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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咱们从日常李家与明家的生意发展,就可以看出来,李家,从来没有断过与明中信的联系,只不过,他们做得隐秘,所以才不被人知,但种种迹象表明,这两家从来就没有断过联系!”
这下,大家没有了异议,毕竟,这些事情其实都有蛛丝马迹可以探寻,他们也并非笨人,稍加思索,自然能够觉察到这些。
“当然,我说这些,并不是想说李家与明家的关系,而是说,这李家从来就没有与明家断过联系,那么,刘大夏就可能是李家与明家联系的纽带!那么咱们再细思一下,这刘大夏前去明家真的就只是报信吗?”
这个问题谁也没办法回答,只因为,根本就没有依据,大家只能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李侍郎看看谢迁,不再卖关子,沉声道,“刘大夏在如此敏感之时,前去明宅,必然有他心思关切之事,下官认为,刘大夏绝非为的向明中信示警!”
这下,大家真是无比信服,毕竟,谁也不是傻子,在这样的时间,刘大夏如果只是示警,根本用不着自己前去,但他们也很是好奇,这刘大夏的来意!
“云起,你究竟有何判断,但讲无妨!”谢迁此时也是心中喜悦,毕竟,自己的阵营中出现一位有才之人,那可真是可喜之事啊!相应地,他的称呼也变了,直接就亲昵地将李侍郎的字叫了出来。
霎时间,大家的面色骤变,这般亲昵的称呼,他们可从来没有过,如此殊荣,只怕这李侍郎已经入了谢阁老的法眼了,从今以后,只怕这家伙就会青云直上,受到阁老的提携了。
他们岂能不羡慕异常!
李侍郎也是精神一振,不容易啊,自己此番一顿表现,不就是为的获得谢阁老的青睐吗?如今心愿得偿,他自然是欣喜无比,但他知道,此时不是得意之时,毕竟,如果自己接下来的言论无法获得谢阁老的首肯,之前的一切也就付诸流水了。
此时他可不敢再大意,面色一沉,心思一正,凝神道,“回禀阁老,下官认为,那刘大夏此去明宅,一则乃是向明中信示警,不能得意妄行。”
这一点,自然不用他说,大家心知肚明之事。
“二则,那刘大夏只怕是相劝明中信,要低调一些,只怕也是想与明中信商议,今后要如何应对这复杂的局势!”
复杂的局势?谢迁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却很好地被他隐藏了起来。
“现在这复杂的局势就是,虽然太子殿下此举令大家感觉到了他对明中信的厚爱之情,但同时,只怕也为明中信惹来了大祸!”李侍郎目光一凝,沉声道。
当然,他此时的目光可是看着谢迁的,毕竟,此言乃是他最终的论断起点,必须得到谢迁的认可,才能继续,他自然重视无比。
然而,此时的谢迁却是面泛笑容,微笑不语,并不表态。
李侍郎一时间,心中有些失落,毕竟,他没有看出来,谢阁老是否赞成他的想法,但他此时却骑虎难下,不得不说,只能静待自己的想法被谢阁老认可了。
“这大祸,就是,一切朝堂之中大臣们的子弟有资格成为太子伴读之人,必将会将明中信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毕竟,今日这无可比拟的殊荣令得大家明白,在太子心中,明中信就是太子伴读的第一人选。如果他不倒,绝对没有人能够赢得太子的垂青!故此,明中信在得到殊荣的同时,也得到了一个天大的祸患。”
大家同时心中一震,毕竟,此点乃是大家公认的!但被他侍郎说出来,也是心惊不已。
要知道,朝堂之中,有资格成为太子伴读的大臣子侄可是太多了,这股势力如果发力,绝对能够将明中信撕成碎片。
眼前就有一位,那就是谢阁老,毕竟,谢家子弟甲天下,才能是众所周知的,而谢阁老也一直致力于推荐自己的子侄侍候太子,但一直未获得太子的认可,陛下也就一直拖着此事,现在却被人捷足先登,任谁也无法忍啊!
然而,谢迁却是云淡风轻地看着李侍郎,缓缓点头,表示认可。
虽然他的动作极其地轻微,但李侍郎却如同打了鸡血一般,语气瞬间变得激昂起来,“这个祸患虽然一时间不会暴发出来,但是,如果有个契机,必然是如洪水一般,将明家冲得片瓦不剩!”
众人纷纷点头。
“故此,刘大夏必然是前去提醒明中信,这些殊荣之后藏着的危机。只怕他顺便也为明中信找到了一些应对之法。咱们不得不防啊!”
谢迁此时却不再点头,反而是皱眉思索。
李侍郎却不敢停顿,毕竟,自己已经为大家起了头,如果不将话说完,只怕一些重要的点众人也会想到,如果由别人说出来,只怕自己此番表现也就付诸流水了。
“我相信,刘大夏的应对之法,不过也就几种而已。”
这下,谢迁又将目光投向了他,显然,在等着他将这些应对之法道出。
李侍郎自然不会藏着掖着,沉声道,“一,只怕刘大夏会劝明中信向陛下请辞,以退为进,试探陛下的心中所想。”
谢迁目光一凝,看了一眼他,不再言语,继续听着。
李侍郎精神一振,继续,“二,刘大夏会与明中信相商,通过李东阳的影响力,向陛下试探此番太子所为造成陛下心中的意愿。”
“三,也许,明中信会意气用事,拒绝刘大夏的好意,一心要入东宫,二人谈崩。但这种可能不存在,毕竟,明中信在云南赈灾除疫之时表现出来的智计,绝对不会意气用事,最大可能,也不过是不听从刘大夏之言,一意孤行罢了。”
“四,刘大夏也许会劝明中信乘势而为,动用现在的所有相关势力,尽力为他入东宫说服陛下,坐实东宫伴读之责,到时,即便大家再想有所动作,只怕也已经迟了。这,应该是最最上策!”
说完这些话,李侍郎望着谢迁,等候评判。、
谢迁却是轻叹一声,缓缓言道,“云起所言句句在理!”
这一句话,令得李侍郎喜形于面,躬身称谢。
而众人却是面如土色,通过李侍郎的一般分析,大家早已经想到了这些,但却没机会说出来,毕竟,李侍郎当面,必须让人家说完啊!但人家说完之后,又还有咱们什么事呢?
这家伙,真真是好命啊!众人心中暗恨。
“不过”谢迁此二字出口,峰回路转,大家瞬间面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喜悦,谢阁老此言,必然是对李侍郎的判断有所保留,且听听谢阁老的论断。
不由得,大家尽皆将注意力投注在了谢阁老身上。
而李侍郎就如同从空中掉下来一般,瞬间面如死灰,绝望地看向谢迁,他心中知晓,谢阁老既然有这不过二字,必然是否认了自己的论断,完了,此番完了!本来,冒着得罪同僚的危险,一番表态,将此言道出,却未料想到,还是错的!不对啊!依事情而言,自己的论断绝对没错啊!
“云起啊!你的论断没问题,但是,却有一点,你算错了!”谢迁望着李侍郎,语重心长道,“你算漏了明中信的性情。”
李侍郎一怔,但却张嘴要辩驳,然而,谢迁却是举手拦住了他,继续道,“你且不用说,我知道,你之前已经算到了明中信的性情,认为他不会意气用事,最大可能就是联系一应势力,争取这个东宫伴读之责。但这却是错误的!”
谢迁的一锤定音令李侍郎面如土色,自己算漏了?
大家却是如释重负,原来,这李侍郎也没有获得谢阁老的垂青啊!这就好,这就好!
这,就是人性,他们无法获得谢迁的欣赏,也不希望有人获得,典型的小人心态!
谢迁望着面如土色的李侍郎,笑笑,“其实,你错就错在,没有将明中信所有的事联系在一起,将他看得太过简单了!”
哦!李侍郎一听,眼中精芒一闪,自己看得太简单了?不由得,他将目光投向谢迁,一躬身,“还望谢阁老指教!”
谢迁笑着点点头,“孺子可教也!”
这下,众人面色就是一变,原来,李侍郎这小子还是得到了谢阁老的好感了!否则,绝不会说出这几个赞美之言的。不由得,他们又羡又嫉地望向李侍郎。
但此时的李侍郎的注意力却尽数投在了谢阁老的话语之中。
“其实,明中信此人看似胆大包天,但却是走一步看几步之人,从他进入京师立足以来的所作所为就能够看出来。”
李侍郎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谢迁看着他,缓缓点点头,“你且细想想,明中信入京师以来,可有行差踏错一步?”
未等大家回想,谢迁继续道,“明中信所有的行动其实都是有预谋的,他一步步,从结识那些势力,再到生意的发展,一步步,他都算计无差,而且,他缓缓侵占着大家的生意份额,虽然那些生意看上去皆是有些冒险,而且,好似要将人得罪死一般,但其实,那些大族的生意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有,也不过就是那几个青楼而已。但在寿宁候的帮助之下,那些又不算什么了!再有,他的手法新奇,在大家刚开始看来,根本就构不成威胁,一时大意,就让他迅速地扩张了。这,也就是他的心计。而那些能够惊动各大势力的生意,他却又分别与各大势力合作,令大家无从下手阻止,在犹豫之时,他们的生意却又更加迅速地扩张,令大家措手不及,待反应过来,却被他已经将份额占用了,后悔无用!”
“而他在犯了众怒之后,当机立断,乘李东阳提出来的南下赈灾之机,直接放出赈灾除疫之法,令他的南下之行成行。顺便,也躲过了众势力对他的围剿,这可真是一石二鸟,更甚者,不知何时,他居然在不知不觉当中与太子有所交集,为今日的太子伴读埋下了伏笔。真是太会算计了!”谢迁赞叹不已。
众人细思,还真是如此!
“即便是与王守仁直接下云南之际,他也反客为主,名为保护王守仁,令其变服南下,躲过了弥勒会的围剿。但是,明中信却是在明面,以钦差的身份维护着那些关系,吸引着那些危险。虽然当时大家并不知晓明中信变服扮钦差,但是,现在为何大家都知晓了,而且,一应人等,包括咱们对明中信尽皆感觉到了他的无私以及英勇,却不知,这些皆是他的算计,要知道,他的那些武器如果早一日拿出来,王守仁用得着变服南下吗?他又如何表现?但在王守仁南下之后,他却借着王守仁的名义,行使着钦差的权利,这也令得他获得了魏国公以及南京朝廷各部的好感。虽然当时是以钦差的名义实施,但时至今日,大家却知晓,一切事务皆是他所为。那么,那些对钦差的好感瞬间转移到了他的身上。他获得了如许多的政治资源以及好感。说来,此次南下却也是他得到了最大的收获。相信这些皆在他算计当中,如此智计,真是可惊可怖啊!”
“试想,如此多智近乎妖之人,他的那些伴当如何不知晓,刘大夏岂能不知晓?!”谢迁看看看李侍郎,沉声问道。
李侍郎面如土色,点头认可,这一切,都是事实,他也无从辩驳。
“而刘大夏既然知晓这些,那么,他为何还要向明中信示警呢?”这句话,谢迁是看向大家的,“你们之前认为,刘大夏乃是向太子谄媚,此话你们真的是这样认为的吗?”
大家面色沉沉,显然,之前是有些私心,但现在既然谢迁问出,他们岂能违背自己的心意,乱讲。
“你们知晓,刘大夏的为人,他岂是谄媚之人,但你们为何要如此诋毁于他?在我想来,不过是想在我面前博得一些好感罢了!你们以为我不知晓?”谢迁满面正色,拆穿了大家的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