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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府:
“小露雪茜还没回来?”坐在纶莎公爵的书房里,司岚望了眼对面沙发坐着沉默不语的纶莎公爵,阳光透过大大地落地窗照射进来,背光中的她脸上写满的神色她看不清。半晌,最先打破了眼前的沉闷气氛。
“还没!就连我派去的人都找不到他们的行踪!”说起这事,纶莎公爵就觉得更郁闷,派出去的不乏有七段以上的武师,结果还是让人从她们的眼皮子底下给溜了,或许她从没看穿过这小丫头。
“呵呵~她不简单啊!”
“别说这么多了,你还没说你这次来这是做什么?”没有理会她的轻笑,纶莎公爵想起了另一件更重要的事,看着她的视线居然藏着一丝隐晦的警惕。
闻言,司岚却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还能为了什么?这段时间衣儿的身体越来越差,听说玛索森林曾出现过紫幽草,我想去看看!”
“是为了给衣儿那孩子改善身体吧?”纶莎公爵了然一笑,随即不知是想起什么,略带愧疚的看了她一眼:“露雪茜……唉、这次真是抱歉!其实,她那丫头不说,我也早想跟你好好谈谈这件事的,当年你不止仗义出手救下我,还费尽心思为我治好伤,这份恩情我已经无力回报,你又把衣儿嫁过来!……我不是说衣儿那孩子不好,只是当时的露雪茜你也看到了,她连照顾自己都成问题,我是怕会亏待了衣儿那孩子!而如今,你看这……,终究还是我们露雪茜亏欠了他啊!”
一个天煞孤星,一个药罐子,如今又加上被人退亲,这辈子司家三少恐怕是毁了,所以当初纶莎公爵才会迟迟没有说出口,早知自己的外孙女刚出生就会是个痴儿,她就不该答应这件事的,虽然也与想和司家攀亲有点关系,更多的则是不想欠下司岚的恩情,本就对司岚不好意思的她更是不好意思说出口,反正多养他一个也没差。
“纶莎你也别这么说,我仗着救你这件事提出这么无礼的要求,我心里本就一直过意不去!”欲言又止的看了她一会,司岚无奈地摇摇头,终没有说出心里的那个秘密。
“世事不由人,你又不知道那孩子的身体为什么会突然变这么差,三岁前不是还蛮健康!何况衣儿也挺好!”纶莎公爵讪讪的笑了,只能含糊的说着。不过,在她看来衣儿确实没什么不好,只是身体差了点,至于什么天煞孤星,那根本没什么实际依据,他父亲不过是难产而死,却将错怪在了那孩子身上,至于事情如何,何必在意外头那些传言,眼见为实嘛!
说起当年这件事,本来司岚是没有起联姻之心的,只是在多年后的一次来公爵府时,无意间看到大着肚子的斐摩才突然对纶莎公爵提出了这个建议,当时的纶莎公爵没有多想,直接就应了下了。
而在第一时间得知露雪茜居然是个痴儿后,纶莎公爵就曾在司岚跟前暗诲的提过几次,加上司岚对衣儿那过分的疼宠,本以为她会顺坡下驴解除了婚约,反正这仅是二人的口头之约,总不能让露雪茜拖累人家一辈子吧?
不想她顾左右而言他,像是铁了心不改了的模样,这如何不让纶莎公爵怀疑,凭着司岚对他的宠爱,就算是个药罐子、天煞孤星,衣儿要想嫁户好人家比她们露雪茜要娶夫郎更容易多了,何苦非盯上她家傻子,莫不是他们还能提前预料到露雪茜会清醒不成?
整件事都透着古怪,纶莎公爵不知道司岚为什么会偏偏盯上没落的维迪尔家族,不知道她对露雪茜那份执著究竟是打着什么主意,又不好直面问人家,如今此事被妖雪冶这个‘当事人’给捅破了也好,就是不知司岚到底会不会这么轻易让这门亲事告吹。
“纶莎,这件事……我们能再看看吗?”显然司岚是没打算那么轻易就放弃,踌躇了一会,一句话不免令纶莎公爵皱起了眉头。
“唉、……好吧!”良久,纶莎公爵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但她已经看出这次的‘露雪茜’十分坚决,此事恐怕不容易啊!
“纶莎,其实我选择这时候来这的原因,你应该明白!……”倏然,司岚再次打破了二人的平静,却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起身走到了落地窗前,推开玻璃门,径直走出了小阳台。
纶莎几乎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
“呵呵~这件事可是轰动整座大陆,我想不用再过几天各国肯定都坐不住了!”摊开手掌,任由光线在指尖侵泄而下,司岚笑得意味深长。
“……”纶莎公爵没有说话,神色凝重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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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尤斯城北面的玛索森林,这里从来不缺探险者和佣兵,特别是玛索森林的边缘地带,这里的聚集人流量最多,然而大多在三十以上,像笨笨十八、九的人一般都没有,更别说‘露雪茜’这样看起来只有两、三岁的小孩子。
“哎呦,埃尔华,我不会是看错了吧?这年头居然连这么小屁丁点的小家伙都来了?”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说的是正确的!不过这地方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大人这么粗心,让这么个小家伙都来这,估计魔兽都嫌不够塞牙缝呢!”
……
妖雪冶二人在这一群大人里无疑是惹眼的,才刚出现几乎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二人的身上,好在妖雪冶换下了那身华贵的服饰,否则指不定惹出什么**烦,被人当成肥羊的滋味可不好受,何况是在这混乱的战争时期,每天死一、两个人完全是正常的,也不是人人都顾及你贵族的身份。
“小朋友,你们还是快点回去吧!这里可不是闹着玩的,这是玛索森林,万一遇上魔兽就不好了!”还是一名老佣兵心地好,实在不忍心看着这么小的女娃儿丧命,何况要知道在梦绯大陆女子的地位可不一般,多少人贩子在捉落单的女子、女孩,特别是妖雪冶这种长得标致的小女娃,看着她穿的那么单薄,都有点为她心疼。
“诶诶诶……小女娃,我跟你说话呢!那里危险,不要再上前了!……快停下!别再向前走了……唉、……”奈何那二人却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就这么在众人目瞪口呆中,径直走进了玛索森林,老佣兵追了一会,却诧异的发现二人速度看似不快,实则竟比一般的大人更快几分,他竟然追不上二人,在即将踏进玛索森林的地界时,为了自己的小命,最终还是停了下来,眼睁睁的看着二人的身影慢慢被林海淹没,唉声叹气。
“你,不后悔?”进入玛索森林的外围区域,妖雪冶忽然停下了步伐。笨笨同意她进入玛索森林,但唯一的条件就是不要抛下他。陌生的地方总可能存在一些未知的危险,妖雪冶本来是不打算带上他的,因为她也不能保证自己在遇上危险时究竟有没有余力保护他,然而当看着他执著的眼神,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所以事情才会发展到至今地步。
“不后悔!”
“你是男仆!”妖雪冶微蹙眉,言外之意是即便你是她的专属男仆,但终究也只是男仆,根本没必要做到为她献上生命的地步。
“……”
沉默了片刻,笨笨倏然猛地单膝跪地,右手放在胸前,头微垂,以虔诚的姿势跪在妖雪冶的面前。
“伟大的创世之神在上,我,愿意为眼前人奉上我的所有,包括忠诚和生命,成为眼前人的专属骑士,如违此誓,将生生世世坠入那地狱的最深处,尝受世间最严厉的惩罚!”
他,以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决心,一字一句透着不可动摇的坚决,甚至没有给妖雪冶太多反应的时间,就已立下了自己的誓言,目光灼灼的望着妖雪冶,只等最后的步骤完成。
妖雪冶愣愣地看着他,竟鬼使神差的伸出了手:“……好,我接受你的宣誓!记住,我叫雪希!”
“雪茜?”
“雪希,希望之希!”妖雪冶……不!现在应该叫雪希,目光忽然变得悠远,想起了穿越当时听到的那个声音,飘飘渺渺,陌生却熟悉。
“是的,小姐!您是我一生永远的希望!”
执起雪希的手,随着这声宣誓,笨笨郑重其事的在她的手背上印下了一吻,后者没有回避,就这么看着他虔诚的举动,薄唇缓缓上扬。
温热湿濡的唇贴上手背的那一刻,一阵嫩粉的光穆然迸射,雪希只觉被他吻到的部位滚烫灼热,随着他唇的离去,一朵淡粉的樱花出现在他先前吻的位置,在雪白的肌肤上含羞绽放,正是他们之间羁绊的证明。
樱花,一生一世永不放弃,等你回来!
“好了!私事解决了,那么……”雪希缓缓收回了手,神情隐隐浮现一丝波动,望向一侧的银眸闪过一抹寒光,在这魔兽成群的地方,且在不知灰色气体的威力如何的情况下,她必须保留实力,否则别说保护现在还不合格的某位守护骑士,就连自保都成问题,她没有太多力量来维持自己的幻形,而且这玛索森林可不是谁都敢来,在他们的周围除了魔兽就是花草树木,也没什么人会注意她现在的容貌,起码那些魔兽是没有心情欣赏的。
笨笨同样感觉到一股危机自那侧的草丛里传来,不动声色的来到雪希的身边,以绝对保护的姿态挡在雪希的面前,神情紧绷,蓄势待发,即便没有强悍的实力,却不见丝毫的退缩,然而雪希还是发现了他掩在衣袖里的双手在情不自禁的发颤。
声响越来越近,从那快速行进的速度来看,应该是一只风系的魔兽,笨笨不由得紧张了几分,因为在速度上即便是圣武师都占不了便宜,不过玛索森林外围的魔兽一般等级不高,能获得的力量也相对少很多,或许还有逃生的机会。
而雪希第一时间散开的神识已经清楚看清了那只魔兽的样子,是一头低阶魂兽风系银牛,在所有风系魔兽中速度不是最快的,体质却无疑是最强悍的,成长空间不大,最多只能成长到中阶魂兽,但是一号难缠的对手,不死不休,很少人敢与它硬碰硬。
终于,几乎在转念间,一只体积硕大差不多近两米的银牛出现在了二人的面前,墨蓝色的牛眼紧紧地盯着雪希二人,内里蕴藏着看到猎物的喜悦,但或许是察觉到来自雪希的危险,并未一开始就轻举妄动。
当看清来者后,笨笨不知是该叹气还是松气,眉头微微蹙了蹙,低声道:“小姐,这家伙很难缠,等会我来缠住它,您找到机会立即就跑,不要管我!”
雪希挑眉,这家伙难道是想刚宣誓效忠就以死以示决心吗?无奈摇头,或许风系银牛在他们看来不易对付,但对她来说却只是热热身而已,即便她的力量失去了,但身手还在,会怕这只知道横冲直撞的风系银牛?
“我来!”没有再多话,雪希伸手将他推开,顺便将肩上的小包裹丢了过去,后者连忙眼疾手快的接住,才刚一入手只觉沉甸甸的,原本看雪希扛着这袋东西那么轻松还以为根本没什么重量,真亏她扛到现在都不累。
而风系银牛也在二人说话的那一刻直直朝二人撞来,雪希这一推正好让风系银牛的一击落空,纤手一抖,藏在衣袖里的匕首顺势滑入掌心,嗖的一声,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冷冽的寒芒,身形一纵,以鬼魅的身法瞬间出现在风系银牛的左侧,趁着它不注意,一下狠狠扎进它的身体里。
然而,风系银牛的防御力出了名的**,这一刀下去,竟破不开它那粗糙肉厚的皮肤表层,不仅如此,要不是她收势快,否则匕首恐怕也得直接报废。
这一刻,雪希无比怀念自己那把专用的玄铁匕首,若是用它,相信只要一刺,就能让风系银牛鲜血直喷,可惜那东西现在还乖乖地躺在储灵戒里……
而现在的情况也不容得雪希多想,因为那一刀已经让风系银牛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她的身上,结果虽然不理想,目的却算达到了。
“躲远点!”趁着风系银牛的注意力全放在自己身上,雪希一边敏捷的躲闪,尽量将战场拉离笨笨的身旁,一边头也不回的对着他低喊道。
“可是……”笨笨此时恨死了自己的无能为力,明明决定要做保护她的那个人,为她献上自己的所有,可最后才发现自己能为她付出的就只有不值钱的一条烂命以及那所谓的忠诚,这样的自己连站在她身后的资格都没有,还妄论什么保护她?
“我会给你时间成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雪希没有再开口,能不能想通只能看他自己,但她知道变强的决心在这一刻已经在他的心底悄然萌芽,不再且战且退,开始用心对付眼前的风系银牛。
果然,闻言后笨笨不再做无谓的坚持,走到安全位置,开始用心观看这场战斗,这也是学习的一种方式。
风系银牛防御力确实强悍,但终究还是有弱点的,眼、喉处的防御力较为薄弱,这就是突破点,相对的,要想靠近这两处地方也是极其不易,雪希仗着鬼魅般的身法却迟迟拿不下它,好在风系银牛等级太低,灵智未开,否则一旦发现雪希的意图,防御必将更严谨。
即使如此,别忘了雪希现在已经不再是心云大陆的妖雪冶,而是一名年仅五岁的小孩子,所能发挥出的实力局限太大,已经越来越力不从心,躲闪的速度明显有所减缓,一个不慎若是被风系银牛**的身体撞一下,以她现在的小身板估计得散架。
沉思至此,雪希也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一旦她的力气耗尽,再不难就是两败俱伤,最终还是难逃一死。
但魔法对这梦绯大陆来说意味着什么她不可能不知道,她确实答应笨笨的跟随,但她的打算是找个机会再摆脱他,可之后的宣誓完全在她的计划之外,虽不愿承认,但她知道从那一刻开始,她心中的感觉已经在悄然发生着改变。
……难道真的要动用灰色气体?
说到底,雪希对来历不明的笨笨还是无法完全放心,这或许是亲身经历过背叛,这种伤哪怕是转世后仍无法忘记,让她对谁都抱有一丝戒备。
“啊!!!”
穆然,笨笨的一声惊呼唤醒了雪希飘远的思绪,凝眸望去,便见风系银牛在她不注意之时竟以恐怖的速度朝一旁的笨笨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