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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说到就到,昨天还是艳阳高照,一晚上雨下来,冷的让人不想出被窝了。
实际上这是二娘自己的感觉,对于其他人来说,冬天都来了至少半个月了——她身子好,血热,并不感觉怎么冷,至今,也只是多穿了一件夹衫。
素绢女夹衫就放在拔步床床头外侧的桌子上,从床帐里伸出的却是一只男人的手,摸到那夹衫后拖了进去,放在枕头边上,低声道:“我先起了,天冷,你再睡一会儿。”
男人坐在水红色锦被被头上,仔细一看,这床上还有一床被子,却是被扔在另外一头的角落里,昏暗里孤零零地透着一股被抛弃了的幽怨,和这边锦被里铺着乌黑的头发,呼吸均匀、散发着热气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二娘闭着眼睛“嗯”了一声,悔不该听见雨声一时心软,让这位大爷苦肉计得逞,以冷为由钻进了她的被窝,虽然什么也没做,但她宁愿做点什么,也不是被紧紧抱了一晚上,又亲了一早上,弄得她热的直想踢被子。
现在这位爷终于要走了,她正好补个觉。
听到二娘模糊的回应,褚直转过脸,见她整张脸被锦被围着,不知道是被子的衬托,还是光线幽暗,还是她最近没少糊珍珠粉的原因,他觉得她的脸白了不少,所以那张刚被他亲过的嘴更是红艳艳的……他不由弯下腰还想再亲一次,可这一动,身体某个部分也跟着颤了一下。
褚直一下醒了,偷偷看了二娘一眼,好像睡过去了,这才挪动着有些僵硬的身体下了床,拿起衣裳出了拔步床,站在两层床帐外面才松了口气。低头一看,身子硬邦邦地翘着,顶的亵裤都紧了,白色的软绸好像还湿了一小块。
幸亏没让二娘发现……否则他就成了禽/兽了。
褚直正在想着,门口忽然探进来春燕的脑袋。原来春燕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里面有动静,以为二娘起了,不料看见褚直站在外边,先是瞌睡醒了一半,再一看,总觉得哪里不对,上下一扫,立即发现了他下半身的裤子支得老高。
他那亵裤还是几个大丫鬟做的,用的最软的白绢,本身有点透,现在顶上又湿了点儿,若隐若现的更加硕大可怕,把个春燕唬得杏眼圆瞪,不过本能立时捂住了嘴。
春燕这三眼不过一息时间,褚直也没想到会被人看见,反应过来他比春燕还臊,听着春燕咚咚跑了,一张玉白的脸都有些发青的意味了。
意外收获是,原来要等些时间才能平静,现在倒是不需要等了。
褚直穿好衣裳走出去,见外面大床上妙菱和敛秋睡得横七竖八的,只有春燕躲在被子里簌簌发抖,走过去拍醒了妙菱和敛秋:“春燕昨天说你们俩光吃不干活,现在起来围着国公府跑十圈去。”
被陷害的春燕:……
褚直见春燕一个激灵爬了起来,有些需要个人打水给他洗脸,但尴尬还在,对春燕道:“早上我想吃荷花饼和银鱼汤,你叫人做去,叫染夏过来伺候我洗脸,再把秦冬儿找来。”
春燕被妙菱和敛秋瞪了好几眼也不敢吱声,苦哈哈地穿上外衣出去了。
春燕想着褚直素爱洁净,忍不了污浊,先到后面染夏的屋子外面叫了一声染夏,听见染夏应了一声就往小厨房里去了。
染夏虽然应了一声,可躺在床上却没有起来,过了一会儿坐起来要下床,刚站起来就往地上摔去,幸好旁边有个人手疾眼快地扶住她。
“我看你病这么重,是没法过去伺候三爷了。”这个人是樱雪。
大丫鬟是两个人住一间,樱雪虽然是预备做通房的,但没开脸前还是个大丫鬟,她来的时候没地方住了,就和染夏、安兰挤在一间屋里,后来安兰不在了,樱雪就用了安兰的床,和染夏一屋了。
染夏又试了试,两腿发软根本站不起来。
“要不我去前头跟春燕姐说一声。”樱雪道。
染夏想了想,也只能如此了:“我怕去了过了病气给三爷,你叫侍书跟你一块过去,侍书跟我一样都是从小服侍三爷的。”
樱雪:“好。”
扶了染夏躺下:“那我还跟春燕说一声,看看能不能请个大夫来给你看看。”
樱雪出了屋子,没去叫侍书。也是赶巧,春燕去找秦冬儿还没回来。她到外间一看空荡荡的没一个人,自己端了盆温水进去。
褚直开始没有留意,人到边儿了才发现不是染夏,而是樱雪。
樱雪开始想着是二娘,进屋见褚直坐着,床帐子还是放着的,猜着里头二娘还没起来,她虽然不在屋里候着,也知道二娘跟褚直一直没有圆房,但看着情形,圆房了?
不过她素来会掩藏心思,带着笑意放下水盆:“三爷今个儿起的早,我还以为是少奶奶叫人,染夏生病了,叫我过来替她。”
说着手浸在盆里,将浸湿的布巾拧掉水,两手托着递给褚直。
褚直见她双手葱白一样,指甲上也没有涂蔻丹,却散发着珍珠一样润泽明亮的光芒。
褚直不由多看两眼才接过去。一会儿褚直净完面,樱雪就端着水盆出去了。
秦冬儿跟着春燕进来,褚直已经换到书房了。秦冬儿进来磕了头,他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褚直了,也不知道褚直都在忙什么。褚直叫秦冬儿去打探一下大厨房有没有鹿肉,没有的话去花月楼看看。他现在还没有发现秦冬儿有背叛他的迹象,却也不太敢用秦冬儿,不过因为秦冬儿的父亲秦瑞是府里的大管家,常跟在他父亲身边的,所以派秦冬儿去方便点,再说也不算什么重要的事情。
鹿肉味甘,温,无毒。补虚赢,益气力,强五脏,养血生容。
曾有名医云:“鹿之一身皆益人,或煮或蒸,或脯,同酒食之良。大抵鹿乃仙兽,纯阳多寿之物,能通督脉,又食良草,故其肉、角有益无损。”
冬天是进补鹿肉的好时间。
褚直觉得他别的地方可能弱些,没什么法子让顾二娘对他高看一眼,但偏偏有一点,他绝对可以抓住顾二娘——谁叫她是个吃货。
这不,上次的鱼汤就成功把她拐上了床。现在……想到早上的亲吻,褚直呼吸有些不稳。鹿肉还有一个最大好处,壮阳。不管男人女人,吃了总会有些容易动情。
褚直的小算盘打的啪啪响。他跟二娘亲嘴的时候,感觉二娘也不是无动于衷的。虽然他不能做禽/兽,却可以适当的推她一把,让两个人水到渠成更快一些。
半个时辰后,秦冬儿回来了,但并没有带来好消息:“今个儿府里没有鹿肉,花月楼还剩些昨天的,不新鲜了。”
虽然褚直没说话,但秦冬儿觉得褚直不太高兴,毕竟跟了褚直十多年,这份儿眼力还是有的。
“爷想吃鹿肉?”他记得褚直不怎么能吃鹿肉。
褚直不想跟他多说,随意点了点头。
秦冬儿道:“今天也不一定没有,我刚去的时候听我爹说国公爷去西山猎场狩猎去了,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猎到呢。”
褚直一听眼睛亮了,褚陶别的不行,打猎倒是挺在行的,每次出去都得带些猎物回来。
“那你去门口守着,他要回来了,你看见有鹿就讨了来,要是没有,别的什么稀罕野味也讨了过来,就说我想吃。”
秦冬儿知道这对父子每次见面都要吵上一架,但国公爷也不曾苛待过褚直,讨个猎物还是会给的,所以虽然有点怕褚陶,仍是去国公府大门口等着了。
二娘已经醒了,听见书房有声音,过一会儿见褚直进来就问他什么事。
褚直朝她微微一笑:“无事,底下人笨手笨脚的,我说了两句。”
二娘心想就他挑剔,会春堂的下人也真是不好做。不过并不打算管这事儿,遂叫敛秋进来洗漱。
结果叫了两遍才见敛秋满头大汗地进来,敛秋本来要抱怨的,进来就见褚直冲她微笑,吓的只字不提。
“今天没给奶奶请安,我怕老太太心里不高兴,她昨天就喊我抹牌,今天估计会留我吃饭,我中午就不回来了,要不你也一块过去?”二娘对着镜子道。
褚直巴不得她赶快离开会春堂,等到晚上回来的时候就能看到他的全鹿宴了:“跟一帮老太太抹牌有什么意思,我不去。”
二娘一想他是不喜欢跟人扎在一起,其实老太太请的那些人虽然都是些老太太,可没一个简单的,儿子们都身居要职。
“那我去了,你没事儿别往外跑。”
虽然褚良现在床上躺着,但保不准有第二个褚良,不过二娘相信谁也没胆子敢跑到会春堂来找晦气。
褚直原想催她的,怕被她看出来,只淡淡应了一声。
二娘简单吃了早饭去老太太那儿不提,这边褚直一直等着秦冬儿的消息,结果到了下午,秦冬儿回来说刚从他爹那儿知道褚陶今天留宿猎场,不回来了。
天寒地冻的,褚陶留宿猎场?再一问,果然带着八姨娘和十姨娘去的。
褚直心情全无,自个儿慢慢走去了绣春堂。
刚到东厢房门口,就感觉一阵热气从屋里冲出来,原来老太太畏冷,已经叫人生了炭盆。
隔着一道帘子,里头二娘的声音传了出来。
“糊了!”
旁边不知哪位太太立即道:“你这丫头,一下午都在糊糊糊,想把我们输的裤子都不剩啊!”
二娘道:“朱奶奶,半个时辰前我不才给您点过炮吗?您放心,您的银子输光了,我就把我的银子分您一半,给您做条裤子穿。”
里头一片笑声。
褚直听着她跟老太太们玩的高兴不觉也微笑起来。
玉儿出来,见褚直外面站着,忙朝里面喊:“三爷来了。”
鲁老太君听见,把手伸出来:“都把簪子拔下来,我刚才给你们说不超过半个时辰她男人就得找过来,你们还不信?”
褚直进来,看见两个满头珠翠的老太太正不甘心地往下拔簪子,一个递给了老太太,一个直接插在了二娘头上。转眼看见褚直,那抹不甘心都消失了。
褚直弯腰笑道:“请朱奶奶、陈奶奶安,几日不见,两位奶奶气色愈发好了。”
明明知道是客套话,两位老太太依然笑得合不拢嘴。
“真是越来越好看了,比以前胖了点。”
“这嘴儿也甜了,娶了媳妇儿就是不一样。”
……
两个老太太聒噪起来比十个妇人还令人难以招架,而且到了这个年龄还能随便动手,一人抓着褚直一只手一点也不客气。
二娘瞧褚直被折磨的可怜,眼皮没动一下,却扔出一张牌,嘴上道:“糊……”
把那两个老太太吓的连忙松了褚直的手。
两个老太太输了一下午,一心要翻盘,不想让二娘走,奈何褚直来接,只得放人。
二娘出了门,只留下那簪子,把手上那包银子分成两份,叫过玉儿吩咐把银子交还给两个老太太。然后就跟褚直一起回去了。
两人刚出绣春堂,春燕就找来了,交给二娘一封信。
褚直打开看了,是如虎的信,却是家长里短说了一大堆。
因为褚直亲耳听见如虎盼着他死,所以褚直对如虎的印象尤为恶劣,看到这封信感觉更糟。
二娘都嫁给他了,三天两头往府里写信说些无聊的话干什么?
二娘怕他把信撕了,忙把被他团成一团的信拿过来。
晚上,等褚直睡熟了,轻轻越过他下了床,披上连帽披风朝国公府花园后门走去。
如虎还是用明矾写的信,约他后门相见。
因为等褚直睡着用了不少时间,二娘怕如虎等急了,走的有些快。
所以她就没有注意到远远跟在后面的人。
王培远远地跟在二娘后门,那么庞大的身躯脚步轻的跟狸猫一样。
要是周复或者如虎在,肯定能发现这人绝不像表面显露的三脚猫功夫一样。但即使如此,王培也不敢跟的太近。
守了好几天了,终于逮着她的狐狸尾巴,不查到点儿什么对不起自己在寒风中蹲了好几个晚上。
想到褚良被打孬了,连房间都不敢出一步,王培眼里闪过寒光。
二娘走到围墙底下,回头看了一眼,花园里掉光了叶子的树木,什么也没有。她往后退了一段距离,往前蹬蹬跑了几步,一脚踩在墙面上,借势就蹿了出去。
国公府的院墙接近丈高。好俊的功夫,就算是王培也不得不赞一声。
但他距离二娘尚有一段距离,看见二娘出去了不由着急起来,万一跟丢了就前功尽弃了。
不过王培也担心自己是被发现了,二娘正在墙的另外一侧等着他!
王培快速计算了一番,目光一沉,把蒙脸巾往上提了提,无声地掠向了围墙。他正欲掠上墙头,猛地听到外面有声音。
二娘并没有发现王培,翻出去一看,墙跟下面蹲着一、二、三、四、五个半人影,最后半个是个身高不足一米的矮冬瓜。
“哎呀,可算出来了,就算当年我进宫见皇后娘娘,也没有这么难啊!”
立即有一把扇子敲了一把矮冬瓜的头:“放亮你的招子,这是皇后娘娘吗?皇后娘娘能比得上吗?这是国公爷夫人,不,未来的国公爷夫人!”
“啧啧啧,真是嫁出去了,看来过的不错,都把我们忘了吧?”
……
二娘听着师兄弟们的揶揄,心里却是高兴的。
“他们闹着要见你,我想着带他们上们不是多合适,就带到这儿来了。”
周复带着几个徒弟到京城有两个多月了,那时二娘已经嫁入国公府了,又因为褚直的病一直没有去看周复,只是给周复写了一封信,说了自己的情况。周复深知国公府不是等闲之地,严禁徒弟们私自去找二娘,要不是周复外出办事,这几个家伙也不敢私自求如虎带他们来。
二娘怕有国公府查夜的人发现外面有很多人,带着几人离围墙远了点儿说话。
王培一直能听见二娘的声音,但就是听不懂二娘说的什么。原来大家伙很长时间没见面,不自觉的说起了青牛村的土话。而且因为距离较远,王培也有些分辨不出除了二娘有几个男人,但总之是男人没错。
王培眼珠转了转,真是踏破草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只要把这乡下丫头夜会男人的消息报告给罗氏,罗氏自有法子整治这个丫头。
二娘很想跟师兄弟们多说一会儿,师兄弟们也很舍不得,但如今二娘进了国公府,那就没了村姑的自由自在。他们一面嫌弃着,一面赶二娘回去。大家相约找时间再聚,如虎就带着他们走了。
二娘在围墙下面站了一会儿,等人走的不见影子了,才翻了进去,依旧沿原路回了会春堂。
她轻手轻脚脱了衣裳,准备从褚直脚头爬过去,冷不防褚直伸脚一绊,一下压在了褚直身上。
原来褚直早醒了。
二娘不觉头疼,去摸自己被子时发现被子不翼而飞了。
下床去找,发现箱子、柜子都锁上了。
帐子里一点光都没有,但二娘感觉褚直紧紧地拽着自己的被子,她用手一摸,褚直的被子果然紧紧地裹在他自个儿身上。
这是要冻死她的节奏啊!
二娘伸出手指夹住褚直的鼻子,等他憋不住张嘴吸气的时候趴着堵住他嘴。
褚直跟点着了一样掀开被子,一下抱住她滚了起来。
“说你去哪了?大半夜的!”褚直不停地呵她痒。
还真没人呵过她,被褚直这么一呵,二娘才知道自己是怕痒的,忙捉了褚直的手,却笑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黑暗里,褚直只看到两点闪烁的光芒,但她笑的模样却出现在脑中,热乎乎的气吹来,褚直猛地觉得自己发生了变化。
正在笑的二娘同时感觉到了小腹上面越来越硬,硌得她忍不住用手摸了一下,摸到时才反应过来那是什么。
褚直:……
更硬了!
被发现了怎么办——褚直。
做吗?他能行吗?估计不太行。——二娘。
即使没有光,两个人也能察觉到正在彼此对视。
说光,光就来。
“噗”一声,吹火折子的声音,然后烛光亮了起来。
二娘刚才下去找被子的时候把一侧的床帐给挂起来了,所以昏黄的烛光模模糊糊的照亮了床上的两个人。
“少奶奶,您怎么了?”春燕站在门口问,蜡烛刚点起来她眼睛还不太适应,方才睡梦中忽然听
见少奶奶的喘气声,春燕没有多想就起床点了蜡烛。
又是这个蠢丫头,褚直急于打发她走,脱口就道:“少奶奶口渴了,你去倒杯水。”
说完发现不该这么说。
但春燕已经举着蜡烛走了过来,她自然是要把蜡烛放在桌子上,好去倒水。
有那么一眨眼的功夫,春燕的眼睛就适应了亮光,自然就看见了床上褚直正骑坐在二娘腰上。
褚直前襟半敞,精瘦的胸膛一下撞入春燕眼里。
“啊——”的一声,蜡烛从春燕手上掉了下去,滚烫的烛油全滴在她手上。
“滚出去——”褚直声音里夹杂着怒气。
正蹲在地上摸蜡烛的春燕如蒙大赦拔腿就跑,冷不防绊在落地花罩上,噗通一声摔了个跟头,愣是一点声音也没喊出来。
“你看你……”二娘忍不住低声道,她自然不知道早上春燕就撞见了一回。
褚直又后悔了,明明不是那丫头看到的那样子!
“睡吧。”二娘推他,现在肚子上已经没感觉了。
褚直拉着她的手,方才那点光他也瞧见了二娘胸口一大片凝脂一样的雪白。
“丫头们都在外面睡着。”二娘补了句。
中间就一道格子架,难道想全程直播?
褚直也想到了,转念一想别人都这样……但他还没有过,还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