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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的话过了,我们本属同村,你又是举人老爷家的公子,我可得罪不起你。所以公子要站在这里和我说话,我也没有办法啊。公子怪罪不到我的身上来。”墨兰表情天真的应对着他,这个小男孩竟然给她扣大帽子,岂不知我的身体内灵魂是别的时空的,别说和男孩聊几句,那个时空中比这过分一百倍的事也不叫事。
程宵听了她的回答哭笑不得,怎么她倒怪起自己来了,说他是举人之子无法得罪,自己看她胆子大的很,那有半分惧怕的样子。
程宵也不看书了,从树下一步步往这边走来,墨兰也不理会他,继续挖着她的婆婆丁。
“你为何一定要挖出根呢？费力不说,还无用。再说你为何要挖这个？家里吃不上饭吗？要用野菜来充饥。”程宵看着面前这个认真挖野菜的女娃,对她的举动有些不解。
“我既然要挖根肯定就有用处。还有程公子生的富贵,那里知道我们这些穷人的苦难,没有吃的时间别说野菜,连草就没得吃。”墨兰撇撇小嘴,顶撞着程宵。
程宵听了她的话也不气恼,反而觉得有意思,在这个村庄从来没有人这样和他说过话,大家见了他一般都是小公子小公子的叫,生怕委屈了他,那还敢这样和他说话啊。
“是我不好,不知道你家穷,你是墨全家的吧,要不回头我让人给你送去点吃的？”程宵试探着问墨兰。
“不必劳烦程公子了,无功不受禄,我们可要不起公子的吃食。另外我想想问问公子,你嘴中的墨全多大了？”墨兰眉毛一抬盯了他一眼。不过她的眼神中并不含嘲讽,她没有仇富心理,也不会曲解了一个半大孩子的好意。
“多大啊,好像50多了吧,你问这做什么？”程宵皱眉思索着,一时间他还真不知道墨全的确切年纪。
“敢问公子今年年方多少呢？”墨兰紧跟着又追问了一句。
“我今年14了,怎么姑娘你有什么想法？”程宵的眼内带着嬉戏的笑意。打趣着墨兰。
我能有个屁的想法,你对姐来说是个孩子,我可不想老牛吃嫩草,墨兰心内嘀咕了一句,脸上却一本正经的问道：“公子今年14了，你嘴内的墨全已经50多了,难道公子不觉得你直呼姓名有些不妥吗？是否应该加个称呼呢？”
程宵听了她的话愣住了,这丫头问他年纪是为了让自己尊敬她的爷爷？
他眉毛一挑,说道：“我是举人之子,大家该尊称我才是,叫名字也没有什么不妥的。”显然他对墨兰的话不怎么服气。
“是的,你是举人老爷的儿子,我们尊敬举人老爷是应该的,但为什么要尊敬你呢,你身上有功名吗？”墨兰说完严肃的看着他。心内却偷笑不已。
“这,这…”程宵不知道该如何的接话,他低头思索着墨兰的话,是啊,自己的爹爹是举人,受大家的尊敬,可自己呢？自己身上并没有功名,有什么地方值得人尊敬呢？可是这番话和以前别人跟自己说的不一样啊。以前大家总是告诉自己,他身份尊贵,该享受大家的优待。自己也一直觉得这话是对的,可今天被这小丫头一说,自己还真是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眩耀的地方。
程宵慢慢的抬起了头,向墨兰看去,那眼色有些热切,他真是想不到一个才10岁左右的女童竟有这样的思想见识,他很佩服。
可当他看清了墨兰此刻的样子,他心内的佩服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扑哧一声他咧嘴笑了。
原来此刻的墨兰,正低着头,撅着小屁股,手里攥着婆婆丁在用力的拨呢,小脸上也有好几处泥巴。看她那脸色通红的样子,应该是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明明是个野孩子嘛！程宵心内好笑。
而墨兰此刻早已忘记了程宵的存在,她的眼前只有这颗大大的婆婆丁了,如此难拨,肯定根茎够大,年份够长,这样的根茎药性最大,用力,用力,再用力！一定要把它拔出来。墨兰给自己加油着。
噗通一声,根茎拔出来了,我们的小墨兰那可爱的小屁股也着地了。
“哈哈。”耳边传来了一声大笑,墨兰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发出来的,抬起眼看了下某人那笑的合不拢嘴的样子,心中暗骂,笑吧,笑吧,最好把下巴笑的脱臼了。看你还能笑姐不。
墨兰眼珠一转,她索性就坐在地上也不起来,反正屁股也疼过了,身上也沾了土,不急这一时半刻的,她的双眼开始眨动,眼眶内水雾开始弥漫,她用洁白的贝齿轻轻的咬住了嘴唇,努力的不让自己哭出来,可那个模样,比哭出来更让人心疼。
“喂,你不要难过了啊。我不是故意笑你的,我,我是一时没忍住。”程宵看着眼前这个小姑娘,心中充满了不忍,脸上带了愧疚,暗自埋怨着自己,人家都摔了,肯定很疼,自己咋能笑呢。她还那么小，应该是疼坏了吧。
墨兰把腿并拢,把头放在膝盖上,眼皮下沉,不看他,也不说话。
“喂,那个,你别这样啊。你说句话好吗？要不我拉你起来吧。”程宵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该如何哄眼前这个让人心疼的女娃。
墨兰微微的抬起了眼,看了眼对方那焦急的神色,又看了眼他伸到自己面前的手。
“我,我没有力气。你一只手拉不起来我。”墨兰低低的说了一句。
“谁说的。你这样瘦,我咋能拉不动你。我力气大着呢。不信你试试。”程宵先是松了口气,她终于肯开口接正经的话了,他可是很怕女孩子掉眼泪的,接着他又看了看这个瘦弱的小女孩,对于她质疑自己拉不起来她,心里有些不服。
墨兰也不理他,又把头低下,不动不开口了。
“好吧,好吧。我两只手拉你总行了吧。”程宵看她这个模样,嘟囔了句,把腰弯下,双手伸到了墨兰的面前。
墨兰看了看他的姿势,然后把小手放进了对方的手中,用力拉紧,别说,这手长的还很好看。指节细长,皮肤白皙。没有做过粗活是不一样,感觉挺柔软的。
她心内想着,却把全身的力气集中,然后猛地一用力,把弯腰拉她的程宵使劲的带到了她的方向。只见程宵收势不住,身体向墨兰压来,墨兰往旁边一闪,两人一起摔倒在地上。只是墨兰依旧是背着地,而程宵则是趴着着了地。
哈哈,墨兰开心的大笑,也不觉得疼,站起身来,揉了下小屁股,然后得意的说道：“让你笑我,现在你和我一起摔了,疼不疼的不说。这一身的土。小公子你就好好的享受吧。”
“你！”趴在地上的程宵心内有些气愤,自己好意拉她,她竟然使坏让自己摔跤。真是……程宵想发脾气,可她看着墨兰那得意笑开了的脸,却怔神了。她的笑如盛开的鲜花,美丽耀眼。那得逞后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做作,看着这一切,他心内的气竟然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张笑脸往他的心中印去,直印到了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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