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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侍郎在旁边频频点头,他对谢元阳之言深表同意。
相应地,他也看向谢阁老,他也想知道,谢阁老是否认可!
然而,人家谢阁老是谁,堂堂朝堂重臣,见多识广,此时此刻他岂能不知晓,众人皆在察颜观色,察他的颜,观他的色,他岂会给人看透。
故此,他面上一片平静,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茶茗,不言不语。
李侍郎心中有些失望,但随即面色一正,不再关心谢阁老,反而望向谢元阳,毕竟,有片刻工夫,谢元阳已经没说话了,也在望着谢阁老,显然,在等谢阁老的品评。
然而,谢阁老却是沉思不语。
这下,谢元阳也有些着急,但他却不敢催促,只能静等。
而一旁的大家,也在等候谢阁老发话,大厅中一时间陷入沉静。
久久,谢阁老终于动了,他缓缓将茶茗放于桌上,抬眼,望向谢元阳。
“完了?”谢阁老此话问出,谢元阳悚然一惊,抬眼看看他,连忙应道,“不错,元阳只是想到这三股势力!”
“唉!”谢阁老轻叹一声。
谢元阳心中一紧,面色瞬间变色,这声叹息显然其中饱含着对谢元阳的惋惜之情,他自然听了出来,难道,自己还有什么没想到的?
谢元阳头脑之中电转,细思自己哪里还有疏忽,然而,他依旧没有想到,眼神之中充满着失落与惧怕。
最后,他眼中一亮,将目光投向李侍郎。
然而,李侍郎却是满面苦笑,他自然心中清楚,这谢元阳是在向他求救,求解围,然而,他也不明了谢阁老的心思啊,这让他怎么救?唯有抱以苦笑。
此时的谢迁自然看到了李侍郎的表情,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随即,他将目光投向在座的众人。
一瞬间,大家齐齐低下了头颅,不敢与谢阁老正视。不是他们不想,有些机会在谢阁老面前显露,他们自然是心甘如怡,但他们真心没有想到这其中的关窍,哪里敢看一眼谢阁老。
谢迁见此情形,自然是知晓了其中的内情,嘴角的苦笑一闪即逝,开口道,“你们啊,这般明显之事居然没想到,真不知道你们!”
说罢,摇头不已。
李侍郎上前一步,躬身道,“阁老,恕李某愚钝,还请阁老赐教!”
“请阁老赐教!”一时间,众人纷纷上前请教。
谢迁缓缓点点头,“其实,你们忘记了一股最强大的力量,这股力量,才是明中信的最大阻力!”
啊!一瞬间,大家愕然了,毕竟,他们想破头颅,也想不到,怎么会有这样一股势力,毕竟,他们能想到的,谢元阳已经为他们想到了,还有一股?但他们不敢质疑谢迁,只能将目光投向阁老,静候他明示。
当然,在座之人也不缺乏聪明人,如李侍郎,如谢元阳,但他们也有些懵,眼中疑惑之色不止。
谢迁也没有再卖关子,直接点明了,“这股势力就是,天下的读书人!”
什么?这下,大家更是一片惊愕,读书人?
虽然,这大明天下的读书人最精锐的一批已经身处朝堂,但他们可没想到,连那些没有入仕的读书人也是一股势力!
当然,李侍郎与谢元阳听了谢迁此言之后,就有些明了,眼中若有所悟。
“其实,陛下真正担心的并不是朝堂上面的大臣们,毕竟,大臣们再如何反对,最终只要陛下找个理由,就会安抚住。但这些读书人却是不同。”谢迁轻茗一口茶,继续道,“天下的读书人何其之多,但是,真正能够入得朝堂之人又有几何?这却也无法怨天尤人,只能继续努力读书,但是,如果读书人中却有人一朝幸进,被陛下抬举,直入朝堂,那么,他们的反应必然会更加激烈。”
“阁老!”谢元阳见谢迁停顿,不由得插言道,“虽然这股势力确实很强,但是,他们又不在朝堂,即便心有怒怨,也无法反应到朝堂之上啊!那还有何用处!不过就是一些民间小吵,过一段时间,自然就会消散了!”
谢迁看看谢元阳,微微点头,赞许道,“不错,元阳说的有理,但是,有一点,你没有考虑到!”
我没有考虑到?谢元阳一愣,不解地望向谢迁。
这下,谢迁却是没有向他解释,反而将目光投向李侍郎,“云起,你且说说,元阳有何考虑不周之处!”
“云起遵命!”李侍郎连忙躬身应道,随后立起身形,歉意地望了一眼谢元阳,开口道,“其实,这一点大家皆是身处局中,正所谓当局者迷,所以才有所疑虑,认真说来,不过就是这些读书人缺乏一个引导罢了!”
此言一出,在座的官场老油子瞬间了然,皆是一副恍然大悟之状。
谢元阳更是眼中光芒电闪,频频点头,口中念念有词,“不错,不错,我怎么忘记这一点了!”
李侍郎见大家了然,也就不再讨人厌,悄悄退过一旁,拱手而立。
谢迁瞅了一眼李侍郎,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心中暗赞,知进退,明得失,知时机,孺子可教也!
他笑笑,指着谢元阳道,“元阳,你且说说!”
谢元阳精神一振,看了一眼李侍郎,李侍郎抱之以微笑,不以为意。
“阁老,其实很简单。”谢元阳开口了,“这股势力用之,则可成为助力,被人用之,则成为绊子!”
嗯!谢迁赞许地点点头。
“这股势力虽然现在没有被人所用,但终究,大家会发现这股势力,到时,如果善加利用,那么,必然成为咱们的助力。到时,那明中信不喝一壶都不行!当然,咱们能看到的,别人也能够看到,最可怕的就是被弥勒会那些余孽发现,并利用之,到时,只怕明中信不脱一层皮都不行啊!”
谢元阳那口气怎么听都有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
当然,这点瑕疵谢迁是不会放在心上的,满意地笑笑。
“好了,大家都知晓了,那么,你们知晓下一步怎么办了吗?”谢迁环视一圈,沉声问道。
“诺!”众人心下了然,齐齐应是。
“行了,各自下去行事吧!”谢迁一摆手,众人纷纷躬身退去。
“元阳,你且留下!”谢迁吩咐一声。
谢元阳躬身应是,退过一旁。
李侍郎眼中的失落一闪即逝,心中暗叹,唉,终究人家是自己人,胳膊肘皆是向里拐的啊!
旁边的众人则是一肚子的幸灾乐祸,毕竟,之前李侍郎表现得那么抢眼,他们深怕被比下去,被谢阁老所看重,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人家谢阁老还是偏向于谢家自己人啊!让你小子得瑟!心中还是想着,将目光投向了李侍郎。
“云起,你也留下!”就在此时,谢迁突然喊了一声。
瞬间,李侍郎的身子僵了一下,随即就是一阵狂喜,从地狱瞬间回到天堂的感觉真的是太好了!自己的表现终究有了成果,连忙收敛喜容应了一声,退过一旁。
众人则是一脸的失落,一脸的羡慕,他们知晓,谢阁老将李侍郎留下,必然是与谢元阳商议,接下来,要如何应对太子对明中信的维护,如何利用一些该利用的资源,干翻明中信,这是要将李侍郎纳入心腹的节奏啊!
但他们也没办法,谢阁老的决定,谁敢反对,只不过,他们心中暗暗有了一个计划,下去,必须与这李侍郎交好,这个谢阁老身边的亲贵必须抓住。
一瞬间,大家齐齐向李侍郎投之以讨好的笑容。
然而,他们的笑容还真是白费了,只因为,此时的李侍郎心中根本就已经被欣喜所填满,哪里还会注意他们的谄笑呢!
就在谢府密议之时,皇宫之内,一座偏殿之中。
“太子呢?”一个身着锦袍之人,望着石文义问道。
“禀指挥使,一路之上,没有什么变故,太子一切安好,已经回转东宫!”石文义应道。
不错,锦袍之人正是牟斌牟指挥使。
“那就好!”牟斌缓缓点头,“明宅没事吧?”
“没事!”
“中信是何反应?”牟斌望着眼前的石文义,沉声问道。
“禀指挥使,明中信言明,承了大人之情,不过,他也表示,已经有了安排应对,还请大人放宽心,不用担心于他!”石文义躬身回禀。
牟斌缓缓点头,自己本来也没指望他领情,不过是做给一个人看的罢了,“文义,我让你打听之事你可有信?”
石文义低头苦笑一声,这让自己怎么说?明明心中了然,但却不能泄露,以后可怎么办啊!
然而,顶头上司的话又不能不回,“禀指挥使,属下问了,但是,明中信的态度莫棱两可,并没有正面回应,好似根本不知晓陆先生之事!”
不知道?牟斌若有笑意地笑笑,只不过,这份笑意看在石文义眼中却是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虽然,牟斌在朝臣眼中一向是温良之人,但作为属下,他却是知晓,一个锦衣卫的指挥使是温良之人?不要开玩笑了!如果真的是温良之人,那么多案件如何办理?这些如狼似虎的锦衣卫又如何管理?
不由得,他心中深深为明中信担忧,如果中信得罪了牟指挥使,那么,只怕他的处境又要更加艰难了!
“文义!”牟斌沉声叫道。
啊!石文义瞬间一个激灵,连忙应道,“诺!”
“怎么?你担心我难为明中信?”牟斌一脸的意味深长,望着石文义。
啊!石文义瞬间眼睛瞪大,一脸的惊恐。
“大人!”石文义瞬间单膝下跪,满脸的诚惶诚恐,拱着双手,请罪道,“属下不敢!”
“哈哈哈哈!”牟斌却是开怀大笑,上前一步,将石文义扶起,“文义太谨慎了!你这般维护明中信,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石文义却是不敢怠慢,低头应着,“属下不敢欺瞒大人,真的没打听到消息!”
“行了,别嘴硬了!”牟斌收敛笑容,直直望着石文义,“我知晓,陆先生已经到了明宅,只不过是深居简出,不在人前显身罢了,毕竟,这京师熟人太多了!”
说着,牟斌满面怅然地轻声一叹,陷入了回忆。
石文义不敢接这个茬,只能低头不语。
片刻之后,牟斌回过神来,看看石文义,见其低头,轻叹一声,“你见过陆先生了?”
石文义这下可不敢再说瞎话了,毕竟,人家指挥使都已经将话挑明了,人家根本就早已知晓此事,自己再瞒着,有意义吗?
“陆先生安好,身体康健。”但石文义也不敢多说什么,顺着话语回话。
“他,他,他可提到过我?”牟斌问道。
虽然他极力控制着语气,但石文义作为一个办案老手,岂能听不出他语气之中的颤音以及期盼之气。
但石文义可不敢道明,只好低头应道,“陆先生只是嘱咐明中信明家应对之事,没有听他提起过大人!”
看着牟斌失落的表情,石文义终究不忍,回了一句,“虽然,在我面前没有提及大人,但也许在明中信面前提及过,毕竟,我几次看到,中信身边好像有块令牌是当年大人送与陆先生的!”
“真的?!”牟斌瞬间精神大振,一把抓住石文义,目光炯炯地望着他。
石文义强忍着疼痛,缓缓点头,“千真万确!”
牟斌见石文义满头的大汗,瞬间了然,连忙一把放开石文义,歉然地看了一眼他,“中信话语中是否提及到我?”
石文义苦笑一声,咱们这位指挥使大人还真是走火入魔了,如果陆先生心中有你,自然会与你联系,如果不与你联系,那说明心中对当年之事还有芥蒂,你这样向我这个外人打听,有意思吗?
但他心中知晓,陆明远在牟斌心中的地位,也稍稍知晓一些当年的恩怨情仇,知晓内中情形复杂,绝不是他能够掺和的,只能摇头回道,“中信也是一个将什么话都放在心中之人,除了一些与我有关之事,他根本就很少提及什么人!”
牟斌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他也知晓陆先生的性情,即便对自己有所原谅,也绝不会在人前提及的,是自己有些着急了,反正陆先生已经在京师,早晚有机会向他请罪的!
想及此,他轻出一口气,仿佛将一些陈年旧事吐了出来,心情有些畅快!