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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轻自从做了纨绔后,喜欢吃喝玩乐,一应所用,自然都要最好的。
端敬候府的厨子是他花了大价钱请的,比宫里的御厨还要好,人家是世世代代做厨子的,哪怕是药膳,做出来的也是好吃极了。
程初等纨绔偶尔来端敬候府蹭饭,也是大夸特夸,宴轻听着没什么感觉,今日凌画虽然只夸了一句,但她吃的尽是满足的神色,比一众纨绔合在一起夸都让人心情愉悦。
宴轻不知不觉吃多了。
凌画则是又把自己吃撑了,她恋恋不舍地放下筷子,手放在小肚子上,直叹气。
宴轻奇怪,“叹气什么?”
“今晚又吃撑了,回去怕是又要到半夜睡不着觉。”凌画揉着肚子。
宴轻目光落在她手上,没看到她鼓起的小肚子,只看到腰肢纤细,不盈一握,他移开眼睛,对外面问,“他们都走了没?”
端阳回话,“您说程公子他们吗?还没走。”
“他们看起个没完了。你去告诉他们,再看下去,我找他们要观赏费,一眼百两。”话落,补充,“金子。”
端阳:“……”
得!小侯爷这是赶人呢!
程初等人的确是没走,汗血宝马稀罕,去年外邦进贡来,陛下将之在御马场放了一圈,身份够得上的纨绔子弟们去瞧了,身份够不上的去都去不了,后来,陛下就将这匹汗血宝马养去了御马司,专门由人看管,他们也就再也没瞧见。
谁能想到,今天竟然被凌画从陛下那里要出来给了宴轻?
在端敬候府的马圈,他们可不是舍不得走?要看个够本了算。
端阳来到后,一众纨绔们正在围着马圈看着汗血宝马稀罕兴奋地点评,怎么看都没有想要走的意思,似乎看一晚上也看不够。
端阳咳嗽一声,对众人拱拱手,“各位公子,我家小侯爷说了,都入夜了,各位还不让汗血宝马歇着的话,他就要收取观赏费了,一眼百两。”
他故意顿了顿,使了一下坏,补充,“小侯爷说金子。”
众纨绔:“……”
程初郁闷,“宴兄也太小气了吧!”
端阳诚实地说,“汗血宝马需要休息,小侯爷只说现在看收观赏费,没说白天看也收取观赏费。公子们白天再来看就好了。”
程初觉得有道理,立马转身,一眼也不看了,招呼众人,“走走走,咱们回去,明儿再来,反正这汗血宝马已经是宴兄的了,咱们以后想看就看,来日方长。”
众纨绔齐齐点头,都不再看了,勾肩搭背走出端敬候府。
走到门口,程初看到凌画的马车,回过闷来,“嫂子还没走?”
管家笑呵呵地说,“凌小姐在陪小侯爷用饭,说等小侯爷喝了药再走。”
程初啧啧一声。
宴兄果然不是昔日的宴兄了!
众纨绔出了端敬候府的大门,有的往东,有的往西,有的往南,有的往北,有三个人与程初是一条路,结伴同行。
一人感慨,“凌小姐长的可真漂亮啊!”
“是啊,跟天仙似的。”
“我看她性格也挺好的,对咱们说话都面带笑容,一点儿也不面冷。”一人疑惑,“秦兄怎么就死活不娶呢?要是我,就算是厉害,这般美人,我也娶回家,供着也行啊。”
“就是啊,凌小姐可真受宠啊,就连汗血宝马他都能给宴兄要来,那可是汗血宝马啊。”
“还有,宴兄今日吃的是回魂丹,据说吃了一颗,以后寻常毒药,他就不怕了。”
“所以说,是不是受点儿伤也值了?”
“是啊!”
“哎,宴兄可真是幸福。”
“快都闭嘴吧!”程初听不下去了,“凌小姐也就宴兄敢娶,换了你们,就算你们想供着,就能供着?跪着行不行?怕是都没份。”
几人闻言觉得有理,很有自知之明地闭了嘴。
端阳回去禀报众纨绔走了,宴轻点头,站起身,“走!去看看汗血宝。”
厨房正好端来药,端阳立即接过,递给凌画。
凌画端着药碗,温柔浅笑,对宴轻说,“吃了药再去。”
宴轻脚步一顿,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如今没有神丹妙药了,你只能喝这个药。”凌画眨眨眼睛,绞尽脑汁,“其实,我还会酿一种酒,比海棠醉有过之而无不及,工艺更复杂些,若是你赶快养好伤,我抽出几日的时间,带你去酿酒,如何?”
宴轻沉默片刻,“这就是你哄人吃药的法子?”
凌画腼腆,“我没哄过人吃药,你先将就一下,等今日回去,我找人取取经,学学怎么哄。”
宴轻跟她确认,“我伤好了,立即就去栖云山。”
“行。”
宴轻接过药碗,一饮而尽,也不掩饰,脸周成一团,眉头打了结,万分难受的恨不得将手里的空碗扔了摔了砸了。
凌画立即捏了一颗蜜饯,递到他嘴边。
宴轻顿了顿,张口吃了。
凌画撤回手,与宴轻同仇敌忾,“太医院的哪个太医来的?怎么开了这么苦的药方子?真是太不会行医开药了。”
端阳在一旁万分无奈,帮太医正名,“是太医院的院首冯太医,这是斟酌了许久,开的最不苦的药方子了。”
凌画:“……”
她咳嗽一声,依旧拿腔作势,“大概是在太医院的药房里待久了,冯太医觉得最不苦的药方子,也是极苦的。”
端阳:“……”
是是是,苦极了!您说的都对!
宴轻赞同地看了凌画一眼,将蜜饯嚼着吃了,压下去了满嘴的苦味,转身出了门。
凌画摸摸鼻子,跟着宴轻走了出去。
二人顶着夜色去了马圈,端阳提了琉璃灯与琉璃不远不近地跟着。
来到马圈,汗血宝马安静地趴在地上闭着眼睛似乎准备睡着了,听到动静,睁开马眼,见着了两个长的十分好看的人,瞅了一阵,似乎认出了凌画,从地上起来,向凌画走过来,直走到她面前,用马头蹭了蹭她的胳膊。
宴轻瞧着稀奇,“这匹真是陛下那匹进贡的汗血宝马?”
“是啊。”
“据说,他性子十分的烈?”
凌画笑,“御马司的人也这么说,从皇宫门口来时,琉璃想骑,上了马背,被它掀下来三回,不过它好像十分喜欢我,在我面前挺温顺的,我骑着它来的端敬候府。”
她顿了顿,看着宴轻,“我觉得吧!它可能是喜欢长的好看的人,你长的好看,它也更会喜欢你的。”
宴轻扬眉,“它还挺有审美?”
凌画笑,“要不你试试摸摸它?”
宴轻伸手,去摸汗血宝马的马头。
汗血宝马依旧脑袋贴在凌画的胳膊上一动不动,仿佛不知,不给一个眼神。
凌画抬了抬手,笑的温柔,“他叫宴轻,是你以后的主子,来,给他点儿表示。”
这匹马通人性,顺着凌画的手臂抬起脑袋,扭过马头,瞅了宴轻一眼。
凌画顺势将它的脑袋往宴轻手臂推了推。汗血宝马很给面子,便也顺势蹭了蹭宴轻的胳膊。
宴轻低笑,“它叫什么名字?”
御马司的小太监过来,小心翼翼地拱手,“回小侯爷,它还没有名字,陛下本来说是等它被驯服了之后再赐名,一直没被驯服,便一直没有赐名。”
宴轻扬眉,“那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叫小瓶子。”
“你明儿就回御马司,这里用不着你。”
小瓶子苦下脸,宴小侯爷果然是不待见宫里的人,“奴才奉陛下之名来教府中人养马,这今日刚来,还没教上什么。”
“不用你教,我会养。”宴轻摆手,一脸的不待见,“再多话,让你现在就回去。”
小瓶子顿时闭了嘴,外面黑灯瞎火的,他还不想今晚就被撵回去。
宴轻转头,“它很喜欢你,既然是你帮我找陛下要的,你给他取个名?”
凌画想了又想,灵光一动,“要不然就叫轻画?”
宴轻:“……”
他脸一黑,“这什么破名!”
凌画耐心地给他解释,“汗血宝马日行千里,脚步矫健,飞奔时如流云似疾风,纵马跳跃,轻如云烟,故而选了一个轻字,而它长的也好看,就跟从画里面走出来的一样,所以,故而再选择一个画字。”
宴轻:“……”
站在外面的端阳和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