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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瑾沉了沉声,瞟了一眼坐在一边的顾又辰,让洛云先坐下。
其实案子查到现在,霍瑾该了解的也都了解了。
“顾二公子,查案不是这么查的。”霍瑾不悦道,“首先,我要带洛云去大理寺查探那几具尸体,证明洛云确实认识死者。”
洛云皱眉看向霍瑾。
顾又辰挑眉,“都是些白骨,有什么好看的?”
“所以你就想让我随意捏造些推理,说书一般的故事告知给百姓,好让你们柱国侯府名正言顺的清君侧?”霍瑾倒是不怕死。
顾又辰不怒反笑,“霍姑娘,我们都清楚那几具尸体就是锡人族失踪的女人,你何必有多此一举。”
“奇怪了,查案自然是要查个清楚不留下话柄,你们柱国侯府既然要把这件事翻个底朝天,就该让我坐实皇室的罪名,怎么反倒是比梁王还扭捏?”霍瑾慢悠悠道。
顾又辰端起茶杯,细长的尾指轻巧茶杯良久后才道,“好,就依你。”
顾又辰让人去安排了下,午后不久便让人带着他们去了大理寺,他自己并未跟着。
看来,他还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他真正的面目。
洛云跟着霍瑾到大理寺,将七具尸体都仔细看了遍。
“我只能确定那两具七趾的是我认识的,其他人……我不知道。”他道。
霍瑾闻言,眉心拧出川字,洛云的话让她很意外。
“那两具七趾尸体是不是楚国皇室的人?”
“是。”洛云点头,转过头去掩饰自己的悲伤。
“她们是你的什么人?”
“什么?”他惊愕地看向霍瑾。
“你也是皇室的人吧。”霍瑾问道。
洛云启唇动了动,终于点头,“一个是我娘,一个是妹妹。”
霍瑾深呼吸叹道,“你比弋阳还大一些,你是他的弟弟?”
洛云哼笑,“不是。”他再度背过身,“我和萧国皇室没有一点关系。”
霍瑾轻笑一声不再追问,他不承认有他的道理,只是事情的发展早已不在他们的掌控之中,他就算不愿意承认,还是有人会逼他承认。
霍瑾停下一会儿又道:“因为之前就知道锡人族失踪的事情又看过父亲的案宗,在你来之前,我一直认为这些尸体都是锡人族。”她上手摸了摸两具白骨,“这种先入为主的观念差点让我走错路。”
而差点让她又走错路的,正是弋阳。
他应当知道锡人族女人除了这楚国皇室的两人,其他早就死了。
那另外五具尸体到底是谁?
“洛云,按照我现在已知的信息推出来的故事,你要不要听听。”她双手摸索着往前,差点被绊倒,幸而有一只手搂住了她的腰。
但来人并不是洛云,而是另外一个男人。
他顺势将女人抱住,薄唇紧贴在她的脖颈把她挠的好痒。
“你怎么来了?”
“我不放心你,郭寺卿说你在大理寺,我就来了。”弋阳轻声道。
霍瑾掰开他桎梏在腰间的双手,“王爷,人多眼杂不要做让人误会的事情。”
“霍瑾……”
“洛云还在吗?”霍瑾绕开弋阳,走向另外一处的喘息声。
“在。”洛云道。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你既然要说故事,我就听。”他站在那边不动声色,目光灼然地看着弋阳。
霍瑾转身面向弋阳的方向:“王爷最好是别听这些,怕你受不了。”
“没什么受不了的。”弋阳双手背身,也是凌厉地看着洛云。
“好,那我就说。”霍瑾叹了一声,“故事要从三十二年前说起。”
三十二年前萧楚两国和亲,当时还是太子的先皇娶了楚国的一位公主,这件事就算在今天也是为人乐道。
太子登基为皇,十三年时间楚国公主未曾怀有子嗣,先皇和楚国公主的感情也如薄冰一般。
可就在十九年前的某个晚上,楚国公主忽然诞下一名皇子,先皇却勃然大怒下令将楚国公主幽禁,皇子则交由先皇最为宠爱的妃子抚养。
百日之后楚国公主便逝世在幽禁之地。
“若是我猜得没错,楚国公主生下的皇子就是七皇子。”霍瑾大胆推测道。
两个男人默不作声,安静听霍瑾继续道,“但其实真正的七皇子早在楚国公主逃出皇宫之时就已经被调包,真正的七皇子被楚国公主带到锡人族隐居,弋满只是当年那贵妃找来的替代品。”
霍瑾的这一**理直让两个男人都感受到了窒息。
“现在顾府的人就是要通过楚国公主死亡的案子翻出这个致命的秘密,好推翻弋满。”霍瑾揉了揉手指。
弋阳渐渐尖锐的目光定在她的脸上,“你还能推到什么?”
霍瑾稍稍偏过头,犹疑半分:“没什么了,至今也只能猜到这么多。”
“这就够了,到此为止。”弋阳微微颔首,轻声叹息,“你再拖一天。”
梁王说完快步往外走,霍瑾还是叫住了他,“我只给你一天时间。”
“一天足够。”弋阳甩袖离开。
验尸石室内只剩下洛云和霍瑾。
洛云仰头就是大笑,而后摇头:“我还真是服了你,竟然就这么把故事推出来了。”他看向霍瑾,疑惑道,“你怎么想到的?”
“我只是站在某些人的角度去谋划了些事情。”霍瑾道,“首先,楚国公主的事情萧国无人不知;其次,尸体的七趾确实是楚国皇室的遗传,而这个女人身上又有着先皇赐赏的物件,而柱国侯府这么重视这具尸体可见这具尸体的身份不简单。”
霍瑾顿了顿继续道,“自然而然我能想到的这个女人就是当年的楚国公主。”
洛云点头,“就算你知道她是楚国公主,可你是怎么猜到皇子被调包的?”
“你说她是你娘,那么有两种可能,一是你娘逃到锡人族后再生下的你,还有一种便是她在皇宫时就生下了你。很明显第一种绝对不可能,因为你的年纪比弋满还大,年前弋满曾跟我说过,他十九岁却不知道有没有活过十九年。”
洛云点头:“漂亮。”他耸肩,“但你怎么来证实你的说法?你毫无证据。”
“这个你不用操心。”霍瑾信心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