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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接通,夏铭看着视频那边的父母,心头一安。
“儿子啊,你回到曼海了?”夏铭还没有说话,就听到那边母亲传来的声音。
点了点头,夏铭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妈,爸,你们现在怎么样?”
夏志远根本插不上嘴,只见姚雪虽然责怪,但脸上却是开心的笑着:“你这孩子,进了国家部门,怎么也不告诉我们一声?还麻烦人家亲自来接我们。我跟你爸都挺好的,现在住在京都大院,你是没有看见啊,外面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那些站岗的同志,全都拿着真家伙。”
说到这里,眼中渐渐地流露出担心:“儿子啊,人家那些同志,不告诉我们你做的什么工作。但你一定……一定要注意安全啊。我跟你爸老了,可是还指望着你呢。”讲到最后,眼眶已经有些红了。
在来到这里的时候,姚雪芙两口子看着大院里进进出出的全是部队上的人,所有人都荷枪实弹的站岗,就觉得有些不正常了。虽然为儿子的成就感到开心,但其实心里也隐隐有些担忧:自己的儿子,究竟是做的什么工作。
询问着接他们过来的人,但那人却死活不开口,只是安慰他们,在这里很安全。
如今终于能够与儿子视频通话,这才稍稍放下了心。
“小兔崽子,我跟你妈没事,你一个人在外面,也要注意安全。你老子……能有你这么一个儿子,这辈子也值了!”夏志远此时终于插上了一句话,只是这句话讲完,却让夏铭的心头,没来由的一阵难过。
……
足足与父母聊了两个多小时,双方的通话才挂断,在确定了父母真的没事之后,夏铭无力的靠在了沙发上。
“这跟囚禁犯人有什么区别?”夏铭仍旧愤怒,在父母面前不敢表现出来,但是在程文这里,他却是无所顾忌:“虽然他们没有说,但是用屁股也能想象出来,你们‘接人’的方式,恐怕也不是那么客气吧?要不然的话,我父母不会连个电话都不给我确认一下,就被你们接走!”
程文沉默了一下,算是默认了,略带歉意的说:“这只是个意外。”说着,声音低沉下来:“我的父母,也住在那里。”
“也许这就是我们的命吧。当你得到了一件东西之后,注定了,将会失去另外一件东西。”程文似是想起了自己的父母,眼中似是怀念:“最起码,他们的生命会得到保证。而国安局也在他们身上安置了追踪器,若是有意外发生,会第一时间保证他们的安全。”
“虽然出行的时候多了几个明里暗里的‘保镖’,但只要能够活着,就很好了,不是吗?”
夏铭眼中的愤怒逐渐的消失,心中涌出无尽的无力感。这种命运抓在别人手中的感觉,让他想起了以前的自己,那个窝囊的、废物的,受了气也敢怒不敢言的自己!
本以为有了经商系统,自己已经可以掌握住命运。但对方却似乎给他开了一个并不好笑的玩笑,在尽情的挑逗了一下之后,再次把他拉进了命运的旋涡中,并且永无翻身之地!
而想要挣脱,又岂是这么容易的?
“我现在可以给你答案了。”夏铭的声音变的有些嘶哑:“我加入。但是‘接’我爸妈去京都的那个人,我要杀了他。”
“这件事情,我没办法答应你。”程文摇了摇头,不留余地的拒绝了。
“呵!我就知道……”疲惫的闭上了眼睛,无视了对方想要与他握手的手掌,牙齿紧咬着唇,直到鲜血顺着嘴角滴落。
程文很是理解他的心情,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离开的前一刻,把一张磁卡交到了夏铭的手中:“明天去龙珠大厦,找到最后一部电梯,用磁卡直接去151层报道。”
屋子里只剩夏铭一人,看着手中的磁卡,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之中。
……
第二天,八点钟的时候,夏铭来到了龙珠大厦,看着面前巍峨的建筑,联想到前几天自己刚刚求职失败的痛苦,更加觉得命运仿佛跟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当时的他,努力的挣扎着,只求能够得到一份保安的工作,最终的结果却是被无情的拒之门外。
看着大厦门外站的笔直的两名保安,不正是被那个招聘主管所说的两人吗?貌似都是本科毕业?
摇了摇头,把心中纷乱的思绪压下去,来到门口的时候,那两名保安还记得他,知道他曾经来这里面试过。其中一人上前拦住了他的去路,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笑容,礼貌的说:“您好,请问您来此有什么事情?”
保安的心里很疑惑,这人不是面试失败了吗?怎么过了没几天又来了?要知道那个招聘主管可不是什么好脾气,若是因为同情,而把夏铭放进去,那么他们也可以卷铺盖滚蛋了。
夏铭没心思跟他们纠缠,挥了挥手中的卡:“有人让我去151层报道。”
两名保安对视一眼,心中满是同情,虽然明珠大厦有151层,但传说中深处那一层的,全部是大人物。这人不会是精神错乱了吧,就算是编,也要编个像样的借口啊。
“对不起先生,151层不对外开放,请您离开。”另外一名保安出言劝阻。
夏铭被拒之门外,虽然没有生气,但也绝对没有要离开的打算。第一:他的父母如今已经被接到了京都居住;第二:只要他答应了的事情,就从来没有反悔过。
再次递出了手中的卡,对两人说:“虽然没有去过,但这张卡,应该就是开你们这里最后一部专用电梯的。不信的话,你们跟我来看看就是了。如果打不开电梯,我会立刻离开,绝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如今正是上班的时间,很多在这里工作的人员,在进入大门的时候,都好奇的看着这三个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些时间宽裕的,更是站在旁边看起了热闹。
眼看着人群越聚越多,这时候从外面挤进来一个胖子,这人就是曾经给夏铭面试过的主管,赵永宁。
他本来只是卡着时间来上班而已,但他来到这里的时候,却发现门口围了一群人,心中顿时一个咯噔!生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他,终于挤进来之后,却一眼就看到了夏铭。
面无表情的盯着两个保安,斥责道:“这是怎么回事!”说着,眼角的余光还在往夏铭的身上看去。
两名保安也很委屈,听到主管的训斥,倒苦水似的就把之前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指着夏铭说道:“我们的确已经对这位先生说了,151层并不对外开放,但他却死活都不听,非要进去。”
他们虽然是保安,但每个月的工资也有五六千了,他们可不想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失去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
“我好像见过你?”赵永宁明知故问的说。
夏铭现在已经懒的为这种人生气,淡然回答:“是,我曾经来这里面试过,你是面试主管。”
见对方并没有回避,赵永宁的眼睛眯了起来,冷笑着说:“既然已经被拒绝了,那还来这里做什么?”
“我之前已经说了,我是来151层报道的。”夏铭的心里已经有了些不耐烦。站在如今的高度,再跟这种人纠缠,让他觉得非常没有趣味。再说了,只不过就是之前面试的时候,把自己拒绝了而已,他还不至于小气的跟他计较。
但他不计较,别人却不这么想。
听到夏铭的回答,赵永宁顿时大怒,毫不留情的指着夏铭,喝骂出声:“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去151层?那也是你这废物能去的地方吗?告诉你,年轻人,饭要一口一口吃,路也要一步一步走,别整天净白日做梦了!”
“我跟你有仇?”夏铭在这个时候,终于正视起了对方,微微垂下视线,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矮了一个脑袋的秃顶胖子。
赵永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可能是因为,看到了之前来面试却被自己拒绝的年轻人,此时却天方夜谭的要去151层;也可能是因为,他很多次的看到那些看似平凡实则高贵的区区几人,径直走向了通往151层的专属电梯,冲向了他望尘莫及的云端,而导致的心理失衡。
连我都去不了的地方,你又如何能去?就凭你那废纸一般的学历?
也许就是抱着这种思想,令他对夏铭的态度极端恶劣,根本听不进去对方的解释,潜意识里就认为,夏铭只是一个可耻的骗子。
听到夏铭的话之后,赵永宁哈哈大笑了一声,然后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你觉得,就凭你也配跟我扯上关系?”
被对方连续的呛声,夏铭这时候真的已经有些恼火了。
“麻辣隔壁的!我本来不想跟你一般见识,你这王八蛋还没完了啊?”夏铭微笑着,从嘴中吐出了一连串的脏话之后,径直推开围观的人群,走进了大厅。
“你……你还敢骂人!”平常都是他骂人,哪里有人敢骂他?赵永宁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啊!顿时气的身体都颤了,指着夏铭的背影,对两个保安破口大骂:“你们眼瞎啊?看不见有人心怀不轨?还不快把他打出来!”
两名保安顿时苦下脸来,踌躇一下,无奈顶头上司发话了,只能硬着头皮冲了过去。
背对着冲自己而来的拳头,夏铭却是看也不看,只是一个侧身就闪了过去,然后径直向里面走去。
此时人群以及赵永宁也已经进来,看着两名保安差点扭伤的狼狈模样,顿时大骂:“两个废物!报警!给我让警察来抓他!这人意图不轨,我要让他进局子!”
说着,拖着肥胖的身体,冲到夏铭的身后,就要伸手拉扯他的衣服。
龙珠大厦的电梯一共有十六部,左右各八部,此时的夏铭,已经来到了标注着16的电梯口。这部电梯与其他的有些不同,旁边并不是按钮,而是设置了一个类似于扫描一样的传感器。
也不管身后传来的吵闹,随手把磁卡在传感器上扫描了一下,电梯门……缓缓打开。
那些一直看热闹的人,都是在龙珠大厦上班的,自然也知道151层有专用的电梯,而且不是一般人能上的去的,在那一层上的人,一直都异常神秘。
他们也不是没有见过别人乘坐这部电梯,只是今天有些特殊,在他们眼里,本以为只是一场闹剧,却在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全部失声!
赵永宁呆呆的看着打开的电梯门,如同见到了鬼,满脸的不敢置信。已经抓住了夏铭衣服的手掌,也忘记了松开。
夏铭丝毫不留情面,轻轻一用力,就把赵永宁的手指头掰开,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传来,他确是直接把对方的手指,掰断了……
“嗷!”赵永宁捂着露出了白森骨茬的手指,惨叫着倒在了地上。
而夏铭,却在全场注视之下,缓缓走进了电梯。
就在电梯即将合拢的那一瞬,夏铭的声音从里面清晰的传了出来:“报警吧……垃圾。”
就在这件事情发生的当天,被夏铭拧断了手指的赵永宁,仿佛真的如同夏铭所说的那样,被龙珠大厦像是丢弃垃圾一样的,扫地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