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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丫头说的没错,这日子好坏和这锅漏不漏没啥关联。锅漏了补补就是了,补不好,换一口就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别寻思了,赶紧干活吧,这还有不少干粮没弄呢。”王氏刚见锅漏的时间,心里也有些犯寻思,现在孙女一说,她心里敞亮了,日子好坏是人过的,和这个没有关系。
“是,娘说的是。干活去,我赶紧揉面去。三儿,你去和他们玩去吧,家里不用你,娘刚才太急了。你可别怪娘。”邱氏擦了下眼泪,不哭了,跑到三郎面前,要他出去玩。
“没事娘,反正这些天也成天的玩。我不去了,我去捏干粮去。”三郎很懂事,拉着娘的手,一起去弄干粮。
片刻后众人都恢复了正常,都把锅漏的事放下了,心里不再寻思,心境也放宽了。
年又和往年一样热热闹闹的过去了,小墨兰又大了一岁,她十四了。成了大姑娘了,身段长开了不少,眉目越发俊俏了。看上去亭亭玉立,很打人。
到了除二,刘氏和邱氏都要回娘家,墨梅因为今年要出阁,不方便出门,她没有去。而墨兰觉得自己有些轻微的感冒,她怕来回吹风,加重了病情,她也没有去。
家里就剩下了墨全,王氏,墨梅和墨兰。
墨全在屋内抽烟袋,王氏则在灶屋给两个孙女煮东西,大孙女这几日来了事,给她煮点红糖姜水,墨兰有些难受,她给墨兰在煮婆婆丁水。
“大哥,大哥,你在家吗?”
院内传来一声大喊,墨兰本靠在炕上,正在犯迷糊。她觉得今个头脑没有平常清明。脑子有些像浆糊。现在陡然被这声喊吓了一跳。她就打了个激灵。这是谁啊,大过年的这是做啥?不对,这声有些像二爷爷,他这是?
“是金啊,在家呢。快进屋暖和暖和。”墨全应了声,他听出了兄弟的声音。
“哥,好事啊。”墨金进了屋,喜笑颜开的拍打着身上,外面飘着小雪呢。他身上落了不少雪花。
“啥好事啊?看把你高兴的。”墨全问了一嘴。
“有野猪,长生弄到野猪了。”墨金喜滋滋的说着。
“啥?长生弄到野猪了?这冷的天,咋弄到的啊?”墨全有些惊奇,磕了下烟袋,提高了声音问道。
“咋说不是呢,这天弄到野猪,我也没想到。是这样的,长生最近变好了,人勤快了,他在山里设了几个套子,想套点动物,换点钱,给家里补贴下。
今个一大清早他就上山去看了,刚才他跑回来给我说,他竟然看到他的陷阱里有只野猪,大概是掉下去伤着了,跑不了给冻死的,另外还有两只死狍子。
那野猪不算大,可能有个二百来斤,他一个人弄不动,就回来喊我,我就想着用哥家的架子车去拉回来,直接拉到你家,剔巴剔巴,不好的咱吃了,好的就给你家铺子卖,那两只狍子也能卖。镇子上的那些公子都稀罕着呢。”
墨金很兴奋的把情况说了一遍,其实弄着东西他还不是最高兴的,他最高兴的是儿子变好了,知道为家里打算了,他对大房这边也少了怨恨,刚才他要来喊大哥,长生就没说啥。
“这可真是好事,要是长生一直能这样,你往后就不愁了。”墨全也替兄弟高兴,然后他下炕,穿上了鞋道:“走,咱们去拉野猪去。”
“走,哥,你多穿点,山上冷,再叫个人吧,咱们三个抬野猪,还得有个人拿那两只的狍子啊。哥说喊谁呢?”墨金问着兄长的意见。
“我去吧。两只狍子我还是能拿动的。”墨兰撑着起了身,这初二走亲戚的多,喊外人也不合适。怕人家心里有想法。
“兰丫头,这是咋啦?不舒服?咋没去你姥家?”墨金刚才太兴奋,都没看清楚炕上的人。
“她有些冻着了,就没去。”墨全替孙女答了。
“冻着了,兰儿就别去了,陈轩呢?要不去喊他一声。”墨金也不赞成墨兰去,他想到了陈轩。
“陈轩陪着他娘回镇子去了,他们去看几个老街坊。怕是得下晌才能回来。”墨全解释着。
“爷,兰儿,要不我去吧,兰儿要是再一吹风,怕是更难受了。我也能拿到袍子。”墨梅怕妹妹病大发了,想自己去。
“你快别动了,凉着了可是一辈子的事。你不能去。”墨兰急忙扶住了姐姐,不让她动。她来事呢,要是凉着了,不是一时半会能调养好的。
“你们两个都别去,我去。都快躺好。”王氏把东西端给了孙女,去换衣服。
“奶,你都没有上过山,那路难走,摔一下可不得了,山里我熟,你给我熬点姜汤,一会我回来喝,发发汗,应该没啥事。”墨兰把自己包严实了,奶奶是小脚,她进山可不行,只能自己去。
众人也知道墨兰说的是实情,只得让墨兰跟着,墨全让孙女坐在了架子车上,又给她包了层被子,他拉着,墨金推着,出了门。
门外墨长生在等着,他不断的在雪地上徘徊着,看到了出来的人和车,又看了看坐在车上的人,他长出了口气,上前喊了声爹和大伯,然后头前带路。
坐在车上的墨兰,并没有看到墨长生的神情,她觉得身体发冷,被风一吹,脑子不禁没有清醒,反而觉得头更疼了,也更迷糊了。
车向山里走去。这条路,不是墨兰常去的那条,而是薛家盖别院的那条。
墨兰迷迷糊糊的,盼着快到,早点弄好了,早点回家,躺在热炕上。她得好好发发汗,让感冒早好。
“爹,大伯,这雪下的更大了,这车可是走不了了,要不咱们先把车放在那边,然后走着上山吧,反正也不远了。”墨长生指着不远处,盖别院的地方,他指的地方并不是薛家,而是才盖的,他们并不清楚是谁家的。
“就放这吧,那家咱们又不认识,放人家那里不好。”墨全有些迟疑。没想过去。
“放这儿要不了一会这被子就湿了,回来时兰兰咋盖?那边有几个屋子,虽然还没有建成,但也能挡下雪,现在那里都没有人,放下也不碍事。”
墨全听墨长生说的也在理。就拉着架子车往那边走去。
到了地儿,看了看,这几个是简易的屋子,是用木头搭建的,估计就是放下东西用的。
墨全把车停放在屋内,松了车带,长出了口气,这天可真冷。
“丫头,下车了,咱们上山去。”墨全喊着墨兰,又替孙女拍打着她身上的落雪。
“恩。”墨兰应了声,强自打起精神,准备下车。
“既然来了,就那里也别去了。上山多没意思啊,还是陪爷玩玩吧。”
突如其来的声音,墨兰一怔,脑子清醒了些,这是?
“你们是啥人?想干啥?”墨全看着突然出现了四个大汉,一下蒙了,这是咋回事?
“老头,我们的目标不是你,是你车上的小闺女,识相的,老实把人交给我们,否则别怪爷不客气。”那领头的大汉,一脸凶相,一看就不是好人。他身后的另外三个大汉也不怀好意的笑着。
“各位,你们认错人了吧?我们只是上山的农户,不是这家的主人。”墨金也蒙了,急忙解释了起来,这是啥情况啊?对方要是寻仇,可找错人了。
“哈哈,咋可能认错。墨老三带来的人咋可能错。找的就是你们。”领头的汉子哈哈一笑,把话挑明了。
“长生,这是咋回事?”墨金不敢相信的问着儿子,他们咋说是儿子带来的人,这里面有儿子啥事?墨全也瞪着墨长生,等着他开口。
“我欠了他们二百两的银子,家里没银子还,他们说让我把墨家铺子里的人领来,他们带走了人,我欠的银子就能一笔勾销了。”墨长生看了二人一眼,没有感情的说着,他和大房的仇早已经结下,不可化解。他心里怨恨大房,所以对方一提要求,他就应下了。一个人换二百两太值得了。
“你!你个逆子,你咋做的出来,不行,我绝不答应。”墨金被气的胸口起伏个不停,脑子里嗡嗡作响。他本以为儿子改好了,哪知道他竟然是在设计大哥家。
“墨老三,和他们废话少说,车上是那个叫墨梅的闺女吗?”领头的汉子问着,他并没有看到墨兰的样子,因为墨兰包的很严实。他怕弄错了。
“不是,是墨家的小闺女,叫墨兰,我也没有想到来的会是这丫头,不过更好,这丫头颜色长的更好。保证你们不会亏。”墨长生看着墨兰,眼内的光芒很恶毒,这个丫头是他最恨的墨家人,把她卖给赌坊的人,往后她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你们别想动我孙女。”墨全拿起了车上的砍刀,站在车边护着墨兰,不管怎么样,他都得护着孙女,就是自己没了这条老命,也不能让他们得逞,可这里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谁会来帮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