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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想着若是此生要嫁也就嫁这人得了,但终究曼云心中还是存了些近乡情怯。
要在萧家大哥上门提亲时劝说阿爷答应的话语,曼云一路之上悄悄地练了又练,惹得光明正大偷听的萧泓一会儿笑,一会儿皱眉。
萧泓听着曼云的说辞仿佛从内到外透着股子傻气,但要让他支招,他更语拙。
两只不知后方老窝早就都开始准备着要披红挂彩的傻鸟,一半心虚,一半怠懒,好好的路程被磨得比平常人走着慢了数倍,还在晕头晕脑中错过了驿馆宿头,只能死撑着面子相互安慰着他们就是好个深山露营,尽享大好河山的风景怡人。
好在一个是混过乞丐堆的惯犯,另一个幼年起就跟着师父深山找药,都不是会让自个儿受了困厄的主儿。寻地扎营,生火猎肉,两人不必商量言语,也自相互配合地妥妥当当,象是早就操习了百遍千次。
“周曼云!我越发觉得我们象是对货真价实的老夫老妻了!”,半壁岩洞,篝火正旺,萧泓盘腿撑肘盯着正试汤味的周曼云,灿然而笑,心满意足。
“老妻少夫……”,周曼云嘴里含糊一句,转手就将盛好的汤碗递到了萧泓的面前,堵了他疑惑看来的眼神。
周曼云两辈子练起来的厨艺并不高超,所用食材也不过是山间刚抓着的雉鸡,还有从回程时买的一些调味。只是做惯的手顺了萧泓的口味,让他惊喜之下,很是送了许多不要钱的溢美之词。
“你说的戒色汤?我喝出黄芪了……”,填饱了肚腹再一细琢磨,原本已将长手长脚摊在地上的萧泓又一跃而起,背后偷袭将正在收拾的曼云抱了个满怀。
“喝出来了?”,曼云的眉头轻轻地皱了皱。
“嗯,小时候大哥天天看着我喝药,还有药膳。有段时间,我嘴里就尽是这种类似的汤水味道。”,很明显,所谓的戒色汤半点与色字沾不上边。
“后来为什么不继续喝?”
“谁没病还去吃药!我只是小时身子不算太好,可习武多年之后已经很结实的。”,生怕被看轻的萧泓索性抓了曼云的一双柔荑放在了自己的胸膛之上,连声怂恿道:“不信摸摸!周曼云,你摸摸看……”
春寒料峭,也只穿着薄薄内外两层的男人确实健壮,穿着衣裳看着不显,内里有肉,紧紧实实很考验牙口的好肉。
双手即已被扯着拉进了他微敞开的衣襟,直接贴上了肉皮。周曼云索性就伸了手,细细地摸按了萧泓的心肺各区,然后略带着遗憾缓缓地将手抽了回来。师父徐讷说的萧泓肺经隐疾,根本就没法子用摸就摸好的。
“先天之疾还是持续温养才好,以后我让你吃,你就老老实实吃!”
当初给曼清添妆的药方,有多少是想着他的病情翻出来的,曼云分不清,但既已心定又有现成的方子,自然还就是物尽其用的好。
但显然被揩油的男人不懂得半点医者父母心,伸手圈住曼云不放,声音暗哑反提了要求,道:“周曼云!公平些,你也让我摸一下好不好?”。
萧泓散着碎星的眼眸一直盯着的公平目标,正是曼云被衣料包裹着的神秘小山丘。虽看着只是稍显起伏的缓坡,但对兵家而言,总要出手占住了制高处才算是攻伐有度。
“不可以!老实睡去,不然我药倒你!”,曼云凉凉地威胁一句,一只尖指甲抵在了萧泓的手背上。
一声惋惜的长叹,圈着她的手臂大方地放开了。
无论经过多少年,看不清银河的春季星空还是一样略显寂寥。山林有风拂过,入耳竟也象极了翕泽百里湖面的涛声依旧……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不用仰头观望,只听着身边萧泓清浅的呼吸声,值夜未睡的周曼云就能在心中画出与那年回鸾湾相逢时几乎一样的夜空星图。
亘古不变的苍穹四季轮回,银河总会重浮于空,待到璀璨星光满布,谁又能真的无动于衷?
虽则前世的萧泓给那个死了的周曼云留下了许多爱欲烙印,但在今生,也许这个曼云真正开始喜欢的是在江岸星空下默默守护着自己转身离去的少年……
周曼云伸出的手指缓缓地划过了沉睡中萧泓的眉眼下巴,方脱了稚嫩青葱的年轻男子,还正在塑形凝神的成长时。
深山野营,不提是否有着外人入侵,也要防着虫兽相袭,并不托大的两人还是约着分守了上下半夜,就象几年来配合着杀人夺银一样,撇开情爱,对方也是能信能用的伙伴。将安危交到对方手里,倒头就睡待恢复体力再行自己的责任,这样的信任尊重也只有现在的萧泓能做到的。
“老妻少夫!”,周曼云忍不住又在嘴里轻叹一句。
单看着年纪,他将及冠,她已及笄,萧泓要年长着几岁。而剖开灵魂内里,实实在在的,她是经了沧桑的老女人,而他还只是个大男孩。
就象是不久之前,萧泓那兴趣大于欲念的“摸摸”与琢磨那些玩艺的情形类似,带着初涉爱河的懵懂好奇,没有多想着后果。但曼云却懂,他血气方刚的身体还有对自己的眷眷情意,不用借助药物也不必刻意撩拨,只要稍加纵容地一个点头,摸摸尝尝最后就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喊停的责任只能落在比较“老”的人身上。
缚住了心魔,决意要和他一起试着走下去,曼云自然希望此生无憾,能拥有着被亲友祝福的成婚庆典,还有真真正正的洞房花烛。喜房喜床,龙凤红烛高照至天明,传统而又郑重的结发礼是这一世不愿再被任何人看轻的固执心愿。
更何况,虽然同意着订下婚约,但曼云还是想着能推迟了到泰业十一年后再正式成婚。
前世改变了命运的泰业十一年秋,曼云没打算再复了前世老路,但是当今渡江南来,被截断了北归之路,势必要影响着和州,影响着霍城周家。正如曼云跟萧泓讲过,人不能砍了枝枝蔓蔓在世上独活着,她必须想法子将阿爷、娘亲还有弟弟妹妹先安置好,即使可能她的力量微薄。
“但你却说你回江南时,父亲交代过必须早归云州……”,周曼云的叹息闷在胸腔里久久不散。
虽然不晓得景国公在北边云州现正做着什么,但想着就在前世明年的泰业十一年,萧家能不声不响地就扯起一支南下“救驾”的勤王大军,曼云就直觉心跳也快了几拍。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萧家大军一起,最先用上的就是萧泓的兄弟们。
“能将你留在江南吗?”,曼云做着唇形问着枕在膝上熟睡的男人,心底却已先给了否定的答案。
说是坦诚相待不相疑,受着前世记忆负累的周曼云比之无秘可掩的萧泓要“虚伪”了百倍……
春夜露重更深,溪南小周府的客院里一路紧赶慢赶来的高家母子正围着一烛微光,表情凝重地坐在桌旁。
虽说高家娘俩来得突然,周家还是热情地招呼了亲戚。但一安顿下来,周家暗带的喜气也给了他们一个突然袭击。
周曼云居然定亲了,而定下的夫家正好姓萧。
高夫人从小姑子高氏那儿得到的应答,是最近周府众人已练了成千上百遍的说词。“给云姐儿定下的萧家原是五弟妹娘家的同袍,姗姗远嫁江南心念着北边的娘家,正借了这次联姻,好让云姐儿北上去寻了她的外祖母……”
而把萧泓之名与那个在霍城呆了多年的少年对上号,就更有着似是而非的传言引导着人们自去乱想。
萧泓来霍城正是在燕州兵败后,估摸着其家也是败军将领之一,托庇杜氏和周家护下的燕州故人之子与杜玄霜等人的亲近也就理所当然,再进一步在成年后娶了有渊源的周曼云也说得过去。
若是黄氏没听儿子揭过萧泓身份,估摸着也就信了,可这会儿,仔细咂摸过意思的她在灯下的脸孔一片惨白。
“故人之子!可不就是故人同袍,杜姗姗的爹爹杜恒城原就是给老景国公牵马的小兵,跟着沙场多年得了功名,直到老景国公被先帝请入京城荣养才从萧家脱离自立了门户。”
当年老景国公为了护着未成长的幼孙萧睿被孝宗半请半逼地回了洛京,许多燕州军中旧部宁可舍弃高官权位也要混充着家将奴仆跟着,在老景国公死后更是忠心地养护着萧睿,但也有些个将领在那时与萧家清清楚楚地划开了界线。
那时,周曼云外祖杜将军的大嗓门将话喊得粗鲁,“受老国公赏识提拔不假,但俺的官位更是自个儿上阵杀敌斩首拼出来的,关萧睿个屁娃娃屌事!”。一时间,老杜不仅被景国公旧部指责叛徒,在世人面前也被看轻了人品。
可现在杜家的外孙女却要嫁入了萧家。
“若是当年杜恒城没有公然与萧家撕破脸皮,也不会受先帝信任,窃得了燕州兵权多年。”,高维在旁补充了的长期阴谋论更让黄氏头疼不已。
周家事已不是她能想得明白过来的。高夫人抬手揉了揉额头,沉声吩咐儿子再速速将新近况写下报回给在允州的高恭。
“娘,周曼音还要娶吗?”,持笔写信的高维低声问着,隐带着盼着亲事就此黄了的希冀。
“维儿,先按着此前说的去做。三书六礼总要有个过程,你父亲若指示来说不可为,再停了也就是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