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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墨微微颔首,她早在临近城门楼时,便感受一股深远的祥润气息,简直如同女娲神殿所布置的结界一般,让仙人心生敬畏,让妖魔心惊胆颤。
守门将领交还金质腰牌,放众人通行。玉墨缓步向前,默念着口诀,指尖不着痕迹地凝结成一道光印,七彩的光芒收敛内聚。在经过城门中心的那一刻,指尖融入结界之中,七彩的光芒倏然迸射,下一瞬间消融不见。
守门将领只觉得眼前光芒乍现,宛如流星夺目,立马警觉的大跨步走过来,拔出佩剑逼视着玉墨:“怎么回事?”呼啦啦,背后一众官兵旋即各持刀枪将萧宇凡四人围住,目光变得紧张而锐利。
龙紫苏环抱着双臂,不悦地冲着守门将领喊道:“喂,云修,不认识本姑娘了吗?”
名唤云修的守门将领静静说道:“龙姑娘自然认识,但这位姑娘的身份有待查探。”
龙紫苏冷冷笑道:“只怕你没资格查探,玉墨仙子乃是天界人物,岂是你们这些人妄加查探的。”
即便听闻龙紫苏这么说,云修仍然毫不动摇,目光紧紧锁住玉墨的眼眸:“玉墨仙子因何来此,方才因何施放法术?”
“我们来帝都,是想打探一些事情。”萧宇凡面色微愠,“话说,有你这般对神仙讲话的吗?态度放恭敬点。”
云修淡淡说道:“这里是人间,不是天界,人间有人间的规矩,在没有确信你对帝都无害之前,恕在下不能放你们走。”
“呵呵,想打架是吗?”萧宇凡捋了捋袖子,玉墨喝止他:“宇凡,不要妄加出手。他这样做是对的,现在是两军对阵期间。”
萧宇凡怏怏地退在一旁,玉墨则是缓步上前,沉静的目光波澜不惊:“这位大人,我的身份不重要,即便讲述出来你也无法确信。但你可以确信的是,我对帝都并无危害。方才我施放法术,是因为对帝都的结界有些好奇——它是由某位古神布置的吧。若然没有猜错,那位古神定是轩辕大神,对吗?”
云修眼睛微微眯起,许久他微微颔首,向着周围喊道:“放他们走。”
听到首领这么说,守门官兵舒缓紧张的情绪,列于两旁让开通道。玉墨带头走出城门洞,其他人陆续跟上,通过结界的时候,毫无异样表现,云修仍紧紧抿着唇,久久凝视着玉墨的背影。
有位手下小心地问道:“将军,那位女的是神仙吗?”
“大概。”云修吐出这两个字,回到原来的位置,紧盯着官道。不知什么时候,眼前又出现两人,一身崇阳宫的服装打扮,他们很顺利就过了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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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墨,那是轩辕大神所布置的吗?”刚走出城门洞,萧宇凡就急不可耐地问询。
玉墨轻缓说道:“是的,母亲曾说过几种古神设置结界的方式,这便是轩辕大神所设置的那种。结界屏障加持了天地万物的图腾光印,也就可以辨识一切妖魔鬼怪,妖魔临近结界必然会撞得粉身碎骨,若受到法术攻击则会化解消融。”
“我是对这些结界什么的不太了解,不过听起来好厉害。”龙紫苏不感兴趣地插话道:“请往这边走。谢公子,你那幅画有没有带着,过会可能需要借用一下。”
“有带。”谢灵均从芥子镯中幻化出那幅画交给龙紫苏。
“还真随身带着啊……”龙紫苏嘴角有些抽搐,接过来展开,画中的女子芳泽无加,天然丽质,正是她所见过的夕月,也即谢灵均所言的仇人:“这人物神韵纤毫毕现,仿佛其人就在眼前……谢公子,莫非这幅画是你亲手所画。”
谢灵均微微颔首,龙紫苏语带双关地呵呵笑道:“你对夕月还真是执着。”
谢灵均沉默无言,浅色紫眸冷光潋滟,微微眯起凝望着前处。萧宇凡见状忙道:“快点走啦,那个叫卢云飞的小子住在哪里。”
“就在前面凤翔大道。”龙紫苏手指着前方,那里似乎是达官贵人居住的区域,街道宽阔,华贵的马车时而经过身旁。左右府邸鳞差,庭院幽深,秩序凛然。走了不久,便看到卢府的门楼,两头石狮子威风凛凛地蹲坐在两旁。门卫看到龙紫苏过来,连忙上前招呼。
龙紫苏开门见山说道:“我们想见你们少爷,请教一些事情。”
门卫有点为难的说:“龙姑娘本来您不管提什么要求,我们都会答应,少爷的命可是韩医仙和您救回的。可是您也知道,少爷现在谁都不见。”
龙紫苏“我明白”,她将手中的画交给门卫:“把这个拿给你们少爷看,他就会同意了。”
门卫狐疑地去里面报信,不多久跑回来说:“少爷有请。”
龙紫苏四人跟随着一位仆从,沿着曲曲折折的走廊,来到卢府后花园。那里花木扶疏,有座亭子临水而建。亭子里坐着一位年轻人,脸颊泛着病态的红晕,身影纤瘦,像是大病一场刚刚痊愈。他手捧着画卷,神情脉脉,低声悲吟着什么——看来他就是卢云飞。
“少爷,龙姑娘来了。”家丁低声禀告。
卢云飞回眸站起身,身影竟有些晃动,他目光直视着龙紫苏:“龙姑娘,敢问你这幅画是哪来的?”
“呵呵,开口就问我这件事。”龙紫苏调侃一句,手指着谢灵均说:“是他画的。”
卢云飞的目光这才转向其他人,谢灵均的身影映入眼帘,莫名浮生一点嫉妒。眼前少年风姿秀逸,浅色紫眸清韵潋滟,有着超凡脱俗的优雅气质。卢云飞平日里自视甚高,此时却有些自惭形秽。少年若和画中人物站在一起,该是怎样一幅惊艳的风景,于是他语带酸楚的说了:“你也喜欢夕月?”
谢灵均被他上下打量着,正深感不自在,莫名其妙的听到这句话,生气地脱口而出:“谁喜欢她,她可是我的仇人。”
眼前少年气韵一转,比冰人还要冷酷,卢云飞不禁生生吓住,更为后半句话感到惊异:“什、什么意思?”
谢灵均冷声道:“我的亲人全都命丧她的手中,不是仇人是什么。”
空气陡然凝滞,龙紫苏愕然地望着谢灵均,虽然听到他说“夕月是仇人”,龙紫苏却以为是小情人之间的过节,从没有想过是这么严重的事态。
卢云飞则是怔愣许久,攥紧了手指激动道:“你撒谎,夕月姑娘是那么纯真无邪的姑娘,怎么可能去杀人。”
和恋爱中的人争辩只会徒劳无功,于是谢灵均不耐烦地说道:“这是事实,我不想和你争辩,只想请你告诉我她的一些情况。”
卢云飞有些气喘地抓着胸口,他瞪视着谢灵均道:“好,让你知道她是怎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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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遇到夕月的时候,一些地痞流氓正想打她的主意,而夕月毫无察觉,纯真地笑着随他们来到偏僻处。我深恐夕月会遇到危险,悄悄跟在后面予以保护,果然发觉那几个流氓起了轻薄之心,于是突然现身,一阵拳打脚踢将那些流氓赶走——当时我身体甚为康健,会些花拳绣脚,对付几个流氓绰绰有余。将夕月救出,我询问她的姓名,家住在哪里。
她回答道:“我没有住处,四海为家,印象中曾有人唤我夕月,你就叫我这个名字吧。”
自此以后,我时常与夕月来往,发觉她宛如孩童一般天真烂漫,丝毫没有被俗尘玷污。不过夕月也有些奇妙的地方,从不敢单独待在房间中,对小动物很是怜悯,见不得它们被束缚在牢笼中——府中圈养的鸟雀全被她放走,为此父亲大发雷霆。
夕月却毫无悔过之心,振振有词道:“是鸟儿就应该在天空飞,哪有在笼中圈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