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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斤半重的新鲜鲤鱼一条,刮鳞、去内脏,在鱼鳃处横切一刀,挑去两侧鱼腥线,擦干备用。
生姜切块,用一大块把锅擦干。
锅烧热,放一两豆油,鲤鱼下锅,煎至两面金黄,放葱姜。
与此同时,泡发好的红豆在砂锅中已经煮开了。
鲤鱼挪入砂锅中,放入陈皮、红枣,大火煮沸,捞去上头浮沫,改小火慢炖一个时辰。
鲤鱼:肉厚刺少,味鲜美,明目、消水肿;
红豆:性平、清热解毒、通乳汁、补血;
陈皮:理气,调中,燥湿,化痰;
红枣:补血。
这一道红豆鲤鱼汤本是最简单最家常的滋补药膳,不过却因为做这道汤的人而备受关注、身价百倍。
会春堂的下人们都聚集在厨房门口看里面那个穿着月白色云纹团花直裰,松松挽着两袖,神情专注地对着锅碗瓢盆的男人。
男人的手非常修长,白玉一般,动起来有行云流水般的美丽。
直到砂锅的盖子盖上,吸气声才此起彼伏、连绵不断。
婢女甲:天哪,那竟然是三爷!
婆子乙:完全没有切到手!
婢女丙:做饭竟然穿着那么飘逸的衣裳,还一滴油没有溅上!
烧火丫头丁:不行了,快来救救我……三爷太美了,我要晕倒了!
一片叹声中,褚直微微一笑,对旁边的厨子道:“王二叔,劳您回来给我找一些静心抑躁的药材,尤其是适合女人用的。”
说完褚直揉了揉有些淤青的下巴,出去了。
褚直卧房的床上,二娘静静躺在被子里。她本来是要回自己榻上的,可上了一趟茅厕回来就发现那张榻不见了,消失了。
这一次痛经对于根本没怎么疼过的她简直比挨了一顿打还难以忍受,且全身发冷,腰部以下除了疼就没有别的感觉了。最终她只好上了褚直的床,一番疼痛之后,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褚直进来的时候,她正躺在帐子里睡的安静,一床薄薄的锦被从下巴盖到脚尖,被她撑的直挺挺的,两只手在下巴那儿紧紧抓着被子,好像就算是在睡眠中,也能时刻一跃而起。
褚直看了一会儿,视线落在那薄厚适中,不大不小的菱形嘴唇上,似乎是因为疼痛,嘴角的弧度有些向下弯着。他不觉弯下腰,但是弯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停下了,又深深望了她一眼,转身出去了。
褚直来到后面的小园子里,在亭子里坐了一会儿,管园子的花童就拿着一把花剪走了过来,一边修剪着长出来的枝条,一边低声道:“三爷,昨个儿留下的人说您走后,少奶奶就出来了。那姓程的看着不多高兴的样子。咱们的人进去打听了打听,听伙计说好像听到什么‘还钱’,因为离的远,别的也没听见。”
褚直头也没抬,坐在那儿纹丝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花童见他不说话,就一直在附近修剪着花草。
“知道了。”过了一会儿,褚直才说了三个字。
花童的花剪顿了一下,不知道褚直什么意思,但过了一会儿也不见褚直有什么别的指示,而是站起来走了。主人不说,他们自然不需要行动,只能等候命令了。
花童又修剪了一会儿,满意地看了看修剪出来的大花球,吹着口哨走了。
二娘一觉睡醒,感觉好多了。毕竟她不是经常痛经的体质,回来想想,主要的罪魁祸首是早上她贪嘴吃了一碟子雪藕,后来才是褚直造成她精神紧张。
她刚一动,屋里就响起敛秋的声音:“少奶奶,你醒了。”
二娘一动,感觉到又流了很多出来,虽然不是很疼了,但该流的还是要流的。
她刚准备下床,烛火一亮,她被屋里到处摆满了的盒子、箱子吓了一跳。
“这什么东西?”
“这些都是老太君送来的补品,太太、各房的姨娘都送了,一个没落!”敛秋喜笑颜开,二娘受宠,她沾光不说,心里也是极为高兴的。
说着敛秋打开了一个盒子,只见里面放着一支拇指粗细,有些人形样的人参。
“这个是太太送来的,老太君的比这个还粗还好……”
“别找了,先扶我去净手。”二娘见她还要去翻,连忙阻止她。被褚直抱着回房一定已经传遍国公府了。
“后面不是有马桶吗?”褚直从外面走进来,见她腰还是直不起来,想也没想就道。
敛秋立即感觉到二娘抓着自己的手一僵。
夫妻间自然能如此关怀,可多是到了那种“你撅一下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放什么屁”的老夫老妻,这新婚燕尔连房都没圆的……敛秋脸都臊了起来。
这位三爷跟表面上看着的清贵冷漠完全不同啊!
回想到前头他说的那些混话,二娘反倒镇定下来,一个斜眼夹着讥笑过去:“三爷,马桶还是您留着晚上尿不净的时候使吧,现在晚上是冷了,别冻成一溜冰溜子把您给粘地上了,丫鬟们还得抬您回来!”
褚直一瞧敛秋那脸色就知道自己又说漏嘴了。正待不动声色地打发她出去,这事儿也就过去了,不想二娘忽然来了这么一句,一时没反应过来,怔怔地瞧着敛秋扶着她从面前走了过去。
那敛秋本来走的好好的,到了落地花罩那儿忽然一阵狂笑。
被二娘拍了一巴掌拉出去了,走到大门口,又是一阵狂笑。
反了天了!
褚直想想那情景,虽面色通红,却忍不住笑着骂了一句“这混账玩意儿”。
二娘一个人回来的,走到门口,敛秋死活都不敢进来了。
二娘走到东梢间的门口,先往里探了一下头,她一觉睡醒琢磨出来点儿,褚直怎么好像发现她跟程喻会面了,要不一直问她去哪了。
褚直正坐在椅子上,早换了宝蓝色袍衫,腰系玉带,低头看着手中的书,头顶却跟长了眼睛似的:“还不进来,外头冷,叫那丫头厨房里烧三天火,我不想看见她。”
这是不跟她计较方才的事儿了。
二娘走了进来,褚直望她一眼,对外面道:“摆饭吧。”
也没再提她去哪了这个话题。
春燕等方才在外间,憋了半天才没笑出声来,算是躲过一劫。这会儿听见褚直传饭,伺候洗手的伺候洗手、抬桌子的抬桌子、端漱盂端漱盂……很快一道道菜传了上来。
二娘这时才觉得饿了,她白天在娘家根本就没吃饱。
这时见春燕揭开砂锅盖子,浓郁的香气随着白气飘出,闻香识味、食欲大动,眼神轻易就出卖了她的内心。
春燕不由笑了,立即为她盛了一盏鱼汤。
但二娘喝了一盏就不喝了。
春燕是个机灵的,瞧褚直脸色立即拿起碗:“少奶奶,这红豆鲫鱼汤最是补身子,您多喝一些。”
二娘:“我知道,你先别盛。我现在饿着,喝了汤就吃不下去了,我先吃点别的再喝这汤。这个汤不错,一会儿你把厨子叫来,我要打赏他。”
丫鬟们顿觉意外,难道二娘已经知道这道汤是褚直做的?
春燕问道:“少奶奶,今天厨房做了很多菜,为什么您单单要打赏做这汤的厨子?”
褚直也觉得她是知道了,故意讨好自己。心里虽然高兴,却差了点儿火候。
二娘微微一笑,指着桌子上的菜道:“这些肥鹅烧鸭因为三爷忌口,许多作料不曾放得,食之如同水煮白肉,这些白菜菠菜看着色泽犹新,但此时已经入冬,口感较之先前差了不少。唯有这道鲤鱼汤,想那鲤鱼贴了一身秋膘等着过冬,肉厚刺少,本身就占了个鲜字,不需什么调料便鲜美至极;我尝这汤,入口细腻醇厚,一盏吃完,未见一根鱼刺,至少熬了一个时辰,才能令鱼肉完全溶入汤中;这里面的红豆、红枣,都是补血之物。前头三爷抱我回来,想必那厨子也听说了,特意为我熬了这汤……一道汤很简单,不简单的却是这份关怀,我怎么会不感动?”
褚直没有想到她对着这一道简单的菜肴中竟能如此头头是道,除了不知道他就是那厨子外,所言真是一点不差。
“还有……这道菜跟我娘做的味道很接近。”在青牛村的时候,每次许氏都会炖鱼汤给她喝。
二娘说完,发现丫鬟们都怔怔的,心想自己是不是说的太凝重了,呵呵一笑:“其实你们也可以这么想,不管有没有人看着你们做事,你们都要把事情做好,这样说不定什么时候好运气就降临了。一会儿吃完饭把那厨子叫过来……就这样。”
这算是个侧面收获了。
春燕等人还在看着褚直,褚直挥了挥手:“少奶奶说这样就这样了。”
一会儿他要看看她怎么打赏他。
二娘少吃了些饭菜,真是把那一砂锅汤喝了。
褚直不喝,说里面放了葱,那她就更不能浪费了。
吃完饭外面天都黑了,她在门口转了转、消了消食进来,见春燕等人一人捧着一个小金锞子欢欢喜喜地从东梢间里出来,见了二娘喜道:“三爷赏我们呢。”
好端端的赏丫鬟们作甚,敛秋还在厨房里烧火呢。
二娘走到屋里,见褚直坐着,对他说:“你的丫鬟倒好,我连个服侍的人都没有了。”
褚直想说“我服侍你”,到了嘴边放下了,他一个大男人怎么也该她来服侍他,今个儿只不过看她身子虚。因此并不接她这话,懒懒道:“你若想睡,□□燕她们过来服侍你一样,都是我房里的丫鬟,还分什么你我。”
二娘听了坐在一边儿,见他灯下跟个玉人似的。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是闷的。忽然想起来她还没打赏厨子,遂打开柜子找了找,翻出二两碎银,对着外面道:“去把今天做饭的厨子叫过来。”
外头却没人回应。
褚直放下手里的书道:“就你这点儿碎银子,还想打赏人家,人家未必稀罕呢。”
二娘最近手头是有点紧,还欠着程喻和顾诗华一大笔银子,但紧也不能紧这点儿,她说出去的话,掷地有声。
“你怎么知道?蚊子腿也是肉。”想了想,二娘又加了一两银子,朝外喊春燕进来。
春燕见躲不过去,只好进来。
褚直道:“你去看看厨子睡了没有,要是没睡,叫他过来。”
一会儿春燕回来了,她跟褚直串通好了,说厨子还在忙活,谢过少奶奶美意,银子他就不要了,少奶奶答应他一个请求就好了。
二娘奇怪了。
褚直望着手上书漫不经心道:“我说了人家不稀罕,非要给人家银子,看看……”
二娘对春燕道:“你再去跑一趟,问问他有什么事儿,只要不杀人放火,我能满足他的就一定满足他!”
外头妙菱几个都趴在墙上捂着嘴笑的肚子疼。
一会儿春燕又回来了,她强让自己做出吃惊的模样:“少奶奶,那厨子太大逆不道了!他、他……”
“他怎么了?说呀!”
“他说天冷了,让少奶奶别一个人睡在榻上了,要跟三爷睡在一张床上才好!”
外头丫鬟笑成一团。
妙菱再也忍不住,隔着墙喊:“少奶奶,您今天喝得那锅鱼汤就是三爷做的!”
见二娘又尴尬又不信的站在那儿,褚直叠起腿:“好了,都出去罢。”
丫鬟们声音渐渐远去,二娘站了一会儿,也不听褚直跟她说话,抬头一看,他仍旧坐在椅子上看书,烛光给他的五官镶了一层柔光,看起来有一种别样的,不太真实的美感。
“想睡觉就到床上去,你睡里边,我睡外面。”
二娘就不知道他这种不抬头就能知道别人在看他的本事是怎么练出来的。
她毕竟不是不讲理的人,问他:“真是你做的?”
厨子抬起头,眼里盛满了笑意:“是我做的,喜欢喝明天还有。”
二娘看了看床,走过去把三两银子放在他书上,叫/春燕端水进来洗漱了。
反正她现在什么也做不了,真做了,谁吃亏还不一定呢。
一夜无话。
两个人都是睡觉老实的人,谁也没有谁打搅到谁。
次日,二娘就发现肚子已经不疼了,她身子一向好的很,不过这并没有影响红豆鲤鱼汤再次出现,也没有影响她再次喝光。
毕竟,味道真心不错。
不过这个麻烦刚过,另外一个麻烦就来了。
她也不能完全责怪褚直把她给抱了回去,毕竟当时她疼的站都站不稳。但却没想到隔天的小报头条竟然就是这件事情。
二娘爱看小报的原因就是上面有很多八卦,但自己成为八卦的主角,而且评论十分不好,感觉就不是很好了。
什么麻雀变凤凰,一步登天之类的先不提。单是抨击她虚伪做作,来个葵水就能让世子爷做牛做马,世子爷尊严何在,天底下男人的脸往哪搁,女人都骑在男人头上了,要夫纲何用的文字就洋洋洒洒有三千余字!
底下还特邀了对燕京权贵世家了如指掌的风流书生仔细分析了褚直的身体状况,认为如此下去,褚直最多能活到今年过年就不错了。
春燕见二娘把小报揉成一团扔进纸篓,劝道:“少奶奶,这都不算什么。前头那个朱世华,仗着自己会写两篇狗屁文章,上书圣人燕京封锁街道,不准女人出门,谁出门就抓谁。”
“结果呢?”这大约是九月份之前的新闻,她没看到过。
“嘿嘿,结果第二天小报就登出了朱世华跟他儿媳妇通/奸,被大家骂了个臭死。”
二娘:……
真小看了这小报的威力。
“还有严亭……”春燕的声音小了点儿:“圣人特别宠信严亭,大家心里都害怕他又没什么办法,上次他勾结林允陷害了一大批忠良,小报上就刊登了一篇圣旨,骂严亭是奸邪小人,祸害了大熙的江山社稷,还说已经把严亭给抄家问斩……”
“结果呢?”
“结果当然不是真的,但大家都很高兴,很多人都买鞭炮庆祝,最后严亭专意在咱家花月楼请了二十多桌,那一次可没少赚银子。”
二娘:……
大熙是个好朝代,虽然皇帝不是什么前无古人的明君,但朝政把持在内阁手里,权利甚至大过皇帝,内阁里文臣又居多,所以风气才如此开放。
听说内阁大臣里不少都是妻管严,这是题外话。
那小报据说是几家书社联合印制,因为大多数是这种八卦,不涉及党派国策,所以几经抄收,照样死灰复燃。
架不住老百姓爱看啊。
也是燕京繁荣的象征,肚子都吃不饱的话,哪有闲心关心这些。
二娘烦心倒不是因为自己成了八卦,而是这八卦是怎么透出去的。
二门换轿子,轿子抬到会春堂,门口抱到屋里,统共也就二三十米的距离。
“唉,叫敛秋出来,咱们一块走走。”褚直不知道在干什么,反正吃了饭就没见人了。
春燕见她气色不错,也没拦着。
敛秋听见二娘找她,激动的立即扔了柴火,脸都没擦跑出来了。以后她再也不敢笑话褚直了。
二娘本来是为了散心,结果一出会春堂还不如不出。
遇到的每个人都“热心”的跑过来,问她好些了没有,她今天倒是把国公爷的九房小妾全认完了。
“怕是老太太和太太都送了补品,姨娘们怕老太太怪罪,怎么也得来看望您一回。”春燕道。
其实一大早就有几位姨娘过来了,不过褚直说不放一个人进来,春燕便把人打发了。
二娘一想起来老太太送的那堆跟小山似的补品就有些头疼,为什么里面会有好几根虎/鞭?
“算了,我们从那边小路过去。”二娘收回思绪。
绕过去是那天找到褚直的锦鲤池,旁边有假山,是个僻静的地方。
到了地方,三人心想总算找到一个无人打搅之处,没想到刚在亭子里坐下,就听见一阵笑声。
“见过三嫂。”褚良钻出来对着二娘插烛似的一拜。
这厮人高马大的,穿着生怕别人认不住来他的孔雀蓝织金妆花锻袍,腰上系着一根上次见过的金厢碧玉带,五官倒也端正,但凑在一起味儿就变了。
且说褚良也在打量二娘,不知道她是不是因为失血过多,比上次见的时候又白了几分,穿着藕荷色织金褙子,显得面若粉团,娇嫩异常。
褚良一时忘了上次就是二娘打落了他一颗牙,不等二娘回答,凑近狎昵道:“三嫂,您一个人在这儿看鱼呢?多无趣啊。”
春燕立即喝道:“六爷,我们不是人吗?”
敛秋戒备地看着褚良。
褚良嘿嘿一笑:“狗奴才,我跟你主子说话,你算什么东西!”
“是吧?三嫂,让这些狗奴才滚到一边儿去,六弟我陪您看鱼。”
见二娘被骇的面无表情,褚良又挤了挤眼:“这样就没人说你欺压三哥,让三哥活不到过年了。”
二娘吓的往后一退,拽住春燕和敛秋道:“走,我们不看了。”
褚良见她吓得落荒而逃,高兴地大笑起来。
离开锦鲤池一段距离,二娘停了下来,摘掉头上的发钗递给敛秋,把春燕的褙子反穿在身上,又用一条汗巾蒙住了脸。
褚良正在得意地看鱼,脸上忽然挨了一巴掌。
他连人都没看清,又挨了一巴掌。
接着“啪啪啪”的声音就没停下来过。
春燕和敛秋不放心偷偷潜了回来,这时反而为褚良担心起来。
最后一巴掌,褚良面朝下趴在了地上。
二娘这回没打眼,只是打脸,不过估计褚良的眼也得几天睁不开。
两个丫头眼冒亮光地跟着二娘回了会春堂。
那边褚良刚刚被玉斗发现,忙不迭地叫了王培把人抬回去,尤姨娘急的死命哭嚎,一面叫人去给太太报信,一面问褚良是被谁打的。
褚良压根没看清是谁,第一个巴掌就把他打晕了,后面头就跟陀螺似的。但太可怕了,这太可怕了!
胡太医来看褚良,也吓了一跳,险些没认出来这个肿得跟猪头似的人是褚良。
唯有王培长了个心眼,问褚良之前见过谁,褚良人前不好说他调戏了褚直媳妇儿,等人走了,关在屋里大着舌头费劲说了。
但他自己也不相信啊,那时候明明把顾二娘吓跑了。
虽然是个庶子,罗氏还是放在了心上,等褚陶回来,特意给褚陶讲了一遍。
可到哪去捉那个人呢,褚良连人也没看清。
外面闹的鸡飞狗跳的时候,二娘正躺在床上敷珍珠粉面膜。
是真的珍珠粉。她看见老太太送来的一匣子跟面一样的粉末还不知道是干什么的,知道春燕说了才知道这是珍珠粉,一内服,二外敷,不但养人,还可以美白。
说实话,二娘对白不白的没那么敏感,但褚直白,她黑,站在一块跟两个人种似的,为了大家的眼睛,她就试上了。
褚直从外面进来,见她脸上覆辙一层白乎乎的东西一点也没惊奇,用手一捻道:“鸡蛋清加多了,下次可以加点花蜜,那个效果更好。”
二娘:……
褚直微微一笑,好像没看见她瞪他:“褚良是你的打的吧?下次用脚,别伤了手。”
又道:“我明天要出去一趟,下午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