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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话
文乐没有任何停顿,很凶残地朝那个鬼婴扑过去,锐利的爪子狠狠地拍下来,似是要拍烂对方的脑袋!
鬼婴被他的动作激怒了,把原本放在梁丘煜身上的注意力转移到了文乐身上,但梁丘煜却没有打算放过它,专门打它的破绽。两人前后夹击,搞得鬼婴很是狼狈。
这里阴气旺盛,是有利于鬼婴的战斗位置,但不知为何,这里的阴气浓度居然在慢慢降低,加上又梁丘煜那么一个大杀器在,他渐渐地落在下风。
凌高远也没有闲着,他对上了刘文平。刘文平原本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艺术系学生,怎么拼得过凌高远?他连连后退,一边死命地召唤鬼婴,但鬼婴却无法抽身。
“原来这些事情是你做的!”凌高远冷然道,他认识这个人,当初死者尸体搬出去的时候,这个人也在人群中,当时他的造型有点奇怪,凌高远一下子就记住了他。
“那又怎样。”刘文平冷笑地回一句,虽然狼狈,但嘴巴一点也不服输,“我爱做什么就什么,你管得着吗?”
“麻-蛋,老-子办案的时候最讨厌遇到你这种人!”凌高远闻言大怒。此时刘文平已经势弱,凌高远瞄准机会,三下五除二地卸下他一个胳膊。
刘文平惨叫一声,痛得一下子就坐在了地上翻滚起来。看着落在不远处的手,他既是怨恨又是惧怕——他错了,能眨都不眨就把别人的手废了的,这个人一定不是普通警察!早知如此,他就不说那些话激怒他了!
他完了……刘文平恐惧地想,却忽然想到那个人留给他的绝招。本来这个绝招是用来对付一个厉鬼的,但现在他命都要没有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凌高远弯下腰来,一只手抓起刘文平那富有艺术家气质的长发,声音阴沉地问道:“说,谁指示你这么做的?”
“我……我……”刘文平抖得像筛子,嘴巴长着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边鬼婴一直处于下风,身上增添无数伤痕,不由怒了!它血红的眼珠子一转,就盯上了被梁丘煜护在怀里的段亦昭——这是最弱的一环!
不过事实证明,这是它做得最错的一步。
有梁丘煜在,段亦昭当然是好好的。但梁丘煜被它的举动激怒,一下子收起要慢慢折磨它的心情,出手又快又狠,一下子就把它撕成两半!
段亦昭看着地上暗黑色的血液,以及狰狞的小孩尸体,有点受不住地捂住嘴巴,但他到底还是忍住了。
感受到段亦昭的不适,梁丘煜想都没有想,就拿出兜里的白花油,拧开放在他的鼻子下——就像平时段亦昭对它做的那样。
段亦昭怔了怔,伸手拿过白花油,低声说了句“谢谢”,却没有抬头看梁丘煜一眼。
对此,梁丘煜莫名有些恼怒。不知是恼怒自己太顺手,还是恼怒段亦昭的反应。
文乐本体是狼,嗅觉很是灵敏,自然是一进来就知道这个陌生的男人是那个任性的孩子。此时见它一下子就把与他们纠缠许久的鬼婴消灭掉,眼睛里不禁闪过一抹沉思,也许可以把这个人招进特别行动组里。
凌高远步步逼近,刘文平却表现得非常懦弱,凌高远毫不怀疑他下一秒就会尿裤子。但凌高远到底放松了警惕,在他不屑地松开刘文平的长发,准备拿出手铐的时候,刘文平却忽然抬起脸,笑得一脸狰狞。
下一秒,刘文平拔高起来,周围地上不知何时显现出朱红色的线条,看着端是惊心怵目。这显然是一个大型的法阵!
凌高远发现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胶着,丝毫不能动弹!他抬头,看到刘文平漂浮在上空,显得很是高高在上,瞧着下面的人的眼神十分恶毒!
文乐先发现凌高远的不对劲,跑过去想营救他,却发现他也不能动了!
“段亦昭,你们先走!这阵法不对劲!”见文乐也是这样,凌高远对着站着远的两人吼道,“去总部搬救兵!”
“呵呵,晚了。”刘文平呵呵笑道,显得很是得意,“这种极品阵法对方你们也算是一种浪费了……”边说着,他边以惊人的速度向梁丘煜那边飘去,显然是想把他们也困住!
这场景太诡异了……段亦昭眉头紧皱,手指不由捏紧了梁丘煜的衣服。梁丘煜则是微微抬头,以一种不屑的姿势看向洋洋得意的刘文平。
刘文平心思狭隘,为人最是敏感,一些不经意的小动作也会激怒他,所以他怒了,落在梁丘煜面前,伸手想要给它一巴掌:“就凭你也敢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杂碎!”
但他的巴掌没有打下去,而是被梁丘煜用两根手指夹住了。梁丘煜冷冷道:“我要是你,就不会那么嚣张。”然后狠狠地给了刘文平一巴掌,力度之大,把他打到了对面的墙去,玻璃仪器稀里哗啦地碎了一地。
凌高远和文乐两人隐晦地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的惊讶绝对不比刘文平少。
刘文平凄惨地爬起来,摔得内脏都要破裂了,他惊慌地看着梁丘煜:“你……你怎么可以动!”
那人把这阵法交给他的时候,曾经交代过,说这个阵法虽然厉害,但对千年厉鬼这类阴气重或者不惧怕阴气的东西是不管用的——除非搭配着他给的阴气之魄。
阴气之魄蕴藏了非常巨大的能量,可以把一个地方的阴气浓度提升到一个恐怖的浓度,也可以吸收周围的阴气。配合着阴气之魄使用,他这个阵法才是没有缺点的。
但现在……刘文平算得上是半个人,对阴气不敏感,所以直到现在他才发现阴气的浓度已经降低了……
“需要燃烧自己灵魂的阵法,也只有你是用得那么开心了。”梁丘煜语气淡淡的,说出来的话却让刘文平十分恐惧:“燃……燃烧灵魂?”
“对啊,你感觉不到灵魂的疼痛吗?”梁丘煜微微勾起嘴角,语气柔和,却让刘文平腿脚一软,再也站不起来。
他身上确实很痛,但他以为那是凌高远打出来的……现在那么一说,他明显感觉到不对劲。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一定是你在骗我!那个人可没有这样说!一定是你在骗我!”刘文平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心里已经相信了梁丘煜的话。
他发了疯一样地想要终止阵法,却只是在做无谓功。他挣扎地倒了下去,慢慢地蜷缩起来,再然后,躯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缩小,最后变成了一堆黑色的粉末,只留下衣服。
地板上的朱红色线条在这一瞬间疯狂地亮了起来,段亦昭忽然觉得有点窒息,像是周围的空气都稠密起来。
只有梁丘煜脸色如常,之间他冷哼一声,一脚踩在那朱红色的线条上,狠狠地磨过去,朱红色的线条断裂了。
这时周围终于恢复了正常,除了梁丘煜其他三人都满头大汗,像是刚从鬼门关逃出来。
“文乐,你扫描一下这个阵法,传给总部让这方面的专家研究一下。”喘息一会儿,凌高远就站起来,向文乐发布任务。
文乐变回人形,“嗯。”麻利地从被扔在一边的背包里拿出扫描机。还好,没有坏,可以运行。
刘文平消失之后,这里已经恢复正常,奇怪的磁场没有了,移动联通在这里架设的网络也可以正常使用了。
凌高远和文乐在那里打理现场,收集证据,段亦昭、梁丘煜这边却有点尴尬。
准确地说,段亦昭是心情复杂加轻微的惧怕,梁丘煜则是尴尬加恼羞成怒。梁丘煜毕竟是几百年前的人,虽然没有出生过,但他变成鬼婴之后,他的厉鬼母亲是有教导过他的。所以骨子上他是个很传统的人,尊敬长辈等等品德他是有的。
原本他只有厉鬼母亲一个长辈,厉鬼母亲消失后他也不承认任何其他人是他的长辈。但在他失去记忆的这段时间,心里确确实实把段亦昭当做一个长辈来孺慕的……而且它这人小心眼,想起失去记忆的种种行为——又是撒娇,又是哭闹,为了段亦昭的一点注意力闹得不可开价……它简直是恨不得那个不是自己!
除了上面的感想之外,梁丘煜心里还洋溢着好几种奇奇怪怪、复杂的情绪,复杂到它都搞不清楚自己想要干嘛。
按照它的性子,遭受着这样的“屈辱”之后,它应该给段亦昭一点颜色看看,但事实上,一想到它要那么做,就有种情绪阻止它。
两人大眼瞪小眼,沉默半晌,最终段亦昭投降了:“那个……你能放我下来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