道利箭破空射向君无言。接着,几乎是连续不断的,第二,第三只利剑,以不同的角度射开。
那利箭好似蕴含了开天辟地的力量,甚至引起周遭气流的强烈薄动。
那利箭,快如从天而降的闪电,势如破竹,排山倒海,锐不可当!
“殿下!”秦紫阳显然是不太清楚君无言的功力的,拔剑出手,可是出乎意料的是,箭射至君无言周身,眉心,却陡然停住,自君无言身上散发的金色光芒,笼罩了他的全身!
突然,金光从他的周身幻化成一条金色的龙,在众人的头顶上方盘踞旋转,犹如活生生的龙般无比的惊人!
“是龙,那是金龙啊!”
所有人震惊地看着那条金龙,
君无言拂袖一挥,在他面前一寸的利箭瞬间改变方向,他明明看起来姿态随意,可是偏偏快如闪电,迅疾如风,顷刻间对着韩少成飞了过去。
“哥小心啊!”神娘子人大惊喊道。
韩少成堪堪回过神,抽出铁索链,飞身而起,竟然不躲不避,迎上君无言扔出来的箭。
箭矢撞击上铁索链,“咚”的一声清响,韩少成身子倒退数步,身子重重倒落在一颗树上,吐了一口血,箭矢“啪”地落在了地上。
“哥!”
“大当家的!”
韩少成捂着胸口,擦了擦嘴角的血,抬头看着君无言,见那头顶上的金龙慢慢的消失不见,仿佛回到了君无言身体里,难以言喻的震动感,“我输了!”
“嗯。”君无言轻飘飘地吐出两个字。
他话落,韩少成手中的铁索链忽然一断两段,“咣当”一声半截铁索掉在了地上,另外一半条攥在了他手中。
韩少成一惊,面色终于大变,就连他的铁索链都被君无言弄断了!
君无言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竟然有如此强大的力量!这怎么可能是世人眼中的病太子?
观战的众人待看到方才这一幕后,再看看翩然而立的君无言,从未见识过,才惊觉原来他们这位太子爷原来有如此强的内力!还有那金龙,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