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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心决定要娶纤玉,他要把纤玉永远留在自己的身边,这样他才不会担心有一天她离开自己。
枯心将自己的决定告诉了纤玉,并问她愿不愿意做自己的妾,因为纤玉不是魔族,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有什么名分,但没想到,纤玉却很开心,她太爱枯心了,所以哪怕没有名分,她也愿意。
枯心秘密的筹划着一切,如果可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都不希望浅眠知道这件事,他还不想为了一个女人和兄弟反目,也不忍心自己单纯无忧的弟弟伤心难过。
可是浅眠还是很快知道了这件事。
那日,浅眠带着长眠去见纤玉,他也做了一个打算。
他打算当着纤玉的面,给她弹奏一曲这个世上最美妙的乐曲,并且告诉他自己的心意,他会去恳求哥哥枯心放了她,然后带着她一起浪迹天涯。
“浅眠,你来了。”
纤玉见到浅眠非常开心,但是不同以往,以往即便纤玉很高兴浅眠来看她,她也没有这样灿烂的笑起来过,连那双勾魂摄魄的美眸也流光溢彩。
明明纤玉露着十分幸福的样子,可不知为何,浅眠却有种不好的预感。
“发生什么好事了?你今天看起来,很开心。”
“当然,我告诉你啊,枯心终于决定要娶我了,他说希望我能一辈子陪在他的身边,虽然不能给我名分,但他会一辈子爱我一人。”
“什么……你说……大哥他要……”
“可能就这几天,他安排好了就回来接我的,我觉得自己真的好幸福!浅眠,我想好了,我们成亲的时候,你来帮我们主婚吧,我无父无母,你就像是我的亲人一样。”
“……”
浅眠失笑,但是看着纤玉兴奋的样子,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为什么他一直都没有发现,枯心喜欢纤玉?是大哥一直骗了他吗?
“浅眠,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你拿着的古琴真好看,是要给我弹琴吗?”
“嗯……是啊,不过,还不太熟练,还是下次吧。”
“那好,那我和枯心成亲的时候,你一定要弹奏一曲。”
看着纤玉笑的异常甜蜜,浅眠却第一次觉得心如刀绞,他长这么大以来一直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他喜欢乐器,喜欢奏乐,也无非是想要一直这样逍遥快乐下去。
但,凡事不可有执念。
就像是他为了追求极致美好的乐声,触碰了“情”,而变得不再无忧无虑无牵无挂一样,他越是希望快乐下去,就往往越是不容易快乐。
可他太后知后觉了,悲伤往往总是隐藏在极致的快乐之后,等快乐退去之后,你再想回头,已经病入膏肓,为时晚矣。
“大哥,你喜欢纤玉,为什么不告诉我?”浅眠失魂落魄的来到枯心面前,他似乎已经明白了一切,可是还是不敢置信。
枯心没有否认:“纤玉喜欢的是你,但是对不起,我也喜欢纤玉,我屠离枯心是魔族之王,我想要的,必须都是我的。”
“可你骗了她,也骗了我!”
“那又如何,反正她现在喜欢的人是我,我能,骗她一辈子。”
“那我呢?”
“我对不起你,但感情是自私的,除非纤玉不愿意嫁给我,否则我不会将她让给你。”
“如果纤玉知道了,你根本就不是她要找的人,她不会嫁给你!”
“浅眠。你知道纤玉想要的是什么吗?”
争执过后,枯心微微笑了:“她失去自由太久了,太孤独了,才会连一个为她弹奏几首乐曲的人都能爱上。我能给她自由,让她不再孤独,可你呢?你只能永远像关爱金丝雀一样,不断的让她希望而又绝望。你能永远关爱金丝雀吗?金丝雀永远听不腻你的美妙琴音吗?你们,是没有可能的。”
浅眠心中一震,但还是飞速的跑了,他抱着长眠,闯入纤玉面前,不顾她惊异的目光,为她拼命的弹奏起来。
长眠相思,相思含泪,一曲终了,两人凝对。
浅眠颤抖着身子,颤抖着手,颤抖着嘴唇,他兴奋的期待着纤玉的回应,他期待着自己错过的一切能够有所回应。
难道晚到了一步,就用尽全力也无法追回来了吗,这不公平。
纤玉愣了很久,她眼中有泪,有笑,最终,还是笑出来:“浅眠,你弹琴弹得太好听了,是我听过这世上第二好听的曲子,我真心喜欢。”
浅眠怔了一下:“其实我一直都……”
“浅眠,谢谢你。”纤玉笑着,眼中的泪却不停的掉下来,分不清到底是开心还是悲伤,但还是美得让浅眠迷惘:“我真的很喜欢枯心,从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我就想嫁给他。”
…………
有时候,明知道是错了,但还是没有办法,不得不错下去。
感情便是如此。
也许枯心比浅眠明白,感情从来就没有公平可言。所以他将错就错,所以他知道,纤玉也甘愿被他骗一辈子。
长眠拂尘,浅眠日渐消瘦。
枯心与纤玉大婚那日,他收到了纤玉亲手为他织就的云衣,从此之后,浅眠便消失了。
经年累月,这一段岁月长河中的风流韵事,便被所有人淡忘。
不知过去了多久,新任的魔族之王发现了一个玉人像,就在当年举行婚典的宫殿石像之后。
原来枯心和纤玉大婚当日,浅眠如约定之言,以长眠奏乐一曲,只不过虽然婚殿华乐绝美,引得宾客忘归,他的人却没有出现。
一曲终了,枯心和纤玉以为他再也不会出现了。
却谁也没有想到,浅眠一直就从未离开过。
那日,浅眠身穿云衣,躲在石像之后弹奏长眠,忽然间,却发现手脚都开始冰冷,他才忽然想起。
很早之前,他云游四海寻找相思弦的时候,曾有人告诫过他,相思痴苦,一弦决绝,如果将来有一天琴弦人魂亦有所爱,爱而不得,便再也不要碰此琴弦,否则将会万劫不复化作玉石,永葆相思。
他当时年少,哪里知道相思之苦,哪里有会害怕这种道听途说?他只道逍遥快活,今朝有酒今朝醉。
可如今,真正明白了此中深意,却也不觉后悔,趁相思未老,永葆相思,这样……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