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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已经透过窗帘照射卧房了,靳湛柏却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老太太让他立刻回家,他自然猜到,是为了靳东。
讲完电.话,把手机甩在旁边枕头上,昨晚他和斩月没有一起睡,因为他心情不好。
把手臂搁在额头上,深深闭着眼睛,看似又要睡去,实则两秒后他起了床。
赤脚站在地板上,往床上找他的睡裤,掀开被子的时候眼神闪了一下,突然就在床上定格了。
他有点怔,把被子全部掀开,直到露出整张大床,雪白的床上没有留下血迹稔。
他懵了,一大清早血液开始往头顶冲,不是什么好兆头,昨天下午是他和斩月的第一次,后来又陆续做了几次,她没道理不出血的。
心脏承受了巨大的压力,他苍白着一张脸,直接把被子甩到地上,而他又大步走到床边,掀起两个枕头,依然是一尘不染。
不可能的,他没法相信,她和靳东没有做过,这件事在靳东透过跨洋电.话告诉他,他要和斩月结婚了的那个时候,靳湛柏还问过他,那个时候叔侄两还是亲密不分的好朋友,或者说,靳东把他当成自己人,他的笑声都格外腼腆,说斩月挺保守,还没有发生过关系。
他想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说什么女孩子拉伤也有可能撕破chunv膜,在他听来,那都是瞎扯淡,除非经历过xing生活,否则第一次是一定要出血的。
难道是分手以后两人发生过关系?可是她和靳东分手后就回国来了S市做模特,而靳东也在新加坡出了工伤,住院休养,等他康复回国,他已经骗了斩月在拉斯维加斯领证。
这到底怎么回事?斩月在婚后背叛他了?
一个种子一旦在心中萌发,它便会以燎原之势越来越旺盛,靳湛柏大男子主义重,对极度重视的东西守护严防,出了差池猜疑心就像海潮汹涌蔓延,他现在身体很不舒服,心脏跳的失去了规律,头也疼的让人想要狠狠的用斧头劈开。
他没有犹豫,每件事可大可小,这件事对他而言比合约还要重要,不解决它,他没法安心工作。
“斩月!斩月!”
作为一个对妻子占有欲特别强烈的男人,他无法忽视妻子婚后有可能不忠的事实,他在房里大声叫起斩月,必须当面问清楚。
……
今天是5月4号,假期结束,裴霖的杂志发行新一期,斩月要早些到CICI,准备拿着杂志去拜访拜访几家往来公司,合作也都是在辛勤耕耘中得来的。
听到靳湛柏叫她的时候,她正在镜子前化妆,淡淡的涂了点口红,她老公一叫她,立马应声。
“哎!来了!”
斩月把口红盖子套到管子上,放在化妆台后就往靳湛柏房间去了。
房间的门打开的,斩月惊奇的是,为何被子和枕头都被他扔在地上,而他,背对她,站在床边,听到她进来的声音,转过身来。
神情却异常的严肃,斩月愣了又愣,望着地上的被子和枕头,问他:“怎么了?为什么把它们扔在地下?”
靳湛柏依旧冷酷坚硬,湛黑的双眸第一次这般锋利,他指着床,质问斩月:“为什么没有出血?”
斩月肯定懵了,因为换做谁都不会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
当她看到床上一片雪白时,自己的心也跟着慌了,确实,她不知道该向靳湛柏如何解释她在第一夜没有见红的事实。
靳湛柏见她脸色煞白,已经拧起英眉,眼神饱含失望:“路斩月,我不在意你是不是chu,但你要是在婚后背叛了我,我不会放过你。”
斩月茫然无措,眼睛已经聚起泪水,她摊开手心,像是自问般对他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没有,你相信我好不好?我没有背叛你。”
他来了火,指着斩月吼喝:“那你倒是告诉我,每个女人都会出血为什么你没有?”
斩月摇头否认,极力辩解:“不是的,不是每个女人都会出血,你不信可以去医院找医生咨询,我没有……”
“路斩月你当我白痴?”他发狠的咬着牙齿,怒瞪她:“别撒谎,你老实跟我说,是什么时候跟靳东在一起的?”
“我没有!”斩月无力自辩,着急的就要哭出来:“我没有,我发誓我没有!我是第一次呀!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是第一次!”
他认定了她撒谎,无论斩月说什么自然都是辩解,他气的暂时说不出话,背转过去,掐着腰狠狠的先把情绪克制住。
“靳湛柏,夫妻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我都发誓了你还不相信,我们的婚姻要怎么继续下去?”
“少跟我扯这些废话!”他立刻转回来,已经气怒攻心,无法自制:“我再说一遍,别撒谎,是婚前还是婚后?”
斩月也对他感到失望,既然解释了他不信,说再多也是枉然,斩月摇摇头,已经非常简单的陈述起来:“我没有,你爱信不信。”
她掉头就走,一转身鼻头就酸,被人误解的感觉真不好,靳湛柏跟上来就抓了她的手腕,将她甩回来面向自己:“路斩月,我要你说实话。”
“我说了实话你不信要我怎么办!”斩月气急,朝他大声咆哮:“这种事要我怎么证明自己?不行你去问靳东好不好!别来恶心我!”
斩月甩掉他的手,怒火冲天的回自己房间,把门狠狠砸上,靳湛柏在这边哈哈一笑,一腔的愤怒没地方发泄,他承认,在这点上,他不够男人,他恨水性杨花的女人,与其说因为爱这个女人,毋宁说他的大男子主义受不了这种侮辱。
如果在保持恋爱或夫妻关系的时间内,女方背叛了他,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报复她,因为他恨,没有人可以对不起他,他也不允许受任何人的侮辱。
……
好好的一个早晨,因为这件事遭到严重破坏,斩月依然在镜子前化妆,只是心情很压抑,很难受,还很愤怒。
那边房间的靳湛柏暂时没空继续处理这件事情,他穿了件白衬衫,外面套了件V领线衫,就这样简简单单的出门了。
斩月在房里听到楼下大门比平常更用力的砸上,恨极了,一挥手把眼线笔扔在了镜子上,顺着重力的方向掉在梳妆台上。
……
靳湛柏心情很乱,途中停了两次车,点着烟靠着椅背坐着,想了想,还是没办法相信斩月,他知道他不对,他知道很无耻,但他见不到那滩血迹就好像见不到她的衷心,越想越一头乱麻,如果她真的在婚后和靳东发生过关系,不管是不是靳东强迫的,他都不会放过她。
老太太的催命电.话又打来了,他不再接听,甚至厌恶的把电池拆了出来,他现在非常不理智,不能做任何事情,不然肯定得出事。
趴在方向盘上冷静了许久,左手把着方向盘,食指中指还夹着烟,烟已经烧到了屁股,眼看就要碰到他皮肤,他无知无觉,不断的给自己做心里建设,强迫自己相信斩月,无论如何先冷静下来。
好不容易通过深呼吸找回了些淡定的状态,他把烟扔出窗外,从后视镜看了看自己,脸色不太好看。
先回皇廷一品处理掉靳东的事吧,他简直要被一桩桩接踵而来的事情激怒到想要找人狠狠干上一架,太折磨人了,从昨晚开始,他背负着对靳东的愧疚和嫉妒,第二天清晨,除了把他列入黑名单,再无其他感觉。
……
一路安全,抵达皇廷一品的时候,楼外没有人,楼内也没有人,楼上却听的见哭哭啼啼的声音,靳湛柏头疼,不用猜也知道又是佟怜裳那矫情的女人。
他径直推开老太爷老太太的房门,靳东居然也坐在沙发上,现在再看他,莫名的带着仇恨,如果他真的睡了自己的媳妇,他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小五,坐。”老太太特地指着与靳东分开的那个单人沙发,也是怕他们闹起来。
靳湛柏双手插袋,拧着眉,显然不耐其烦,就站在原地直截了当的问:“什么事?”
老太爷来了火,对这个儿子,永远都没有好脸色:“叫你坐下,听见没有?!”
“哎呦喂。”老太太被老太爷的大嗓门吓了一下,缩回脖子,朝他拍拍手,从中给这对父子两斡旋。
靳湛柏一声不吭,却突然在靳东旁边坐了下来。
靳东没表情,眼下黑眼圈很重,昨夜宿醉,早上的睡眠又在与佟怜裳的争吵中奉献掉,人不是铁打的,会累。
他靠着沙发,等着爷爷奶奶说完话。
叔侄两与老太爷老太太隔着一张茶桌无声相望,三个男人都镇定泰然,只有老太太这个望望,那个瞅瞅,一直察言观色着。
老太爷不搞猜心思这一套,开门见山:“你们两,和佟怜裳,到底怎么回事?”
靳湛柏反应了一下,眼皮低垂,实则是在快速思考,问他和靳东,与佟怜裳怎么回事?难不成,家里人把他和靳东决裂的原因想到佟怜裳身上去了?
叔侄两没人回话,老太爷那火爆脾气又上脸了,通红通红,护着孙子多,永远都是拿小儿子开膛破肚:“老子问你话呢,聋啦?”
靳湛柏一脸淡然的反应,长腿一伸,从西裤口袋里翻出了烟,一边点,一边说:“我和佟怜裳怎么回事,你不清楚?”
哪有这样跟父亲说话的,老太太真是埋怨这儿子倒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哄老头子开心,看靳湛柏点了烟,又忍不住在老太爷前面开了腔,叨叨起来:“你看看你,才三十几岁,烟不离身呦,孩子还没生,你就这么糟蹋身体吧,反正妈妈说什么你也不听,你就作吧。”
靳湛柏对此类话题直接过滤,没什么好说的。
老太爷压根不管他抽不抽烟的事,又把话题抓回正轨上:“你们三个到底怎么回事?靳东,你说。”
靳东比靳湛柏听话,爷爷问话,态度很端正:“爷爷,你想知道什么?”
“我问你,你是不是在你小叔和佟怜裳处朋友的那段时间就喜欢佟怜裳了?”
既然今天早晨佟怜裳已经哭闹的让整个靳家都知道了他在为她和靳湛柏谈过的事吃醋、计较,也好,至少不会牵连到斩月。
他点点头,面目却没有表情:“是的爷爷,她第一次到家里来拜访的时候,我就喜欢她了。”
靳湛柏夹烟的手一顿,忍不住斜睨他一眼。
老太太当即就一头乱麻了,可想而知,这件事对亲人来说,多么严重,叔侄两喜欢上同一个女人,说不好听,外人能说这叫***。
“所以你小叔跟佟怜裳分手以后,你就追了她,是吗?”这是老太太问的。
靳东点点头。
好了,一切问题明朗化,老太爷老太太也不需要再问他们叔侄两闹僵的原因,明摆着了。
只是老太爷顾虑一点,作为重点提了出来:“靳东,你老实回答我,你小叔和佟怜裳分手的原因,有没有你的责任?”
老太太看着老太爷,夫妻两多少年了,想什么一清二楚,老太爷怀疑是不是在很早之前,他们根本没看出来的时候,靳东就已经插足靳湛柏和佟怜裳之间了,说不定靳湛柏要求解除婚约,还是因为发现佟怜裳和自己侄子有来往,这种事任谁都接受不了,如果真是这样,那老太爷之前就错怪靳湛柏了,他是无辜方,被背叛反而背负骂名将实情隐忍下来。
靳湛柏轻轻的吐着烟雾,目视前方,很悠闲的放松身体,其实,他在等靳东怎么回答。
靳东此刻是怎样的心里活动呢?他很想知道。
“爷爷,我明白你的意思,在小叔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没有做过任何不合规矩的事,我追她,也是等他们分手以后。”
老太爷是相信靳东的,他这么说,他也就点点头,事情弄明白了。
“所以,你们两是为佟怜裳闹开的,是吗?”
靳湛柏依旧没答,等靳东怎么答。
只是这一次,靳东也沉默了,表情显得特别倔强,好像宁死不屈一样,老太爷老太太一看他那表情,什么都明白了。
既然能为了女人和与自己关系那么好的侄子决裂,说明靳湛柏是喜欢佟怜裳的,老太爷和老太太相识一眼,心中的想法不谋而合。
但是说到面上来的话千万不能是这样,那无疑雪上加霜,火上添油。
老太爷难得宽慰起人:“靳东一出生就是小五抱的,2岁小五就开始带,你们说你们两多少年的亲情了?”打亲情牌,老太爷交替留意着叔侄两各自的反应:“以前的事就不要记仇了,别让外人笑话咱们靳家,叔侄两为个女人闹僵,笑不笑人?你两也都各自成家了,不管以前怎么样,和谁处过,你们得记得,要对得起自己的老婆,尤其是靳东,现在佟怜裳怀着孩子,你还成心气她,过分了吧?身为男人,不能让着女人吗?你妈当年怀你的时候得了妊娠忧郁症,我也没见你爸爸跟她吵过一次啊,好男人最疼的就是自己的媳妇,因为那是自己人,父母会老,孩子会长大成家,只有老婆会永远陪着你,当你老的都站不起来的时候,她也会在你身边,聪明的男人都会好好经营自己的婚姻,不会让人笑话。”
这番话老太爷主要是想说给靳东听的,靳东没多大反应,倒是靳湛柏听的格外专注,眼神也慢慢定格,望着老太爷浑浊的眼球。
他突然想起为了斩月付出了多少,连邝晨都给他拿来用了,好不容易得到的宝贝,怎么今早会舍得那样子伤她的心?没有女人在被老公质疑是不是忠诚的时候会不难过的,他好像后悔当时那么冲动了。
为什么没得到的时候一点都不在意她的过去,得到了变得什么都在意,连她的交际自由都想限制。
都说阴差阳错,老太爷是点拨靳东的,没想到把他点拨了,靳湛柏一向聪明,这正是老太太偏爱小儿子的原因。
……
谈话最终在两位当事人的缄默中结束,老太太觉着经过今天这番教育叔侄两间的矛盾应该差不多能化解了,毕竟各有家庭,老太太也确实看的出靳湛柏有多喜欢斩月,若说他还为佟怜裳和靳东水火不容,说不过去。
他儿子不是脚踏两条船的人。
靳湛柏和靳东相继走出老太爷的房间,楼下客厅依旧没有人影,佣人仿佛都因为佟怜裳发大小姐脾气而躲起来不敢惹祸上身了。
当他再转身面对靳东时,心里是存了一丝的感激,他没有因为仇恨卖出斩月。
“我替斩月谢谢你。”破天荒的,他对靳东说了这两个字。
靳东哈哈一笑,潦倒的模样,犀利的嘴角:“替她?你凭什么替她?”
靳湛柏也笑了,痕迹淡然,带着隐隐的傲慢:“你说我凭什么替她?”
“哼……”靳东眼梢弯弯,眼神却带着兵刃:“靳湛柏,破坏别人的感情,会遭天谴的,你等着,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他单手抄袋,身姿潇洒随意,放在外面的那只手,微微握成拳头:“就像你说的,我的那玩意已经进到她的身体里了,懂这件事对女人的意义吗?我是斩月的第一个男人,也是最后一个,你和她谈的是精神恋爱,我和她,才是真正的男欢女爱,明白吗?靳东我告诉你,你和她再铭心刻骨的爱情,都比不上我和她的那张结婚证,你的爱情,能绑住她吗?但你看看我,能不能绑住她。”
靳湛柏说完,浅浅露出一个微笑,像一种忠告,之后就离开皇廷一品,驾驶宾利远去了。
靳东待在原地,久久无法从靳湛柏刚才的那番话中挣脱出来,他说的对,他没办法不承认,他的爱情没有绑住斩月,但他却用一张结婚证绑牢了她。
……
靳湛柏回了百代,恰好林静等了几分钟,一见他进来,笑着起身,有条有理的开始报告:“化妆师、发型师、摄影师,全部安排好了,靳总,您定个时间,我好安排。”
靳湛柏交代了林静安排自己婚纱照的事,化妆师、发型师全部是当下最红的女星安丽颖的御用人员,摄影师请的是香奈儿平面照的御用,三大金牌强强联手,这就是靳湛柏,事事必须第一的性格。
“林静啊,你先去帮我买只5S。”靳湛柏在办公桌后喝水,眼睛透过杯沿看着他。
“怎么了?手机坏了?”
他摇摇头,放下杯子顺便拉开椅子,坐下去办公:“给她的,选白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