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伪造了一份DNA鉴定报告让他们成为了同母异父的血亲

美杜莎夫人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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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中悄静,只有老太爷一步步靠过来的脚步声。

    夏雪退开,既然老太太不让她走,她就去藤椅那边坐下,安静的陪着自己公公婆婆。

    “老大媳妇,你把靳东叫下来。”

    靳百年陪同佟家的人送老将军去医院了,靳东腿脚不便没有跟去,夏雪掏出手机,给已经回房的儿子打电.话。

    十分钟后,靳东敲了门进来,老太太和老太爷都看着他,他神情那般凄苦低迷,老太太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小东东,你不要跟佟怜裳离婚。窀”

    “妈!”

    夏雪吃惊,佟怜裳的行为已经让她失望透顶了,这种女人怎么能给自己儿子幸福呢?她死不瞑目。

    老太太难得像她这个岁数般严肃的开口:“听我说。”

    靳东一直站在门口,夏雪怕他腿受不住让他坐,他摇摇头,望着奶奶。

    老太太把眼泪拿袖子擦掉,说:“东东和佟怜裳带着威廉好好过,我让小五离婚。”

    “奶奶,”靳东哭了,“您颠倒黑白了吧?难道您也讨厌小婶了吗?”

    “一个人一个活法,”老太太叹息,“她以后不再是我靳家的人,她好不好,跟我无关,你和佟怜裳好好过,没了她,你们不会再有问题。”

    “妈,”夏雪替儿子开口,“即便没有路斩月,佟怜裳这个女人也不行。”

    “我知道,”老太太泰然的出乎人意料,“佟家知道了这件事,如果东东不和佟怜裳和好,以后会有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这是家族的丑闻,我不能让我的家族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以后三个孩子长大了,他们怎么接受这件事?威廉知道他爸爸和他的小叔母谈过,翡翡匡匡知道他们妈妈和他们哥哥谈过,这还得了?这就是乱lun,是奇耻大辱,四姨太没说错!丢人现眼!丢人现眼!!”

    老太太情绪太激动,又捂着脸要涌出眼泪。

    老太爷与老太太结婚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她这么脆弱,他握住老伴干枯的手,眼圈酸红,但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东东,”老太太拿开枯老的手,哀求的望着孙子,“即便你不爱她,但为了我们靳家,为了威廉,你也要委屈自己,把她哄回来,不能让佟家的人出去乱说,这不仅仅是你跟你五叔之间的事,这是我们整个靳家的事,靳家有头有脸,你的叔叔们都有自己的事业,以后叫人知道了靳家娶回了这么个女人,我们抬不起头啊,孩子,听奶奶的话,跟佟怜裳和好,我让你小叔离婚,那个女人再也不会出现在我们面前,你和佟怜裳也会好起来的,再深的感情也抵不过平淡的陪伴,你会爱上佟怜裳的,好孩子,听奶奶的话,就这么办。”

    夏雪去看靳东。

    靳东哭着摇头,满目哀凉:“奶奶,如果你要赶她走,我就更不会委屈求全了,她如果跟小叔离婚,我就去找她,我带她回新加坡,我们再也不会回来,就当这几年绕了一个弯路,我和她还是回到从前,奶奶,随便你怎么做,反正留下她我就跟佟怜裳离婚,赶她走我还是离婚,我去找她,我带她离开这里。”

    老太太抱着老太爷的胳臂哭泣,夏雪擦掉了眼泪,不打算在祖孙之间开口,且让他们好好的用心交流一次,让爷爷奶奶看看,他们的孙子心里有多么苦涩。

    “靳东,你还是喜欢着她的,是不是?”

    靳东望着爷爷流泪,那眼泪断了线一样,他难受的拼命点头:“我喜欢她,我从来就没不喜欢过她,我一直爱她,爷爷,我好痛苦,我真的好痛苦,我看着我的女孩跟我的小叔在一起,我笑不出来,我的心挨上了千刀万箭,我根本爱不了别人,你们别对我抱希望了,我不可能爱上佟怜裳的,别人也不可能,我这辈子就这样了,你们别考虑我了,好吗?只要让她幸福就好,爷爷奶奶,我求求你们,别让小叔跟她离婚,她很可怜的,没有了小叔,她又要养家,二婚也不好再找适合的男人,我求你们,别这么残忍,别讨厌她,是我跟小叔害了她,她没有错,她是个非常好的女孩,爷爷奶奶,你们不要讨厌她,我求求你们,不要讨厌她。”

    夏雪听不下去,扑过去抱住儿子,头埋在孩子身体里哭,还不断的嘤咛:“爸妈,随靳东吧,路斩月就是他的命,为了靳东,你们别动她,让她和小叔好好的生活,靳东这边,别勉强了,这孩子心里太苦,佟怜裳不适合他,别逼他了。”

    老太太哭的泪眼模糊,没有想到他的孙子竟然过着这种日子。

    “东东啊,我的小东东啊!”老太太颤颤巍巍的爬起来,朝靳东张开双臂:“孩子啊,你小叔幸福,那你呢?你才28岁,你怎么能跟奶奶说‘我这辈子就这样了’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奶奶不允许!奶奶要你幸福!奶奶给你介绍许多许多特别好的女孩,又漂亮又温柔,你一定可以的,我东东会幸福的,对不对?告诉奶奶,你会幸福的,你没有放弃对自己人生的追求,对不对?快点告诉奶奶,不然奶奶死不瞑目啊!奶奶到地底下都闭不了眼睛!我的孙子!我的大孙子啊!”

    老太太抱着靳东,歇斯底里的痛哭,夏雪已经退开了,捂着自己嘴巴受不了这一幕,泪如雨下。

    靳东抱着老太太孱弱瘦小的身体:“奶奶,只要你不讨厌她,你让她继续做你的儿媳妇我就幸福了,真的,这就是我最大的幸福,我不要别的女人,我有儿子,我带着威廉,威廉会让我幸福,奶奶,我求求你,别让小叔和她离婚,她没有错,她这么好,你舍得不要吗?我跟你说,你如果不要她了,以后绝对找不到这么好的儿媳妇哦,小叔再给你找的,肯定比佟怜裳还难缠,你考虑清楚哦,她还给你生了两个孙子,你舍得孩子在破碎的家庭里长大?你舍得硬生生拆散孩子跟妈妈?”

    老太太推开靳东死命的捶打,哭的伤心欲绝:“我叫你再说不要女人,不要女人!你28岁的小伙子,不要女人你一辈子自己过?你再说一次试试?信不信奶奶立马让她滚出靳家?你再说!再敢说你不要女人,你自己带着威廉?再说一次?”

    “奶奶!”靳东抱住老太太,把她搂在胸怀里,老太太扒拉着孙子的后背,突然就放声大哭起来,靳东也哭,祖孙两都绝望到了绝路上:“我不说了,奶奶我不说了,你不要赶她走,我什么都听您的,您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去哄佟怜裳,我跟她和好,你好好待小婶,别欺负她,别讨厌她,要像疼我妈妈那样疼她,奶奶……”

    “你再说?你再提她?你再拿她跟我谈条件?”

    “我不说了我不说了!”靳东怕急了,立即抱住老太太亲了亲老太太头顶:“奶奶,我听话,我听您的,奶奶我爱您。”

    夏雪在旁边哭,捂着嘴巴趴进了沙发里,这个儿子,好像一辈子都好不起来了,他的心,一直病着,溃烂着,那贴药却治疗了别人,永远不会为她的儿子医治。

    ……

    靳湛柏开车带斩月回到了路爸爸那边,斩月看过孩子就急着帮靳湛柏检查,因为佟怜裳那一棒子似乎打在了他后背上,后背上的脊椎连及整个下身,出了什么事那真不是开玩笑的。

    “没事,老婆我没事。”

    斩月在卧室里要脱靳湛柏的衬衣:“你别倔,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

    靳湛柏只好听话,把衬衣脱了,斩月一看,张着嘴巴就心疼了。

    “肩胛骨青了。”她急忙去抽屉里翻找红花油,拿了回来,让靳湛柏坐下:“我给你按摩。”

    斩月刚把油液倒在掌心里,靳湛柏手机响了,他侧身,从西裤口袋里取出来,一看那号码整个人面色不对,站起来就把衬衣快速穿上了,斩月知道他有事,但还是着急的抓着他手:“就几分钟,我把红花油给你涂上。”

    靳湛柏一边扣扣子,一边俯身亲了亲斩月的唇:“老婆,你看着宝宝,我有点事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等一下,我给你……”

    “好了好了,”靳湛柏转身抱住斩月,“老公没事,要不,等我回来再帮我涂?”

    斩月看他这么急,估计是靳家出了什么事,这么大的刺激也许老人家吃不消,身体有了差池,斩月想到这里没再挽留,说:“那你快去,注意开车,我等你回来。”

    “好。”

    靳湛柏又俯身要亲斩月,斩月抬头,迎上他的嘴唇,然后送他出门,路爸爸带着两个宝宝在沙发那边看电视,瞧见靳湛柏要走微笑着问了两句,夫妻两关于已经出的这么大的事只字未提。

    ……

    和斩月告别后靳湛柏驱车上了城市主干道,他用蓝牙耳机给那边打电.话,约好了地方,是一家茶座,定了个包厢,等他到的时候对方已经久候了。

    “靳先生。”

    栗原清一从榻榻米上站起来,鞠躬。

    靳湛柏看到他时竟然产生了悲怆的感觉,此时此刻,他似乎四面楚歌,分身乏术,再也没有三头六臂去粉碎这些危难。

    他知道栗原清一所为何事,于是坐下来后便开门见山:“栗原先生,关于我太太的身世,暂时不能公开,劳烦您保密。”

    对方托着茶盏,未开一语,只用严酷的眼神看着靳湛柏。

    “栗原先生,说深了些,您是我岳父,我们同时疼爱着一个女人,作为父亲,您肯定希望她过的幸福,对不对?”

    对方愣了片刻放下茶盏,遂问:“靳先生,你想说什么?”

    前不久他们见过一次面,靳湛柏承诺,会找一个合适的时机让他们父女相认,如今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靳湛柏突然站起身,穿着黑色袜子的双脚从榻榻米上走过,走到栗原清一面前,跪落,学着日本的礼仪,低头致歉:“斩月在与我交往之前有过另一个爱人,他们相爱很深,可我走火入魔,我很喜欢您的女儿,我……我伪造了一份DNA鉴定报告,让他们成为了同母异父的血亲,因为这份DNA鉴定报告,他们分手了,分手后我追求了她,后来就结婚生子了。”

    栗原清一木怔的看着靳湛柏,寥寥数语,但他已经听明白了这件事与他认回女儿之间的阻隔和冲突。

    “我们的出发点是相同的,都是希望她幸福,平安喜乐,我向您保证,我会好好爱她好好疼她,关于她身世,请您看在您的两位外孙的份上,帮助我,替我保守秘密,您知道的,只要您认回她,我和她的关系,也将不复存在,您希望您的女儿在找到亲生父亲后失去她自己的家庭吗?”

    栗原清一将双手摊开放在茶桌上,久久沉默,他眼眶湿红,无奈又心酸:“靳先生,我从86年跟雲裳分离,87年再去佟家时,她已经不在了,二小姐告诉我,雲裳怀了孩子,中国大地我找了二十多年,那个时候还没有手机,人与人之间的联络非常落后,89年我收到她从中国四川成都寄来的信,信件寄到了日本领事馆,她说她生了女儿,离不开中国,要我去接她,我奶奶当时下葬,耽误了一个月的时间,后来的所有日子,”说到此处,他哭了,激动落泪,“从90年,直到今年,我一直在成都在中国寻找雲裳和我的女儿,我一生未娶,我执着着雲裳,28年后,因为我爸爸的病,让我意外的遇到了我的亲生女儿,我配型不成功,但她配型竟然成功了,当时我只急着救我爸爸,我什么都没有去想,可我28年一天都没有去照顾去爱护的女儿,竟然在初遇的时候就把她的肾给了她未曾蒙面的亲爷爷……”

    栗原清一选择在此处结束谈话,他扶着大腿低头,平静后说:“你走吧,关于她出生的秘密,我会保留的。”

    靳湛柏跪着转身,对栗原清一低头鞠躬:“谢谢。”

    他从茶座出来,迎面走向对面的临时停车带,夏季的热风扑面袭来,却让他不禁打起了冷颤,这个天气,站在阳光下,为何会像伦敦的冬季一样寒冷。

    ……

    老太太与靳东剖心长谈后又和老太爷商量了一下,最后作出了一个决定,让靳东离婚。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佟怜裳和路斩月水火不容,要想伤害降到最低,只能保一个人的婚姻,一开始,老太太权衡大局后是打定让靳湛柏离婚的决定,无奈她孙子哭成这样,一次一次哀求,让她不要讨厌路斩月,老太太心里酸涩的不得了,这是她的大孙子,身上流淌着她和老太爷的血液,眼看着孩子这么痛苦,老太太实在做不出再让他伤心的事,于是,让靳东先回楼上休息后,房门关上,她和老太爷还有夏雪说了好长时间的话,不过夏雪倾向让靳东离婚这个想法,毕竟佟怜裳不是什么贤惠的好女人,靳东勉强跟她在一起也不会有幸福,夏雪希望以后能遇到一个温柔可爱的小姑娘,在这个小姑娘的关怀爱慕下,靳东心里的伤口能随着时日渐渐痊愈,这样,于情于理都将最好,路斩月和靳湛柏一家四口幸福的生活,靳东也会得到幸福,靳家终将回到那个温馨和乐的氛围中。

    老太爷一直做不了决定,因为他还是顾念与佟老将军出生入死的那段岁月,而且佟老将军还是他的顶头上司,况且,路斩月给他的感觉也很不好了,一个女人能跟一对叔侄,做长辈的基本上都无法消化这个事实。

    最后让老太爷也下定决定的是夏雪的一番话,夏雪说:“总不能为了已经发生的事再去毁掉五叔和路斩月的幸福,毕竟他们一家其乐融融,还有两个孩子,靳东这边就算了,原本他和佟怜裳就合不来,我们不能强求原本就不合适的在一起,却要拆散合的来的,这不是得不偿失吗?”

    一番话惊醒了老太爷,老太爷觉得夏雪说的太对,他不能让幸福的人分开,却让不幸的人继续在一起,这种做法原本就是个错误,应该让不幸的人结束不幸,幸福的人越来越幸福。

    后来,打定主意后,老太太打电.话把另外三个孩子喊回家,电.话中特意交代了老二老三,不要把媳妇带来,毕竟这是靳家的事,不太光彩,二嫂三嫂嫁到靳家二三十年了,关键时刻老太太还是没把她们当一家人,还是觉得媳妇是外人,只将靳百合喊了回来。

    ……

    一个小时后,三个孩子全部回到了家,老太太让徐妈也来,一家人全部钻进老太爷和老太太的房间,关起门来大家讨论这件事该怎么了解。

    老太太先把靳东、靳湛柏、路斩月三个人之间的事说开来,靳百川、靳百山、靳百合吓了一跳,听完后全都愣怔了数秒,眼睛睁的很大,充满了意外和恐惧。

    这三个人之间最隐秘的关系一说出来,大家都是成年人,还都是人家的父母,做长辈了,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们靳家成了一个笑话,意味着靳东要忍受前女友和自己小叔欢爱的痛苦,意味着佟怜裳受到了巨大的欺骗和伤害,意味着靳家必须处理这件事,佟怜裳和路斩月无法共存,有一人必须消失在这个家里。

    靳百合最先发表意见,她向来趋炎附势,家人猜得到她会站在谁那一边:“爸妈,这事肯定叫小五和路斩月负责,是他们有错,这两个人伤害了靳东和佟怜裳,叫他们离婚,不愿意离婚也行,以后不准他们回家,眼不见为净,反正得让佟怜裳高兴,她高兴了我们家才能高兴。”

    徐妈看不惯靳百合这种德性,忍不住指责道:“四妹你家庭也不错,自己赚的钱比普通老板还要多,你还奢求什么?她佟怜裳有背景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这么巴她只会丢你爸妈的脸,你凭良心讲,如果炜阳以后有两个都蛮合适结婚的女性朋友,一个像佟怜裳,一个像路斩月,你挑哪一个做儿媳?”靳百合要开口给徐妈打断了:“你现在说的轻巧,真到你身上,真到你儿子身上,你绝对选路斩月这样子的,你现在觉得反正靳东又不是你儿子,他过的不好也不关你的事,你就坑他是吧?”

    靳百合给徐妈呛的面红耳赤:“徐妈你怎么这么说话!什么我坑靳东?靳东是我侄子,我怎么可能坑他?我是就事论事,你们想想,佟怜裳为什么这样?还不是给这事刺激的吗?没路斩月,她以后肯定能跟靳东过好,她喜欢靳东你们又不是看不出来,那何必舍弃一个条件这么好的媳妇呢?咱们几家孩子以后要想当兵、从政,佟怜裳都是很好的人脉,是吧三哥?你家靳淳不是一直想考国家战斗机部队吗?佟战的老友宋圣玺家的孙子不就是空军战斗机部队的吗?这多好的关系户,干嘛不用?靳静和我家炜昕也到年纪了,让佟家的人给介绍对象,以后嫁的全是国家领导人家的犬子,你们脑子都秀逗了啊?佟怜裳不要,要一个什么都没有只有包袱的路斩月,傻不傻?”

    靳百山是没有说话,单凭靳东来说,他站在徐妈这边,听了靳百合的分析,考虑孩子们的未来,他又觉得佟怜裳不错,人家千错万错,但好就好在,她爹是个人物。

    徐妈给气的不行,找老太爷评理:“老爷子你说吧,到底我说的对还是四妹说的对?这女人搅得家里都没日子过了,你还在乎她身后有没有背景,还管你们孩子以后嫁人?你这不是坑靳东是什么?嗬,你家炜昕的未来重要,靳东的未来不重要是吧?你去看看靳东的脸,都是佟怜裳抓的血痕,放你自己小孩身上,你能拿刀宰了佟怜裳!”

    靳百合烦躁的一挥手:“我跟你说不清!”

    徐妈也争锋相对:“你以为我跟你说的清?四妹你别这么趋炎附势,人也要为自己的信仰活着!”

    “行了行了!”老太太站出来主持大局:“都别说了!我和你们爸爸已经做出了决定,让靳东离婚,小五那边,谁都不准提一个字,给这个家再惹一点点风波,就给我滚,以后靳家不欢迎你。”

    房间顿时安静了,靳百合去看上面两个哥哥:“二哥三哥,你们倒是说话啊?难不成也赞成让靳东离婚?”她转向老太爷,煞有介事的模样:“爸我可告诉你,一旦靳东和佟怜裳离婚了,我们家和佟家绝对结梁子了,佟战再也不会跟你来往。”

    老太爷心里一抓,神色又犹豫起来,他对斩月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女人贤惠也不是什么本事,反而是应该的,就像女人要生孩子一样,都是应该的,如果佟怜裳不是一而再再而三让他失望、为难,老太爷还是喜欢佟怜裳的,毕竟这是他将军的女儿,他和将军在战争年代的情谊是无论如何都取代不了的,正因为如此珍贵,所以老太爷舍不得得罪佟战,更舍不得不要这个孙媳妇。

    他一直在犹豫,想到佟家,他不愿意让靳东分手,但想到佟怜裳那个疯泼的样子,又想要靳东分手,很矛盾。

    老太太铁定猜到了老太爷的心思,拿拳头捶他:“喂,你别左右摇摆啊?不是说好了吗?他佟家到底给你整了什么蛊让你魂都丢了,咱们大孙子都过上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了,你还犹豫个啥?”

    老太爷铁青着脸,纠正道:“什么生不如死?过分了啊。”

    老太太失望过头,叹气:“唉,算了算了,你和四妹一个德性,我说嘛,我生的小孩怎么这样巴结别人?搞了半天是随了你。”

    “你讲什么啊?”老太爷气的拄着拐杖撑起自己来:“什么巴结啊?你再讲一个试试?”

    老太太气的眼泪掉下来,嗖的一下也站起来了:“你这老不死的,当初就逼我儿子娶佟怜裳,现在我孙子都受了这种罪,你还惦记着佟战,你是不是他们爸爸爷爷?你是不是孩子长辈?”

    “妈!”

    “好了好了,别吵,好好说。”

    大家都起身堵在两位高层中间,老太爷红着脸,老太太挂着眼泪,怒目瞪着对方。

    老太太抓着夏雪的手,坐下来又将头枕在夏雪小腹上,惨兮兮的抹眼泪:“靳开文,我跟你说,权势地位啥的都是浮云,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人活一世,最重要的是啥?是开心!是一家人快快乐乐!你看看小东东,他开心吗?他跟佟怜裳结婚以来就没笑过,刚才孩子也跟我们推心置腹的长谈了一番,你还不懂孩子的心你就不配当他爷爷!我告诉你,这件事听我的,小东东要怎么做,我就怎么指挥,我不怕佟战,佟家全都来我也不怕!我没吃他们家一口饭,我干嘛低三下四的?”

    徐妈递给老太太抽纸,老太太把鼻涕擤掉。

    “他不开心也是他活该!当初佟怜裳不是他自己带回家的?带人家去开.房,把人家肚子搞大,这怪谁啊?现在不幸福还能怪到我头上?”老太爷气咻咻的说。

    “是!你说的没错!是怪他!这小子不作又怎么会搞成今天这个局面!”老太太吸着鼻子,跟老太爷说:“但事情已经出来了,你怪孩子有用吗?小东东才28岁,他能懂什么?你以为他知道婚姻是什么?领的结婚证又是什么?做家长的不就是这个责任吗?孩子绕弯路的时候你把他领回来,孩子闯祸了你给他善后,孩子遇到困难了你拉他一把,做父母的,不就是这个作用吗?你要求他什么?我们东东已经很好了,没那份市侩的心,没害人的心,单单纯纯的,多好一男孩,你以为别人家的小孩有多好?尽说些哪家哪家小孩什么的,那你是看表面,你自己带带你就知道根本不如我家东东,至少我东东孝顺,至少他脾气好,佟怜裳那么欺负他他都没打她,我孩子多好!”

    老太爷沉默了,姊妹兄弟几个也都面面相觑,上一会父母这么激烈的争吵是为了靳湛柏和佟怜裳的事,这一次是为了靳东和佟怜裳的事,看来佟怜裳真是个定时炸弹,你说靳湛柏脾气坏,跟她合不来,可靳东脾气这么好也跟她合不来那就是她自身的问题了。

    “爸。”最终,是夏雪站出来说话:“就让靳东离婚吧,他的婚姻,”夏雪停顿,眼角有泪浮出,“他的婚姻救不了了,但小叔一家很好,不要为已经失败的事情再赔上什么,得不偿失,真的爸,其实我始终不赞成靳东过早结婚,我希望也像小叔一样,到个三十四五岁再谈这些,孩子太小,对婚姻理解的不透,根本不知道自己要什么,过早结婚他没有那个能力,他很可能保不住自己的婚姻,等他三十多岁,或许想要的又不一样了。”

    夏雪闷下头,显得很萧条。

    靳湛柏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他也从靳东这个年纪过来,二十几岁,想要的是漂亮养眼的女人,关昕当时就很萝莉,吸引了他的眼球,和关昕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和靳东现在这个年纪差不多,也不懂自己要什么,所以大吵大闹的什么都有过,送各种各样的东西,中美往返不知疲倦的飞,那个时候是真的爱过迷过关昕,就像夏雪说的,年纪太小,还不清楚自己要什么,况且男人比女人还要晚熟,等他渐渐成熟,年纪也从二十几上了三十几,他一天天顿悟,知道找什么样的女人过日子,他在关昕那里成长了许多,每个人从自己的每一段恋情中都能总结出一点感悟,然后自己进步,更接近自己的思想,所以靳湛柏看到佟怜裳的第一眼,单凭她的打扮和她身边的六个爱马仕皮箱,就知道这个女人不适合过日子。

    他很确定,做法也很坚定,他不像靳东,性格里有一点优柔寡断,靳东没有离开过父母,所以依赖性强,靳湛柏15岁就去美国独自生活,这一点,他比靳东强,也比许多离不开父母的男孩强。

    所以在婚姻这件事上,靳家两位高层约束不了他,跟他吵了无数次,最后的结果不是他们妥协,就是他们被儿子活活气死。

    但是事实证明,靳湛柏为自己负了责,靳东拿自己的未来开了玩笑。

    这就是三十几岁和二十几岁的差别,靳湛柏不会做靳东这么幼稚的行为。

    “老二老三,你们陪我去医院看看将军,老大也在那边。”

    老太爷起身吩咐,靳百川靳百山兄弟两立即点头,陪着老太爷出去了。

    房里只剩下女人们,靳百合看留下的全都是自己的敌对方,拎着包也走了。

    夏雪和徐妈陪着老太太,也没说话,就这么坐一会,大家都需要静思,精神上耗不起。

    ……

    靳百合开着她的白色宝马从皇廷一品出来,驱车上了马路,她在第一个信号灯口拾起手机给斩月打了一通电.话。

    问了在哪后她过马路然后改道,直奔靳湛柏给路爸爸买的房子那边。

    开门时斩月正抱着翡翡,小宝贝也快五个月了,长着一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像极了斩月。

    “四姐。”斩月礼貌的喊她。

    靳百合冷冷的哼了一声,提着包进来,也不换鞋,高跟鞋像主人一样趾高气扬的踩踏着斩月刚刚才跪在地上抹好的瓷砖。

    斩月没找茬,但靳百合不喜欢她不是一天两天了,其实她性格里没有软弱的成分,别人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她,只是因为她是靳湛柏的姐姐,为了她老公,斩月才一忍再忍,忍受她对她不友善不礼貌的眼神和态度。

    客厅里是路爸爸,旁边还趴着匡匡,电视没敢再开,因为斩月说对婴儿视力发育不好,爸爸便不再带着宝宝们看电视。

    爸爸是不知道靳百合不喜欢斩月的,听斩月喊了一声四姐,才知道这个女人是靳湛柏的姐姐,立即为了女儿去巴结婆家的人:“是亲家小姑啊,快坐,快坐。”

    靳百合一次没见过路爸爸,看他坐轮椅就嗤之以鼻,心想,她爸妈真是脑子秀逗了,丢下佟战那么个大人物不要,要这个半死不活的残废。

    靳百合直接转身,理都没理路爸爸。

    斩月对这一幕非常生气,她向来护自己的父母,受不了别人欺负他们,当即脸色就拉下来了,严肃的看着靳百合。

    靳百合看到斩月出现这么胆大的表情,一瞬间就激起了她心里的火气,手上捏着信封包,一甩,重重的打在了斩月头的侧面,直接把斩月松松绑住的马尾打散了。

    “你干什么!!”路爸爸尖叫起来,立刻滚着轮椅往这边来:“你凭什么打我女儿!!”

    斩月把打偏过去的头转向靳百合,已经严肃到快要爆发的程度了:“靳百合,我只会被你打一次,如果你再动手,我也不会客气,面子是互相给的,你无礼,也不要怪我不懂礼貌。”

    靳百合倒是看不出来平时话不多的路斩月居然这么有种,敢对她的小姑子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嗤笑着却越来越放肆,又用包打了斩月的头一次。

    “你干什么!!!”路爸爸气疯了,可是站不起来,拼死往卫生间在刷鞋子的保姆叫:“左大姐!左大姐!”

    “我就打你,怎么着?”靳百合双臂交抱,挑衅的看着斩月要怎么办。

    左大姐从卫生间跑出来,手上还有水,斩月面无表情的转身,把翡翡交给她,还交代:“把宝宝都抱回房。”

    左大姐瞅了瞅事态,二话不说,跑去沙发那边,用另一条胳膊夹起还在玩耍的匡匡,匆匆忙忙跑进了卧室。

    斩月回过头,把头发撩开,话虽然那么说,但还是没有用相同的方式还礼,她不是跟人撒泼的性格。

    “胆子大了嘛?是不是仗着自己生了一儿一女,敢在靳家横行霸道了?”

    斩月很理智,只是就事论事的说:“我从来没有横行霸道的习惯,但现在你跑到我家来打我,倒有点横行霸道。”

    “你家?”靳百合笑的差点岔气:“真不要脸,你家?你再敢说这是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